喻怀宁晃了晃神,目光不自觉地向下移去。
他褪去了西装外套,此刻正挺着高大的身形,剪裁合适的衬衫勾勒出了强健流畅的肌肉线条,总让人忍不住遐想那衣料下的光景。
啧。
忍不了了。
喻怀宁被这一幕少有的冲击了心神,他向来干脆直接,认清自己腾生的欲-念后,直接端着酒杯靠近。
时铮的视线跟随着移动,目光最后的落点,是坐在自己腿上的胆大青年。他搂住对方的腰,免得他重心不稳往后跌去。
喻怀宁眼尾低垂,直接喝了口酒,盯着男人的薄唇吻了下去。
唇上触及的是温软,是醉意。
深红的酒液在唇齿交接间,滴落在了干净的白衬衣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微微分离。
时铮的指尖拂过青年沾染着酒色的唇,意有所指地评价道,“小少爷的酿酒技艺,实在是了得。”
喻怀宁睁开眼,是说不上的迷离绮丽。他的手掌向下,解开男人衬衣最上方的纽扣,贴着耳垂低喃,“我还有更了不得,时总要不要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食人鱼夫夫(相互推脱):是他先勾/引撩拨的!
小狐狸:赚钱计划+1,天上掉馅饼(古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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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次日, 喻怀宁等人坐车回到了陶溪坳。他们的车子刚开到了村口, 远远就看见一阵乌黑的浓烟。
“小少爷, 那边好像着火了?”坐在前排的郑容第一个反应过来, 紧张猜测道,“那个方向好像是老房子的位置!”
喻怀宁蹙眉,立刻吩咐司机, “开快点!”
陈师傅踩下迅速油门,匆匆赶到了浓烟点。后面的老屋子被洋房遮了个严严实实,只能一条供人行走的小道。不少乡民提着自家的水桶, 正拼命地来来回回。
“不好了!外婆……”喻怀宁心下一紧,急匆匆地冲下车。时铮和郑容见此,一前一后地跟了上去。
宋家的老房子是木质结构,火势着得很厉害。从外围粗略一看, 已经烧了快一半的面积, 屋子里的东西被烧得噼里啪啦的,听着都觉得惊心。
陈余音站在滚滚浓烟前, 慌得直哭, “这可怎么办啊!”
喻怀宁赶紧跑到老人的身侧, 压着情绪安抚, “外婆!别怕!”
“小宁啊!”陈余音看见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小外孙, 哭声止了一小会儿, 又断断续续地开口,“老房子要是烧没了,我和你外公以后可怎么办啊?”
“外婆, 别怕,有我在呢!”喻怀宁见她安然无恙,紧绷地心弦微放,“你人没事就好,其他事情我们迟点再说。”
陈余音抹了抹眼泪,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赶快!这边!”陈名选满头是汗,提着一个水桶使劲往上扑。他是第一个察觉到火势的,立刻就喊来附近的乡民。陶溪坳的民风还算淳朴,原本在田地干活的青壮年听闻这事后,都自发了赶了过来。
只可惜,这样浩大的火势并不是这点水量可以熄灭的。
喻怀宁忽然想起宋坤福在医院里的嘱咐,狠蹙眉心。
地窖!
地窖里还有古董碗勺和古币!
还没等他呼唤系统,后者就抢先一步地响应【——叮!火势过大,预估受灾面积高达百分之八十。检测到地下有大量文物财产,已为宿主紧急开启局部[完好无损]技能点!争取减轻财产损失!】
喻怀宁闻言,轻缓一口气。系统办事靠谱,他还是很放心的。
“我去河边洗了件衣服,回来就发现着火了。”陈余音已经预料到老房子的下场,始终觉得心口堵得慌,“……我昨晚就把灶火灭了,今天还没动过柴火呢,怎么、怎么会烧起来呢?”
“不是厨房着火。”时铮判断着火势,眼中透出一抹锐利。他怕老人家吓着,只贴近青年说道,“很可能是人为的。”
之前在老屋子里短暂地待过,他还记得屋内的布局。厨房和灶台是在最右侧,而现在着火受灾的面积是从左边开始的。宋家的老屋子在整个乡坳的最里侧,即便是有乡民抽烟后没踩烟头,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位置。
喻怀宁抬眸对他的视线,两人的心中立刻都有了答案。
并非不是他们坏心思地恶意揣测,而是之前林伦和老林头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印象深刻’。更何况,周围抢险的乡民里根本林家人的影子!
