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
明明就和他们不是一个等级的人,却偏偏为了他和掌门打嘴仗,而且明显掩饰的功底也不高,沈括相信这个人对宁溪云绝对不了解,这么凑上来,肯定有所图。
那么,是什么?
洗灵丹?抑或是他那个命途多舛的空间药园?
沈括眸色渐深,无论是哪一个,这一回,谁都别想夺走。
“对啊。”祁缙笑意盈盈的看向沈括,眼神莫名慈爱,他的儿子,已经成长的这么大了啊。
“就是那个和你整天待在一起的亚人。”他补充道。
沈括:“敢问长老缘何要收宁溪云为徒?他灵根不佳,资质也并不出众,来到青玄宗这么多年,也只区区练气六级,当不得长老厚爱。”他并不想宁溪云身边出现这么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变数。
要护着宁宁,他一个人足以。
“沈括。”韩萧在一边急的喝道。祁缙是何等人物,宁溪云能拜得他为师简直就是天下掉馅饼,他可不能任由沈括将这到手的好处推了出去,他沉声道:“你来的晚,不知道宗门内的情况,这种事还是交给宁师弟本人来决定吧。”
沈括嗤笑:“我们两个的事就不劳大师兄操心了,我的决定就是宁宁的决定,拜师拜的不是权威,也不是修为,投缘才是最重要的。”反正就是不想拜这无缘无故出现的人为师。
“你!”韩萧也不甘示弱,顶了回去:“既然如此,沈师弟当初何必要拜师父为师,你去追求你的缘分啊。”
沈括撇撇嘴,说的他好像有的选一样,敢拒绝陆佰的话,以后他在外门的日子就不得安宁了,人心的险恶、嫉恨,足以将他的生活搅得混乱。
没有人会喜欢时刻防着周围人给自己下绊子,尤其沈括前世历经了总总磨砺,更享受清静的日子。
再说他也不是能屈于这区区师徒关系的人,拜了就拜了。
没等沈括说话,那祁缙倒是立刻冷笑一声,如同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道:“掌门对这徒儿倒的确是保护到位,性子真是天真纯洁,这意思是让一个五灵根弟子拒绝当修仙大派掌门的弟子,然后被人说闲话、欺负,最终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吗?”
沈括:……。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比我本人还激动?肯定有问题!
祁缙这话韩萧可不敢接,他有些慌乱的弯腰抱拳行礼,“弟子不敢。”
“好了。”陆佰肃着脸,“萧儿你先退下。”招呼好大弟子之后,陆佰有些头疼的看着祁缙,“所以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我不是说了吗?我乖乖徒儿的对象可不能就这么被你们欺负了,想要洗灵丹,自己去拍卖行拍去!”
这事就这么拉下了帷幕,只是沈括身边却跟了一个莫名奇妙的人,他停下脚步,黑沉沉的眼睛看着祁缙,祁缙道:“你看着我干嘛?”
“沈括这是要回去,和长老不同路,长老可以自行离去了。”
祁缙一笑,率先走到沈括的前面:“那刚好,我也得去看看我那徒儿现在怎么样了。”
沈括一口气憋在心里,绕是他再冷言冷语,对方不接招他也没办法啊。再次跟上祁缙的步伐,他道:“长老到底看上宁溪云什么了?不过区区四灵根罢了,不值得长老如此费心。”
“四灵根?”祁缙道:“难不成你那洗灵丹弄出来没给你的小情人吃?”他摇摇头,“我可不信。”
“再说了,就算灵根不好,就冲他那张无人能及的脸,整天看着也是赏心悦目,收做徒弟也是不妨事的。”
“还请长老自重。”沈括黑了脸,“沈括虽不知长老非要收宁宁为徒到底所为何事,长老修为深厚,但也须知这世间一切不是修为高就能解决的。”
说完这句意有所指的话,沈括一马当先走出老远,不想再听祁缙和他瞎扯。
留在原地的祁缙一愣,看着沈括离去的背临初影,抬起手腕嗅了嗅,喃喃道:“是蓝冥花的香味,有了神器果然是过的阔绰了一些。”
半晌,他微微一笑,整张脸更加妖娆,“小家伙还是嫩了点,早猜到你这小子说那话的时候就是要对我下手了,不过居然为了小情人对自个爹下手,真是不孝啊。”对于沈括,他天天跟个chi han似的待在人家身边,一些小习惯早就了然于胸。
“不过我也不差。”
祁缙的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给儿子送点小礼物什么的,有利于促进父子之间的关系嘛。
藏云峰,沈括的居所。
开门的声音一响,宁溪云就从屋里走了出来,“掌门找你去可是为了那丹药之事,现在如何了?”
