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婚姻?合法?
顾谨城糊了一脑袋问号,把这个同学的话前后串联,越想越震惊,简直细思恐极,自己跟白檀关系这么亲密,还总喜欢往他面前凑,喜欢跟他说话玩笑,甚至梦里时不时浮现的都是他,自己该不是已经弯……
“想什么呢?”白檀不知道跑哪里买了两杯红豆奶茶,将其中一杯塞到顾谨城手里,笑眯眯地问道:“害怕考不好啊?”
温热的触感让顾谨城冷不丁一哆嗦,他回过神来哼了一声,道:“我这么聪明,会怕一场考试?就算冲着顾深开出的条件,我也要让他刮目相关。”
“不错不错,都会用成语了。”白檀一脸孺子可教的神情,“不过,你怎么能直呼小叔的名字呢,太没用礼貌了。”
小叔?这家伙平常不都是喊顾叔叔的吗?干嘛跟他一样喊小叔,都说出嫁从夫,该不会他也……
天知道白檀只是经常听顾谨城这么叫,喊顺嘴了而已。
走在前面的白檀本想回头催促明显心不在焉的顾谨城,偶然瞧见他红彤彤的耳朵,顿时乐了:“让你臭美,秋衣秋裤都不穿,帽子手套又嫌累赘,冻着了吧?”
顾谨城抿了抿嘴角:“跟这没关系……”
奶茶已经见底,白檀正低头认认真真嘬红小豆,闻言也没在意,倒是顾谨城自持身份,偶像包袱颇重,见状瞪着眼睛凶他:“干什么呢,我不要面子的啊?”
白檀莫名:“我怎么就碍着你的面子了?”
顾谨城语塞,他心里藏着事,不敢直视白檀那双潋滟明净的桃花眼,干脆沉着脸将才喝一半的奶茶扔进垃圾桶里。
对此,白檀仅仅用了一句话评价:“怕不是家里有座矿石。”要知道红豆奶茶的精华全在底部,这些光喝水、不嘬豆的人简直弱爆了。
转念一想,顾氏家大业大,产业众多,顾谨城说不定还真有矿,兴许还不止一座。
期终考试完全按照标准化考试流程进行,无论是考场设置,还是试卷难度、时间安排,都足以与真正的高考相媲美,青木高中下这么多工夫,也是为了高三学生尽早适应,真可谓煞费苦心了。
第一场语文考完,两人相携回家吃饭,白檀本着稳定考生心态的原则,也没问顾谨城考得怎么样,有意说一些其他趣事,分散注意力,缓解压力,谁知道顾谨城却一副好像遇到难题的模样,蹙着眉头双手插兜,对他爱答不理的。
白檀考虑到对方可能是发挥失常,心情不好,也没跟他计较,顾谨城却忍不住几次三番偷看,被抓包后还死不承认。
顾深中午要去视察工作,不回来吃饭,饭桌上就只剩两人对坐,饭用到一半,顾谨城忽然在桌子下面踢了踢白檀,“嗳,如果我这次考得不错,你打算给什么奖励?”
白檀从饭碗里抬起头,立刻被顾谨城的无耻给震惊了,“天天上课不听话,下课就玩失踪,要不是小叔押着,你早就上天了,还想要奖励?”
顾谨城微讪:“我这不是都改了嘛。”
白檀想了想,也不能总是挥棒子,必要的时候是得给颗甜枣,于是敷衍道:“回头给你买份礼物。”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啊?”顾谨城垂着头,从始至终都没敢正眼瞧白檀一下,“如果我真能进年级前一百名,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怎么样?”
白檀捧着碗,微微往后缩,警觉地问道:“什么条件?”
顾谨城信誓旦旦地说道:“放心,绝对对你有益无害。”
白檀犹疑:“真的?”
顾谨城笃定:“真的。”
于是,双方就这样亲切友好的达成了共识。
彼时,顾深刚刚领着一众手下视察完工作,返回时路过一片花圃,虽是冬季,也有不少四季常青的绿植昂然挺|立,一片占地面积不小的梅林旁,建了一间几十米平方的玻璃花房,里面盛开着大片火红似锦的玫瑰,灼人得很。
顾深忍不住凝神细看了几眼。
段厌哑然失笑,这家花圃的主人他认识,确实是位爱花惜花之人,也是个实打实的养花好手,但是往常顾总从这里来来回回那么多次,也没见有任何表示,现在这般对着玫瑰发呆,当然是另有缘故。
作为一个合格的特助,段厌自诩知情识趣,通晓人情世故,见状哪有不为老板分忧解难的道理,他微微一笑道:“这家的玫瑰花开得不错,我下去买一些吧。”
虽然没在玻璃花房外看到出售的标志,但是以段厌的手腕,再加上顾深的名望,想来也不是难事。
顾深默然收回目光,淡声道:“不用了。”
自己这是猜错了?段厌一向对自己的观察力、判断力颇有信心,何况顾深也无意瞒他,许多事已经昭然若揭,怎么到这紧要关头,反倒裹足不前了?