喻怀宁环视一圈,冲着正在灭火的郑容喊道,“郑大哥!你过来一下!”
郑容倒完手中的水桶,忙不迭地跑上前来,张口就问,“小少爷,有什么事情吗?”
喻怀宁拉着他往边上走了几步,低声交待了一番。郑容的脸上变了变,信誓旦旦地保证,“放心!这事交给我!”
“嗯,别和林家说漏了嘴,也不用和他们客套,强制性把这事给办了。”喻怀宁瞳孔溢出冷光,补充了一句。
“明白!”
时铮瞥了一眼郑容离去的背影,从容靠近青年,“小少爷使唤我手底下的人可是越来越熟练了,你又喊他去做什么?”
“什么你的我的?时总别那么斤斤计较嘛。”喻怀宁轻巧开口,“你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又是这个熟悉的说辞。
自从认识青年以来,对方就给他上演了无数场好戏,每一次都称得上精彩绝伦。
既然是好戏,自然要耐着性子等。时铮并不心急,轻挑眉梢回应,“好。”
……
一个小时后,火势才堪堪停了下来。
原本就简陋破旧的老房子已然被烧成了一个空壳,陈余音木讷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是止不住的流泪叹息。别说她和老头子今后该怎么办了!就是连今晚,她都腾不出地方给小外孙住啊!
“小宁啊,趁着天色还早,你回去吧。”陈余音拉住他的手,语重心长道,“你要是待在这儿,会委屈你的。”
“外婆,你别担心。这幢老房子没了,我们照样有地方住。”喻怀宁反手抚住老人瘦弱的肩膀,轻声安抚。
陈余音没反应过来,“住哪里?”
喻怀宁朝前面的洋房投去一眼,示意道,“回我们自己的家。”他顿了顿,朝着辛苦操劳的陈名选说道,“小陈村官,麻烦你帮我集中一下救火的乡民,到前面的洋房院子集合。”
陈名选听见这个请求,蹙着眉头愣了愣,喊话道,“你要做什么?”
“整一整某些乡霸的恶气,有他们在,陶溪坳永远不可能真正脱贫致富。”喻怀宁意有所指地开口,“小陈村官,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陈名选心头咯噔,显然听懂了青年的话中话。他看着镇定沉稳的喻怀宁,心头的顾虑忽地消散了一大半。他摆了摆手,回应了一句,“好。”
两人简单交接了一番,喻怀宁就带着陈余音和时铮径直奔洋房。他看着院子里的石椅,让老人坐下休息,轻声嘱咐,“外婆,迟点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害怕,就在椅子上坐好。”
“小宁啊,老林头一家人凶得很,你别和他们闹起来,外婆怕你受伤。”对于林家的蛮横恶行,陈余音心里和明镜似的。她知道小外孙要为自己出头,发自内心地担心他出危险。
“您放心,有我们在,他不会受伤。”时铮出口。他向来由着青年肆意而为,林家人再蛮横也只是乡野村夫,没多少拳脚上的真功夫。想要对付起来,是绰绰有余的。
陈余音叹了口气,无声点头。
喻怀宁起身,目光搜寻了一圈,举起院子角落的木柴,使劲往远门上一砸。
——轰!
是惊天巨响。
林家婆娘揣着一件刚刚洗好的衣服,急忙忙地冲了出来。她看见喻怀宁熟悉的面孔,一惊,“……你做什么!”
喻怀宁用力掷出手中的木柴,准确无误地朝她的脚边砸去。林家婆娘慌得连连后撤,没能站稳跌坐在地上。她向来是个装腔作势的性子,立刻就和‘要死人’了一样哭喊出声,“老头子你快出来啊,有人闹到家门口啦!救命啊!来人呀!”
喻怀宁冷眼旁观。
闹啊,继续闹啊!闹得越大越好!他倒是要看看,最后收不了场的人是谁!
林老头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拿下叼在嘴里的烟杆,恶狠狠地质问道,“又是你!老宋家的外孙,别以为你是从城里来的,我就不敢对付你!”
余音刚落,陈名选就带着一群乡民围了过来。
“洋房后头的老房子着火了,你们夫妻两人还能淡定地待在屋子里休息,就不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喻怀宁紧盯着林老头,发问。
林老头攥紧烟杆,反驳道,“你别在这儿卖弄肚子里的墨水,什么城啊什么鱼的!说吧,你到底要做什么?”
