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白月光重生后[穿书][穿越重生]——BY:静观

作者:静观  录入:03-18

  江云疏继续死尸一般躺着,只装做没听见。
  “我来迟了,让你受伤了。”一只手轻轻抚过脖颈上的伤口,耳边的声音轻柔道:“我的神识与你相伴二十年,你醒来的那一夜,我本该回去。当日偶遇变故,来不及与你道别。故而今日回来寻你,与你说几句话。”
  “既不愿与我交谈,你听着就好。”
  江云疏默不作声,暗暗提起戒备。
  耳边的声音顾自言道:“我在意你,见不得你想着离开我的模样,也见不得你与他人接触。这一点,你必须记得清清楚楚。知道么?”
  江云疏暗自腹诽,这么不讲道理的变态要求,亏你能说得这般平静而且理所当然,像我本来就欠你的一般。
  “今日是我错怪于你,日后自会补偿。但倘若今后你做出不该做的事,被我得知,你应当知道后果是什么。”男子抚摸着江云疏的脸,温柔道:“小疏,待全力恢复,我会回来找你,就在这几月之内。”
  “小疏,你属于我,永远不许背弃我,记清楚了?”
  江云疏听得浑身发毛,却闭着眼一言不发,继续躺着装死。
  迟迟没有等到江云疏的回应,男子的声音依旧温柔如水,道:“今后若有危难,按住臂上梅花血印唤我,我自会出手相助。”
  男子的最后一句话说完,江云疏猛然被推出识海,一瞬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片石壁。
  江云疏坐起来,只见自己身处一座山间洞穴,身下是一方平整干燥的石台。
  想起方才识海之中的情景,江云疏抬起左臂。
  宽松的袖口从小臂上滑落,白皙的肌肤上露出一道梅花形状的印记,鲜红如血。
  ——梅花血印。
  方才自己识海中见到的男子,就是二哥?江云疏莫名想到了“人模狗样”这个词,实在无法把刚才见到的翩翩公子和二哥那个变态划上等号。
  江云疏回忆了一遍二哥说的话。二哥是寄托在自己身上的一缕分神,江云疏猜测他的真身极有可能在落雁山上。
  那一夜落雁山群魔震荡,二哥从前世一个只会在识海中发号施令的声音,变得深不可测,出手便震塌了一座千年高塔。这还是没有恢复全力之时,倘若等他完全恢复,翻覆天地恐怕也不在话下。
  江云疏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二哥的手段和破坏力,以及在落雁山那一夜的种种蹊跷,二哥莫非就是被镇压在落雁山的那位……
  想到此处,江云疏的身子一抖。
  并非因为惊惧,而是被冻的。江云疏垂下眸子,发现自己浑身只剩下一件雪白的衣衫,原本披的白泽毛斗篷已经不见了。
  江云疏一回头,发现身边放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月白长衫。
  一看着这长衫的颜色,就知道是谁留下的。江云疏怕冷,也不多加在意,拿起月白长衫套在了自己身上。
  穿好衣服,江云疏轻咳一阵,将手心里被汗水捂湿的碧灵草拿出来看了看。
  管它会有什么毒性,还是先保住性命要紧。
  江云疏正要把碧灵草吞下,只听外面想起一阵脚步声。
  “那畜牲逃到里面去了?”洞穴外传来一个少年清朗的声音,“给我追!”
  江云疏忙将手中的碧灵草收好,躲闪到一旁。
  进来的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长发高束,一身金衣贵气逼人,身后斜背羽箭,手中持一张弓,意气风发,气宇轩昂。
  他身后跟着五六个仆从,清一色身穿姜黄色凤羽纹长袍,一起拥进洞穴里,好像在追什么东西。
  找了许久后,只听人喊了一声“在那里!”
  只见少年挽弓搭箭,瞄准了一只红色的狐狸。
  江云疏本躲得好好的,狐狸一跳,狡猾地溜到了江云疏身后。
  那少年奔过来,看到站在面前的人,微微瞪大了眼睛,一愣,随即对江云疏呵斥道:“什么东西!给小爷闪开!”
  江云疏歪了歪脑袋,夸奖道:“你可真没礼貌。”
  “你好大胆子敢说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少年道,“我是阳羡周家的三少爷周凌天!跪下!给我道歉!”
