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诃,你前阵子不是开始自己独立接活了吗?怎么还是这么没长进。”
“就你这样,迟早被第八名爆掉榜单啊,小心菊花不保。”
安诃揉了揉眼睛,毫无底气地解释道:
“我没…没怕!”
“我是唯物主义者,这些都是假的,都是虚拟的数据,我才没有怕。”
“这只是为了配合剧情,我演技好不行吗!”
“好好好,给你颁一座金猪奖最佳男主角。”云声白转了转眼眸,视线巡了一圈,“人都齐了吗?”
关雎眨了眨浓密长翘的睫毛,低声说:“甜心小宝贝和那个新人还没到。”
云声白眉心一拢,从宽大的袖子中取去一把折扇,潇洒抖开。
“甜心小宝贝死哪里去了?”
“那家伙每次都出生在奇奇怪怪的地方,要不是小朋友点名要他,哥哥才不乐意带他一起玩。”
云声白仰了仰头,望向那株最高大的杨树,不慌不忙地喊了一声:“小朋友,下来吧。”
众人闻言,纷纷仰起头,好奇地循着他的视线往上看。
这才发现那棵高耸入云的杨树最大的枝丫上坐着一个人。
一个清风朗月般的人物。
那人穿着一身玄色衣衫,背靠着光滑的树干,一边长腿半曲,踩在树枝上,头发随意束了一半,墨玉一般的发丝在空中轻轻浮动。
在朦胧的月光下,只留一个剪纸一样的侧脸轮廓。
手中握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利剑。
像个冷面侠士。
听到呼唤声后,安静的转过头来。
他身手轻巧地从树上跃下,黑影一闪,颀长身影瞬间出现在云声白面前。
“别叫我小朋友。”
锐利剑尖抵在云声白胸前,声音清朗。
云声白敏捷地往后一仰,勾着唇角,没心没肺地说:“你大,你大行了吧?”
“还不快给我把剑挪开!”
白泽微微挑眉,执剑的手垂下。
关雎娉娉袅袅地往前走了两步,一股魅惑迷人的鸦片香水味道逼近,她挑起红唇,美艳绝伦的脸上浮现明艳笑容。
“这就是你爸爸?”
云声白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发带来,随手把碍事的云鬓束起:“嗯,他就是。”
说完,云声白倏地一愣,束发的手顿在半空,总觉得刚刚的对话哪里不太对劲?
嗯…
怎么感觉给自己认了个爹?
关雎饶有兴趣地凑到白泽面前,微微抬起头,笑意渐深,伸出葱白的手指欲抵住他的下巴。
白泽皱了皱眉,退后一步。
他比关雎高出许多,垂着眼帘,眼神疑惑地看着她。
纤长疏朗的睫毛压在眼尾,在脸上落下两片沉沉的影子。
“嘻嘻…真有个性…”
关雎也不恼,妖孽的桃花眼慢慢地眯了眯,琥珀色的眼眸中烛光流转。
“别说,小朋友长得真好看,完成任务后跟姐姐回家好不好?”
云声白终于把一头青丝完美扎起,无奈的扶了扶额,拎着关雎的后脖子,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关二爷,你别老撩拨新人行吗?”
“再说了,你现在这是在犯罪,小朋友还没成年呢。”
关雎竖起柳眉,精致的脸因为佯怒显得更加美艳。
“云声白!”
“你能别在这时候叫我外号吗?破坏气氛!”
云声白耸了耸肩,语气十分欠揍地说:“挺合适的啊,和现在这气氛。”
云声白清了清嗓音,抑扬顿挫,声情并茂地随口胡诌了一句打油诗来:“荒郊野岭乱葬岗,驱鬼镇邪关二爷。”
关雎眼皮子一撩,睨了云声白一眼。
“可是老娘比较喜欢云鬓花颜俊书生,芙蓉帐暖度春宵。”
“不过,小朋友别害怕,姐姐是不会对你下手的哟。”
“最多调戏两句。”
关雎慢悠悠地捻着手中持珠,目光落在白泽清俊的脸上,语气轻柔。
云声白冷哼一声:“是‘云鬓花颜金步摇’!这句诗说的是杨贵妃,你这个没文化的女人。”
关雎反唇相讥:“你这个没情调的男人。”
白泽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将舞台让给他们。
“砰——”
身后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打断了他们的掐架。
众人都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看向声源处。
只见两只手从一副棺材中直直伸了出来。
那双手圆滚滚的,肤质白嫩,胶原蛋白还挺丰富。
那两只手扒拉住棺材边沿,一个胖乎乎的人懒懒地坐了起来。
伸了个懒腰。
脑后松松垮垮地挽了个发髻,应该是个女人。
一阵风吹过,那个胖乎乎的身影竟然凭空消失了。
“鬼啊”
安诃一个箭步,敏捷蹿到云声白背后,躲了起来。
“不是说了不怕吗?”
