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惜儿才知道原来那近侍在伺候秦旻沐浴更衣时,碰了不该碰的地方。
所有惜儿伺候秦旻沐浴更衣时十分的小心,解开他衣服的手从来都不会碰上他的肌肤,眼睛低垂着,要么望着地面,要么只看衣服。
惜儿向往常一样,给秦旻铺床沐浴更衣后,垂首道:“哥哥,惜儿退下了......”
秦旻靠坐在床上,头发披散在肩上,沐浴后的一副慵懒的的样,衣服开的要比以往要低,露出一大片健壮的胸膛,一直诱惑至极的笑望着惜儿的脸,在听到这句话时僵了一下,许久“嗯”了一声。
秦旻躺下后清醒了:方才居然在期待惜儿对自己有意,能主动爬上自己的床!惜儿几乎天天给自己沐浴更衣,自己的身子早被他摸光看尽,还跟自己睡了近一个月,若他真对自己有意,怎可能这么长时间还对自己无所表示!
一整晚秦旻翻来覆去睡不着,床上少了惜儿让他心里空落落的,惜儿虽睡觉不老实,但秦旻发现只要自己抱着他,或者一条胳膊一条腿压在他身上,惜儿就能一动不动的睡一整晚。所以最近几天秦旻睡前就直接搭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在惜儿身上。
而如今胳膊腿怎么放怎么不舒服,最后看到惜儿的枕头,拿过来抱在怀里,似乎上面还惜儿留着惜儿气息,一直到后半夜才堪堪入睡。
秋高气爽,风和日丽。
梅隐庄里生龙活虎一片,叶雷练武十分刻苦,拳头挥的呼呼作响,惜儿也在跟着秦旻学剑术,尹清绍也拿着一根木剑努力挥着,修长柔弱的身子扭的想根软软的面条。
叶雷看着尹清绍只觉得污眼睛:“尹清绍,你别挥了!”
尹清绍挥的起劲,抹了一把香汗道:“为何呀?”
叶雷忍无可忍:“你特么是在舞剑么,你特么扭的跟只龙虾似的,以后出去不要说自己是梅隐庄出来的徒弟,师傅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尹清绍哇地一声哭出来:“师傅,师叔,大师兄欺负我...呜呜呜呜呜......”
叶雷:.........
秦旻正在教惜儿剑法懒得理他们之前的事:“叶雷罚跑十圈,蛙跳一百,清绍在旁边给他数着。”
叶雷:......
这时尹掌柜来了,还带了一堆的酒礼,一脸谄笑望着了院子里大汗淋漓的三人,恭维着秦旻教徒有方。
秦旻奇怪,按说上一世为他和谈坐镇之后,就没有在帮过他什么了,可有可无的徒弟尹清绍也只是时不时的去自己破院子里坐坐而已。
尹掌柜被请到屋子里后坐下,茶都没有喝上一口就道:“梅师傅我长话短说。您知道尹家的茶园都在桃源城里,今年得产的新茶下个月就要送回京城尹府本家。”
“可是吧,前些日子本家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最近这一路上似乎不太平,出现了好几次强盗打劫之事。可是这茶都是京城达官贵人家都预定好的,眼下不运过去,对尹家生意声誉有损。所以呢我就是想找一镖师师傅能护送尹家茶队去京城。”
“要论高手咱桃源城里也就是您梅师傅跟惜师傅了,若是能得梅师傅,惜师傅愿意为尹家茶队保驾护航,那真是我们尹家之幸啊。”
说白了就是给他得茶队当镖师。秦旻暗想:上辈子可没有这事,但是去京城啊.......
自父亲去世后,他就一直待在边塞军营里,算来已经四年多没有回过京城秦家了。几个月前倒是被篡位的靖王骗去京城,结果半路上遭到了截杀逃亡至今。
是啊,是该回去看看了,毕竟母亲过世,自己连送行都没有。
也不怪他上一世没能回京城,靖王登基后,为了让秦家军以及保太子阀派的人死心,向世人宣布了秦旻的死讯,但暗中一直没有放弃追查和暗杀秦旻。
所以秦旻跟惜儿经过了万番周折,躲过各处城门的严格盘查才逃到这山高皇帝远的桃源城,不敢暴露身份的秦旻,也没有新的身份的秦旻别说去京城了,只怕离了桃源城就有能暴漏身份被继续追杀。
而如今若是跟着尹家茶队,以护送茶队镖师的身份去京城,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然而接下来尹掌柜接下来拿出了一折纸封,让秦旻陷入了沉思。
尹掌柜双手奉上纸封:“为了行事方便,特意以我家少爷的恩师的名义给师傅您做了一份路引。您若是觉得方便你,就留着用,若您觉得多余撕了扔了也行。“
“不,很有用。”秦旻答应了尹掌柜,意味深长的望了外面正在打绣花拳的尹清绍道:“多谢了。”
正当尹掌柜还在千恩万谢秦旻愿意相助之时,外面叶雷洪亮得声音响起:“师傅,师叔,有客人来了!”