两人相携进屋,沈括倒了一杯茶,咽下些许,“这件事倒是没问题,可中途遇到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祁长老,先是无缘无故的帮着我这边说话,把掌门说的哑口无言,又突然说要收你为徒,我看他是来者不善,肯定别有所图。”
“祁长老,可是祁缙祁长老?”宁溪云急切中带着喜悦的问,双手牢牢的抓住沈括的手臂。
沈括觉得有什么脱离自己的掌控了,说好的自己的决定就代表宁溪云的决定呢!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啊。
他瞅着宁溪云,犹豫道:“应该是叫这个名吧?你知道他?”
“那当然了。”宁溪云毫不犹豫的答道,然后把祁缙的生平大事倒豆子般都给沈括说了出来,他记得这般清楚,不是因为他崇敬祁缙,而是祁缙为人实在高调,他想不知道都难。
偏偏这人又有高调的本钱,外人看不惯他也干不掉他。
“只是……”激动过后,宁溪云也反应过来了,“只是祁长老擅长的是炼丹、炼药,而我则对这些没有太大兴趣,纵使长老要收徒,也该收你才是,怎么说是要收我呢?”
他初时高兴,只是因为祁缙实在有名,本领又高强,这样的人帮着沈括,又想收他为徒,对于一直在外门中沉浮的宁溪云来说不亚于一道意外之喜,祁缙没有亲传弟子,要是收了他的话,那他就是祁缙唯一的弟子,怎么说也比加入其他峰主门下要强吧。
他灵根变了,最近也就在想,进入内门后要加入哪一峰,祁缙出现的刚刚好。
可冷静下来,他便能发现两者之间存在着诸多不适。
而沈括听到祁缙擅长炼丹,心里已经笃定这长老肯定是冲着他的药园来的了,这东西还没藏好吗?这不可能,以对方冲着他套近乎的方式,祁缙应该还不确定此事,说不定只是前来探探路。
“他对我们的好感表现的太过于突兀了,心思不纯,日后他若是找你,你万不可答应成为他的徒弟。”
宁溪云点点头,一点也不迟疑:“好。”沈括自然是为他好,不会害他的。
交代好事情之后,沈括便进屋打坐,准备看看这药园到底又是哪里出了问题,上次回来后发现药园还在,他已经抓紧时间把这神器重新炼化,隐藏在识海之中,再加上他上一世知道的一些遮掩发诀,轻易很难让人发觉。
不过,现如今看来还不够,还是在招人耳目。
为了保险,沈括又冲药园加了几十道发诀,而后他才松了口气,这下应该没关系了吧。
再说了,他离开之前可是给那厚脸皮的长老下了毒药,有他一番好苦头吃,不是说擅长炼药吗?那就自己先炼炼看吧,等解药炼出来,亏已经吃下了。
祁缙那人一看就很臭美,他不过就是下药让他装逼不成罢了。
菽而,沈括鼻子轻嗅,一股异样的气味在空气中若有似无,“什么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如和紫玉惜两位小天使扔的地雷,抱住举高高~
第49章 第49章 [VIP]
第49章 第49章 [VIP]
这气味不浓,但是沈括鼻子比较敏感, 很容易就闻出来了, 他皱着眉,突然闻到臭味心情都不爽快了。
但是他这屋子四处摆设简洁, 放眼望去也没什么易腐烂的食物,起身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半晌, 沈括有些不敢相信的抬高自己的手臂,凑到鼻尖闻了闻。
瞬间,他的表情扭曲了。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宁溪云脸带笑意, 手里拿着洗好的一碟子灵果,“沈哥哥,你要不要吃点灵果?”他是听到屋子里有动静才进来,果然沈哥哥已经没有在忙正事了。
沈括猛的一扭头, 像是看到了洪水猛兽一般往后退了几步,宁溪云疑惑的向他走去,“沈哥哥, 你怎么了?”
“你别过来。”沈括伸出手制止宁溪云。
身上的气味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深了,而且、似乎,他感觉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传来一种下坠感, 里面似有一股泥石流用尽洪荒之力,想要冲破禁制喷涌而出, 沈括整张脸都皱巴了。
这该死的祁缙!这时候他要是还意识不到自己是被人坑了,也就白瞎了一身的好天赋了。
察觉到沈括的表现不对,宁溪云急走几步想要靠近他,神情焦急的问:“你到底怎么了?”
