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森林可是非常危险的地方。
“老七,你想下去休息?”任鹤鸣像是看透了董征的想法,问道,“不过我老觉得它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啊……”
董征闻言,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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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其他休憩地→跳转至251章
第248章 △
不管怎么样,他独自一人应对邪灵剧情, 危险性更大一些。
还是去找任鹤鸣吧。
董征追逐着符纸对任鹤鸣的追踪, 他骑马沿着溪水一路前行, 蜿蜒过许久后,水终于浅了许多, 河底也不是滑的要命的鹅卵石,很多大的石头出现在溪流中央,将水流分开, 任鹤鸣在此之前如果没有昏过去的话, 应该可以借着这些石头到达岸上。
果然, 符纸告诉董征他想的不错,任鹤鸣在这一片区域上了岸, 岸边还有湿哒哒的脚印, 一直通向旁边的树林中。
在脚印旁边, 董征看到了一座十厘米高的小雕像, 雕像石头质地,不知是原本就刻的潦草, 还是经常被人拿在手中握着磨平了细节, 只能大概看出是个站立的人, 双臂交叠贴在胸前, 如同祷告。
是任鹤鸣丢下的吗?
董征不知道, 两人相处了这一段时间,他也没见任鹤鸣拿出过这东西。
太阳已经快沉到地平线边了,董征将雕像带在身上, 继续寻找任鹤鸣。
任鹤鸣没有马,又淹了水,前行的速度不会很快,而且他给了董征符纸,如果知道董征会来找他,应该在原地等待一会让才是,但董征追了好久,依然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过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当务之急,要找个能休息的地方才行,待在深夜的树林里可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
董征希望天能黑的慢点,好让他能有足够的时间找到休憩地。
然而太阳的降落并不因为人的意志改变,黑夜仍然冷酷地按时到来了。
迷雾悄无声息的蔓延。
董征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马已经累了不想再走,他同样也很累。就在这时,一个什么东西在迷雾中随着前进的步伐逐渐隐现。
那是一座石碑,碑上刻着看不懂的文字和图案,而后面是和漆黑的洞口,就和董征最开始遇到的那样,台阶倾斜着向下,通往未知的黑暗,但这一个洞中,没有腥甜的臭气。
他可以暂且进里面休息一会儿。
董征这样想着,虽然不知道里面情况如何,但评估之下,还是浓雾弥漫的外面更加危险一些,他将马拴在旁边的树上,独自一人点燃火折子,走下台阶。
迈下一级级的台阶,耳边只剩下脚步和自己的呼吸声,火折子照亮一小块地方,董征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惊讶地发现洞穴深处并非想象中的空腔,反而竟然连着一条长长的通道。
董征将手中燃烧的火折子用力扔出去,光源呈抛物线划过长长的通道,最后落地发出声响,咕噜噜地又向前滚了一段距离。
光照亮了走廊的尽头,那边正靠墙坐着一个人,被火折子惊动,朝董征看过去。
“师兄?”董征惊讶道,任鹤鸣也认出来了董征,扶着墙起身,他身上的水迹还没有完全干,看上去有些狼狈。
“终于等到你了。”他说。
地道两边的墙壁用青砖砌就,出乎意料得整洁,董征没有靠近,他缓缓皱起眉头,手按在绣春刀上。
“别这么紧张,老七。”任鹤鸣看出董征的防备,他走到通道尽头的那扇石门前,对董征道,“来吧,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董征没动。
任鹤鸣叹了口气,道:“不用这样防备我,我打不过你的,这点你应该知道,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吗?”
董征只得过去,他站在门前,火折子照亮了浮雕——那是一幅献祭的图景,一群人俯首跪拜,小孩子被放置在高台上,余下的地方充斥着各种奇怪的线条,兴许代表着当地人心目中的魔鬼。
任鹤鸣的声音平淡下来,仿佛终于松下来的弦,整个人都懒散了:“进去看看吧。”
董征没有照做,他一动不动,道:“你到底怎么了?”
