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知道的,赵夫人是汪夫人的姐妹,再怎么说这也关系到汪夫人的颜面,她一定会想办法压下来的。”,陈二狗眼神闪了闪,安慰道。
刘大夫现在怕的要命,哪里有心思去管陈二狗怎么知道这两人是姐妹的,他只是自我安慰的喃喃道:“还好今日只有汪府的人在。”
这一切早在陈二狗的预料之中,当她宴会那日看见汪夫人手中那张丝帕时他就以有所猜测,再加上这赵夫人原名姓柳,柳婉清,柳思贤,这就更加证实了两人关系匪浅。
只不过这二人虽是姐妹,但私下里关系可不怎么好。
陈二狗心中冷冷一笑,看着刘大夫仍然哆嗦着的身子,安慰他早些休息。
今日刘大夫也是吓破了胆,居然一句话也不说回房休息去了。
陈二狗却早已趁着刘大夫失魂落魄的时候将魏争脖劲上锁着的铁链钥匙留了下来。
后半夜,沉沉的乌云压顶,可却寻不到一丝即将下雨的踪迹,空气中的燥热再次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扣扣扣”,陈二狗打开房门,门外正站了个跛脚的乞丐,那乞丐腿上的烂肉已经被腕去,他将手里提着的桶递给陈二狗。
陈二狗接过来打开盖子看了看,满满一桶黄澄澄的油。
他把桶提回屋中放好,又在柜台下拿出一包被碾烂的草药,全部抹到乞丐腿上,在用纱布缠好,等他做完这一切,又从衣衫内掏出一两银子递给那乞丐。
可谁知这乞丐却几番推迟,就是不肯收下,陈二狗见此只的作罢。
“等会你看见火窜起来就赶紧喊。”,陈二狗再三嘱咐道,祸不殃及他人,与他无冤无仇的人,不能让他们枉送了性命。
那乞丐感谢的向着陈二狗鞠了个躬,独自缩到对面屋檐下去了。
这段日子下来,刘大夫已经十分信任陈二狗了,为方便他对魏争的驯导,这后院除了他自己的卧房外,陈二狗已是可以随意出入了。
陈二狗提着那满满一桶油,往后院看去,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
屋外已久起了风,将压顶的乌云吹散,陈二狗明白时机已经到了,他将手中那桶油洒满刘氏药房的每个角落。
最后剩下一些,他全部灌进一个瓷瓶内,在塞入腰间。
然后几步奔到后院,魏争正支着脖子寻找他的影子。
“二狗!”,看见陈二狗过来,他乖巧的叫了一声就要蹭上去。
“嘘!”,陈二狗却赶忙制止了他,拿着手中钥匙去开挂在他脖子上的锁,可他翻来覆去的开,却发现这锁根本打不开!钥匙不对!!
陈二狗心中一惊,恐怕这刘大夫还是防了他一手,真正的钥匙要么在他身上,要么在他房里。
“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去偷钥匙。”,陈二狗满眼寒霜的转向刘大夫的卧房。
“不行!”,魏争却一把死死抓住他的衣摆,:“上次你就没回来。”
原来魏争是怕他又像上次一样,他安抚的拍了拍魏争的手,见他仍不肯松开,无奈的叹了口气,抓过他的手,在他手腕上快速的亲了一口:“我答应你,不会像上次一样。”
魏争耳尖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漂亮的吊梢眼中亮起一抹神彩,这才松了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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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b:雨夜沉眠
第16章 开堂会审
卧房外点着几支照明的烛灯,陈二狗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或许是今日刘大夫受了大多惊吓,此刻他正躺在床上沉沉睡着。
连天响的鼾声快要把房顶掀穿了,陈二狗先在他除下的衣裤里翻找了一阵,并没有钥匙的踪影,这时一旁床上的刘大夫翻了个身。
陈二狗立马停止了动作,他望着刘大夫的方向静等了片刻,直到那鼾声再次响起。
钥匙不在衣服里?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在他身上,陈二狗眼神沉了沉,悄悄摸到床边。
刘大夫正面对着他侧躺在床上,陈二狗视线下移,他要的东西此刻正静静挂在刘大夫腰间,可棘手的是,刘大夫肥胖的身子正压在它上面。
他试探着轻轻叫了刘大夫几声,床上的人看来睡的很死,陈二狗伸手勾了勾钥匙,纹丝不动,看来得让他先翻个身。
陈二狗从一旁的鸡毛掸子上拔下两三根毛来,绕到床尾,轻轻掀开被子一角,将手中那几根鸡毛对着刘大夫的脚心就挠了回去。
或许是感觉到瘙痒,刘大夫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陈二狗吓了一跳,赶忙蹲低身子。
坐在床上的刘大夫好像还陷在梦中,他嘟囔了几句,又躺了下去。
陈二狗一时不敢冒头,等到那震天响的鼾声再次响起,他才从床尾绕了出来。
床上刘大夫已久换了个姿势,他腰间挂着的钥匙已经完全露了出来。
陈二狗正要伸手去取,床上的刘大夫突然大吼了一声:“姓赵的!你也有今天?”
