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本能地排斥,不愿去相信,也不愿去想。
奸杀苏悦,谋害阁主,争夺隐阁阁主之位,与君傅意狼狈为奸,杀害朝廷命官,至大将军刘滔于死地,如此一桩桩一件件,所做的事足以令他恨之杀之!
如今却告诉他,刘滔并没有死,那些失踪的大臣也没事,一切都是计划所需,与君傅意合谋也是假意……
这算什么?
将他当猴耍吗?
在背叛了他之后,又像是没事人般,擅自布置这一切自以为对他好的事吗?
然后呢?
谋求他的原谅?
躺在血泊中死不瞑目般瞪大双眼的苏悦;被剧毒全面侵占身体,痛苦地只剩下三天寿命的于他亦师亦父的阁主;
如此这些,如何能令他忘却?——不能!
君瑜渊捏紧了拳头,手背青筋凸爆,汗水流进了眼睛,带来一股酸涩的疼痛感,却比不上内心仿佛要灼烧起来的情绪。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惊呼:
“小心——”
君瑜渊被那惊呼倏地惊醒,视线有些茫然地望过去,瞳孔骤然一缩。
却是明知自己不可能翻盘了的君傅意,挣脱了士兵的限制,袖口滑出一把小巧精致的□□,泛着冰冷寒芒的尖刺对准了与白夜激斗中的社伊!
他扭曲着仇恨的面孔,射出了那一箭——
谁也没想到君傅意居然还藏有武器,更没想到他会不顾一切也要最后反击一次,更没料到的是,他竟然不是对着君瑜渊,而是突然叛变,令他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的社伊!
睁大了双眼看着弩-箭没入目标的心口,君傅意放肆地大笑了起来,在这突然死寂了一般的空间里,那笑声难听又响亮又刺耳极了。
下一秒,他吐着鲜血倒飞了出去,胸口不自然凹陷,被一掌击碎了心脏。
白夜接住那倒下的身体,连他自己都未察觉那手的颤抖。
出手在穴位上快速点了几下,白夜将人小心翼翼的抱起,转身却瞧见君瑜渊一副完全呆滞了的表情,胸腔突然发涨般的尖锐疼痛。
此时,那张银色面具已在与社伊的缠斗中破碎,所以君瑜渊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那个男人恶意的裂开了嘴角,说:
“苏悦是我安排的人,也是我让她去死的,还有夺去你那敬爱的老阁主的生命的剧毒,亦是我下的——什么也不明白,什么也不清楚,便妄下定论,枉我可爱的小伊还一直惦记着你,可笑、可悲!”
说罢,破开了屋顶,几个纵身跳跃便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过了好久,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君瑜渊的面色比那白纸还惨白。
他慢慢的转过头,眼神空洞,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虚无又缥缈。
他问刘滔,说:
“……刚才、他说了什么?”
……
【主线任务:在不破坏主线剧情的情况下洗白反派角色。(完成)】
【任务结束,返回主神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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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伊(拿出契约书):来,在这里按个爪,从此你们就是我家的了。
小天使们(激动):嗷!
某作者(兴奋):——出现了!第一个深水鱼雷!由小天使【沈清仪】打赏!我决定满足这位小天使一个她想要的任何的番外,请加群联系我,或者在评论区留言也可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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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以下小天使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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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是总攻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6-15 00: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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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6-15 20: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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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央芷”, 2017-06-15 19:51:33
读者“月白流苏堇色安年°”, 0 2017-06-15 10:46:45
读者“看不完更新睡不着怎么破?”, 2017-06-15 07:26:50
读者“奥布拉的羊”,灌溉营养液 +9 2017-06-15 00:53:00
某作者:抱住大腿死也不撒手了!
第63章 古代篇番外
碧空如洗, 景秀山清,绿树成荫,风景依旧。
一道快速掠过的人影,打破药王谷清幽静谧的氛围, 百鸟惊飞,隐约可闻淡淡的血腥味飘荡。
门庭小院内,老神医望着一个方向, 眉头微微皱起,半响,正当他迈步往外走的时候,擅闯者落入了庭院之中。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
“老头!救人!”