“只是有点累了。”任鹤鸣竟然打了个哈欠,似乎觉得很无聊一样,他一点也不紧张,甚至有些厌烦,看了董征一眼,直接将面前的石门推开。
门比董征想象中的要轻,就这样在他眼睁睁的注视下被任鹤鸣开启,未知的光将门内巨大的地下洞穴照亮。
任鹤鸣一把将董征推了进去,自己紧随其后。
董征一把抓住任鹤鸣手臂,眉头紧锁,这个时候,他也许知道萦绕不散的不安到底从何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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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目的是什么?”→跳转至254章
第249章 □
董征将剩下的符纸放进衣袋里,他望着任鹤鸣身影消失的远方, 骑上马, 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他不相信任鹤鸣。
事实上, 董征有种隐隐约约的怀疑,那怀疑沉浮在他脑子中, 他无法将其具体说清,只知道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透露着种无法捉摸的古怪。
是的, 古怪。
他原路返回, 到了任鹤鸣最开始落水的地方, 牵着马小心翼翼地渡到河岸的另一边,沿着小径继续前行。
任鹤鸣不在了, 董征也不知道他现在要做什么, 追捕邪灵?他又不是真正的茅山派锦衣卫, 肯定不会去送死的。
总而言之, 先四处找找有什么能拼接起来的线索吧。
已经不着急了,董征便坐在马上慢悠悠地走, 两边的树林逐渐茂密, 太阳越发靠近西边地平线。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吧, 董征有些疲倦地昏昏欲睡, 突然间听到前方有人交谈的声音。
他立刻勒马停下, 翻身下地,董征悄悄靠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掀开遮在眼前的草叶树枝, 看到了不远处一对正朝着山下走的村民。
他们看样子全都是大食人,说着董征听不懂的话语,身上的背篓里空空如也,表情凝重步履匆匆。
董征皱起眉头,这队人应该就是商人口中前去献祭小女孩的村民了。
现在看来,女孩已经和其他祭品一起被留在了山上。
有个东西从队伍末端的村民身后的背篓里掉了下来,但他没有发现。
董征没有贸然跟上去,等到这队人走出他的视线范围,声音渐渐远了,他才摸到之前他们经过的地方,找到了那从背篓里掉落的东西。
那是个十多厘米高的小雕像,石头质地,不知是原本就刻的潦草,还是经常被人拿在手中握着磨平了细节,只能大概看出是个站立的人,双臂交叠贴在胸前,如同祷告。
董征收起雕像,他回到马的身边,继续前行。
天快黑了,得找个地方过夜才行。
天边的夕阳照耀下云层像是要烧着一样,董征牵着马走,当他意识到雾正在悄然升起时,警惕地停住了脚步。
不对劲。
但他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安静的只有风声的树林?还是马儿不断发出的焦虑响鼻?
又或者说……
来自身后?!
董征在意识到不妙的瞬间猛然转过身去,挥刀在身前猛地一劈,然而只切到了空气。下一瞬,前所未有的阴冷将他整个人卷席,邪恶的凉意从心底里迸发,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冻住。
他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火折子的光让董征眯起眼睛,他微微偏头,被溪水冲走的任鹤鸣竟然在他身边,茅山大师兄靠墙坐在那里,低着头,一脸的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师兄?”董征出声喊了他一声,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沙哑。
任鹤鸣低头看他,伸手放在董征额头上试探温度,确定不烧后他收回手,解释道:“你被邪祟入体了,我在半路上发现了你,施法驱赶了邪祟,把你带到了这里,起码比在外面过夜安稳一点。”
董征撑身坐起来,他感觉任鹤鸣和之前相比有地方不一样了,无论是表情还是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平静了很多。
就好像……已经认命一样的平静。
“师兄还好吗?”董征问道,“我那时候没能追得上你。”
“还不错,趁你没醒的时候,我探索了一下这里,发现了点有趣的事情。”任鹤鸣站起身,示意董征跟他过来。
在青石板砌就的通道尽头,有一扇石门,门上雕刻着奇怪的图案。
董征来在门前,火折子照亮了浮雕——那是一幅献祭的图景,一群人俯首跪拜,小孩子被放置在高台上,余下的地方充斥着各种奇怪的线条,兴许代表着当地人心目中的魔鬼。
任鹤鸣:“要不要看看?”
说罢,他没有给董征反应的直接,径直伸出手,将面前的石门推开。
门比董征想象中的要轻,就这样在他眼睁睁的注视下被任鹤鸣开启,未知的光将门内巨大的地下洞穴照亮。
任鹤鸣一把将他推了进去,自己紧随其后。
这个时候,董征也许终于知道萦绕不散的不安到底从何而来了。
他转过身,注视着一脸“终于可以结束了”的任鹤鸣,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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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
“去试着找找她吧,万一就在附近呢?”
