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终于成了盛世白莲[快穿][穿越重生]——BY:坎漓

作者:坎漓  录入:01-31

  他心里暗道自己娇气,却又冷的无可奈何,只能双手交在一起搓了搓。王景明虽未看他,却一直注意听身后的动静,听见脚步声停顿了片刻,便转过头去。
  只看见谢遗一双手正交互搓着,聊以驱寒。他的脸被火把橘红色的光映照着,竟看不出被冻得惨白,只黑压压的睫毛垂着,显得有些许可怜。
  王景明便退后了两步,走到他身侧:“冷?”
  谢遗睫毛翕动,抬眼看向了他,道:“是。”他的声音很轻,游丝一样,仿佛也是被冻得细弱了。
  王景明看他身上披着貂裘的披风,也不好再将自己的解下来给他披上。他本想握一握谢遗的手,看看是不是真的很冰,若是真的,自己便帮他暖一暖。
  可是这念头才滑过心头,就让他觉得极其不妥。
  怎么好去拉谢遗的手呢?
  他的目光不自觉落在谢遗的身上。
  谢遗的侧颜被火光映着,就宛如一纸单薄的剪影一般,风一吹就能飞走似的。
  他想起了上一次见谢遗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在诏狱之中,谢遗披着雪白的轻裘,容色如雪,站在他面前,微微一个垂首都是动人的模样。
  听闻,那时谢遗还在病中?难怪脸色那样的白。
  王景明思绪浮散开去,一时之间想了许多。他想到几个月前的相见,还有今日的相见,两厢交错在一起,最终浮现在脑中却是谢遗抬眸的哪一个瞬间——鸦色的睫羽颤动着,露出一双点漆似的眼。
  他心头一悸,猛然打住了自己的思绪。
  这时才恍然察觉两人已经到了地方。这座宫殿地处偏僻,也比宫中其他宫殿要小些,看上去似乎是很多年没有翻修过了,有些陈旧。
  王景明停下了脚步,谢遗知道这是要自己一个人进去。
  他正要进去,就听见身后王景明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回头看向王景明,眼中浮现几丝困惑。
  王景明伸手抵住唇角,轻轻咳了一声,想要借此掩饰自己的失态。他低声对谢遗道:“小心台阶。”
  谢遗点了点头,说:“好。”沿着台阶慢慢地走了上去。
  他自认为自己在这场势力角逐中,仅仅处于可有可无的地位,用白白的话来说,就是“炮灰”。再者,他与秦执并无多大恩怨,甚至可以说有些同生共死的情谊。因而实在谢遗想不通秦执为何要派人截下自己的马车,还要遣人将自己带到这里。
  他推开了殿门走进去。
  从外头看这座宫殿颇为陈旧,然而一进内,才发现里面的陈设都是新的。所有的烛台都被点燃了,照的殿内明亮如昼,深色的纱幔层层叠叠被悬在柱子上的玉钩挽起,柔滑似水的流苏从镂花的玉钩上垂下来,逶迤在地,脚下的石砖传来微微的暖意,应当是铺了地龙。
  刺了山河图的屏风上映出了一个人影。
  谢遗猜想那是秦执,走到了屏风前,再不敢贸然进一步了,就撩开衣裳下摆跪了下去。他在外头吹了许久的风,膝盖被冻得酸疼,这一跪便不由自主轻轻抽了口冷气。
  他缓缓了,略微适应了这痛楚,才低低喊了声“陛下”。
  就听见屏风后传来一个脚步声,慢慢地靠近了,最后停在他的身前。
  谢遗循着脚步声最后停下的方位看去,从他的角度,只看见那人深色的衣袍下一双玄色的靴子踩在地上。
  “谢如青倒是聪明,晓得送你出去。”那人冷冷笑了一声,“若非孤早早得了消息……”他忽然噤了声,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谢遗知道,谢如青想必是看出如今金陵城不再安全,担忧他的处境才想要送他离开的,为此甚至不惜下药迷晕他。他虽然不愿意离开金陵城,却也不会因为谢如青的自作主张而心生怨怼。毕竟,谢如青所做的一切,都为着他的安全着想。
  谢遗也不知自己这时候该说什么,便深深俯下了头,一语不发。
  秦执垂着眼睛看他。
  从鸦青色的发,至被披风挡住的细瘦的腰,一点一点,以视线描摹过。越是看,便越是觉得这人生的哪儿都好看。
  偏偏这人是谢家子。
  “谢遗。”秦执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握紧,问他,“你知道,谢家要做什么吗?”
