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卿本来就比她高,出门的时候穿的还是小高跟鞋。柳诗音的脑袋正好对着他的胸口,小主播花了大价钱买的硅胶被她蹭的左右晃。
如果不是知道柳诗音在原文里有官配红稷,宋言卿都要怀疑她是想搞百合。
柳诗音没想那么多,她真的被吓坏了。她将竹马安顿好就准备回去,等她拉开房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走进了楼梯间。原本还在她耳边一口一个蠢女人叫着的红稷,也突然消失了。
她在楼梯间走了很久,久到摔了三个跟头,才找到出口。
明明没有遇到危险,可柳诗音一直拼了命的往上爬,即使摔倒了也忍着痛苦爬起来。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能停,停了会遇到危险。
具体会遇到什么,柳诗音也不知道。
宋言卿看起来很成熟,蹭起来更加成熟。这让柳诗音心里产生了依赖感,她紧紧地搂住宋言卿的腰,窝在他的怀里小声说道:“姐姐,要不我们还是走两步?我总觉得在这里站在不是办法。”
宋言卿心说你抱着我,我怎么走。
柳诗音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她继续说道:“姐姐,你别担心,一会我们就能出去了。”
“你有办法?”宋言卿估计粗着嗓子说道。
“我没有办法,但我的朋友一定会救我出去。”柳诗音害羞的点点头,声音里带着些小得意。
不知道是不是宋言卿的错觉,他总觉得空气中的腐臭味变得更重了,黑暗中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他们逼近。
柳诗音一害怕小嘴就巴巴的说个不停,宋言卿捂住她的嘴,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沉声道:“嘘,有东西。”
很快柳诗音也听到了声音,她紧张的握住宋言卿的手腕,把头埋在宋言卿胸口装鸵鸟。
宋言卿仔细的听了一会,发现那个黑暗里的人,似乎正是在缓慢的向他们靠近。
就在他纠结是继续观察还是拖着柳诗音跑的时候,走廊的灯突然亮了。
柳诗音感觉宋言卿身子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她刚想回头看发生了什么,又被宋言卿按了回去。
“怎么了姐姐?” 柳诗音压低声音紧张的问道。
宋言卿死死的盯着的站在对面,手里拖着电锯的男鬼。
他拍拍柳诗音的后背说道:“没什么,别怕。”
………………
可能是因为性子过于老成,尽管今年刚满二十五,但贺川骅很少会较大的情绪波动。
毕竟人各有命,贺川骅相信自己经历的所有痛苦不公都是命中的定数。既然天命不可违,那他能做的就只有平静的接受这一切。
不是有那么句话吗,死亡也是新的开始。
那些痛苦都是命中的劫数,挺一挺没什么事过不去的。
贺川骅一直这么安慰自己,直到被他抱在怀里的人突然失去了意识。
在宋言卿软倒的瞬间,贺川骅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攥住。
贺川骅一时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小心的搂住宋言卿,担忧的叫着他的名字。
可刚刚还在说话的人,现在却软软的瘫在他的怀里,无论他怎么呼唤都没有任何反应。
贺川骅的眼眶慢慢红了起来,一种突如其来的绝望感在他的心里生出。
贺川骅和宋言卿相处了不到一周,他不该会有这种强烈的情感,可他依旧痛苦的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他莫名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情感来的快,去的也快。等贺川骅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的时候,他已经记不清刚刚是什么感觉了。
贺川骅将疑问压在心底,他伸手试探宋言卿的鼻息,感受到温热的呼吸打在他指尖上,贺川骅不由得松了口气。
原本这里就被人下了阵法危机重重,更何况宋言卿现在还没了意识,贺川骅不敢离开他半步。
贺川骅来回看了半天,确定他是被阵法困住了。
只是他不明白,他和宋言卿走在一起,为什么他没有受到阵法影响。
宋言卿看起来只是睡着了,但设计阵法的人弄出这么大的阵势,绝不会只是打算让入阵的人睡个好觉。
贺川骅主修的符箓,他看的出是什么类型的阵,却不知道该如何破解,倒是他的师兄对阵法颇有研究。
也不知道是天下阵法一家亲,还是贺川骅的见识太少,他总觉得自己在这个阵法上看到了师兄的影子。
一想到师兄,贺川骅就头疼。
前几天宋言卿刚把智能机送给贺川骅的时候,贺川骅买了新电话卡,给自己的师父师兄打电话报平安。
本来聊得好好地,但当他把宋言卿的事情告诉师兄之后。
那边听完他的话,沉默许久来了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师弟我担心他是看中了你身上的东西。你想想正常男人哪有穿裙子抹胭脂的,师弟你性子纯良,别被人骗了。”
贺川骅和他师兄解释说自己没钱,他师兄憋了半天冒出一句“你样貌端正,万一是想骗色呢。”
贺川骅没忍住,冷声呵斥他师兄几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贺川骅现在想想自己之前放过的狠话,又看看躺在怀里昏迷不醒的宋言卿,只觉得头越来越疼了。
他心想着师兄那么忙,说不定早就把这件事忘了。贺川骅犹豫两秒,拨通了他师兄的手机。
电话一接通,里面就传来一阵冷笑“你还知道联系我,行啊,刚去城里几天就不把师兄当回事了!”
