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店主疯狂点头,拉开椅子让顾司坐下,手在他头发上摸了一把,“小哥的发质很不错,要不要染个色儿,做个发型啊?我给你打个折,保证不收你贵。”
顾司头一偏,拯救出自己的脑袋:“就剪个头发,其他一概不要。”
店主失望的撇了下嘴,小哥长得好皮肤也白,怎么就不肯发挥自己的帅气呢?
看见顾司眉宇间隐约的不悦,店主老实闭上嘴,动手剪。
顾司没再听见呱噪的话,满意的杨了下眉,垂眸摆弄着手机。
一路尾随到理发店外的林文韬看看里面的两人,又看看理发店,弄不明白林文渊怎么忽然就转性要剪头发了。
早之前,他就看林文渊那头长发不顺眼,威逼利诱轮番上阵,也没能让林文渊剪掉,那时候他只觉得林文渊可能有病,剪个头发比挨顿打还值吗?
现在不用他逼,也没人说什么,林文渊自己就去剪头发了。
还真是奇怪。
要说奇怪,从昨天晚上那顿饭开始,林文渊就怪怪的。
和之前相差太大了。
不仅不怕他,还敢和他还手。
重点是他居然打不过他了。这在以前根本不存在。
毕竟林文渊那竹竿似的身材摆在那呢,弱鸡一样的体力,在他面前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林文渊要是敢还手,也不至于总被他压着打。
细数林文渊的变化,林文韬迷惑了。
这人前后判若两人,是什么改变了他?
林文韬想不通,想起早上的事儿,心里一口气咽不下去,抛开林文渊那毫无实际作用的威胁,他决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别以为敢还手就能震慑住他。
林文韬不怀好意的看了眼理发店,摸出手机打电话,开始布局。
第8章 凋零的第一朵花8.
剪完头发的顾司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很多,镜子里的青年因为营养跟不上显得年纪有点小,却不妨碍别人看见他这张好看的脸。
“小哥,你这张脸不染个发色,实在是暴殄天物啊。”店主由衷感叹,见顾司没那么反感,又说,“今天你不想染就算了,以后有想法一定要来找我啊,我给你打折,包你满意。”
“好啊。”顾司一口应下,“等我有想法,一定来找你。”
店主听得美滋滋,不再推销,等顾司付完钱就放人走了。
顾司走出理发店的时候,时间接近中午,食堂在原主的记忆里就是个是非之地,每次去都会遇上林文韬,那通常就代表没有好果子吃,次数多了,原主就不爱去食堂,偏爱校外小吃街的东西,刚巧原主被苛待,没什么钱,学校附近小吃街的东西都不贵。
顾司在原世界因为身体缘故,很少有自由活动的时间,更别提出来吃这些在医生眼里的垃圾食品。
这次刷本倒是给他提供了一次很好的体验机会。
他顺着原主记忆走过去,在到达最终午饭地方之前,分别收获一杯奶茶,一份关东煮,一个手抓饼。
这些都是小吃街的热销食品,顾司闻着觉得味道不错,各买了一份。
到煲仔饭店里坐下的时候,他先尝了口奶茶,甜甜的,不腻刚刚好。
点完煲仔饭,他喝着奶茶百无聊赖的环顾四周,目光扫过街角,看见个熟人。
圆滚滚的一个人,捧着手机望着他这边,边看边对手机说着话,大有安排的样子。
顾司又喝了几口,咬了颗珍珠,眯了眯眼睛,林文韬跟着他干什么?
珍珠还没咬上几下,他对面和旁边忽然就有人落座了。
午饭的点,生意火爆的店里经常会有拼桌的,顾司扫一眼,发现是三个身材高大,长得凶神恶煞的社会人,也就没放在心上,转开眼继续看站在街角的林文韬。
下一秒,他放在面前的手抓饼被人拿走了。
这不是个友好的举动。
他抬眼看向动他手抓饼的人,就坐在旁边,一脸‘我是这条街最欠打的崽’的表情,浑身上下都是努力绷出来的社会败类样子,不像个好人。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欠打的扯开袋子,大口啃了下手抓饼,吊儿郎当的看向顾司,扬了扬手里的饼:“不好意思啊,等不到饭送上来,有点饿,吃你个饼,不介意吧?”
说着又‘啊呜啊呜’吃了两口,像几天没吃过东西的饿死鬼。
顾司似笑非笑:“我要说介意呢?”
