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师也过来替时飞补妆,将有些凌乱了的衣服稍微整理一下。
脏的那只公文包被道具组拿去处理干洗了,时飞回到片场时道具组准备了一只新的给他。
钱密虽抠,拍剧时所需要的经费是不会省的,在这些细节上更是注意。
将衣服道具都弄好了之后,很快时飞和群众演员又开始准备下一条的拍摄。
本身就是无限重生类的剧,时常一个场景需要不断的拍,拍重生后的不同反应,这条过马路的场景也是一样。
所以下一条还是过马路的场次。
身上依旧穿着一套干净整洁的西装外套,和上一条朝气蓬勃的样子不同,这回的钱宜年的脸上是满脸的不确定,整个人有点像是在做梦似的,看什么都是懵的表情。
经过马路的时候再次看到了把布袋弄掉到地上的老奶奶,钱宜年还是选择帮她捡起来,听着老奶奶略显熟悉感谢的声音。
钱宜年有些愣愣的问:“奶奶,我觉得你好面熟,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这种开场白要是对着女生肯定会被说老套了。
老奶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笑着一脸慈祥的说:“奶奶我年纪大了,记不清了,可能见过,也可能没见过吧。”
钱宜年站起身来,满脸的茫然无惜,这时又看到那两个手拉手过马路的小朋友 ,之后出现了了手里拿着咖啡,着急赶路将咖啡洒出来的女生。
由于钱宜年表情还是发懵的状态,这一次他依旧没能幸免的躲过溅到脚上的咖啡渍。
女生依旧是直接离开,这回还处在懵圈中的钱宜年看着自己脚上的咖啡渍,若有所思着。
等他反应过来时,女生早就走远淹没在人海中了。
过了马路后,这次钱宜年有先见之明,蹲下来擦皮鞋上的咖啡渍之前,先把放在裤袋里的手机取出来抓在手上,防止手机再次滑出去掉入下水道去。
结果擦完皮鞋后刚起身走了两步,就被后面的一个人给撞了,手里的手机当即脱手飞到了路边的下水道。
撞他的那人跑得飞快,这回钱宜年看清了他的背影,一个同样穿着西装的男子,大约有一米八左右身高,看他匆匆忙忙的样子,大概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撞人了,赶着去上班。
钱宜年表情有点凝重着,又再次上演了搬下水道井盖的事情,一边搬一边嘀咕着:“果然难搬。”
等手机拿出来之后,衣服也脏了,这回他懒得再整理,只是拿纸巾把手机上的脏泥擦干净后,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挂在了手臂上。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还是那位朱组长,钱宜年接了起来:“朱组长……”
“卡,过。”钱密很满意时飞的表现,同样的场景先后两次表现出来的手法非常的不同,呈现了两种不同的状态。
时飞的表现比他想像当中的还要优秀,一个下午所有的剧情居然都是一次过的,原以为这些剧情可能要拍到晚上,这下说不定第一天能早点收工了。
紧接着时飞再次需要去更衣室换干净的西装外套,拍一次就脏一次,要换一次。
又接着继续拍摄。
每一次重生都发生了不同的事情,也导致钱宜年的心境慢慢发生了变化。
从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做梦,到后来知道自己是真的被人杀了重生了,每天不知道何时会被杀的死亡恐惧,每天醒过来面对又一次被杀的无力感处理的都非常好。
人物的性格从被人撞了也不敢找人理论,职场新人在面对上司的无理要求也不敢拒绝的包子性子,到后面面对朱组长时都敢进行直面的拒绝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全用来拍这一条重生过马路的情节了,一共拍了起码三十多个版本,衣服也差不多换了三十多套。
差不多把顾越泽给时飞准备的西装基本上都换了,幸好前面的脏掉的西装已经处理干净,可以继续派上用场拍摄了。
拍到后面时飞都有点拍吐了。
一整天拍摄同一个场戏,哪怕这场戏是不同的有变化的还是觉得恶心想吐。
这就和一个下午都在抄同一个英语单词一个道理,哪怕用了不同的字体,不同的颜色的笔,抄了一个下午之后还是会看到那个单词就有点想吐。
钱密拍了拍手,说:“来时飞,我们抓紧点再拍最后一条,晚上我给你加鸡腿。”
时飞:“……”拒绝你的鸡腿,不过工作还是要进行的。
同样的过马路,钱宜年的预判功能让他在老奶奶袋子掉下来之时就先接住了,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说:“奶奶,拿好喽。”