陈二狗手一顿,他心跳如鼓,还以为刘大夫醒了,等了半晌却没等到下文,原来这刘大夫是在说梦话,他松了口气,忍不住在心中骂道:睡个觉都这么多事。
好不容易将钥匙取了下来,陈二狗转身就往门外走,手中两根鸡毛晃晃悠悠的飘下来,刚好落到刘大夫脸上。
刘大夫张嘴发出一声鼾声,脸上的鸡毛,随着他的呼吸竟一下被他吸进了口中,陈二狗还未走出卧房,就感觉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
紧跟着,一道声音响起:“铁蛋儿?你怎么在我房里?”
陈二狗身型一顿,刘大夫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往腰间一摸,空空如也。
卧房中霎时间变得诡异的静谧。
突然,陈二狗拔腿就跑,刘大夫在他身后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声,从床上连滚带爬的追了下来。
魏争此刻正焦急的在后院中跺步,二狗已经进去一刻钟了,还不出了,他死力的扯了扯脖子上的铁链,坚硬的铁环已经将他脖子上磨的绯红一片,他怎么挣都挣脱不开。
就在这时,刘大夫的卧房中传来一阵骚/动,有柜子和瓷器倒地摔碎的声音。
紧跟着,卧房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强劲的推力将立在一旁的几支烛灯掀翻。
跳动的火苗落在洒满油的地上,刹那间,四周便窜起一人来高的火苗。
火势蔓延的很快,不出片刻便笼罩了药房四周。
熊熊大火窜天而起,敞开的卧房大门,终于出现了陈二狗的身影,只见他一边跑一边将沿路可以掀翻的东西全部掀翻。
眼看着他就要跨出卧房的大门,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扑出一个肥胖的身影,刘大夫满脸狼狈,他扑过来一把将陈二狗按倒。
看着外面燃起一片火海,他表情狰狞的大骂了一声,将陈二狗的身子一寸寸往里拖。
漫天的大火将夜空照的如同白昼,陈二狗听见魏争焦急的呼喊,他一把将手中握着的钥匙向着魏争的方向一扔:“快走!”
门外响起乞丐的声音:“走水啦!快逃呀!”
紧跟着是人群的惊呼,刘大夫双手死死卡住陈二狗的脖子,他双眼外凸,血丝弥漫,气喘如牛,掐着陈二狗脖劲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犹如一头狂暴的野兽。
陈二狗已经快要被掐的断气,他双手死命的抓绕着刘大夫的手臂,嘴巴大张嘴发出“嗬嗬”的声音,双眼瞳孔已经有上翻的迹象。
卧房外火势滔天,已经席卷到这里,房顶已经燃烧起来,四周空气灼热的快要让人窒息。
就在这时,滚滚浓烟中窜进来一道身影,魏争从一侧跳进来狠狠一口咬在刘大夫的脖子上,这是他会的最有效的攻击方式。
刘大夫吃痛,松开一只手去抓扯咬在他脖子上的魏争,或许是刘大夫太胖,脂肪太厚了,也或许是魏争太小,牙口还没变的坚硬,竟然生生崩掉了他一颗牙,也没给刘大夫带来实质伤害。
不过好歹是给了陈二狗一点喘息时间,陈二狗费力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里面装着一些用剩的油,大吼一声,趁着魏争转移了刘大夫的注意力,一把将瓷瓶砸在刘大夫头上。
瓷瓶应声碎裂,满满的黄油浇了他一脸,刘大夫痛叫一声,鲜血顺着头顶留了下来。
他被砸的有些晕,松手捂住头顶跌坐在地上,陈二狗赶忙一把拉起魏争:“走!”