看来他师兄还记得,贺川骅啧了一声,语气凝重的说道:“师兄,我出事了。”
那边的冷嘲热讽立刻停住,过了一会,他听到师兄无奈的叹了口气。
“别装了,说吧,你的小相好遇到什么麻烦了。”
贺川骅下意识的看向宋言卿,化着淡妆的男人躺在他的臂弯里,眼睛紧闭看起来的睡的正熟。
即使明知道宋言卿听不到他们的对话,贺川骅还是认真的解释道:“师兄,他是我恩人,不是相好。”
贺川骅怕再耽误下去会出事,他在师兄开口前,快速的把这边的情况描述了一遍。
电话那边的人咂咂嘴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困住他的阵法不会害人,就是聚阴保护那些小鬼的。你们进了鬼店,他身上又养了一只煞气那么重的鬼,负责在前台接待的鬼把他当做同类了。你带着他去找那个前台,把事情说明就好。”
“真的鬼店里有什么。”贺川骅问道。宋言卿现在身体在这,魂魄却进了鬼店,贺川骅担心他遇到危险魂魄受损。
“还能有什么,鬼呗,没事伤不了人,顶多感冒发烧三四天。”他师兄淡淡的说道:“你把你相好弄出来就得了,别把那个阵法弄坏了。我还没见过其他人用这个阵法,过段时间我亲自过去参观一下。”
他师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贺川骅一听到师兄说问题不大,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他隐约意识到有什么违和的地方,一时间却又想不清楚。
他看着被阴气笼罩的走廊,无奈的叹了口气。尽管得知宋言卿留在这里不会遇到危险,但他还是放心不下。
他扶起昏迷不醒的宋言卿,紧挨着墙壁摸索着向电梯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太累了好困啊,,求评论!
第三十八章
这个男鬼似乎死于火灾,他满是疤痕的脸显得格外的扭曲丑陋。仅剩的一只眼睛直直的望着宋言卿。
他遭遇的火灾一定非常严重, 他的下半边脸几乎全部融化, 嘴唇黏在一起, 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对于普通的亚洲人来说, 他实在是高的过分。
他像座小山,遮住了所有的灯光。宋言卿被他的阴影笼罩着, 身高上的差距让他清晰的认识到, 双方的实力差距到底有多大。
男鬼穿着一件肮脏的上衣, 透过上面的灰尘和血污, 能勉强看出那曾经是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
他双手拿着一个电锯,电锯没有运作,但它依旧带给人极大地心理压力。
至少它正在一点点破开宋言卿的心理防线。
对面的死相凄惨的男鬼没有动作, 只是定定的俯视着宋言卿,又在他的注视下, 缓缓地向他走近。
他穿着靴子,脚步异常沉重。宋言卿看着他毫无感情的眼睛, 有种死亡正一点点的向自己逼近的感觉。
宋言卿护着柳诗音往后退, 估计是扭了脚疼的厉害, 柳诗音发出一声细小的吸气声。
宋言卿听到她的声音, 心瞬间沉了下来。
虽然反应慢了点,但柳诗音并不是傻子。宋言卿轻微颤抖的身体和急促的呼吸声, 无疑不在告诉柳诗音,他们遇到□□烦了。
她悄悄的推了推宋言卿的胸口,按在她身后的手轻轻的拍了拍, 带着安抚的意味。
宋言卿警惕的望着对面的男鬼,刚个世界他们杀死罗秋逸之后,莫南辰死亡的剧情就提前了。主角的死亡会带来很多不确定性因素,柳诗音是这个世界的女主,她如果出事了,贺川骅的性命也就没了保障。
柳诗音和罗秋逸不同,在原文里,她从没想要伤害任何人,包括一直企图杀死红稷的贺川骅。
她的存在对于贺川骅来说,并不算威胁。
即使不考虑贺川骅那层因素,宋言卿作为身体健全的成年男人,也不能把扔下一个小姑娘独自逃跑。更何况柳诗音崴了脚,根本没办法一个人活下去。
宋言卿回想着那个呆头呆脑的老实道士,在男鬼挥起电锯的瞬间,狠狠地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他鼓足力气踹出去的一脚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男鬼手中的电锯直直的向着柳诗音砍了下去。
