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司宇啸最后还是恍惚地付了八十八万,拿到一张问心宗的vip金卡。
以及景珏一个没什么意义的眼神。
景珏视线一转,淡淡扫过司宇啸身后,跟着来吃饭的众人顿时有样学样,纷纷向程杭购买了一张银卡。
其中有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拿到卡,还不忘招呼司夜一句:“这卡好像挺有用的,我觉得精神了不少,小司总您不也来一张吗?”
司夜:“……”
司夜简直要气死了,哼了一声,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仿佛觉得仅仅只是跟程杭站在一起,都是在拉低自己的格调。
他做得这么明显,一点面子也没留,景珏的脸色顿时一沉,程杭果然也看了过来。
司夜还以为这小玩意儿忍不住了,谁知他只是看了自己一眼,视线似乎都没落在他身上,说:“晚上不要走墙根底下过。你也要办张会员卡吗?”
司夜:“……”
这前半句和后半句有半点联系吗?
他还以为程杭说的是自己占了别人下楼的路,可现在又没有别人下来,谁也妨碍不到,便觉得程杭是没事找事,并没有放在心上,我行我素地站在墙角,更别提找他办卡了。
程杭见推销不成,也没有多少遗憾,摇摇头便收回了视线。
今天卖出去的会员卡比之前加起来都多,收获十分丰厚,不少他这一张的。
司宇啸倒是对他说的话有点好奇,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能走墙根?”
对金卡会员,程杭还是挺有耐心的,解释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大多数人看不见鬼,于是人走大道时,鬼就会走墙根避开。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他突然走过去,就容易撞到鬼。”
司夜才不信这些东西,就算真的有玄学,也绝不可能是程杭这种靠脸出道的小白脸能学会的。
他不屑地嗤笑道:“装神弄鬼!我就走墙根,有本事你让那些鬼弄死我!”
话音刚落,不知哪里忽然起了一阵阴风,司夜只觉得背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整个人就骨碌碌从餐厅的楼梯上滚了下去!
他带来的一众人等顿时大惊,“小司总!”
“小司总,您没事儿吧?”
“糟糕!好像是骨折了,快叫救护车!”
司宇啸:“……”
带来的人都跑下去帮忙,楼梯下乱成一团,司宇啸却站在原地没动,瞧着底下摔晕过去的司夜愣了一会儿,深深看了身旁的程杭一眼。
景珏一脸淡漠,不动声色地挡住司宇啸的视线,朝他点了下头,“告辞。”
说完便揽住程杭的肩膀离开了。
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情绪,也没看楼底下的司夜一眼。
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般。
没由来的,司宇啸忽然感觉一阵寒意袭上心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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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餐厅出来,程杭就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回剧组安心演戏去了。
他都提醒过了,那家伙自己不听,占了鬼道还出言挑衅,摔下楼梯都算是轻的了。
反正不是问心宗的会员,他才懒得理会。
于是当他再次听到司夜的消息,已经是两三个月之后。
一场戏结束,程杭出来看到司宇啸,愣了愣,还以为是他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情。
司宇啸苦笑道:“程大师,有件事要请您帮忙。”
司夜那一摔,直接把自己摔成了小腿骨折,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坐轮椅出行,整个人更加阴郁了。
本来么,摔下楼梯也就是个意外,反正司夜有钱又有女朋友,买个遥控轮椅,再叫白柔来照顾他,还能谈谈恋爱拉拉小手,简直人生赢家。
结果不知道谁向媒体透露了白柔的行程消息,两个人正在约会散步的时候,突然一群记者蹿出来,对着他们猛拍照。
他们恋爱的消息虽然不算是什么秘密,但白柔还在事业上升期,需要男友粉的支持,是绝对不能传出恋情的。
白柔吓得拔腿就跑,司夜坐在轮椅上,跑都跑不掉,被一群记者围住,挤来挤去。
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轮椅突然就失去了控制,直直冲了出去,载着司夜超过路上缓缓驶过的迈巴赫,直直冲进了路旁的臭水沟!