  谢遗迟疑片刻,摇了摇头。他一摇头,墨色的长发也跟着起伏,有几撂顺着他的肩头滑了下去。
  秦执见他摇头,眼眸一暗。
  他心里其实是不信谢遗不知道的,却又希望谢遗是真的不知道。他本不在乎那些世家有多恨他,可是,只要一想到谢遗也在怨恨他的这些人中,便又生出些许不甘来。
  他还记得,那日在山洞里,谢遗对他说的话。
  谢遗说,不会杀他。
  “也罢。”秦执阖了下眼眸,道,“你起来。”
  地上虽然铺了地龙,暖洋洋的,却还是硬的很,谢遗本就膝盖疼,跪了会儿越发不好受,却不想御前失仪,于是紧抿了唇瓣慢慢站了起来。
  秦执察觉到他脸色不大对劲,拧了下眉,没什么也没问。他虽然不问,却忍不住想谢遗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他知晓谢遗一贯养尊处优,身子又比平常人弱一些,就想着刚刚是不是让他跪久了?
  秦执绕过了屏风,在内设的软榻上坐下,见谢遗还站着,又叫他坐下。谢遗摸不准他的心思,坐下了,脸上难免流露出几丝狐疑。
  秦执见他神色,不禁有些好笑,只是转念想到世家和长公主之间那些事,笑意又隐了去。
  他放眼打量过这宫殿内,对谢遗道:“这些日子,你便暂且住在这儿。”
  秦执话音刚落,谢遗就听见白白喊了起来:“宿主大大!他对你心怀不轨!!!”以往软软糯糯的音色都变得尖利了。
  谢遗被这声音一刺,不由皱了下眉。
  秦执说出那句话,便不着痕迹地注意着谢遗的脸色,见他皱眉,以为他不愿意,心头就是一郁。他声音也冷了许多,道:“你不愿?”
  谢遗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只是有些奇怪,陛下为何要将我留下?”
  “孤想让你,留下助孤。”
  谢遗一惊,旋即又平静下来。他起身下了软榻,往地上一跪,也不管膝上还疼着,低头道:“草民才疏学浅,怕是有负陛下厚爱,愧不敢当。”
  秦执定定看着他,目光落在他低头时露出的一截雪白的后颈上,那像是一团清润的雪,看着却比雪更温暖柔和,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碰一碰。
  他到底是没有伸出手。
  往后日子还长——他这样告诉自己。
  “孤知道你不会助孤。”秦执收回了视线,施施然道,“你不愿与世家为敌。”
  谢遗当然不愿,他虽然对世家没什么感情,但这些日子谢如青对他的照顾他却是看在眼里的。至少,他做不到与谢如青为敌。
  却又听见秦执低声道:“而孤……不愿与你为敌。”
  几乎一字一顿。
  谢遗深深俯下身去,“陛下……”
  他一语未竟,已经被秦执打断:“所以,只能将你软禁于此。”
  “啊啊啊啊啊——”白白尖叫,不知道是不是谢遗的错觉,他竟然从里面听出一些兴奋的意味,“囚禁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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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执:其实我就是想试试囚禁play。
  我要是说,第一个世界没有你们想看的嗯嗯嗯,你们不会弃文吧?
  关于攻的事,那些站王景明,站秦执,甚至是站谢如青的,我只想说,小孩子才做选择题,大人当然是——【你们懂得】
  嘿嘿嘿,请读者太太们再看一眼简介——精分攻。
  翻译过来就是,长得好看的,都可能是攻!!!