原来秦旻自从给两个酒家做谈和证人之后,桃源城的各个商铺都有心巴结梅隐庄,希望跟梅隐庄沾上些关系,以便收到打压排挤之事收到庇护。
这不连被服店的裁缝也来讨好奉承:“梅师傅,梅师傅,我是被服店得王祥。前些日子,惜师傅总去店里看被褥,不是忘带银子,就是马车里装不下了,一直没买,我看着天要凉了,怕您没被子,给您送过来一套!”
秦旻:??他可是清楚记得,惜儿每次回来都说忘买了。
惜儿就在院子里练着剑法,听到王祥的话后,“当啷”一声,手中的剑掉到了地上:完了!
大脑“嗡”一下一片空白,浑身如同掉进了冰窖里一般,藏在衣袖里的手微微发抖,一张脸更是白的可怕。他不是怕撒谎受到责罚,而是怕自己的心思被看穿而主子讨厌,他知道主子一向厌恶身边的人对他有所窥探,好不容易和主子走到了今天,若是被他厌恶了,被他厌恶了.......
秦旻出了屋子走向惜儿,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惜儿每次故意忘买被褥,就是想跟哥哥睡?”
若不是秦旻眼疾手快拉着,惜儿又跪了,他声音发颤:“惜儿欺瞒哥哥,惜儿愿以死谢罪......”
秦旻拉着惜儿的衣袖笑吟吟道:“胡说什么呢,你想睡哥哥就让你睡,今晚就让你睡!”
尹清绍
秦旻比什么时候都期待晚上到来,被惜儿服侍沐浴更衣后,得意洋洋半躺到床上调侃人:“不是想跟哥哥睡?站在哪里做什么?数到三不上来,就回你自己屋去。”
“一,二......”
原本局促不堪站在床前的惜儿,在“二”音还未落下,连滚带爬的骨碌进床里面,乖乖缩成一团巴巴望着秦旻。
秦旻比他逗笑了,抬起一条长腿霸气十足的搭在惜儿身上:“先压住你,省的你半夜踢我。”
被压着一动不敢动的惜儿,红着脸小声道:“惜儿怎敢......踢哥哥。”
秦旻扬眉:“你若是敢呢。”
惜儿:“那,那便把惜儿的腿剁了.......”
呵呵,八条腿也不够剁的。
“说正事,今日尹府掌柜过来求我给他们的茶队做镖师,护送尹家茶队回京。下个月初就出发。”
惜儿瞪大了眼睛:“哥哥答应了么?”
见秦旻点头,惜儿犹豫道:“哥哥,惜儿觉得那个尹家少爷是有意接近您的,惜儿怕他对哥哥有所企图。”
“哦?”秦旻饶有兴趣地望着惜儿:“说说你为何这么认为。”
惜儿想了一下,将憋在心中的话语娓娓道来:“明面上他以拜师为名要哥哥您给尹府做靠山对付黑风帮,但在惜儿看来并非如此。惜儿听说桃源城里被黑风帮的人盯上的商户,几乎没多久就扛不过就破产了。”
“而尹府被骚扰两年去依然将生意做的红火,依旧是桃源城数一数二的大商户。惜儿去调查了尹府在城南山上的茶园,光是那边雇佣的茶农,仆役也有数百人之多。黑风帮也就数十人而已。尹府若真是想对付黑风帮的话,随便带些仆役都能把黑风帮的老窝给端了。”
“惜儿以为尹府其实有对付黑风帮的能力,只是在做一个被黑风帮欺负的假象,蒙蔽外人视线。而且他每日接送尹家少爷的两个小厮是会武功的。”
秦旻得了宝似的惊喜望着惜儿,上一世他对惜儿的印象是对自己唯命是从,这一世他又看到惜儿很多可爱之处,还以为就是一个忠诚老实的小部下,没想到也能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彻,还知道私下调查尹府的事情,要知道这些是他重活一世才看明白的地方。
秦旻笑着问他:“我倒不知惜儿何时去的尹家茶园去查探这些呢?”