被人救出来时,还有一只狗在旁边往臭水沟里撒尿,恶心得司夜三天都没吃饭,光往外吐了。
其实到这个时候,司夜还觉得一切都只是意外,直到恢复胃口以后,他每天吃的东西里都能找出乱七八糟的东西。
吃的杨梅总是有虫的那一颗,饭里总会夹杂几颗沙子石头……还有坐电梯,别人进去都好好的,他一进门准得故障。
这么多事情一起发生,总不可能还是意外了。
司夜怒气冲冲,还以为是司宇啸搞的鬼,到司爸爸面前闹了好几次,结果司爸爸派人一查,司宇啸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反而查出来下个月司爸爸的生日,司宇啸找人从国外把早年流失在外的传家宝给买了回来,准备当惊喜送给他。
相比之下,离他的生日就剩这么几天了,司夜却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天天买一大堆奢侈品往白柔家里送,气得司爸爸火冒三丈,差点没把他另外一条腿也给打断。
司夜不信邪,自己也去查了一番,结果司宇啸清清白白,手下反馈回来的消息,却说白柔跟其他男人私下见了面!
害他掉进臭水沟的那群记者,也是那个男人找来的!
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司夜气得半死,又不是个隐忍的脾气,在白柔面前压制了这么久,得来的却只有背叛,当即跑去跟白柔吵了一架。
本以为自己对白柔这么好,白柔肯定会挽回自己,谁知道这女人却气他不信任自己,一怒之下提出了分手!
司夜气昏了头,重新捡起当年花花公子的派头,跟一群狐朋狗友出去玩乐,还被警察查了水表。
……怎一个惨字了得!
不过如果只是这样,司宇啸也不会被派过来找程杭,关键是最近几天的事情,越发诡异起来。
按照司宇啸所说,上个月底,司爸爸让司夜回了趟老家,把他买回来的传家宝放回了祖宅里,回来后司夜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也不出门上班,连白柔来找他复合都不肯见,饭菜也只能放到门口,等他吃完了再把碗筷收走。
司爸爸因此训斥过司夜,还警告说他要是再这样,就让司宇啸去接管公司。
司夜平日最在乎公司的继承权,这一次却根本不为所动,直到司爸爸让人踹开房门。
他的房间本来是家里光线最好的一间,他们进门时却发现司夜将所有窗户都拿黑色胶带封住了,整个房间阴暗潮湿,还有一股霉味扑鼻而来,熏得众人恶心想吐。
大热的天,司夜也不开空调,身上裹着厚重的床单,坐在地毯上,一下一下梳着头发,用女腔在里头唱戏。
这场面,吓得众人白毛汗都出来了,最后还是司爸爸当机立断,让人进去把司夜拖了出来。
司夜挣扎不休,众人也没有放在心上,把他塞进了客房,找家庭医生过来做了一番检查。
可将他从房间弄出来以后,怪事却更多了。
他房间里的霉味像是沉积了几百年之久,扎进了房子里,佣人用各种清洁剂消毒清洗了好几次,都无法消除那种味道。
反而家中各处都开始慢慢冒出类似的霉味。
霉味出现后,他们家里养的花草鱼虫、猫猫狗狗全都离奇死亡,就连蚊子都不见一只。
家里佣人的身体也逐渐变差,隔三差五就有人请假出去看病。
司爸爸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知道家里这是闹了邪祟,可他们平时也不跟玄学方面的人来往,一时间居然找不到人帮忙驱邪。
这时候司宇啸就想起了程杭。
“本来我爸想亲自过来请您,但是出门前他也病倒了,只能由我替他过来。”司宇啸说完,顿了顿,“我知道司夜之前对您多有得罪,但人命关天,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事后我们一定尽力补偿……”
谁知程杭却是一愣,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个司夜什么时候得罪过自己,茫然道:“他谁?”
