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各种各样复杂的想法,邵以宁心一横,两条胳膊搂住迦楼的脖颈, 但还是很羞耻, 忍不住别过脸去, 害羞闭上了眼睛。
……这样子,就好像是心甘情愿, 任由对方为所欲为似得。
看在迦楼眼中, 又是另一番景象。
猫耳少年软绵绵躺在自己身下, 一如既往乖巧之外, 还多了几分无声的诱惑。明明毫无抵抗, 也丝毫没有表露出不愿, 但迦楼却开始迟疑。
这一瞬间, 他竟然开始迟疑。
这……真的是幻象吗?
如果进一步, 阿宁不会生气吧?
刚才是真的亲到了, 而阿宁没有躲开——这果然是幻象。
内心不可言说的那一面,又开始肆意生长。迦楼闭目又睁开, 低头舌忝了舌忝他的脸颊。
倒刺勾弄上娇嫩白皙的肌肤, 猫耳少年微微喘息, 却没有躲开, 也没有拒绝。迦楼心中一动, 鬼使神差继续动作了下去。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在篝火徐徐燃烧、暖意融融的山洞里,他曾经一千次、一万次想到过这个画面。
猫耳少年的长发,像漂亮的白色绒毯,铺在青翠的草地上,草地上的少年,却与这白色浑然一体,不分彼此——若是迦楼见得更多,知道得更多,他会得知有一种东西,叫做玉。
白玉无瑕,阿宁在迦楼心目中,也同样如此。阿宁的脚趾都是珍珠莹白的、透着晶莹的粉嫩。光是这么看着,就想……
他轻轻地口勿他,一点点的抚过他的脸颊。邵以宁这一回是真正光衤果着的,被他这么贴近压着,毛发弄得他发痒,于是情不自禁睁开眼,噗嗤笑出声来。
“哈哈哈……迦楼大哥……你轻点好吗?”
轻一点。
邵以宁只知道黑豹不太对劲,却不知他此时的状态,是真真切切的千钧一发。
迦楼已将力道放到最柔,可终究忍不住心头肆虐的情感,泄漏出几分。彷佛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又像是长久的煎熬终于寻觅到出口。汹涌的情愫淹没了他,也席卷了他。裹挟着海浪,一遍遍翻涌着,冲上海岸,不知疲惫要留下自己的痕迹。
这是他的小猫。是他才能看到的不同的形态。
他想要独占。
……可又想要守护。
迦楼此时内心天人交战,两方势力在他脑海中划开楚河汉界,拉锯征战,似永不停歇的硝烟。他不肯完全按照“祂”的蛊惑去做,却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他半信半疑面对眼前的阿宁,又小心翼翼、打着试探的名义去亲昵……最终,他低下头来,虔诚口勿过阿宁的脸颊,再一次摩挲他淡色柔嫩唇瓣,停在这里,不动了。
邵以宁懵懵懂懂看着他。
迦楼大哥……为什么停下来了?是好转了吗?
湛蓝的眼眸清澈又动人,还带着几分纯真稚气。他不明所以仰起头来与黑豹对视,准确在血眸中瞧见了自己的身影。
猫耳朵晃啊晃,尾巴也跟着甩啊甩。忽然,他的尾巴似被什么东西勾住了,动弹不得。
邵以宁看过去,发觉是黑豹的黑尾巴与他的缠在一起,紧紧地、分不开的样子。
小猫咪的脸和耳朵,从之前就没有降温过,像煮熟了的大虾,秀色可餐。这会儿,他更是身上泛红,全身都有往粉色发展的趋势。
他心里嘀咕:迦楼……迦楼大哥也太会了吧。
每次尾巴一勾弄,他就觉得,好像心也被勾弄住了。
……就痒痒的,从骨头缝里冒出好多泡泡,把整个人都弄得酥酥麻麻的。
他腿也软了,爬也爬不起来,仍旧在地上躺着。好在大草原上并不冷,草地也很柔软。邵以宁躺着也不难受,而且,上面还有个毛绒绒的大动物,温暖的体温源源不断传导过来,让他觉得很舒服。
他干咳一声,试图让迦楼清醒些——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喵呜到底有没有用啊?
