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带着眼镜,高高瘦瘦的,看起来十分文静。
安娆只允许茶玖叫她安小娆。
周围的人一个劲的起哄,闹的很大声。
安娆被身后的女生推到了男生面前,面色有些纠结地说了些什么……
再之后,茶玖没有选择再看下去了。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看来,她并没有等到原来的安娆。
这么久的相处,原来不是等她长大,而是为了未来的她有个更好的结局。
那天,她没有等到人群散开后去找安娆,也没有在平常和安娆约好的小长凳旁等她,,路上为她买的热豆浆也因为一直被放着而冷掉了。她将饭盒放在安娆的桌子上,告诉安娆的同桌提醒安娆吃饭后,悄悄地从后门离开了。
安娆等了一个中午,直到快要上课,这才知道茶玖已经来过了。
与她挨坐得近的同班同学还向她打趣,“阿姨真的好漂亮。”
安娆揣着冷了的豆浆喝了一口,“滚!”
她以为茶玖只是有事着急要忙,忘了和她打招呼。
在那之后,茶玖就开始有意无意的和安娆保持距离,她甚至不再让安娆与自己同床,哪怕安娆再怎么撒娇,她都铁了心的没有同意。种种的一切都让安娆郁闷不已。
两个人都是喜欢憋着话的人。
乡村的夜晚总是很快的陷入沉寂,安娆也并没有很快去到邓杏家里,因为她正踢着河岸边的石子撒气。
踢了大概十多分钟,她才慢悠悠地走去了邓杏家。
如今的邓杏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只不过她的孩子才刚上初一,比安娆小了许多。
“邓姨,阿玖最近是怎么了吗?”
邓杏一直看着安娆长大,所以安娆基本不会对她隐藏什么心事。
“你是指什么?”
邓杏有着之前的所有记忆。
“我感觉她在避着我,可我没做什么啊。”安娆的语气带了些苦恼,她甚至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硬生生地揪下了几根头发。
“呃……”
不巧的是,不久之前,茶玖也向她倾诉了对安娆的担忧。
“我觉得你们存在误会。”
“什么误会?我已经好久没犯事了。”
邓杏:……
“你仔细想一下,在这期间真的什么也没发生吗?”
安娆皱着眉,摸着下巴,调动着自己所有的脑细胞努力的回忆,“真的没有。”
邓杏继续淳淳诱导,“比如桃花什么的。”
安娆拍了拍脑门,“被表白的话,算吗?”
“而且我拒绝了啊。”
“你和她说了吗?”
“没有啊。我又没答应。而且没什么好说的。我的心思你应该知道吧。”
很久之前,安娆早就已经写了一封将近一千多字的信和邓杏坦白并且打好了招呼。换而言之,她已经很早的找好了僚机。
邓杏当然不会阻挠。
“但是她以为你答应了。”
“所以她不理我,是她吃醋了?不是因为什么更年期?”安娆舔了舔唇,脸上的表情带了点兴奋,她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邓杏一头黑线,“对。”
“那现在怎么办?”
“摊牌。茶玖是个很怂的人,但她又特别倔,一旦她真正准备撒手,估计你哭都来不及。”
“她敢!”安娆丢下一句话,急匆匆地跑回去了。
既然六一没有礼物,那么她就要一份礼物好了。
茶玖坐在安娆的书桌前,翻着桌面上摆好的书本。
安娆的字现在已经很好看了,而且一本作业里基本上全是红色的勾勾,偶尔还能看到几个随手画好的小人,这让茶玖忍不住想起以前安娆歪歪扭扭练字时的记忆。
翻完一本书后,她又翻起了下一本。
这本书有点厚,看起来是本画册。
茶玖饶有兴趣的打开,然后,整个人愣住。
画册里满满的画满了一个人。
房门被“扑通”一声推开,安娆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虽然茶玖手忙脚乱的摆好了画册,但还是被安娆眼尖的看到了。
“我没有答应。”
因为跑得太快,安娆说出来的话有些喘息。
“什么?”
