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算证据就是证据?呵,那我还说贾家的证人是我呢,我从小就在贾家见过这个花瓶!保安呢,保安,把这个垃圾给我撵出去!”
“诶,等等啊,先别撵人啊。”
突然有一个中年男人出声,笑着走了过来,时诉安看见他,心底隐隐笑了,这人不就是贾国庆最恨的几个死对头之一,周家的二爷周博广么。
“我看看这照片啊。”
周博广蹲下,从地上拿起照片,然后推了推眼镜,仔细地看了看,叹了口气。
“这些照片都是真的。”
说完,周博广站起来,又伸手拍了拍时诉安的肩膀,仿佛在安慰:“小伙子,这些照片都是几年前的?”
“十年前的。”
周博广在圈子里本来就是出了名的喜欢玩摄影,对于鉴别ps更是有一手,他这一说照片是真的......
周围人的眼光不禁更意味深长了,心底各有心思。
这个花瓶居然真的不是贾家的?!!
有意思,这可是个大新闻啊。
一向会做表面功夫、面上心善仁义的贾家居然暗地将养子家的古董花瓶占为已有了十年,并且这么些年没给过养子几个钱!养子也是靠自己赚奖学金读书,还一直在贾家干活,啧......
贾家还一直在外面表现得多么疼爱养子,仁善宽容,结果背地里居然是那副面孔,真是惊人的——
不要脸啊!!!
这么一个花瓶,可值个七八百万呢,听说这个时诉安可是个孤儿,所以被贾家收养,贾家平时用这事儿来给自己添光,暗地却私吞孤儿的财产,甚至还不好好对待人家,虚伪阴险到这种地步,还就喜欢装什么伟光正。
贾家装得够深够真啊。
不一般,不一般!!!
“你们胡说,这都是假的,假的!”
贾晚晚被那么多目光刺得愤怒难忍,还耻辱非常,她哭边反驳,梨花带雨可怜得很,引得个别男人忍不住有点怜惜,但更多的,是觉得这贾家闺女怎么这么愚蠢,虚伪。
和以前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啊。
有几个家主准备回去让自家老婆赶紧打消让贾晚晚做儿媳妇儿的想法,这么蠢的儿媳妇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娶回来是怕家败得不够快么!
贾晚晚可不知道经此一事,她在整个上流圈子的风评几乎崩裂了,之前那些一见她就挽着她的手亲切夸她,想要她做儿媳妇儿把她说得都要不好意思的夫人们,纷纷不再提起半句。
虽然儿媳妇儿天真单纯是好事儿,但是到了单纯到会坏事儿的地步,那就不行了。
她们对此也很叹息。
谢清清觉得她的脸都要烧烂了,惊怒和后悔在脑子里嗡嗡作响,她去拉了下贾晚晚的袖子,脸色不好但装得真切:
“晚晚,别说了,你们肯定是被什么人骗了,我看可能是在当年贾叔收养那个时诉安的时候,有什么人偷了这个花瓶,然后卖给了你们!你赶紧回去找贾叔,贾叔肯定会解释清楚的。”
周围不少人纷纷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微笑,不言不语。
谢家三小姐相比贾晚晚到底是有脑子多了,不过到底是有点嫩,这种说法可不会有多少人信啊。
“......对,如果这个花瓶真的是时哥哥家的,肯定是有人别人偷了,然后卖给我们。”贾晚晚喃喃几句,看向时诉安,“根本不会是我们家偷的,你不能污蔑我们!”
“是么。”
时诉安忍不住讽笑了一声:“你要搞清楚,一开始污蔑我的人是你们,口口声声说我装模作样伪装多年就是为了贪图你家钱财的也是你们,说我为了一个花瓶就本性毕露的还是你们!”
“现在事实已经证明,这一切都是你们在颠倒黑白,贼喊捉贼。我没有靠你们读书吃饭,我一直在靠自己,反而是你们想独吞我爸妈的遗产,还枉顾我爸对你爸的救命之恩,贾晚晚,你难道现在不应该是先道歉么,只知道这么理直气壮地对我提要求,你凭的是什么?”