没用的话,别的动物都恢复了;有用的话,迦楼怎么会这样?
现在他是人形态,也只能人形态喵呜了。可刚才他试过了,彷佛也没什么效果。
邵以宁有点愁。
迦楼的口勿部还贴着他,彷佛他稍微张开嘴巴,伸出舌头,就能反过来,也舌忝上对方。
邵以宁瞧着瞧着,就出了神。
要不要……要不要再喵呜一次?
他犹豫不决,生怕喵呜得不对,会让迦楼情况更差。就在这个时候,迦楼的利爪忽猛地挪开,深深陷入地面。
尾巴不断用力拍打地面,眼睛内的血色更是浓郁。邵以宁见状,登时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张了张口:“……喵呜喵呜?”
这一声出来,迦楼陡然僵硬,随即,他转过头来,再次盯住了他。
……偏偏他还在讠秀惑自己。
阿宁大概不知道,人形态喵呜的他,格外令他无法自控。
这次,他不想放过他。
想以口勿封缄,或是让他喵呜得更婉转、更动听……
他再一次,贴压上去。
……
血月仍然在天空高悬。
大草原的夜晚向来静悄悄的。但在血月这几天,通常会变得十分嘈杂,四处充满争斗的声音——可这一次,血月瞧着虽然可怖,动物们却渐渐没有了从前的畏惧。
原来,血月并非不可战胜,并非不能摆脱。哪怕是一点点的希望,也会让他们振奋。
巴克利带着一群狮子,从各处分流汇集,慢慢的,所有动物都恢复清醒。他们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看着天上的血月,一边议论纷纷,一边到处询问:“怎么回事啊?巴克利他们是怎么恢复的?”
“听说是……是那个小喵崽!他有神秘力量!”
“小喵崽?就是喵呜族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特别可爱的那一个?”
“对对对,你要是不加可爱俩字,巴克利都不带搭理你的!”
“……可惜没听到喵呜声。”
“是哦,我也想听。真的好厉害啊。呜呜呜,这么可爱的崽崽,为什么不是我们族的?”
“唉,谁说不是呢。你瞧瞧那些狮子们,他们现在走路都带风!”
“尤其是那个巴克利,可恶啊!根本就是炫耀!”
……动物们的怨念,巴克利是没注意到的。一旦大家都恢复了,巴克利旋即遭受到来自老婆的重大打击。
“阿宁呢?”
“阿宁在哪儿呢?”
“阿宁怎么不在这里?”
母狮子们把巴克利围成一团,心情十分急迫,中间还夹了个银灰色的身影,是多伦。
多伦迫不及待追问:“阿宁去哪儿了嗷呜!谁打我!”
这必须是巴克利。
巴克利:打不了老婆,还打不了你个外族嗷呜小狼崽子?
他缩了缩大脑袋,故意无视多伦,讪讪笑着解释:“这个……阿宁啊,阿宁不在这里。”
“阿宁他……他和迦楼在一起!”对!这个说法很合理,特别好,特别合适!
母狮们这才放过他,招呼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只有多伦留在原地,若有所思。
阿宁怎么老和迦楼那个黑东西在一起?
下一句就是——
唉,阿宁什么时候和自己多在一起呢?
多伦孤零零的背影,斜斜映出老远。
……在动物们陆续恢复正常的时刻,话题中心的邵以宁和迦楼的状态,却不太好。
绵延不绝的刺激,令黑豹甚至无暇他顾,只一门心思与脑海中的“祂”在对抗。而转瞬之间,他又被深深影响,随着内心深处的念想破壳而出,终究无法自已,压倒了猫耳少年。
他反反复复亲口勿他,将肌肤上的雪色弄得一塌糊涂,又牢牢压制住这具精致躯体,难以自拔沉沦其间。
而邵以宁,后知后觉,终于发现迦楼是哪里不对。
黑豹的身体紧绷着,眸中血色弥漫。他尾巴时不时用力拍打地面,彷佛故意在分散注意力。但脊背起伏间,以这样的姿势僵持着,邵以宁难免余光四散,瞥见某些不该看到的地方。
月色忽然透亮,他……看到了。
迦楼下半身、后腿间的那个地方。
邵以宁:……等等!是这个影响吗?