“别动!”沈括竭力抑制体内的冲动,见宁溪云就要接近过来,他一挥手直接使了一个定身术,然后整个人化作一团幻影向远方疾驰,速度绝对突破了他往日的极限。
沈括没想真的让宁溪云一直不动,这定身术也就是困住他一时,给自己找一个溜出去的空挡。
宁溪云很快就恢复了行动,他视线里明明就看到沈括刚刚还在这里,可瞬间就消失不见,他连沈括真正朝哪个方向离开的都不敢确定了,但还是选中一个方向找去。
这边沈括一手捂着肚子,一边想找一处清净的地方,不是他找不到坑,主要太近的话,他怕那臭味及声响引起了其他弟子的注意,这事要是传开了,他在青玄宗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宗门内正规修建的茅坑是不用想了,他一路往山上去,避开几个来此修炼的弟子,他一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山峰,搜寻了一下看四处无人,沈括放下心来。
他蹲在一处灌木丛旁边,小心翼翼的警惕着周围是否有人的到来。
想想还是不安全,现在蹲下了,再如何也不会拉在□□里,他完全放心的腾出手来在自己前面加了几个迷魂阵,防止有人误打误撞过来了。
等终于解决完毕之后,沈括惊讶的发现自己没有带手纸,修仙界是存在那种用柔软木质纤维做成的手纸的,触感与现代卫生纸无太大差别。
他不死心的在自己的储物袋里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
沈括纠结的望着不远处的树叶,难道今天他还要重归幼时的天然淳朴,摘树叶垫着来擦屁股?
做贼心虚的再次查看了一番确认周围没有人,沈括脚步轻轻的一点一点往那边移动,他蹲的这处没有树叶。
“喂,要不要我给你点手纸?”忍了忍,祁缙还是嘴贱的没有忍住。他从沈括回去的时候就偷偷的跟在后面,一直到现在,到看到沈括偷偷的瞄远处的树叶时,他就乐不可支的笑了,仿佛看到了儿子小时候的模样。
虽然知道不出声是最好的,但不知为何,祁缙就是想要撩拨儿子。
听到有人的声音,沈括浑身一震,一股说不出的悲凉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他是脸皮厚,但不是不要脸啊!一想到自己这幅惹人发笑的样子被人收之眼底,他打死这人的心都有了。
他现在不止是周围空气臭哄哄的,连身上也是,皮肤上黏着一层灰黑色的杂质,一摸还有点黏糊糊的,气味也是怪怪的。整个人狼狈不堪。
他抬起头,找了找,发现那害自己至此的罪魁祸首就坐在高高的树上,姿势惬意的靠着树干,低头看着自己。
“原来是你。”
“怎么样?要不要?”祁缙抽出一张夹在指间晃了晃,看沈括黑了脸,他笑的更欢实了,见沈括不像是不在意的样子,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下来。
要说他本来也是打算和儿子缓和关系的,可那会儿沈括暗搓搓的对他下药,他一个条件反射就下了回去,之后也不是不后悔,可是、可是他也不是故意的嘛。
他下的这药虽然过程曲折了一点,但对儿子身体绝对是有益的,这不,沈括身体里就排出了一些杂质。
凡事不能只看表象嘛,其实这药也很不错啊,祁缙有些心虚的想。
在沈括暗藏怒气的瞪视下,他有些讪讪的把手纸扔了下去,“全、全都给你。”
沈括一言不发的做好后续工作,提上裤子就走,祁缙追了上去,“诶,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不论是生气,还是不生气,总得和他说说话啊,不然他这心里也跟着难过。
沈括不理他,寻着水声找到了一处河流,水清而浅,再往里走,水深差不多齐腰了,他脱下身上的衣物扔到一边,径直梳洗起来。
等到把身上清理干净,沈括才真正送了一口气,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新的衣裳出来穿上,祁缙看着他的脸色,讨好道:“储物袋里面空间小,装不了多少东西,要不我送你一个储物戒指作为赔礼,你别不跟我说话啊。”
“再说了,明明是你先对我下药的,我一时没控制住才这样的,而且我下的也并非什么毒、药,于你修行也是有好处的。”
“你别这么小气嘛。”
理了理腰间的扣带,沈括慢吞吞的拿出自己的剑,霎时间如天光乍现,一切纷杂皆被这一剑给斩开,无形的剑气萦绕在刚硬的剑刃周围,祁缙挡住朝自己劈来的剑招,那剑气咄咄逼人,脸上似乎都能感觉到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