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一出,艾家当时就觉得他做事偏激,不想领养了。无奈变形记节目的幕后人员已经将好心人收养大山孩子的通稿发出去了。”
“所以,只能让人把通稿里的小女孩换成了小男孩。”
“外边的人不知道,但走得近的几家当然知道这事。
这事说出去不好听,万一无良媒体一报道,笔杆子瞎写乱造谣,变成艾家重男轻女,收养还让人先变性。这对艾家影响很坏,一定会影响艾氏的股价,所以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逐渐淡化艾凤茶的存在。”
婺圆圆听得目瞪口呆。
愣了半晌才喃喃自语:“……这也可以?她把艾家架在火上烤,就不怕艾家背地里苛待她吗?还有,她哪来的钱做手术?”
节目出场费足够支撑变性手术吗?
高远耸肩,摇了摇头:“我哪儿知道!”
“就她变性这事儿,我还是昨天听我姐说的。她说,艾凤茶做手术,从女变男,就是为了跟李二在一起!至于怎么认识的,她没说。你也知道我姐那人,谁的八卦都知道一嘴,不做狗仔简直浪费天赋!”
说罢,高远意有所指地看着殷泉。
拖长了语气。
“谁~~让,李二少喜欢男的,不喜欢女的呢!”
婺圆圆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想到之前的馊主意。
赶忙缩了缩脑袋。
咂嘴暗叹。
陷入爱情的人太狠了,跟性别无关。还好圈圈跟李二没关系,否则有这么个疯逼情敌,分分钟放火泼硫酸挖肾挖子宫啊!
婺圆圆被自己的脑补震得背后一凉。
殷泉端起桌上的橙子汁,慢慢喝了一口,心里没有任何波动。
什么艾凤茶,李泽丰对他而言,都是稍微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关于他们的事,听过也就罢了。
他是这样想,但显然旁人并不这样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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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渊呈这阵子化身家庭煮夫,每天躲自己房间里学习新菜色。
想到曾经吃过的,并且味道不错又符合殷泉胃口的菜品,他就到网上搜视频。
只是他好面儿,学习做菜这件事怕被小卷毛知道,以后拿这个来笑话他。
就只能偷偷摸摸,每天找借口躲房间里,跟地下.党.员接头似的。
殷泉心里有几分猜测。
但阚渊呈不想他知道。
他也就装作不知情地样子。
只是心里不禁暗暗期待着。
到了下午,殷家大院来了电话,急召阚渊呈回去。
说是谁家有个商业酒会,殷董被邀请出席。
正好带上阚渊呈去认认人。
阚渊呈大致摸透了殷董的脉。
是真不喜欢他,但又不容许别人看不上他,颇有种对待自家孩子的态度。
他可以嫌弃。
但别人也跟着门缝里看人的话,就是不给他面子。
他要出去应酬。
家里就留下殷泉一个人,阚渊呈不太放心,就提议两人一起回殷家,让小卷毛在家里看看书。等他和殷董回来,再一起回两人的小家。
殷泉没同意。
他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数位板。
“我下午要画点东西。”
在殷家画室里的作品,大部分是国画。但在这栋小房子里,没有单独的画室。
他画的最多是打发时间的条漫。
殷泉将电脑搬到客厅旁边的小阳台上,那儿养着几盆寻常的花草。
今天天气很好,毒辣的太阳休假了。
凉凉的风吹在脸上。
殷泉感受着拂过脸颊的凉风,嘴角微微勒出弧度,灵感如涌泉。
他不需要画底稿,手上动作“唰唰唰”几下,童趣烂漫的条漫雏形就出来了。
火红的小狐狸种下了一颗小种子。
他浇水。
施肥。
在暴雨中趴在花盆上替刚破开土壤的嫩苗遮风挡雨。
最后一张是,小苗长成了小树,小狐狸倚在枝干下打盹儿,树冠也往下弯了弯,替小狐狸挡太阳。
刚传到微博上。
评论就蹭蹭蹭往上涨。
殷泉随手翻了翻,大部分是他的老粉。
“啊,太太,你多久没发博了??”
“有生之年系列!!我要去告诉我姥姥,她收藏的太太更博了。”
“唔,以前每一条漫画,太太都会取名,为什么今天的没有取名啊?不过好可爱啊,眯着眼的小狐狸太萌了,好想养!”