惜儿一慌:“就,就是有一次外出,顺便就去看了看......,未得主子允许,私自查探消息,是惜儿的错,请哥哥责........”
秦旻面对他斜躺着,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去揪他的耳朵:“夸奖你呢,听不出来?!惜儿这般聪慧,哥哥很高兴。”
惜儿瞬间脸就红了,低声说道:“您,您没生气就好。”
秦旻一笑,放过他的耳朵:“惜儿分析的很有道理,尹清绍确实是故意接近我的,但不必担心,尹家是不会害我的。”
尹清绍若要害自己,上辈子三年时间早害了,虽说后来故意泄露给自己皇帝出巡得消息,让自己去行刺,结果扑空遇害。
但秦旻想过,这并不是尹清绍设下加害自己的圈套,若是说尹清绍知晓自己的身份,直接把自己在桃源城的消息放出去,根本不用这般绕圈子害。
或许上一世尹清绍早已猜测到自己身份,拜师其实就是为了给落魄的自己每个月“学费”,保不准尹清绍或许是想帮自己......
但上一世却没有让自己护送茶队去京城这一说,秦旻想了想原因可能是自己的态度,上辈子自己一副天下人都负了我,见人就想砍的样子,才让尹清绍不敢像如今一样如此接近自己。
但这些他是不会跟惜儿说的,只是笑道:“尹府给我做了一个路引,上面写的我的身份是尹清绍的师傅,所以若是我真出了事,他们尹府是第一个会被株连的。至于他要拜我为师,惜儿就当他是故意来给咱们送银子花的就行了。”
惜儿愣了,他是真没想到尹府是为了帮主子,但主子这么说那就算是吧。所以哥哥决定去京城是为了......行刺皇帝?
惜儿握紧拳头,语气坚决道:“惜儿听哥哥的,无论哥哥做什么,惜儿都誓死追随。”
那日跟秦旻在回京的路上,别突然出现的一队兵马拼死追杀秦旻,十几个护卫跟秦旻誓死抵抗后,只剩下秦旻跟惜儿死里逃生,但两人也都受了伤。躲在一座破庙里勉强养好了伤,再出来就听到了靖王登基,皇后和太子皆被软禁的消息,再而后又听到主子的母亲病亡的噩耗。
但追杀秦旻的人还是一波一波的逼来,惜儿忘不掉秦旻像发了疯困兽一般的,赤红的双眼痛苦的嘶吼,似乎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恨都要发泄出来一般,将追杀他们的人杀的遍地残尸,即使在战场上主子都没有如此凶残过。
被剥权夺势后又被害的家破人亡,从一个身居高位为国为民驰骋沙场的大将军突然被扣上叛贼的罪名变成一个被到处追杀,落魄逃亡之人,主子怎可能不仇不恨。
惜儿恨自己没用,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痛苦不堪,却不能为消愁解恨。而所有的这些都是那个靖王谋权篡位害的,只要杀了那个皇帝......
秦旻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轻松笑道:“这次你不用跟着,我不做那些自不量力之事。我只是想回去祭拜下母亲,再调查一些事情,你在家里等我回来。”
毕竟时机还未到,重活一次他比上一世更加惜命,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绝不做。
惜儿一怔,惊呼出来的话语几乎破了声:“您,您不让惜儿跟着您么?!”
身上有秦旻的腿压着惜儿不敢起身,只得口中哀求却眼神坚定:“主子,属下本就该在您身边服侍护卫,怎可能放主子你一人去涉险,如不能在主子身边,那要属下何用。”
秦旻“啧”一声:“不听话是不是?”
“主子.......”
“呵,还跟我犟起来。”
惜儿咬了咬唇:“您让我叫您哥哥,但属下心中您永远都是主子。保护您侍奉您是惜儿的职责所在,惜儿绝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
秦旻无奈调侃:“职责?你的职责就是想睡我?”
惜儿的气势瞬间软了下来,红着脸懊恼:“您是嫌惜儿没用,跟着去了也是给你添麻烦么,若是如此,您还不如......不如直接杀了没有用惜儿。”
秦旻脸色冷了下来,这孩子还敢以死相逼了。秦旻坐了起来,正色问道:“自己数数,方才叫了几声主子!”
惜儿起身就要跪,被秦旻喝止:“坐好了,不许跪!”
秦旻看他的样子又不忍心凶他,只好耐心劝道:“你若是跟我去了,这个家谁看着。我收的两个徒弟谁来教导,跟你说了我不会蠢的去白白送死,这次调查一些事情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