“我没有答应他。”安娆压下嗓子里的干哑,直视着茶玖的眼睛。
茶玖几乎是一瞬间就知道了安娆在说什么,她垂下眸子,内心涌起百味陈杂的感觉,“这是你的选择。”
“茶玖你是傻子吗?老子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安娆都被茶玖气得都要忍不住跺脚了。
茶玖惊讶地抬起头。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你不是偷看了我的画吗?”
“还是我表达得不够清楚。”
安娆“噔噔噔”地跑到茶玖的面前,一把抓住了茶玖的手,“老子喜欢你,你听到了没有?”
“我比你大很多。”
茶玖比安娆冷静得多,这几天她确实想了很多,“我们不会有未来的。”
“放狗屁。哪个说的,你告诉我?”安娆情绪激动得嗓子都高了八度。
“我说的。”
茶玖的一句话就浇灭了安娆所有的怒火,她有些无措又无力,她不能够明白茶玖的担忧。她知道,茶玖其实也对自己有意思,从之前从邓杏那里得到的消息里。
她沉默了很久,“我不在乎的。”
“你不想被人知道,我们就搬去另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小镇里生活。”
“你不想被人嘲笑,我们就永远这样,只要你愿意陪着我。”
“你喜欢种花,我们就在以后的房子外面种很多花。”
“你喜欢做饭,我就天天给你买菜。”
“只要你不要离开我。”
“这样的话,求求你不要再说第二遍了。”
“你知道你多残忍吗?你就这样自私的决定好了一切?”
“我以为我们有未来的。而且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茶玖别开头望向窗外,只留给安娆一个冷淡的侧脸。安娆的心都凉了,她动了动嘴唇,“你养我做什么?”
“报恩。”
“呵,报恩。”安娆嘲讽地勾起嘴角,胸腔因为发怒起起伏伏,“你好样的,茶玖,报……”
话音未落,安娆直接倒在了地上。
这可吓坏了茶玖,她艰难地把安娆扛上□床,之前故意装出来的一切冷漠瞬间消失。
安娆的身体很烫,但并不像是发烧的征兆,茶玖只能找来毛巾沾了冷水敷在安娆的头上,希望能够尽可能地降温。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茶玖慌了神,一个劲的道歉,但安娆除了安安静静的躺着,几乎没什么反应。
茶玖将安娆的手捧在手心里,不住地啄吻着,眼睛里的眼泪不住的掉下来。
“只要,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茶玖的声线带上了几分颤抖,但安娆还是没有反应。
茶玖把头贴到了安娆的胸前,想要听听她的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
下一秒,一双手搂住了她的脑袋,直接将她整个人搂上了床,“小没良心的。还想不要我。”
茶玖抬起发红的眼睛,声音还有点哽咽,“你?”
“我全部想起来了。”安娆碰了一下茶玖的鼻子,“但是我现在先不和你计较这个,还有三十四分钟,我的六一节的礼物呢?”
“哈?”茶玖还是有点不在状态。
“既然没准备,那就用自己来还债好了。”
“我记得,你教过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还记不记得?”