司宇啸:“……”
作者有话要说: 程杭: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只要钱给够,一切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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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椁
第70章
到了司家, 一进门, 程杭就感觉到一阵不寻常的阴凉,与门外的炎热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环顾四周, 很快就将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个房间门口。
与之相对的,他和景珏一进来, 司爸爸就感觉一股暖流迎面而来,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司宇啸提前给家里打过电话,他早就等在客厅,见状眼神闪了闪,暗自点头, 快走几步上前迎接, 丝毫没有因为程杭长相年轻就看轻他的意思。
“程大师, 有失远迎。家里佣人都不在,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您能来,司某感激不尽, 事成之后一定让司夜那小子给您磕头赔罪。”
这话一出, 司宇啸的表情就变得有点奇怪,赶紧扯了扯司爸爸的袖子, 示意他别说了。
人家压根就不记得司夜这号人。
司爸爸不明所以, 却也知道见好就收,不再提醒程杭被他儿子坑过的事情。
跟景珏打过招呼,客气地寒暄几句,司爸爸便直入主题, 忧心忡忡道:“事情经过想必宇啸应该已经都跟您说过了,我们家这个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落下,程杭却没立刻回答,盯着那边房门看了许久,眉心紧皱的模样看得司爸爸心里七上八下,还以为儿子惹上的东西非常棘手。
“……程大师?”
“啊?”
景珏低声提醒道:“他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程杭顿时反应过来,回答道:“哦,听起来是被鬼上身了,不是什么大事。”
司爸爸:“……”
看在他是金卡会员家属的份上,程杭解释道:“他前段时间口无遮拦,冲撞了过路的游魂,阳气受到影响,运势低迷,又跑到祖宅这种阴气重的地方,估计是又撞上了什么东西,才会被缠上。”
司爸爸还不知道那天餐厅里发生的事情,司宇啸立即解释了一遍。
故事里的大儿子听起来就是一个没有人理会的智障。
司爸爸深深地叹了口气,不明白自己原本十分优秀的大儿子,为什么谈个恋爱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当初要不是景珏及时通知他,他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们家的公司都不知道会被司夜这小子管成什么样儿。
连他这个父亲的生日都能忘记。
司爸爸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抬头时正好程杭伸手递了个什么东西过来,还以为是想安慰他,不由得感叹这孩子年纪轻轻本事这么大,还这么会体贴人,然后手里就被塞了样东西。
他低头一瞧,发现是张金色小卡片。
司宇啸眼角一抽。
就见程杭目光柔和些许,熟练地说道:“金卡会费八十八万,刷卡还是转账?”
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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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爸爸恍惚地付了钱,拿到一张金卡,就见程杭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黄符,贴在了景珏的脑门上。
双面胶还不管用了,现在黄符背后贴的双面胶是从他们家工具箱里面翻出来的。
司爸爸:“……”
总觉得好像不太靠谱的样子。
不过说起来奇怪,一拿到金卡,司爸爸身上一直潮湿黏腻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感觉周身暖洋洋的,仿佛沐浴在阳光里。
司爸爸将信将疑地带程杭去了次卧。
家里闹了怪事,人心惶惶,司爸爸干脆给佣人全放了假,偌大的屋子里空荡荡的,更显得阴森了。
尤其是这间次卧。
刚才在客厅还不觉得,进来之后果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霉味,几乎要呛到,程杭抬手扇了扇,捏着鼻子看清了屋内的情况。
时间是下午五点,外头阳光还算热烈,次卧的窗帘却全都被拆卸下来丢到一旁,火.辣的阳光直接照进来,将床上的人影整个笼罩进去。
司夜手脚都被拷在床脚,缓缓转过头来,整张脸都是黑的。
也不知道是被晒得还是气得。
不过有太阳光照着,他现在的意识还算清醒,见到程杭和景珏两个,脸色更难看了。
他张了张嘴,但想到上回在餐厅遇见程杭他们之后,就一直倒霉到现在,迟疑地顿了顿,干脆不说话了。
紧接着就见程杭张口,似乎有话要说。
这时候过来,是来嘲笑他的吗?
谁知程杭只是平淡地问道:“你爸和弟弟都办了金卡,你不也来一张吗?”
司夜:“……”
司夜顿时感受到难言的羞辱,这种感觉简直比程杭嘲讽他还让他难受!
他恼怒地别开视线,铁骨铮铮道:“不办!”
令他感到疑惑的是,听见自己拒绝的话,程杭却一点遗憾的模样都没有,看起来甚至松了一口气。
“那你待会儿忍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