“我看啊,凭的是脸皮厚。”
突然有个年轻些的男性声音在几人后面响起。
“呜哇——”
这种羞辱贾晚晚怎么可能受得住,终于忍不住爆哭,哽咽的声音压抑不住,然后转身就疯狂向外跑去。
谢清清懊恼地咬了下嘴唇,也跟着跑走。
气死了,平时因为贾晚晚好骗还容易上钩,她挺喜欢和贾晚晚一起,反正随便用点小技巧,贾晚晚就能让她达到她的目的,还能让她有一种优越感,没想到这傻白甜“害”起人来,比起一些恶毒的货色简直不遑多让!
而且,时诉安突然提起的他父亲对贾晚晚父亲有救命之恩是什么意思?贾晚晚怎么也没反驳?!
贾晚晚和谢清清离开了,周围人也都渐渐散开,不过眼神却偶尔会若有若无地往时诉安那边看。
毕竟刚刚他们貌似又不小心听到一个秘密?
啧......
真想知道这“救命之恩”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惜现在时间不允许。
时诉安此时心底却不是挤满了打脸成功的爽快,也来不及思考他刚刚故意随口透露“救命之恩”会带来什么效果,而是充满困惑和震惊。
因为他刚刚往后瞄了一眼,看到了那个接他话怼贾晚晚的人。
有泪痣,面带坏笑,头发自然卷......
这不是原文里痞气十足却深情至极的男二白青木么?!!
嗯?!!!
怎么回事,怎么还突然帮他怼上贾晚晚了?
时诉安心底有疑,面上不显,他时刻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在拍卖会马上要开始,而那个白青木似乎要换桌,向他这边走过来时——
时诉安果断地站起身离了桌。
秉承着“远离一切深爱女主的角色保平安”的原则,时诉安决定去后厅。
反正他也不准备拍卖,只准备在花瓶卖了后领个拍卖款就走。
时诉安一直走到拍卖厅外面,然后在一位佣人的带领下,左拐右拐过了几个走廊,穿过拍卖厅后面的小花园里,然后上了专门会客的二层贵宾厅。
“您想要咖啡,果汁,茶,还是白开水?”
佣人端来几盘子小点心,放在时诉安面前的小桌子上。
“一杯红茶就可以,谢谢。”时诉安笑了笑。
佣人很快就端来一杯热腾腾的红茶,然后离开了会客厅。
时诉安松了口气,他真不喜欢被人一直注视。
坐在靠着落地窗的餐桌旁,享受阳光的沐浴,品尝着味道醇厚的红茶,时诉安感觉格外惬意,透过落地窗,欣赏起大好春光。
结果他还没享受多久,一阵脚步声就在外面走廊隐隐响起,越来越近,然后伴随着一声“咔嚓”,会客厅门被推开了。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时诉安特意躲着的那个白青木,还正带着笑容看着他。
时诉安一愣,心里忍不住发出一声——
“艹。”
要说这白青木不是来找他的,他都不信。
怎么回事。
难道剧情突然回笼,这个白青木要来找他算账了?
这笑容一看就不怀好意!
作者有话要说: 谢无偃(缓缓撩起眼皮):有人活腻了。
时酸酸:???
第13章
白青木就这么朝着时诉安走了过来,还在他对面坐下,捏了块点心,桃花眼微眯。
“你好,我们之前......是不是没见过?”
时诉安暗暗皱眉,愈发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请问你有什么事儿?”
“啊,没什么事儿,就是我一直在外面留学,刚回京城,这几天见了很多人,可惜没见过你,我们交个朋友?”白青木笑着将点心吃了,用餐纸擦干净,向时诉安伸出手。
“我叫白青木,你叫?”
时诉安伸出手简单地握了下,“时诉安。”
“诉安啊。”白青木痞气地笑了下,眼底却莫名流露出一丝温柔。
“我可以这样叫你么?”
时诉安面上自然,心底却仿佛被雷劈了似的,一瞬间差点没绷住。
这个白青木怎么这么自来熟?!!
“不好吧。”时诉安掩着尴尬笑了笑,“咱们毕竟才第一次见面,这么亲昵的称呼貌似不太合适。”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白青木压下心底涌上的一丝失望,但依然笑着,“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咱们有缘,肯定能成为好朋友。”
“是么,我很荣幸。”时诉安也笑,但心里更冒嘀咕。
这个白青木真的太奇怪!
按照原文,在原身死后——也就是五年后,白青木才回国,然后对给乞丐送奶茶饮料、天真善良眼神如小鹿般的贾晚晚一见钟情,从此情深根种,最后为了贾晚晚还和男主楚宣灼一起对付谢无偃,以至于谢无偃落了个那样的惨烈结局......