茶玖想起自己以前对安娆说的很多的羞耻的话,默默地捂住脸,“我忘了。”
“那么现在我们来回忆一下好了~”安娆的语气带了点期待和荡漾。
“加深一下记忆。免得你下次又忘了。”安娆贴在茶玖的耳边说道。
“我还有一堆帐,我们有很久的未来慢慢算。”
“六一节快乐。”
“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安娆吻上茶玖的唇。
——
剧情补充——最早的
“外婆,那里有条鱼好像一不小心跳上岸了。”抱着木桶的羊角辫女孩踮起脚,在石桥边伸长了脑袋。
年迈的老妇人腿脚不够利索,只能拄着拐杖,慢吞吞地移动着。
茶玖站在石桥边,看着那条背鳍与尾鳍泛着橙黄色的鱼反复地翻动着身体,扑腾着想要重新扑入水中却总是失败。
那只鱼的动静实在太大,似乎从她看到那条鱼开始,它就已经在岸边了。
“汾河里的鱼不能吃。”老妇人的眼睛不是很好,她眯着眼睛试图去寻找自个儿孙女说的跳上岸的鱼。
“为什么不能吃啊?”女孩儿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颇为不解。
老妇人沉默了很久,思绪回到了很久之前的那场混乱里,“汾河里的东西不够干净。”
“那那个鱼怎么办?它会死的。”
“你去帮帮它吧。”老妇人的手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表示鼓励。
“好。”
茶玖放下木桶,啪嗒嗒哒地踩着小拖鞋从石桥侧边绕了下去。
鱼的嘴唇一张一合地急促的张合着,好像已经累到了极致。茶玖并不怕鱼,她想用手直接抱住鱼,而鱼却因为受惊甩了她一手的滑腻。
这只鱼足足有她大半个手臂那么大了。因为鱼挣扎得厉害,每每她尝试抱住,鱼就会剧烈的扑腾着,这样一来,反而折腾得离河更远了。
茶玖嗅了嗅手上的鱼腥味,嫌弃地撅起嘴巴。她蹲在奄奄一息的鱼的面前念念有词,“我帮你回到河里,你不要动作那么大,我抱不住。”
不知道鱼是否听懂,但这次她抱住鱼,鱼没有再扑腾了。
茶玖将鱼放入河里,勺起一捧水洗了洗手,然后将未干的手直往身上的衣服擦,这才又跑回了石桥上。
“好了。”女孩清脆的声音带了些雀跃,“已经放下去了。”
老妇人摸了摸女孩的头,“我们家茶玖真棒。”
“那是。”女孩重新抱起木桶,和老妇人一起消失在石桥的尽头。
重新落入汾河的鱼并没有得到解脱,它不断地翻腾着窜出水面,好像有什么什么在它的体内乱窜,让它无法平静。
又过了一会,水面恢复了平静。
鱼儿沉入水底,重新开始游动。
安娆已经附身在这条鱼身上很久了。自从落入了汾河,身体被一众鱼儿吞食,等她醒来,她就已经变成了一条鱼。
邪物的力量融入到了她的灵魂里,并且不间断的发作。
从一开始的抵触,到后来的接受,安娆越是尝试与邪物融合,便发作得越是频繁。发自灵魂的撕扯让安娆忍不住地窜动着,她反复地越出水面,想要用落入水面的疼痛感来稍微分散被撕扯的痛感。
自从茶玖救过这条鱼以后,她每天放学都会在石桥边坐一会,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曾经被救的鱼。汾河的水并不是那种十分清澈的,反而十分的混浊,所以其实茶玖什么都看不到。
安娆也注意到这个女孩很久了,她记得这个女孩救过她。她只是在河里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女孩离去。
后来,因为奶奶的腿脚越来越不方便走动,茶玖也开始不愿意在外面太逗留,她急切地赶回家,总是担心奶奶会一不小心摔跤。
于是,那条鱼消失在了她的记忆里。
而安娆,在某一个独自度过的晚上,终于吞噬了邪物,而忘却了曾经的这段记忆。
章节目录 长公主 第一章
白亮的闪电划过,在昏黯的天空中尤为刺眼。
舒亦澜被绑在木架上,冷冷地看着高台上的一对男女。那是当今的皇帝杨韦和他最宠爱的妃子靳囡。
靳囡是被尚书元澄特意寻来送给老皇帝的。靳囡是个流落中原的异族人,她的头发如墨,别有一番风味的样貌与一双翡翠色的绿眸几乎在一瞬间就抓住了老皇帝的心,再加上她身姿妖娆,很快就入了老皇帝的眼,老皇帝甚至为她而免去了好几个早朝。此时她正柔若无骨地攀附在老皇帝身上,摆弄着她昨日新涂好的蔻丹。大红色的蔻丹映衬得她的一双手如同羊脂般白嫩。
杨韦搂着宠爱的妃子有些心猿意马,他痴痴地望着美人如玉的容颜,手下不住地抚摸着她光滑的皮肤,见美人迟迟不搭理自己,于是又捧起她的手在鼻下轻嗅,俨然一副痴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