面对段厌略感意外的视线,顾深并不做解释,只是拿起平板,翻阅起了电子日历。
电子日历的每一个数字下方,都有对应的农历日期,顾深指尖轻点了点农历三月三那天,心道到时候天气回暖,培植花草也方便,让人精心莳弄几株白牡丹送给少年,也不知他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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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寿了哟,侄子竟然趁着叔叔不在家,公然撬墙角……
这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工作和生活都太繁忙太琐碎了,更新总是不及时,给大家道一声抱歉,再次建议大家等一个世界更新完再看,这篇文更了这么久,养出感情来了,实在不想匆匆忙忙收尾,委屈宝宝们了
第113章 成为白月光(十五)
为期两天的期末考试终于落下了帷幕, 白檀实力摆在那儿,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跌出年纪前十,所以压根没在怕的。
顾谨城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也可能是被顾深许诺的优厚条件所诱|惑, 竟然一副卯足了劲的派头,考试间隙也不忘争分夺秒地进行复习, 在白檀面前倒是少了许多话。
最后一场结束的时候, 整个高三都沸腾了,不少学生前脚走出教室,后脚就开始上蹿下跳,还有人为了发泄情绪,或是考得不好有心赌气, 当场就撕准考证、扔辅导资料,闹哄哄得引来不少追随者,天空顿时落下一场白花花的纸片雨,比前些天的雪景也不遑多让了。
考场里暖气充足, 春意融融, 甫一走出来寒风就兜头盖脸地吹了过来,白檀打个了喷嚏,往羽绒服里缩了缩。
这羽绒服款式简洁大方, 剪裁精致考究, 穿起来轻薄又保暖, 非但不会让人显得臃肿, 还把少年人的青春活力、蓬勃朝气都彰显了出来,尤其墨黑色的料子,衬得白檀羊脂玉般的肌肤越发润泽细腻,虽然送到白檀手上时,吊牌和内层软质标签都已经细心剪去,但随手一摸也知价值不菲。
这些都是顾深的手笔。
四周都是叽叽喳喳的交谈声,有人兴奋,有人失落,也有人一笑置之,浑不在意。
“嗳,那不是白檀吗?”
“对对,走,问问他去!”
眼看着一群学霸级的人物围过来,想找自己对答案,白檀吓得落荒而逃,猫着腰隐在人群后往外逃。
正鬼鬼祟祟开溜呢,顾谨城隔着纷乱的人群,一眼瞅见了他,大步迈过来,嘴里还不忘数落:“你平常不是最喜欢跟这群人谈天说地吗?现在又怂成这个样子。”看他脸上的表情,就差说是“谈情说爱”了。
白檀摆摆手:“那不一样,今儿天气这么冷,在风口上站一会非冻成傻子不可,而且小叔说不定已经到家了,总不能让长辈等着吧?”
顾谨城虎着脸,瞪退了一群想要继续纠缠白檀,且视白檀为偶像的迷弟迷妹,拽着人就走,触及白檀冷冰冰的手,心道这家伙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他将少年纤白柔嫩的手掖进自己口袋里,用略显粗粝的手指缓缓抚摸几下,感觉心脏砰砰砰得一阵狂跳,越发唇焦口燥。
“顾谨城……”白檀似有所觉,脚步踟蹰。
顾谨城呼吸一滞,故作自然地问道:“怎么了?”