宋言卿猛地将柳诗音往旁边一推,在电锯落下来的时候,挥起一拳打向男鬼的眼睛。
“愣着干嘛,还不快走!”宋言卿趁着空隙,对在一旁的柳诗音喊道:“你先走,我很快就跟上。”
宋言卿知道自己的攻击对男鬼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但他至少能拖延一些时间。
他的话音未落,男鬼一把抓向他的手腕。宋言卿眼神一凛,他灵活的扭过身体,回身抬腿膝盖重重的撞在男鬼的腰上。
男鬼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在宋言卿打算撤走的时候,他轻松的拎起他,一把甩到墙上。
宋言卿的后脑撞到了墙壁,他跌落下来脑袋一阵眩晕。
不远处传来柳诗音的尖叫声,接着他看到柳诗音举起一旁的花瓶,用力扔了过来砸在男鬼手臂上。
男鬼没有理会柳诗音,他俯身掐住宋言卿的脖子,单手将他提了起来。
宋言卿被他高举着抵在墙上,脸色因为缺氧涨得通红。
柳诗音不知道又从哪搬出来个花瓶,费力的举起来往男鬼身上砸。
男鬼没有理会柳诗音,他静静的看着不断挣扎的宋言卿,直到他彻底失去抵抗能力。
宋言卿被抵着脖颈,呼吸越发困难。他无力的抓着男鬼的手腕,指甲刺进男鬼腐烂的肉里。
柳诗音在一旁急的直哭,她抹着眼泪拽下挂在走廊墙上的装饰画,一瘸一拐的跑过去,往男鬼后背上拍。
“你放开她你个死变态!”柳诗音抽抽搭搭的喊道:“红稷红稷!救救我,红稷我害怕………”
宋言卿迷迷糊糊的听着,莫名有些羡慕。至少她害怕的时候,还知道想谁寻求庇护。
宋言卿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不清,他无意识的抓挠着男鬼的手臂,在心里一遍遍向着一个死去的人求救,即使明知道那人早已经不在了。
柳诗音砸坏了挂画之后,再也找不到其他东西。她看着快要四肢无力下垂的宋言卿,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一咬牙一跺脚扑过去恶狠狠的咬住男鬼的手腕。
男鬼这才将目光从宋言卿身上移开,他看了柳诗音一眼,就彻底失去了兴趣。
他把电锯放到地上,空出的手拽起柳诗音,将她往旁边一扔。
柳诗音趴地上缓了一会,她红肿着眼睛,一边叫着红稷,一边捡起地上的电锯。
她哭了太久,已经失去了力气。她拖着沉重的电锯,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挥动它。
柳诗音看向宋言卿,后者的眼睛已经开始失焦,却缓缓勾起嘴角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柳诗音再也忍不住了,她坐在地上无助的哭泣起来。
男鬼似乎终于受够了她吵闹的声音,他握紧拳头向着柳诗音的头狠狠的砸过去。
就在这时,地面上突然伸出一双手,那双手抓住柳诗音的手臂,直接将她拽了下去。
男鬼一拳挥空,他看了眼柳诗音消失的地方,就将视线落回到宋言卿身上。
他看了许久,突然伸手扯住宋言卿的衣领,接着猛地将他的上衣扯碎。
他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细细的打量了一会宋言卿赤’裸的上身,像是要确定什么一般,抬手去拽他的短裙。
男鬼还没来得及动作,走廊里的灯光突然扭曲一瞬。
空荡无人的走廊隐隐传来念诵咒语的声音,随着两侧的墙皮开始脱落,咒语的声音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大。
渐渐的咒语也念到了尽头,紧接着一声充满愤怒的暴喝响起:“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这咒语声传进宋言卿的耳中,如同洪钟生生将他唤醒。
宋言卿猛地睁开眼睛,视线正对上白色的天花板。空气中带着消毒水的气味,这里应该是医院。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