喻怀宁闻言,勾起一抹笑容,可说话的语气并不客气,“腾出三个房间,让我们今晚住下。”
“你休想!”林老头无情拒绝,干脆表明了态度,“你当我家是收容所吗?凭什么宋家的老房子被烧了,就要腾出我家的地?”
“你家?”喻怀宁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说辞,唇侧的弧度转化成了冷笑,“谁说这洋房是你家的!这幢洋房是我爸妈生前特意给我外公外婆建造的!你脚下踩着的地皮还是宋家的呢!怎么就成了你家的地了?”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林老头会答应他的要求,只不过是要寻找一个发作的理由。
对付刁钻的人,就得用比他更刁钻的方式。
林老头动了动嘴皮子,刚准备出声,可喻怀宁完全不给他这个说话的机会,扬声道,“在场乡民谁不知道?你们带人将我外公赶出洋房,还前后两次打伤了他的腿!这笔账,我没和你算清楚!”
周围的乡民开始窃窃私语。
“是啊,那天的情况我大老远就看见了。那一棒子下去,老宋的腿都直接见血了。”
“就是!听说前天晚上还闹了一通?坤福大哥的腿直接骨折了!”
“现在在医院住着呢,要不是他这小外孙正好赶来,我看老宋的腿就是要彻底废了。”
大家都是住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同乡人,当初老林家仗势打伤了宋坤福,不给一点准备的时间就赶走夫妻两人,这事做的真不厚道!
老林头猛吸了一口烟草,快步进入里屋。没多久,他就带着一张字条走了出来。他扬了扬手中的手写条约,底气十足,“都给我睁大眼睛看看!这可是我和老宋的小女儿亲自签订的抵押合同!白纸黑字,还有手印!”
“这幢房子,我住得心安理得!”老林头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这是我们两家人的事情,你们凑什么热闹呢!老宋的脚伤是他自己不小心,可别扯上我!”
“老林头,嘴巴长在你身上,你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有乡民向着宋家,实在是气不过对方的所作所为,“当初,你和宋忻那个不孝女签合约的时候,老宋是完全不知情的!”
“那又怎么样!难道宋忻不是他的女儿?”林老头理直气壮,“孩子替父母买卖房子,有什么问题吗?”
乡民们面面相觑,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忽然间,院子的拐角处出现了一幕——郑容扛着被五花大绑的林伦,快步走近,将后者丢垃圾一样地丢在众人的跟前。
林老婆娘看见自家儿子,立刻哎呦出声。她刚准备走近,却被郑容凶神恶煞的目光给吓退了。
郑容是偷溜进洋房的,他看见在后院鬼鬼祟祟偷瞄火势的林伦,三下五除二就将他捆住带走了。他遵照喻怀宁的嘱咐,一直捂住林伦的嘴巴躲在无人的后院等待,直到听见了前院的喧闹动静,才带着对方出现。
郑容的捆绑很有技巧,无论林伦怎么折腾都挣脱不开。他被捆得笔直,只能躺在地上扭来扭去,宛如一条濒临枯竭的鱼,“……你们快放开我!”
乡民们瞧见这一幕,顿时议论纷纷。
老林头看着身强体壮的郑容,实在没有上前打闹的勇气。他看着暂时没受伤的儿子,勉强稳住心神,吼道,“喻怀宁!你不要太过分!当着这么多乡民,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要是你把我惹火了,两位老人以后的日子可没那么好过!”
喻怀宁听见最后算得上明晃晃的威胁,眸色瞬间凌厉起来,“你敢动他们试试!”
郑容走近,将口袋里崭新的纸条递了过去,“小少爷。”
喻怀宁快速抽过纸条,将上面的内容扫了一遍,冷笑道,“林老头,你也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可是我们和你儿子亲自签订的抵押合同!白纸黑字的,也有手印!”
刚刚对方的强词夺理,他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你!”林老头怒目相对。
“老爹!是他们强制性让我画押的!你不知道这事你别认!”林伦喊道。喻怀宁余光下垂,一脚踢在了林伦的口鼻上,恶狠狠道,“我让你说话了吗?”
“——啊!”林伦爆出鼻血,惨叫连天。
“阿伦!”林老婆娘焦心不已,却依旧怕死地不敢上前。
“不知情又怎么样?我外公当初难道知情吗!老林头,你可别忘了!刚刚可是你当着大家的面说——就因为宋忻是我外公的女儿,所以这个抵押字条,宋家必须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