欠打的咀嚼动作一顿,抬头惊奇的看着他,掏了掏耳朵,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要是介意呢?”顾司重复道,晃着奶茶杯,望着欠打的手里的手抓饼,脸上闪过一丝遗憾,“你要赔给我吗?”
“赔给你?”欠打的冷笑一声,朝他面前的关东煮伸出手,“我赔你个锤锤,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敢让我赔你?小子,我告诉你,我在这条街上混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顾司笑了:“牛吹的这么大,也不怕闪着舌头。”
他手指快如闪电的弹在欠打的虎口上,将关东煮往自己面前揽了揽,被人糟蹋了手抓饼就算了,这份关东煮怎么说都得保住。
这可是花的小可怜省吃俭用的钱。
欠打的觉得身体一疼,也说不好是哪里疼,总之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关东煮没拿到手。
这有点儿掉面子啊。
他今天可是带了小弟过来的,无论如何不能丢脸。
于是,他恶狠狠的咬了几口手抓饼,站起身来,指着顾司:“你小子有种。来,有本事跟爷爷去外面说说话,店里人多口杂的,让别人听见不太好。”
这是要约架?
顾司血液里的嚣张在奔腾,打架锻炼身体什么的,真是个新鲜体验,是他没有过的,很好。
他起身笑了笑:“好啊,我先和老板说一下,让他帮我看下吃的,等会回来我再继续吃。”
欠打的嗤笑:“你存,爷爷保证你是帮我存的。”
顾司哑然失笑,懒得多费口舌。把奶茶和关东煮都交给老板,低声道了声谢。
老板看看欠打的,又看看顾司,小声说:“你出门就跑吧,这几个都不是好人,你和他们打架,会吃亏的。”
顾司闻言笑了:“没事的。”
转身不再听老板说话,和欠打的三人走了出去。四人的身影消失在偏僻街角,老板担忧的皱起眉头,犹豫再三,拨通了110。
一进偏僻角落,躲开监控,欠打的三人就原形毕露。
狞笑的围成半个圈向顾司靠近。
欠打将顾司上下打量了一遍,啧啧称奇:“长得真不错,要是个姑娘,要我打你,我还真下不去手,得亏你是个男的。”
小跟班嘿嘿直笑:“老大,我能抢他身上的东西吗?”
“什么东西?”欠打的问,“这小子身上的钱都让人刮干净了,他哪来的值钱东西?”
“老大,你看看他腕上的表。”小跟班说,“那是限量版手表啊,好几套房的那种。”
欠打的真没注意到顾司身上还有这么贵重的东西,顺着小跟班的提醒,果然在顾司的腕上看见了镶钻的表,顿时两眼放光,逼近一步说:“我改变主意了,只要你肯把你的手表给我,我就放你一马。”
顾司摸了下手表,这是林天辉买给原主的生日礼物,前两天刚到手,原主偷偷摸摸藏起来运到宿舍的。
被他翻出来戴上了,东西肯定是要用,才有价值。
手表价值被这么体现,让人意外。
“林文韬没给你们钱?”顾司问。
欠打的脸色一变,凶巴巴道:“让你给,你就给,婆婆妈妈说些什么呢?”
“这东西太精贵了,我不能给你。”顾司说,“要不,你去找林文韬要?他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欠打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被顾司这话说的不耐烦起来:“你他妈怎么那么多废话?爷爷我是来打劫,不是求施舍的,还让我去找这个那个。你把我当要饭的呢?”
顾司不着痕迹的后退小半步:“你不觉得自己就是个要饭的吗?”
“草。”欠打的也就是自我调侃一下,没想到顾司敢跟风说一句,火一下就冒上来了,二话不说一脚就踹了上去,“我他妈今天就让你看看要饭的有多猛。”
顾司挑了下唇角,那就看看到底是谁猛。
五分钟之后,以欠打的为首,三人蜷成一团,疼都嚎不出来。
顾司走到欠打的旁边,踢了踢他:“认不认识林文韬?”
“草,爷爷不认识什么林文韬,你,你给爷爷等着。”欠打的嘴硬,不会轻易松口。
顾司抬脚踩在欠打的裆部,一点点危险的往上挪:“再给你一次机会,我要听实话。”
被人踩住重要部分,欠打的瞬间老实,僵着身体像个被定格的标本:“你他妈……”
话音未落,就觉得裆部的脚又往上挪了挪,几乎要踩到东西了,他吓得大叫一声,颤声吼:“停停停停,我说我说,我他妈认识!”