  凡界修仙最喜欢论家族传承,前世江家也是个修仙世家,到了尘世之外便只分宗派不论家族。江云疏上辈子除了回去找江洋深报仇,几乎没有和凡界仙门有什么接触,自然没听过什么阳羡周家。
  “周家?没听过。”江云疏道:“应该是你给我道歉。”
  “我给你道歉?你有病啊?!”周凌天本是天之骄子,十六岁就到了练气期,整个周家都把他捧在手心,阳羡城无人不敬他三分,哪曾听过有人要他道歉。他指着江云疏道,“明明是你挡着小爷的路,害得小爷走失追了好久的猎物,你还有理!小爷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在小爷面前像你这么嚣张,你算什么东西啊!”
  江云疏道:“我是你爹。”
  “你!”周凌天气得满脸通红,一拳挥向江云疏。
  江云疏往后一闪,手中掐了个诀,周凌天却向一拳打在石头上一般,疼得咬牙痛呼。
  周凌天不信邪,往前一冲,身体如同撞上一堵墙,一屁股重重摔倒在地上。
  几个仆从见少爷吃亏,连忙上前帮忙,各自拔出刀枪剑戟往江云疏刺去,却发现眼前仿佛有一道墙,怎么也打不穿。
  江云疏自然不会把自己置身毫无防备的危险之中,方才这群人搜索洞穴的功夫,他早已暗暗布下阵法。一旦有危险,面前的阵法足以阻挡这几个修为都不高的人。
  他身体不太好,刚才布阵消耗了太多体力,才微微一笑,便不禁轻轻咳了几声。
  周凌天平生第一次吃这等大亏。被人辱骂了竟然教训不了对方,日后还有什么颜面?!他不甘心地从地上站起来,指着江云疏道:“算你还有几分本事,敢出来和我单挑吗?”
  “咳……”江云疏垂眸轻咳一声,右手捂着胸口,左手摇了摇,笑道,“我不敢啊。”
  “你特么真是个孬种!你有种就别躲在里面!你给小爷我出来!”周凌天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站在外面跺脚道,“小爷长这么大,你还是第一个胆敢骂小爷的人!躲在里面算什么本事!出来,只要你能真刀真枪地打败小爷,小爷就服你!不然你就死定了!”
  江云疏终于不咳了,抬起眸子看着少年,一双明媚的眼中满是笑意,道:“我不需要你服我啊。”
  对上那双眼睛,周凌天心头一震,少年人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一种别样的血气涌上脑海。他只道是第一次遭人辱骂的恨意,指着江云疏,咬牙道:“你……”
  江云疏道:“如果我打败你,你叫一声爹,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周凌天气得满脸通红,不顾那一道无形屏障,拔|出腰间的长刀就向江云疏刺去:“你白日做梦!你找死!”
  这回江云疏面前的屏障不再如一堵坚硬的墙壁,而如一道旋风,将周凌天卷到了半空。
  “少爷!”仆从们都紧张地抬头望着周凌天,回头对江云疏道,“高人息怒,求你把我们少爷放下来!”
  周凌天喊道:“你使了什么妖法!你放我下来!”
  “我儿,你有点重。”江云疏抬头望着周凌天,掐诀的手指节苍白、微微颤抖。他仿佛体力不支,又垂眸轻咳一声,道,“愿赌服输,叫爹。”
  周凌天道:“我没答应!你也没打败我!你只会这种下三滥手段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放我下来,和我真刀真枪干一架我才服!”
  江云疏微微一笑,道:“有本事,谁稀罕你叫爹。”
  江云疏说的也是事实,若是上辈子,自己没有重生在这副断筋碎骨的身体里,有的是比这少年厉害百倍的修士抱着自己的大腿磕头喊爹。他这辈子也是够没本事,才会在这里逗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玩儿。
  “你有病!!!”周凌天几时受过这种污辱,脑海中却搜刮不出什么脏话,只是不停大叫大骂道,“你死定了!等我姐夫找到我,你就死定了!我一定要亲手把你一刀一刀剁碎!”
  几个仆从站在下面望着周凌天,全都急得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周凌天的话激怒了江云疏,被摔个死无全尸,连忙纷纷跪下给江云疏磕头赔罪,道:“我们少爷年纪小不懂事,高人高抬贵手饶命啊,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你们!”周凌天咬咬切齿道,“你们给我起来!不许求这个病秧子!”
  “咳……”听到周凌天叫自己“病秧子”,江云疏一笑,又不禁咳了一声。
  周凌天骂道:“我说的有错吗?你笑个屁!再笑咳不死你啊!”
  洞穴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从洞穴外传来:“里面有人?”
  听到男子的声音,周凌天如同遇到了天大的救星,大喊道:“姐夫!姐夫!快救我!”
  洞外的脚步声渐渐逼近,进来的是一名身量高大的紫衣男子,身后带着七八个仆从。
  看到进来的人,江云疏的瞳孔一缩,连手中的诀都放开了。
  ——江洋深!