时诉安心情突然不太好。
他不太想和这个白青木继续聊,也没兴趣和他聊。
“不好意思,我要出去一趟,失陪了。”
时诉安对白青木抱歉地笑了下,然后起身离开。
“你要出去?我也正想出去逛逛。”
人精一般的白青木却仿佛没看出任何不对劲,也跟着站起来,三步并两步追上时诉安,“一起?”
时诉安无语了,但同时心底的警惕也上升到了顶点。
这个白青木百分之一万有问题。
“不用了,谢谢,我想一个人逛逛。”
“我真的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你不会以为我别有图谋吧?”白青木桃花眼里满是真诚,衬着旁边的泪痣,让时诉安居然隐隐生起一丝负罪感。
白青木友好又热情,但他对这个白青木一直都算不上热络,甚至是冷淡。
不过这个白青木想凭此让他打消警惕是不可能的。
“不是,你想多了。”时诉安微微一笑,“这只是因为我喜欢独处而已。”
说完,时诉安友好地点点头,不再管白青木想什么,转身走出了会客厅。
白青木站在原地,看着时诉安消失在门口,然后就是“咔”的一声。
——门关上了。
白青木脸却依然是朝向会客厅门口,望着那扇门,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渐渐布满失望。
难道,
他到底是回来晚了么。
时诉安下楼溜达了一会儿,就在楼下小花园的亭子里坐下,拿出手机下载了两个买房app,开始看房。
在他收藏了五六处让他非常满意的小居室后,那个花瓶终于被拍卖了出去,有人来通知他。
时诉安领了九百五十万的拍卖款,办好手续,就准备直接离开。
说实话,这成交价格比他预想的高不少,比原书贾家所拍得的善款甚至多了二百万。
时诉安琢磨了一下,觉得这大概是因为拍卖会开始前的那一场戏太过“精彩”,也因为他模糊透露出来的“救命之恩”还有很多点可挖。
想扳倒贾家的人不少,这些人要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或者想找他“合作”,很可能会通过这么个小花瓶来充当媒介,而几家都这么想,价格自然就被哄抬得高了一点。
不过也不会高特别多。
毕竟二百万对于这些人来说,着实算不上什么。
时诉安猜的不错,在他还没离开举办拍卖会的谢宴华庭,这个花瓶的买家就联系了他。
——而这个买家,恰恰就是之前帮忙鉴定过照片真假的周家二爷周博广。
时诉安暂时不准备与其合作,本想八面玲珑地利用话术拖延或拒绝,可这个周博广,却提出了一个非常有诱惑力的条件。
周博广表面上说为了感谢时诉安让他买到了极其合心意的花瓶,准备请他参加宴会聊聊天,交流一下,为他扩展一些人脉,但其实根本目的是什么,时诉安心知肚明。
他本不感兴趣,可在听到这个宴会是谢家人为谢家三爷所办的生日宴会时,时诉安改变了主意。
说不定他又能见到那个叫谢无偃的少年呢?
而且参加了谢家这样的宴会,他也更能清楚一点,谢无偃这孩子在谢家到底是什么地位,大概是什么情况,方便他多了解谢无偃,就有利于他与谢无偃“交朋友”,从而拿到更多的续命点,当然,他肯定也会多多帮助这孩子。
毕竟,一开始他也不是为了续命点才护着这棵可怜小白菜的。
“当然可以,其实我今天应该谢谢周叔,要不是周叔今天帮我,我可能就要遇到麻烦了。”
时诉安露出微笑,对着电话道。
“害,我看我不出面,你也一定能把事情完美解决。”听到时诉安答应了,周博广一手端起茶水,怡然自得地轻呷了一口,这根本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小时你聪明又有逻辑,周叔我能做到锦上添花就不错了,谢家三爷的生日宴会后天就开始,你有合适的衣服么,没有的话,周叔带你去做一套?”
“不用了,谢谢周叔。”时诉安当然拒绝,“我有合适的衣服,谢谢您的关心,不过真不用。”
“......”
最后又客套了几句,时诉安才挂掉电话,眼底似笑非笑。
他哪能不知道周博广带他去谢家宴会,是为了借他这个力,来打击一下贾家,到时候怕是有不少友好长辈来找他“聊天”。
不过他何尝不是借其力,解决自己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