少年默然垂首,几缕乌木般的头发软软覆于额前,随着微微颤抖的双肩而上下起伏,两粒米粒似的洁白牙齿轻咬唇瓣,模样滑稽又可爱。
顾谨城莫名,伸出另一只手去戳他,谁知少年蓦然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哈哈哈哈,好像红豆在舔我……哎呦,不行了,哈哈……”
家里佣人李婶养了一只宠物狗,后来下了几只崽,其中一只浑身雪白,额心一抹红,不但长相漂亮讨喜,性子也最聪明乖巧,偏偏还是只名副其实的“颜狗”,偶然见了白檀一面就再也走不动道了,各种撒娇卖萌,勾得白檀抱住就不撒手。
李婶有心将小狗崽送给白檀,但是考虑到自己如今都是借住在顾宅,顾深又有洁癖,白檀只好忍痛拒绝,央求李婶经常带它来玩。
后来,有一次顾深下午提前回家拿文件,路过花园时刚好看到容色昳丽的少年抱着小狗崽玩耍,点缀在额心间的一粒朱砂痣殷红似血,与小狗崽额心的一抹红色相映成趣。
顾深驻足良久,险些延误之后的会议。
再然后,小狗崽就大摇大摆地入住了顾宅,顾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红豆”。
顾深是下午五点左右到的家,他刚去外地视察完工作,又在路上处理了几份文件,实在累得不轻,洗完澡换了身家居服,坐在客厅沙发上,单手捏着遥控器,漫无目标地切换着频道,最终停留在一档搞笑综艺节目上,耐着性子勉强看了约有三分钟,便兴趣缺缺地移开了目光,轻声道:“不如之前几期有趣……”
管家劝他早些上去休息,顾深不置可否,只单手撑着额头,静静望向庄园入口方向。
夕阳余晖下,一辆黑色汽车平稳驶入视线,两抹高挑修长的影子缓缓靠近主宅。
顾深露出一抹浅笑。
见到顾深,顾谨城不咸不淡地打了招呼,反倒是白檀忍不住面露喜色:“小叔,你回来了?”顾深每次出差都会顺带买些地方特产,大多是些糕点、零食、玩具摆件之类,妙趣横生,费不了多少钱。
白檀知道这是他作为长辈的一份心意,很是感激,收礼物时也没多做推辞,不然就太显生分了。
“快过来坐。”顾深颔首而笑,“南市的鲜花饼不错,我多买了一些,已经让李婶拿去加热了,等会再配上一杯奶茶,尝个新鲜吧。”
“甜腻腻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顾谨城书包一扔,歪躺在另一组沙发上扣手机。
顾深见他没骨头似的,瘫成一团烂泥,心有不悦,面上虽然不大显,如水般浅淡的目光却冷了下来。
白檀有心缓和他们叔侄俩的关系,见状便凑到顾深身旁,转移话题道:“小叔,你这几天不在家不知道,谨城最近可用功了,就差没有头悬梁锥刺股了。”
一边说,一边留神注意顾谨城的反应,果然看到他手上动作慢了下来,手机屏幕上的游戏角色瞬间被杀。
白檀窃笑,顾谨城再怎么狂傲酷炫,面对顾深这位仅剩的骨肉至亲,也不可能完全不在意。
在白檀看来,顾深叔侄俩之所以走到现在这一步,固然跟二人特殊的家庭背景,不凡的生活机遇有关,但缺乏沟通也占了很大一块因素。
顾深冷淡矜持,寡言少语,顾谨城年轻气盛,性情浮躁,再加上叔侄俩毕竟流着同样的血,骨子里一样倨傲,指望他们主动放下身段跟对方促膝长谈,简直是痴人说梦。
顾深闻言未见多大触动,反而问白檀道:“你怎么知道他头悬梁锥刺股的?是夜里守着他读书了?还是跟他同吃同睡了?”说着,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狭长深邃的双眼微微眯起,越发显得晦暗莫测,平添几分诡谲,肖似狐狸。
这语气怎么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呵呵。”白檀下意识揉了揉发凉的脖子,“我随口乱说的。”
顾深眼神一闪,温润修长的手指落在少年颈部,动□□怜地摩挲着:“下次出门记得戴上围巾。”
李婶适时端来热好的鲜花饼,大家都对之前的话题掩口不提,这一笔糊涂账总算是揭了过去。
段特助再来家里时,拿了几份资料给顾谨城,还嘱咐他,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询问。
顾谨城认为顾氏,以及这座大宅子原本该属于自己父母,无奈自己之前年纪小,只好容忍顾深鸠占鹊巢,现在既然已经成年,又卧薪尝胆多年,当然要早日接手这些产业,因此忙不迭地接过资料,英俊眉宇间有着藏不住的兴奋。
这头年轻的猛虎渐渐崭露头角,只可惜在真正的丛林之王面前,手腕尚显稚嫩,还未学会收敛锋芒,再不知死活地挑衅下去,恐怕会被掰断獠牙呢。
段厌好心奉上忠告:“顾总对少爷期望颇深,您可千万不要辜负他。”
顾谨城冷笑,意有所指道:“我会好好报答他的。”
段厌暗叹一声,知道再说下去也是话不投机,干脆转身回公司,离开时看到白檀脱掉外衣,仅穿米白色毛衣,在花园里整理草坪,修剪花枝,脚边一只雪白的狗崽儿撒着欢,蹦来跳去。
走到近前,段厌特意打了声招呼:“白同学。”
“啊,段特助来了。”白檀从花木前抬起头,玉白挺翘的鼻尖沁着几粒细细的汗珠。
段厌道:“白同学很喜欢花草?”
白檀点头。
段厌玩笑:“那不如穿上外套,再慢慢赏玩,免得冻病了……唔,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吧……”白檀若是病了,顾总少不了跟着着急上火,到时候很多工作自然要丢给总裁办的几位,他可不是要忙断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