未等老神医开口教训这个擅闯药王谷且对他出言不逊之人, 便见对方一副急迫的神色朝他靠近, 那股血腥味更加浓郁了。
这个看上去本该是风姿卓然的男人,此刻却颤抖得不成样子,唯有那双牢牢抱住怀中之人的双手, 是那般的稳, 仿佛害怕动作稍大便会失去最重要的人似的。
身为医者,自然是以患者为大,老神医将男人的神态看在眼里, 倒也不计较对方的无礼了,而能够擅闯药王谷且不受伤的, 对方必然有些本事。
视线落在男人的怀里, 亦是血腥味最浓郁的源头, 那一身黑衣令血液的颜色并不明显, 只是在衣料损坏的地方,一条伤口分外狰狞,背部接近心脏的位置,更有一支金色的弩-箭全根没入,只留出半指长的尾端。
人已陷入昏迷的状态,脸朝内被男人抱在怀里,以至于令老神医看不清他的面容,只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不过这些并不妨碍老神医快速做出反应,他推开一个房间的门走进去,同时对外面的男人说道:
“将他放到床上去。”
老神医之所以被世人尊称为神医,其医术自然是十分高明,所以刚才他便一眼看出了受重伤那年轻人的情况很不容乐观,几乎是只剩下一口气吊在那儿。
而且,那箭上还有毒。
白夜动作轻柔地将人放到床上,就自觉地退到一边,让出位置给老神医,他将隐约发抖的手背到身后,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床榻上的人。
老神医看到那熟悉的面孔,有一瞬间怔愣,然后眉头紧锁。
“我需要热水、烛火。”
房间内除了床上昏迷的人,就只有老神医与白夜,所以这话是老神医对白夜说的,指使一魔教之主做事的,恐怕也就只有此刻的老神医一人了。
然,白夜却做的心甘情愿。
腹部的伤口倒不是最致命的,真正棘手的却是接近心脏处的箭,所以老神医需要将那弩-箭□□,整个过程都处在一种仿佛窒息似的紧张感中。
不仅是老神医,就连旁观的白夜,竟也在不知不觉中冒出了一身冷汗。
“手术”结束后,却没有人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老神医一脸复杂的看着白夜:“虽说是保住了命,但能不能醒来还得看他的造化……或许,也有可能一辈子都是如此了……”
老神医又说:“当时那小子说的应该就是你了吧……”
他看着白夜,用一种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又略有些嘲讽。
“……自作孽啊。”
白夜背对着老神医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没有说话,然而隐在袖口内的手却捏得指尖发白。
他终是明白了,那种又懊悔又疼痛的感觉。
却终究是迟了。
白夜转头看向床榻的方向,窗外温和的阳光投射进来,柔和了那安静沉睡的男子的眉眼,仿佛在做一个甜美的梦。
像是受到了感染般,一抹微笑在白夜唇边绽放,那笑愈发扩大。
怎么会迟呢~
他在心里甜蜜的说。
***
君王朝史记:
永元二十七年乙亥,七皇子君瑜渊于大理慈云寺养病归来,皇帝悦之。永元二十八年戊子,皇帝病重,朝廷絮乱。同末年,太子逼宫,众臣惶惶,七皇子谋略,令大将军刘滔潜伏,大胜。永元二十八年乙丑初,皇帝崩殂,举国哀悼。
同年,七皇子即位,定年号为永和。
……
君瑜渊穿着这身代表着身份地位的龙袍,坐上那个王座,目光平静地俯视下面群臣,听着他们的觐言。
新帝登基,伴随而来的是各种麻烦需要处理,别人都认为做皇帝逍遥,可掌控着天下权柄的人又怎会轻松?更别提是现在这种朝廷薄弱的时刻,需要解决问题的奏折简直要堆满御书房。
此时正是针对北上那群蛮族蠢蠢欲动的行为,所展开的激烈讨论,大臣们说的面红耳赤,有人提议趁此机会一并解决了这个隐患,也有人保持反对意见,认为新帝才刚即位不久,应该以巩固王朝权利为主,等等这些。
只是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是,王座之上的新帝,那看似认真的表面下,恍惚不在状态的神情。
丁公公原先是刘夫人的心腹,后面被刘夫人派到君瑜渊身边做事,如今也是非常了解他这位小主子了,所以此刻他便是有些纠结的看了眼下面吵得越加激烈的大臣们,在心里考虑着要不要提醒主子一下,神游也不要在上朝的时候神游啊!