  晚上还有更新。


第20章 璧微瑕
  谢遗被白白的尖叫惊扰了思绪,以至于,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无措。
  他的视野里慢慢地探过来一双手。
  有陈年的疤痕错乱地残留其上的、秦执的手。
  这双手扶起了他。
  谢遗顺势起身,却不敢抬头:“草民惶恐。”
  秦执收回了手,“孤希望你能留在宫中。”
  谢遗道:“是。”
  秦执眯起了眼睛,忽然觉得有些愉悦了,说:“很好。”
  谢遗松了口气。
  然而,在他尚未反应过来的瞬息,那双手又触碰上在他的面颊。指尖顺着面颊上一道极其浅淡的疤痕滑过,带着浓重的、叫谢遗心惊的热度。
  “啧,”他像是有些不愉,“留疤了。”
  这是那日他们遇刺之时,被箭矢擦伤的。这道疤已经极其浅淡了,不细看完全看不出来,谢遗自己都没注意过。
  但是骤然听秦执提起,谢遗才想起,那时秦执伤得比他可要重许多。他有心想要问一句,但最终放弃了,恐自己问的多了被秦执怀疑是打探消息。
  秦执坐了会儿才离开,随后就有人送来了两个宫女,说是服侍谢遗的。谢遗倒觉得,恐怕不只是服侍,还有监视吧。
  这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宫女本想服侍谢遗洗漱入眠,却被谢遗拒绝了,只叫她们准备热水。谢遗自己挽了衣袖裤脚,洗过了。
  上床之后,谢遗还觉得膝上疼,便卷起了裤腿看自己的膝盖。果然已经青了,他忍着疼揉开了淤血,也没惊动那两个宫女。
  宫中的日子比谢遗病中还要乏味一些。
  侍候在谢遗身边的这两个女孩年纪不大容貌周正,却都沉默寡言得很,比不得春枝活泼。她们服侍谢遗也都规规矩矩的,一句话都不多说。
  秦执来的时候倒是会和谢遗说些什么,只是他不常来,谢遗猜想对方应当很忙。
  那日秦执对他说这是软禁,谢遗反而安心了,他想,也许是秋猎的时候结下的些许情谊,让秦执不愿和他为敌,才会出此下策。只是谢遗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想不出来。
  白白在一边窃窃笑出声,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自从那日后,它身上柔和的白光就被染上了浅淡的粉色,从白团子变成了一个粉白团子。
  谢遗担心得很,抓着它捏了好一会儿,确认只是颜色变了,没什么不对劲才松开了。
  “宿主大大,他这是觊觎你的美貌。”白白凑到谢遗耳边这样讲。
  “无稽之谈。”谢遗轻笑一声,只当系统是在开玩笑,没放在心上。
  他虽然无法离开这个宫殿,但是宫殿中却有很多藏书供他翻阅,也能打发时光聊以度日。
  谢遗在宫中过得还算悠闲,谢如青和李康乐心里却是火急火燎的。
  他们不知道谢遗去了哪里。
  本来已经约定好,那日让李康乐在城外一处寺庙等着,谢如青会让人将谢遗送过去。李康乐在那儿一连等了两三日也没有见到谢遗,便回了城中,想问一问谢如青可是出了什么变故,可是谢如青听他这样讲,心头也是大惊,直言自己已经将谢遗送出城了。
  两个人不敢大张旗鼓地找,只能命人私底下寻找谢遗地踪迹,却一无所获,连带着那日送谢遗出城的马车与车夫也没找到。
  这日秦执甫一进屋,就看见谢遗穿着中衣,正对着镜子束发。谢遗一贯不喜别人的触碰,不让两个侍女服侍他起居,平日里束发这种事也是亲自动手的。
  他的发丝乌黑且柔软,比一般的男人要细上许多,几乎堪比女子,从鬓边分了两撂用玳瑁发簪在脑后固定了,余下的便在肩头散开,显得风流又俊俏。时下男子大多不爱束冠,有时候还刻意披头散发,做出一副张狂无度的模样。似谢遗这样的发型,正是金陵当下最时兴的。
  他刚束好发,回头,就看见了秦执。
  这时候已经不早了,秦执都已经下了早朝,用过早膳,谢遗却还是一副刚刚起身的样子。因而谢遗见了秦执,心上未免生出些愧怍来。
  幸而此时宫女们已经布置好了谢遗的早膳,上来询问是否要用些吃食。秦执虽然吃过了,但想着谢遗没吃,便颔首同意了。
  桌上的食物一个个都做的精致小巧,谢遗喝了碗粥,又用了些面点,就不再吃了。
  秦执等他用完了早膳,叫宫人们撤下去,才起身,转到里间的在软榻上坐下,叫谢遗:“坐。”
  谢遗垂眸道谢,走过去坐下。
  桌上的茶水是刚刚才换的,谢遗挽袖替他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陛下。”
  秦执却不喝,眼角瞥见了小案上的一册书,便问了:“那是你近些日子看的书?”
  谢遗道“是”,捡起来递给了秦执。
  是一本诗集。
  这世界与他之前生活的世界颇有出入,因而这些今人翻厌了的锦章丽句骈词珠玑谢遗还是第一次看见,品味几番,觉得新鲜得很。
  秦执翻了翻就不感兴趣地搁置一旁了——这些他幼时也是看过的。转念又想起,谢遗一个人成日待在宫殿里怕是无聊得很。可他又不愿意放谢遗出去。
  “在此住的如何?”
  谢遗温和笑道:“甚好,劳陛下费心了。”
  “那便好。”秦执直视着他,眼瞳中浮现的,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谢如青和李隽,一直在寻找你。”
  谢遗的笑容凝固了片刻,慢慢地敛去了,道:“陛下想要如何做呢?”
  “你想要如何做?”秦执反问了一句。
  谢遗的唇慢慢地抿紧了,菲薄如一线:“什么都不做。”
  “如此也好。”秦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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