云声白侧眸看向安诃,好笑地问道。
“人生如戏,全靠…全靠演技!”
安诃浑身轻轻战栗着,倔强答道。
刚刚消失的胖身影突然出现在关雎与白泽之间,把一张大脸凑到关雎面前,咧开嘴巴,粲然一笑,贱兮兮地问:“二爷,你看我行吗?”
“我有个春宵想和你度度。”
来人穿着一身XXXL码的浅紫色绣花绸缎长裙,中分刘海,梳着低发髻,耳边插着几朵艳红的大红花。
那是一张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脸,描写精致的挑眉,笑得两眼弯弯。
肉肉的脸颊上长着芝麻碎一般的雀斑,两颊涂抹着两块红彤彤的腮红。
大嘴上胡乱涂着朱红色的口红,让原本就丰厚的嘴唇像两串新鲜出炉的烤香肠。
此刻正噘得长长的,真心诚意地向关雎索吻。
“呕。”关雎被吓得花容失色,猛地后退几步,抵在云声白胸前,“别顶着这张脸靠近我。”
云声白被关雎和安诃一前一后地夹攻,觉得自己像一块三明治。
荆可一脸惨不忍睹地捂住了眼睛:“如花,是你吗?”
白泽面无表情地在旁边吃瓜。
云声白扶着关雎的肩膀,把她移到自己身后,目光迎上如花炽热的视线。
深呼吸一口,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
“甜、心、小、宝、贝。”
吃瓜群众白泽玉佛一样的脸上,渐渐出现了一丝裂缝。
系统:【嗯,是个硬核小宝贝。】
云声白伸手按在那张大脸上,往后推了推:“你就不能换张脸吗?这张脸太寒碜了,影响观感。”
甜心小宝贝嘤了一声,挤出两滴眼泪,柔嫩大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我现在很丑吗?”
“你们怎么能看脸那么肤浅呢?”
“我真的受伤了。”
“痛得不能呼吸…嘤嘤嘤…”
云声白一把捂住他的香肠嘴:“闭嘴。”
二十秒后,云声白看着自己被口红和不可描述液体糊得乱七八糟的掌心,默默垂泪,忍痛主持大局。
“这是新人小朋友,这次的行动我已经和你私信说过了。”
“和新人认识一下吧。”
云声白默默在甜心小宝贝的衣服上擦了擦手掌心。
“死鬼,你摸我屁股干嘛?”甜心小宝贝瞪了云声白一眼,又一脸灿烂地看向白泽:“我的游戏ID叫甜心小宝贝,暂时排名第二,是发誓要成为排行榜第一的男人。”
“你可以喊我甜心或者小宝贝,但是我更喜欢你喊我甜心小宝贝~~”
“么么哒~~”
白泽点了点头,勾了勾唇角,舒展眉目,礼尚往来道:“我的游戏ID叫你爸爸。”
“你可以叫我一声爸爸。”
甜心小宝贝一怔,眨了眨眼睛,看向云声白:“这个新人,好像有点嚣张。”
云声白呵呵一笑:“没你嚣张。”
余光瞥到甜心小宝贝这张造型独特的脸,云声白话音一转,问道:“你用了易容异能。”
“那主神给你的身份设定是什么?”