“太太画的老城真的很有韵味儿,不是说条漫水平不高,但更喜欢太太的国画。”
“……”
他的微博名叫“牡丹妈妈的小平安”。
早期的作品大多是以牡丹花为主角的条漫。
有时候想妈妈了,就偷偷画一条妈妈做过的事。
这么几年下来,也积累了不少粉丝。
上一条是腿摔伤那天。
殷泉挑了几条有趣的留言回复,承诺下次画山水画。
退出微博,刚好有电话进来。
他看了看来电消息,没有备注。
殷泉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
“喂……”听到电话那头有些陌生的声音,殷泉蹙眉细想了想,到底是谁啊?
一个小时后,美院附近一家叫“阳光与你”的咖啡馆里。
“李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殷泉招来服务生,“一杯开水就好,你呢,李二哥要喝点什么?”
后半句他面对着李泽丰。
李泽丰态度温和,冲服务员微微一笑,顿时将小姑娘的芳心撩拨动了。
“一杯拿铁,谢谢。”
“好、好的,两位先生稍等。”小姑娘脸上酡红一片,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殷泉托着腮,看着落地窗外的路人。
他手指轻敲在桌上。
这是隐隐不耐烦的举动。
但面上还是保留着淡淡的伪装极好的笑意。
“李二哥,你找我出来,是有什么话想说吗?”李泽丰不说话,殷泉只能主动问。
他跟李泽丰认识,是基于婺大哥的关系,但私下却少有往来。
李泽丰找他,不会真跟圆圆说的那样,找他表白吧?
殷泉眼光微变。
怕被对方看出他的自恋,他垂下眼帘,扬起人畜无害的笑。
李泽丰似是不在意他的急切,只笑着道:“咱们这么多年没见,圈圈就这么心狠,一点也没想我和你婺大哥?”
殷泉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心里是真忍不住跟婺圆圆一样翻白眼。
婺大哥跟他自家哥哥一样,李泽丰跟他的交情哪能跟婺大哥比?
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就算知道李泽丰的心思,或许真的对他有意,殷泉也忍不住皱眉。
李泽丰的表现,着实油腻!还有自以为是的耍帅!
好似笃定他会想起他一般?
殷泉就搞不懂了,整个南城谁不知道他只对一个人感兴趣?
那些人平时嘲讽他挺起劲的。
他不相信,李泽丰没听说过。
“李二哥,咱们直接说正事吧,我若回家晚了,男朋友会担心。”
李泽丰脸色变了变。
和煦温暖的笑渐渐收敛起来。
他不赞同地看着殷泉,说教意味很浓:“圈圈,我听他们都说过了,那小子配不上你,他只是想通过你进入殷商集团而已!你别被骗了,将伯父一手创下的集团送到别人手里。”
服务员将饮品送上。
殷泉端着水杯,手指在杯子上摩挲了几下。
实在不耐烦跟人绕弯子。
再听他贬低阚渊呈,心情更差。
他倏地抬头,柔和澄澈的瞳孔霎时变得冷厉幽深,“他配不上,那谁配得上?李二哥想说你自己吗?”
作者有话要说: 圈圈:圈圈是你喊的吗?不熟,丑拒!