老奶奶接过手提袋说:“好孩子,谢谢你了。”
钱宜年笑着夸赞着:“奶奶你长得真好看,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女。”
老奶奶被钱宜年的话直接逗笑了,“你这孩子真会说话,奶奶年轻的时候确实可多人追了。”
钱宜年冲着老奶奶打了个wink,然后就走了。
这时又遇上了那位拿咖啡急着上班的女士,钱宜年选择往旁边挪了两步,避免被溅上咖啡,他闪开了,后面的人没有闪开。
那咖啡直接泼在了另一位男人的脚背上,没一会钱宜年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巴掌声还有骂人的声音,“你个小婊砸,把劳资鞋弄脏了还敢嚣张,你爸妈没教你做人是吧。我现在就先替你未未来老公好好教训你一顿。”
没一会那边就聚集了一小辍人在观看热闹着。
钱宜年径自的往前走着,过了马路后,站在斑马路的另一头悠哉悠哉的等着。
当看到那个同样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出现时,钱宜年很自然的伸出一只脚,那人猝不及防的摔了一跤。
钱宜年再次悠哉悠哉的走了,那男人从地上爬起来,都没有搞清楚是谁拌了他。
过了一会钱宜年的手机又响了,拿慢吞吞的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直接开口道:“姓猪的,想吃早餐自己买,每天占我几块钱的早餐费很光荣吗?脸皮这么厚都可以拿去给国家研究防弹衣了,还有别对我大呼小叫的,我小时候被狗咬过会怕,你给我滚边去。”
最后那一句钱宜年说得特别有气势,骂完人就一阵神清气爽的挂了电话。
……
由于时飞的良好表现,晚饭的时候,钱密非常守信的给加了鸡腿。
时飞看着自己盒饭里的两素一荤,别人的荤菜都是辣椒炒鸡肉,只有时飞的多了一个鸡腿。
一般剧组主演的饭菜都是和群众演员的伙食分开的,主演的会稍微好一点。
《无限死亡》剧组所有演员都一样,时飞对于这些并没有什么意见,他并不是那么挑食的人,倒是大家看到他独属一份的鸡腿,让不少人都眼巴巴的看着。
钱密领着盒饭,趁机鼓励着:“你们看到了吗?时飞下午拍戏状态好,基本上都是一条过,不怕苦不怕累。只要你们以后也有这种不怕苦不累配合的精神,以后我也会给你们加鸡腿的。”
时飞:“……”
得了吧,这年头哪里还有用鸡腿诱惑演员的,都是拿红包奖励的。
结果还真有人附和的。
许泽铭搬来了一个小马扎,并没有搞特殊就和其他演员一起坐在一起吃。
整个剧组里,就时飞的人气最高,是当红的炸子鸡,不少人想要跟他说话又不敢上前,大庭广众之下怕被人说蹭热度巴结之类的话语。
于是时飞那一圈居然成了真空隔离区。
他也倒是乐得清静,只是这种清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的周围就被人包围了。
时飞看着钱密、曹安、屈才三人团团坐的围在他的身边,顿时心生不安着:“你们都围着我想干嘛?”
曹安拨着餐盒里的菜,叹了一口气说:“哎,最近为了搞剧本,搞得我头都秃了,营养都没有跟上,要是有只鸡腿补补就好了。”
钱密甩了一下他刚染的一次性绿色头发,说:“可不是嘛,你看我白天一直在管拍摄的事情,一会晚上还要继续,没点营养哪有精力熬夜啊。”
屈才就比较直白了,盯着时飞餐盘里的鸡腿说:“时飞,你的鸡腿能借我咬一口吗?”
时飞很是无语的,面对这三人一时竟不知道用什么话语来回复,直接将鸡腿夹起来放到离他最近的曹安碗里说:“我不吃了,你们自己分吧。”
一只鸡腿而已,搞得跟什么似的。
然后时飞以及在场所有的剧组人员就见证了一场导演、编剧、后勤兼职财务的三位大佬为了一只鸡腿在现场毫不尊严的抢着。
曹安首先夹起鸡腿就先在上面舔了一口,“我舔过了,这个鸡腿是我的……操……”
话未说完就被钱密伸手就抢了过去,对着鸡腿就咬了一口,“真香啊。”
曹安:“你要死啦了,我舔过的都抢,不怕我口水有毒啊,你别吃光了,快给我尝一口。”
屈才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你们两个注意着点形象,大庭广众之下还有这么多剧组其他演员在,给自己留点面子,一只鸡腿而已至于吗?”慢条斯理的把话说完,一侧头就看到曹安把剩下的鸡腿往嘴里一塞,再拔出来时就只剩下一根骨头了。
曹安抹了抹自己的嘴巴:“好吃。”
钱密:“这鸡腿肉稍微少了点。”
刚才还文质彬彬的屈才顿时怒了:“你们两个禽兽牲口,都没想着留我一口吗?畜牲不如的东西,我要跟你们绝交。”
曹安看向钱密问:“他谁啊?你跟他熟吗?”