一阵旋风平地而起,在甜心小宝贝身上绕了一圈。
片刻,旋风消逝。
一个落落无尘的锦衣青年翩然出现。
他身穿一身月白衣袍,身材修长,面如冠玉,气度超脱,和化身“如花”时浑然不同。
甜心小宝贝微微一笑:
“我是一个云游四方,惨遭贼人打劫后,一棍子敲晕,塞进废弃棺材里的翩翩贵公子。”
众人眼角微微抽搐。
云声白点头。
“侠士,僧人,尼姑,道士,一个被打劫的地主家傻儿子,以及我——”
“一个身份神秘的男人。”
“这个副本的任务好像呼之欲出了。”
“既然人齐了,我们就出发吧。”
“先到山下找个村庄借宿一晚。”
“按照惯例,发布任务的NPC一般都是村长。”
暂代队长一职的云声白扬了扬灯笼,率先走在前面,带着队伍,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往山下走去。
还没走出乱葬岗,又出了变故。
四个衣衫褴褛的人迎面走来,一边走一边发出带着哭腔的声音。
一个女生边抹着脸上的眼泪,边抽抽噎噎地说:“这里是哪里啊…我好害怕。”
“我不是在家打游戏吗呜呜呜…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你们是谁…呜呜呜…”
“你能不能别哭了?哭魂似的,吵死了!”一个长得粗壮的男人皱着眉头,“我他妈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呜呜呜…可是我害怕…我也不想哭…”
女生极力控制自己,不仅停不下来,反而哭得更凶了。
“一路走过来,到处都是荒坟和棺材,还能是哪,乱葬岗呗。”
另一个长相御姐的女生十分淡定地说道。
“你们看,前面有光!”四人中长相俊秀的男人指了指前方,兴奋地喊了一声。
在黑暗中见到光,相当于见到希望。
粗壮男人一把扯住俊秀男人的衣服,惊惧地瞪着眼睛,压低声音,说:“别过去,那些好像是鬼,你看,他们都穿着古代的衣服。”
“灯笼上好像写着‘奠’字。”
俊秀男人一愣,瑟瑟发抖:“可是,我们也穿着古代的衣服。”
“还是破破烂烂的。”
那个女生闻言,哭得更凶了:“难道说我们也变成鬼了吗嘤嘤嘤…”
作者有话要说:加个沙雕小剧场
“你们怎么能看脸那么肤浅呢?”
甜心小宝贝说罢,指了指面无表情的白泽,说道:
“他怎么没意见!”
“果然是一个视容貌为粪土,只看内涵的少年。”
“连看姐姐这种极品女人都是目不斜视。”关雎说,“他估计不是脸盲就是gay。”
云声白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对老子这种极品男人也目不斜视,所以破案了——”
“他脸盲。”
系统:【不,他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
注: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白居易《长恨歌》
第127章 组团刷鬼村副本2
黑夜之下,破碎凄然的哭声在风中飘荡,与狐鸣声交揉在一起,其间还夹着一两句男人的轻斥声。
“荆可,听到什么了,那几个是人还是鬼?”
云声白脚步不停,不慌不忙地问道。
“是新人。”
“因为你提着冥灯,他们以为我们是鬼,吵起来了。”
荆可低声答道。
白泽闻言一怔,他身上有猞猁妖的脉络,所以拥有超常听觉。
平时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的耳朵,渐渐地就习以为常了。
没想到这个荆可,也是拥有超常听觉的人。
“竟然还有新人,看来这个副本难度不低啊,很是有趣。”
云声白勾起唇角轻轻一笑,抬起灯笼挥了挥,高声喊了句:“那边的几个新人,就站在那里别动,等我们过去会合。”
话音一落,那边的哭声更响亮了。
“新人?”
“我们真的死了?他们是索魂的阴差吗呜呜呜…”
长相可爱的妹子哭得直打嗝,抽抽噎噎地说道。
“哭什么哭!哪来的阴差!大家都是九年义务教育,为什么你那么封建迷信?!”
“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的,老子早动手了!”
身材粗壮的汉子重重哼了一声,握着砂锅大的拳头在可爱妹子面前虚虚一挥,脸色不善地低喝道。
可爱妹子矮身躲开,被吓得噤声,用双手捂着嘴巴,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地从大眼睛里溢出来,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御姐柳眉倒竖,把可爱妹子拉到自己身后。
“你冲她嚷嚷什么?”
“她想哭就哭,关你屁事?”
“大家都是九年义务教育,为什么你那么粗鲁暴躁没礼貌?”
御姐抱着双手,气势汹汹地冲着壮汉骂道。
“老子看她不顺眼,关你屁事?”
壮汉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面带凶光。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那个长相俊秀的青年笑眯眯地插进两人之间,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地说道:“两位别吵了。”
“智慧、友爱,这是照亮我们的黑夜的惟一光亮。”
他一手牵起壮汉的手,一手牵起御姐的手,交叠在一起。
“来…手拉手,心连心。”
“团结友爱,和谐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