话说,那天在养心殿发生的事情他也是迷迷糊糊,太子哦不,现在应该叫谨王了,当时听到谨王逼宫甚至是控制了整个朝臣官臣的时候,他简直是要晕过去,所以在看到仿佛如天神般降临的刘大将军时,那一系列迅速又强悍的动作令他直到事情结束才反应过来。
其中,丁公公听到了一个名字:社伊。
据说是主子在宫外时的挚友,整个逼宫事件里令他们得以大胜的关键人物。
于是丁公公来了精神,四处去打听,如此一个即是主子的挚友,又令他们反败为胜的人,怎么也得好好见一见啊!
然而,当他来到养心殿,看到的却是一个面目呆滞,仿佛身体里只剩下一具空壳的主子。
当即他便大惊,以为主子受了什么严重的伤,只是伤是有的,却不是他所认为的致命伤,于是他只有愈加疑惑了。
在了解了大概的事情经过后,丁公公也是很复杂,他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为那人祈祷,希望他不会有事吧。
……
御书房,君瑜渊将一本棕黄色的奏折摔到地上,正好落在进门的丁公公脚边。
丁公公顺势弯腰将奏折拾起,拎着手里的热茶走过来,恭恭敬敬地递上,看他动作流畅的模样,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这次君瑜渊却没有接过他手里的奏折或是茶盏,而是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地说:
“我要出宫。”
丁公公手一抖,险些将那热茶打翻,连忙劝道:“陛下三思!如今朝内局势不稳,您可不能离开啊!且外面余孽并未彻底根除,恐危及陛下之安危啊!”
君瑜渊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不是询问,是通知。”
丁公公只差老泪纵横,却也知道陛下一旦做下决定,便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
皇帝出宫是一件大事,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反对,说几乎其实有一个人没有表态,那就是大将军刘滔,他似乎知道了君瑜渊出宫的目的是什么。
当刘滔找上君瑜渊的时候,正好刘夫人也在。
“……贸然出宫,那你知晓他现在在何处吗?又是生是死?”
面对刘夫人如此明白的质问,君渝渊的脸色有些发白,然而他却是微微垂下眼睑,说:
“母后,抱歉。”
半响,刘夫人率先败下阵来,她叹了口气,道:“母后也不是不明白你的感受,母后也感激他,感谢他,只是现在这个关键时期,也容不得你半点任性啊……”
“还是让他去吧,朝中不是还有你我顾着吗?而且以渊儿如今的实力,能真正伤到他的可没有几个。”
突然传来的声音令君瑜渊转头望去,入目却是刘滔向他投来的一个让他安心的微笑。
于是有了刘滔的帮衬,刘夫人很快就不说什么了,只是给了君瑜渊一个期限,不管期间有没有找到人,时间到了他就必须回来,国不可一日无君。
君瑜渊露出这段日子来的第一个笑容,点头应了。
……
药王谷外,君瑜渊看着眼前这片熟悉的森林,眼角忽地有些红了。
他想过很多地方,甚至是隐阁,但他最终却是走到了这里。
心脏又开始隐隐抽痛,以前那些伤害在他身上的痛楚,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反馈到自己的身上,那般鲜血淋漓。
君渝渊深呼吸了一下,指尖攥紧,那牢牢钉在原地的脚步,终是艰难地迈出去了。
其实他一点也不平静。
甚至是惶恐的。
他怕,他没有赎罪的机会。
他怕,那人悄悄地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他怕,再也看不到他了……
药王谷外是设有阵法的,若没有专门的人带领,擅自闯入者只会将命留在这里,成为大地的养料。
哦,你是说白夜吗?他不是人。
咳,当然,对阵法有所了解并专研透彻的人,也不是不能够破解阵法,更有厉害者,甚至会在不触动阵法的前提下,潜进去。比如白夜。
此刻,君瑜渊显然是不懂此道的,所以他被阵法里的陷阱弄得狼狈,至少没有受伤还是多亏了他高强的武力。
不过,若他还是如此执迷不悟,想要继续闯入的话,会受伤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毕竟人皆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