任鹤鸣应了声好, 他望着越发西斜的太阳, 道:“天就要黑了, 我们就在附近找一找,等天黑就回来在这里休息。”
董征和任鹤鸣走出破庙, 他们在四周找了找,没能再看到女孩所在处出现过的脚印。
任鹤鸣喊着女孩告诉他的波斯名字,但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她消失得太过突然了, 就好像水汽一样在太阳下凭空蒸发了。
董征沉默地寻找, 一偏头,看到了不远处的荒草地上, 歪歪斜斜地立着一座残破的石碑。
碑上刻着看不懂的文字和图案, 大半已经腐朽不清了。而后面是和漆黑的洞口, 就和他们最开始遇到的那样, 台阶倾斜着向下,通往未知的黑暗, 但这一个洞中, 没有腥甜的臭气。
仿佛预示着什么。
“师兄!”董征喊了一声, “过来一下。”
“又来?”任鹤鸣闻声凑过来, 他蹲下身手指抚摸着石碑上残损的文字, 问道,“还要进去看看吗?”
董征点头,就像崔左荆所说, 很多时候线索和机遇都隐藏在看起来危险的地方,就像在之前的洞穴中,他们拿到了一看就十足关键的雕像。
“走,先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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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
没人说的清雾是从什么时候蔓延开的。
一切发生的都是那样悄然无声,太阳彻底落入地平线下, 黑暗笼罩了这片森林, 他们沉默不语地并排走着, 牵着马,夜晚的森林弥漫着潮湿水汽, 雾就在这时候从每一个角落里钻出,将两人包裹在一片虚无之中。
手中火折子的光并不能穿透越来越浓的雾,能见度只有五六米, 周遭安静得可怕, 只剩下踩过草叶和枯枝的声响, 时不时从缥缈的远方传来几声嘶哑的乌鸦叫声,董征知道, 他们现在最好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好度过这一夜。
可要到哪里去找安全的地方呢?他们根本找不到方向, 无论往哪里走, 身边永远是黑暗中鬼魅般的树影和一成不变的森林景象。
“我们这是在哪儿?”任鹤鸣轻声道,像是怕声音稍微大些, 就会惊扰这浓雾森林中未知的存在一样。
“不知道。”董征顿了顿, 终于说出了此时此刻两人心中共同的担忧, “师兄, 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尽管十分不想承认, 但这终究是事实——他们迷路了,在深夜迷雾蔓延的森林里,他们要追捕的邪灵还不知道潜伏在何方, 而他们,只有两个人和一些符纸而已。
无论如何,原地停留都是最危险的选择,他们漫无目的地慢慢前进,浓雾干扰了对方向的判断,也不知道有没有一直在绕圈子,反正一直走了一个多时辰,都没能走出森林中。
山中森林里的路十分难走,火折子的存货也不多了,董征感到疲惫,过度的湿冷让头脑理所当然的迟钝了些许。
不知过了多久,当看到浓稠雾气中朦朦暖色的光亮时,董征和任鹤鸣一时间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灯火?”任鹤鸣脚步一顿,霎时间再次精神起来,他用力拍了下董征肩膀,道:“走,过去看看。”
两人朝着光亮快步走去,那光越来越近,大概走了十来分钟吧,他们终于到了跟前。
这是一座庙,墙壁坍塌了一小半,前院杂草丛生,显然已经荒废不短时间了。
他们走进这四处漏风的庙内,高台上的神像双手交叠放在胸前,蒙着层厚厚的灰尘,面目早已模糊不清。贡台上有一排正在燃烧的蜡烛,烛油将红色的蜡烛粘在台子上,而燃烧流下的热蜡又顺着烛身留下来,将蜡烛彻底固定住。
神像模糊不清的面庞被摇曳火光自下而上照亮,阴影从头顶笼罩显出种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凶恶和邪性,格外诡谲。
董征快速观察四周,这地方也许曾作为乞丐或过路者暂住之处,不少干草堆在柱子旁,他们站在中央,前方就是贡台和神像。
“肯定有人不久之前来过这里。”任鹤鸣喃喃道,他一手按在绣春刀上,警惕地防备着,“说不定那个点燃了蜡烛的人,现在也还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