钱密扒着碗里的饭说:“不认识。”
屈才拿筷子戳了戳餐盘里的饭,突然指着一边说:“看天上有牛在飞。”
钱密满脸不屑的说:“幼稚,这招从小用到大,不腻吗。”
曹安也继续吃着饭说:“真以为我们傻啊,还会一次次被骗?”
屈才又突然指着他们的后面说:“咦,后面那人的餐盒上为什么有红烧肉?”
两人同时回头看,一脸好奇的问:“哪儿?谁有红烧肉?”
时飞离他们近,亲眼看见就钱密和曹安两人回头看,那么一会的时间,屈才居然的将他们两人餐盘里的鸡肉丁都给夹走了。
那速度仿佛早就演练过千百遍一样。
甚至为了防止他们来报,他全部都一股脑的塞进了嘴里,也不怕里面有鸡骨头卡着。
是个狠人。
最后三人又是一场混战。
许泽铭在旁边劝说着:“时飞,你要不要离他们远点,我怕你被影响了。”
时飞立刻点头着起身,许泽铭快速的把小马扎挪到离他们三米远的地方,远远的观望这场战争。
那边王元志居然在一边吃饭一边看剧本,因为晚上就要拍到他的戏份了,他正在抓紧时间最后多熟悉台词。
这让时飞有点意外。
第142章
在剧组里的日子过得很充实, 充实到每一天都忙的脚不沾地。
钱密每天的幸运色是什么, 身上就穿什么。
这人平时不太靠谱的样子, 嘻嘻哈哈不在意别人开玩笑, 一旦切换到了工作模式, 就会变成非常严厉的钱导。
有时候要拍出一条效果好的场景,能不断的重复着拍, 有一次王元志连续NG了二十多次,钱密当时气着手里卷着剧本,指着王元志的鼻子足足骂了十分钟。
他的助理都心疼的在旁边小哭着, 那家伙居然一句话都没有怼回去, 休息的时候默默又跑去找老戏骨请教如何更好演戏。
这倒让时飞高看了几分。
屈才这个后勤兼财务,每天在剧组就是拿着一个计算器算这算那的,每天抠算着还有多少的资金可以用。
全剧组的财务支出全在他一个人身上, 这家伙的脑子也是堪比最强大脑, 对数字的敏感度非常强。
节目组里大到租一台摄像机价格,小到买一支笔搭景时要用的木头螺丝价格都一清二楚。
他还能同时例举出三家以上的价格和质量做不同的对比。
曹安这边就是拿着剧本每天跟在剧组里,有需要修改剧本的地方, 他很快就会搞定,绝不拖延大家的拍摄进度。
闲时还时常帮人对戏,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写的剧本缘故,这家伙真的做到了对剧本倒背如流。
不管是哪个人要对哪一场戏, 他哪怕没有剧本拿在手里, 对方一说哪一场或者念一句台词, 曹安就能快速的和人对上下一场。
时飞也喜欢找他对戏。
整个剧组在道具布景上面还是很舍得出钱, 其他方面就显得比较抠抠搜搜了。
在抠钱省钱这方面,钱屈曹三人都出奇的一致,在压柞演员方面也是配合的特别有默契。
屈才排时间表和通告,每天的时间都利用的特别好,恨不能将一分钟掰成两个小时来用。
其他人还好一点,戏份有限,时飞做为这部剧的男一号,几乎每场戏都有他的身影。
每天早上睁眼开始就拍戏,到了晚上起码要拍到十二点钟甚至凌晨。
早上上妆时,时飞时常都是闭着眼睛给人化妆的。
在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了半个月后,时飞终于病了。
那天拍了一下午的淋雨戏,拍完时就觉得人飘飘欲仙,脚步快要飞升了似的。
时飞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最近他每天拍完都差不多是这个状态。
回到酒店时十一点多了,时飞累的有点不想洗澡,勉强洗完澡出来觉得身体很不对劲。
一开始觉得头重脚轻还以为是累的,这会却是喉咙也痛,浑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