第36章
阚渊呈不知道有人正想着如何挖他的墙脚。
他跟着殷文韬来到这儿才得知, 今天的宴会并不是什么公司周年庆, 或是别的。
而是南城和意大利、德国合办的招商引资酒会。
由南城政.府牵头主办, 明光区招商引资办协办。
意大利跟德国当地的z.f负责人和某些企业代表都来了。
而南城本土企业也差不多是这个状况,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了。
殷文韬只在入场时, 跟商场上的老朋友们说了句:这是我家平安的对象,阚渊呈。
等两方官员致完词, 代表性企业发表讲话后,就再也没顾得上管他。
只留下一句“我先忙”走了。
阚渊呈知道, 他想考验自己。
若是他今天的表现不如人意,让殷文韬失望。虽然婚事不会生变,但殷文韬会重新估量他的能力,往后不会对他委以重任,或者, 殷商集团有任何困难也不会说给他和小卷毛知道。
因为,在殷董心里, 他们俩没有点亮这方面的技能点。
说给他们听, 除了一大家子一起烦恼, 起不了任何作用。
虽则阚渊呈从来没打算插手殷家事务。
但若真被排除在外,与其说少了麻烦沾身, 但本质上却是代表殷文韬没把他当一家人。
这样一想,他心里未必开心。
阚渊呈但凡拿定了主意, 从来都义无反顾,一往无前。
他在这个世界没有别的亲人。
唯一跟他拥有亲密关系,且受到法律认可, 所有人都认可的便是小卷毛。
对待小卷毛的爸爸,许是有些爱屋及乌的想法在里头,他不由得对他多几分尊敬。
那些自视甚高,不愿为喜欢之人折腰的人,在阚渊呈眼里并不是唯吾独尊有魅力,而是不通人情世故。
就像高冷人设在总裁文里总是无比吃香,而在现实的商务交际中,自信擅谈才是成功人士的标杆。
阚渊呈端着酒杯,深邃乌黑的眼眸不动声色打量着宴会上的众人。
他外表俊逸非凡,面上含笑,举止优雅。
脸上的笑不是如沐春风的柔笑。
而是如同披荆斩棘,阳光破开云层那种锋利的笑,耀眼,自信,好像站在光源中心,引人靠近。
光是站在那儿,就让人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气场。
尤其是那张好看得让人称赞的脸,站在中老年企业家军团中间可谓格外显眼。
“老殷啊,你这个半子看上去很不错嘛!”
“一表人才,跟你家小子还挺般配,以后孙子不管捡着谁长,都可爱。”说这话的腆着啤酒肚,笑得跟弥勒佛一样。
说罢元气十足地瞪了瞪自家“歪瓜裂枣”的儿子。
亏他为了改善基因寻了个大美人做老婆,结果生出来的儿子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被瞪的某家公子无奈地偏过头。
他不就是遗传到了老头的鞋拔子脸吗?
老头儿也不想想,他要不是长得像他,别人还以为他头顶种了草呢。
“哪里,哪里,还需要多磨一磨。”
殷文韬余光也看了看阚渊呈。
一派“谦虚、过誉”的样子,心里确实满意得不行。
出身差了点,但拿得出手。
站在这儿一点也不胆怯,言谈举止都十分自信,有度。
不过分自负,也没露出谄媚之色。
这小子身上一点也没有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商务酒会的局促不安,反倒像鱼儿入了海,回到了自己的地盘那般恣意。
平心而论,他在这个年纪时,做不到这样游刃有余。
这可不是找个老师培训一番,短短时间内就能出师的。
脑子里好像瞬间闪现了什么。
殷文韬只疑惑了一秒,没深想。
反正不管阚渊呈是城府深太能伪装,还是突然开窍成长了,都改变了不了他跟幺儿结婚的既定事实。
既改变不了,他就要转变心态。
少挑刺,多帮衬,真正把阚渊呈当成自家孩子。
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他的心眼子不用在自家人身上就行。
阚渊呈能结交的人并不多。
招商引资酒会上来的都是各行各业的大佬,大部分年纪都四十往上。虽然他顶着“殷家半子”的身份,但在这群人眼里,也不过是个小辈。
主动结交不可能。
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上门找茬挑刺也不可能。
大家都是体面人,私下是什么面孔撇开不提,但在这样的场合,彼此都是既合作又竞争的关系,都代表着南城企业家的形象。
那些下作的一面还是要藏得严严实实。
所以,即使大部分人打心底里蔑视阚渊呈,也顶多是视而不见。
有社会话语权的人,从来不屑弯腰去跟下层人计较。
他们只会像看待蝼蚁那般,无视你。
而这种高高在上的无视,往往比言语上的伤害更冷彻骨髓。
阚渊呈曾经也是这群人的一份子。
但他并不觉得这种漠视有任何不对。
人跟人之间的关系本就是漠然的,即使同处一个阶级,没有利益往来的话,彼此间或许也不会有眼神交汇。
如果因对方的某种价值评估而愤世嫉俗,耿耿于怀。
那只能说,养气功夫还需要修炼。
别人的态度,永远取决于自身的实力!
不要妄想对方拥有高贵的品格,普度众生的操行。
阚渊呈心里想着事,但这一点儿也不影响他敏捷的思维。
偶尔一句话,让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