两人左闪右避的从药房中逃了出来,刘大夫甩了甩头,四周的火势快要将这间药房淹没。
他这才如梦初醒,跌跌撞撞的往药房外跑。
眼看着跑到药房大堂内,站在门口的陈二狗却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他惊恐的眼神中,一把将门拉上了。
“不!”,刘大夫惨叫一声,死命的拍打门板。
陈二狗冷漠的将这声音抛在脑后,拉着魏争向着哭喊的人群中走去。
他终于松了口气,这才发现魏争从他们逃出来开始,一直都绷着张脸,他的头发和眉毛,被火给烤焦了,好在这张好看的脸上没有留下疤。
陈二狗蹲下身,抱住他,过了良久,他才感觉到一双小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魏争缺了颗牙的小嘴一瘪,这才像个正常孩子般后怕的哭了起来。
两人正在这边互相安慰,刘氏药房那边大门却传来“砰”的一声。
紧跟着,一个肥胖的身影跌跌撞撞跑了出来跌坐在地上,他脸皮被火燎的满是水泡,头发已经被烧光了。
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伤势,只是双眼无神的注视着前方冲天的火焰:“毁啦!都毁啦!”
陈二狗眼神暗了暗,看来这人真是命大,这都烧不死他。
不过,这么轻松就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陈二狗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轻轻在魏争耳边说道:“去,把那狗官引过来。”
*
“啪”,赵县令将手中的惊堂木一把拍下,巨大的声响打断了陈二狗的回忆。
刘氏药房的火势凶猛,一连将它旁边几家房子一同烧成灰烬,索性无人伤亡。
众人正等着讨个说法,大堂门口围了乌压压的一片人,全等着这案子怎么处理。
“堂下之人,所犯何事?”,赵县令坐在案桌后,一身官服,头戴乌纱,问的有模有样。
刘大夫赶紧跪好做了个揖,指着旁边的陈二狗道:“大人,是他放火烧了我的药房!”
赵县令闻言将头转向了陈二狗:“这不是你药房的伙计吗?怎么会放火?”
陈二狗跪在堂下,他神情怯懦,脸色惨白,面庞上还挂着泪珠,一副懵懂又可怜的模样:“大人,我是冤枉的。”
“你有什么冤?这火本来就是你放的。”
刘大夫没想到陈二狗这么会演,他恶狠狠的瞪着陈二狗,简直恨不得将他那张可怜巴巴的脸撕下来,让众人看看陈二狗黑透的里芯。
陈二狗似乎是被刘大夫的样子吓着了,他情不自禁的往后一缩。
他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似乎没人相信这火会是陈二狗放的,人群中有人看不下去了,纷纷响起了一些不赞同的声音。
“堂下之人何以喊冤?”,赵县令倒底是站在刘大夫这边的,他给了刘大夫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陈二狗怯懦的看了刘大夫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我不敢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都在这儿看着呢!”,人群中响起一个婶子的声音。
“是啊!你有什么冤情就说出来。”,众人纷纷附和道。
刘大夫气的发疯,好在他的头发已经被烧光了,不然此时只怕全都竖起来了吧。
“肃静!”,赵县令一拍惊堂木:“你有何冤屈,说出来,本官自有决断。”
陈二狗来回看了看,这才像下了什么大的决心一般开口道:“刘大夫想杀我灭口,我们在撕打中撞翻了一旁的烛灯,这才引发了大火!”
他说完,将被刘大夫掐的乌青的脖子露了出来,那大大掐痕,在陈二狗雪白的脖子上显的触目惊心。
“大人!他说谎!我是看见他偷我钥匙想救——”,说道这儿他一下顿住了,他该怎么说?说他在自家后院把人当畜生养?而且那个小畜/生,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如果是私下关起门来到好处理,可现在大堂外围了一群百姓,如果他说出来,只怕对自己更加不利。
刘大夫面色十分难看,此刻他像是吞了一泡/屎一样难受,什么叫有苦说不出?现在他就是那吃了黄莲的哑巴。
大堂外众人见他不说话,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在他们心中更加肯定始作俑者就是刘大夫。
但别人不知道,赵县令会不知道吗?他神色怪异的看了陈二狗一眼:“你是他药房伙计,而据我所知,刘大夫待你也如同亲人,又为何会杀你灭口?”
陈二狗在心中冷冷一笑,这狗官还真会给刘大夫待高帽子,起早贪黑的,吃的又差,还没有月银,也叫待他如亲人?
陈二狗脸色更加惨白了,他看着怒瞪着他的刘大夫,嘴唇嗫嚅半晌才道:“因为我知道他想杀害汪府的小少爷。”
“你胡说!”,刘大夫眦目欲裂,他疯了一般大吼一声,就欲扑上去捏断陈二狗的脖子,甚至于连坐在案桌后的赵县令都变了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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