  被按在草丛中轻|薄、堂前满地鲜血、冰冷的刀尖一次一次在脸上划过……过往一幕幕,从江云疏眼前闪过,与眼前这张脸重合。
  “啊!”江云疏的手一松,周凌天便从半空摔了下来。
  江洋深连忙飞身接住周凌天,冷声道:“没用的东西,怎么吃了亏?”
  “姐夫,就是他。”周凌天在地上站稳,回身指着江云疏,道,“是他用下三滥的手段暗算我!”
  顺着周凌天的手指,江洋深漆黑的眼眸对上了江云疏琥珀色的眼睛,瞳孔猛地一缩,僵在了原地。第6章 阳羡2  顺着周凌天的手指,江洋深漆黑的眼眸对上了江云疏琥珀色的眼睛,瞳孔猛地一缩,僵在了原地。
  眼前苍白瘦弱的人渐渐和一个黑影重合,那人裹着一身黑如暗夜的斗篷,手中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自己跪在地上哭着恳求,求他放过自己父母家人,他一双眼从漆黑的斗篷下斜睨来,好似黑夜里一抹锋利的刀光。刀光落处,鸡犬不留。
  他是从地狱尸海中走出来的修罗杀神,每一步都带着鲜血和烈火。明州第一仙门江氏,一夜化为尸山血海。
  半边天空被染成血色,夜风吹开他的斗篷,露出满脸狰狞的伤疤。唯有这一双眼眸,与星河争辉。
  就算化成灰,江洋深也能认出他一万次。
  四目相对,一时寂然无声。
  江云疏亦是心潮暗涌。
  前世与江洋深仇深似海,他却受人庇护,追杀八百里未能取他性命。如今仇人分明已在眼前,自己却身体羸弱,自保尚且困难,报仇何从谈起。
  江云疏按捺下心中恨意,不认识江洋深一般,随口道:“你就是他姐夫?”
  江洋深望着江云疏,情绪深不可测,沉默了良久,方才阴冷冷地说道:“谁胆敢欺侮我家人,会死的很惨。”
  江云疏轻笑一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江洋深眯起眸子,右手摩挲上腰间的剑柄,阴森森地问道:“还有什么歪理?”
  江云疏道:“有什么歪理正理,不过是强弱之分。”
  江洋深的手握紧了剑柄,将腰间长剑豁然拔|出,指着江云疏的咽喉,问道:“你知不知错?后不后悔?”
  江云疏淡淡道:“我有什么错?需要后悔什么?”
  江洋深的剑尖往前逼近一分,脖颈上细嫩的肌肤霎时被剑刃刺破,鲜红的血液顺着白皙修长的脖颈蜿蜒淌下。
  江云疏一如当年,甚至不肯皱一下眉头。
  周凌天虽然骄傲又死要面子,却没想过为了一点冲突真的闹出人命。往日姐夫帮他教训人不过是吊起来打一顿出出气,他不知姐夫今日为何突然动如此大怒,怕江洋深的剑再进一分要人性命,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姐夫……”
  江洋深仿佛没有听到周凌天的话一般,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望着眼前的人。
  这个当年一剑血洗江氏的杀神,如今自己划破他的脖颈,要取他的性命,竟然没有分毫反抗之力。筋骨皆碎,柔弱无助,分明疼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还在咬牙隐忍。
  那双眼睛,还是和当初一样光华熠熠,像盛了三春桃花雪水一般明媚动人。
  美丽而强大的东西,总有一种勾魂摄魄的魔力。如今,玫瑰被剪断毒刺,猛虎被拔去利爪,当年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如今就这样摆在眼前,毫无反抗之力。
  似乎有比直接杀了,更有意思的事。
  江洋深眯起眸子,收起手中的剑,道:“把此人给我带回去!”
  两名仆从上前封住江云疏身上的几处大穴,用锁仙链将江云疏的双手绑在一起。
  筋脉皆碎,封不封穴道其实是一样的。江云疏没有反抗,只是看了江洋深一眼,故意不明所以道:“小孩子没礼貌也就罢了,大人也这般不讲道理。”
  “呵。”江洋深冷笑一声,看着江云疏道,“想要讲道理吗?好啊。等回去,我和你慢慢讲道理。”
  江云疏当然知道江洋深会用什么手段来和自己“讲道理”。
  当年在江家的时候,江云疏就没少领教过他那些折磨人的把戏。
  且不说江洋深和自己的血海深仇,就光凭此人变|态的程度,就算自己和他无冤无仇,落在他手中也够死一万次。
  江云疏跟着江洋深出了洞口,沿着山路慢慢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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