顾司眉头不悦的皱起,狠狠的碾了两下:“文明用词。”
欠打的看出顾司是个狼人,要是不听话,下半辈子的快乐可能真就没了,立刻重复:“是是是,我认识他,爷爷停脚。”
“是他让你们来打我的?”顾司问。
欠打的忙不迭点头,整个身体都用上了:“他说,只要我们打你一顿,再把你身上的东西抢走,就给我们一万块。”
“手笔不小,打我一顿抢我一次,值一万块呢。”顾司说,“还有呢?”
“还有?”欠打的茫然一瞬,接着反应过来,主动交代,“前几次趁着黑打你,是我们做的不对,以后都不会有这种事,我保证!”
顾司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先前原主曾在走夜路的时候,莫名其妙挨了几次打,次次都打脸,弄得原主在长南大学里颇受争议。
“林文韬和你们是长期合作关系?”
“不不不是。”欠打的头都要摇断了,“我们就是普通的钱财关系,没有特别的。如果你给钱让我们去打他,我们也干啊!”
顾司要笑不笑的睨了欠打的一眼,脚又往上挪了半分,惊得欠打的一个瑟缩,求胜欲强烈的想往上窜,又怕顾司抬脚就让他爆了,硬生生忍住,被逼出哭腔:“你要是不给钱让我们去打他,现在我也愿意,只要你肯高抬贵脚。”
“我是这种人吗?”顾司说,“给你们两个选择。”
“你说你说。”欠打的疯狂点头,别说选择,现在就是顾司说什么,他做什么,谄媚样子十足。
“一个是进局子改造,一个是自我改造。”顾司弯腰看着欠打的,“两者区别就是,一个是被动的,一个是主动的,你选哪个?”
“我我我……”欠打的动了动腿,很焦急,“我自己改造,努力做个人。”
“行。”顾司点头,“如果让我知道你们三个还在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就没得选了。”
欠打的哪敢违背他的意思:“从今天开始,我们争取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保证不会再做坏事。”
“话不用说的那么满。”顾司抬脚,见欠打的面上一喜,他哂然一笑,脚又重重踩下去,将欠打的惊出一身冷汗,“我会时刻监督你们的。”
欠打的咽了口口水,一动不动。
直到顾司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他才从地上爬起来:“妈的被骗了,林文韬,你他妈死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似水若晴天”,灌溉营养液。
第9章 凋零的第一朵花9.
顾司回到煲仔饭店里,拿回奶茶和关东煮,坐到位置上等饭。
老板看他毫发无伤的回来了,心情复杂。
他既然没事,那有事的就是那三个社会青年了。
那三个人是附近出了名的地痞流氓,招惹上就跟蚂蟥似的,打都打不下来。
老板看顾司长得好,还很乖巧,有心劝说他。
等顾司的煲仔饭好了,老板亲自送过去。
奶茶喝到一半,顾司就喝不下去了,齁得慌。
拿过关东煮吃了两串,煲仔饭就送上来了。
“谢谢老板。”顾司拿过勺子开始拌饭。
“不客气。”老板放下饭没有立刻离开,站在一旁。
顾司见状,手里的勺子一停,抬头看老板:“怎么了?”
“今天那三个人,没对你怎么样吧?”老板指了指偏僻街角问。
顾司微怔,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关心让他挺不适应的,但到底是好心,就算不适应,他也懂得礼貌感激:“没事,以后他们都不会作恶了。”
“那都是老皮条了,这块的片儿警都懒得管他们,抓进去关上几天放出来又是那样。”老板说,“你别听他们嘴上说的好听,转回头又是坏事做尽,你可要小心,这次他们没在你手里讨到好处,肯定还会卷土重来的。”
“来就来吧。”顾司不在意的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老板摆摆手,叹了口气:“我看你年纪小,应该是附近的学生。学生摊上这种人,那就是倒了血霉。和你说这些,就是让你心里有个准备,其他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没有,这就是很大的忙了。”顾司诚恳道。
虽然他从欠打的眼神里读到了不会善罢甘休,到底是第一次见面,不太好确定是不是判断失误,现在有老板的这番话,他就能确定欠打的那群人的属性。
确定了属性,利用起来才更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