他唇瓣微微打开,隐约看到洁白牙齿与柔嫩的舌,一时间瞠目结舌,愣在那里。
竟然是这样。
所以才会那样亲口勿他,才会这样压倒他,才会……才会与他“交尾”。
动物的话,好像没法自己解决。迦楼大哥此时很辛苦吧?一直在忍着,会很难受的。
虽然自己是个母胎单身的魔法师,但好歹比迦楼要多知道一点儿。邵以宁脸上爆红,伸出手去。
“迦楼大哥。”
他圆溜溜的眼睛瞧着对方,明明是羞耻的话语,也强行扭成正经严肃的表情——偏偏不伦不类,只变成了可爱和许多的心动。
邵以宁尽可能不去想那些日爱日未的内容,轻咳一声,竭力正常说话:“我帮你吧。”
“我……我可以的!”
……只是这话,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迦楼的尾巴,愈发绷直了。
猫耳少年慢慢移动,修长的手指缓缓触碰。随即,他眼眸陡然瞪大——他灼热滚烫,温度一直侵入进身体里。
这是他的……
他别的都不敢想象。可不知为何,一些画面却浮现在脑海里。
迦楼的喘息,迦楼的矫健,迦楼的低沉嗓音。
最后,还有迦楼的绿眼眸。
一直、一直、一直都总是温柔注视着自己的,绿眼眸。
第四十章
被蛊惑了, 邵以宁如此想着——不然, 自己怎么会心甘情愿做这种事呢?
一番动作下来, 邵以宁自己羞耻到爆表。对面的迦楼其实亦如是, 只是不明显表露。他黑色的长尾来回动荡,强有力拍打在地面,发出啪啪的声音。在寂静的森林里, 格外有回声浮动。
大树的树洞处, 再次闪过幽光。
邵以宁与迦楼, 仍未发现树洞的异常。因为此时此刻,他们光是注视着彼此, 就耗尽了所有心力。
迦楼眼眸中的血色, 似乎淡化了些。但在黑暗之中, 变化也不大。邵以宁仰头看他, 忽然觉得……咳, 手有点酸。
他傻乎乎的想, 不是说猫科动物都很快的吗?怎么迦楼……
嗯, 迦楼大哥比较独特, 果然不太一样。
黑豹低头, 舌忝了舌忝他的额头。些许倒刺刮在柔嫩肌肤处,飞快泛起一片红痕。
这样子, 让他愈发怜惜。
夜色愈发深沉, 即使是大草原, 晚上温度也有略降低的时刻, 邵以宁后知后觉, 在夜风拂面之际,终于忍不住脑袋一颤——
“阿嚏!”
喷嚏一出,震回迦楼的思绪。
他已经清醒许多。但眼眸还残余一抹红色,久久没有消退。
眼前的阿宁,是真的。
他刚才……也是真的,是以为在帮自己。
他的阿宁,果然这么好。
迦楼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绪。欣喜的是阿宁不排斥自己,气恼的是阿宁只当成帮忙摆脱血月,最后他无奈摇摇头,想带阿宁去山洞,又迟疑再三。
一则担心血月对自己还未结束,二则……是舍不得。
舍不得此刻氛围,舍不得让阿宁变回小喵崽,更舍不得改变如今的姿势。
黑色柔软皮毛仅仅贴着白皙肌肤,这般紧密相连,彷佛心也贴近,紧密依偎,毫无分隔。猫耳少年的神态,也是如此纯稚又信赖,完全信任着他,只以为是单纯的“帮助”。
血月作祟,迦楼忍不住又想,若是趁人之危、趁虚而入,趁着现在阿宁对他没有防备……
不,他不能。
可是,若阿宁一直都在森林里,是人形态,他就会一直这么陪伴着自己,只有自己能看到。
他开始挣扎。
邵以宁打了个大喷嚏,一脸不好意思道:“迦楼大哥,抱歉……我好像有点冷,那个,你好点了吗?”
“要不要……”
要不要暂时先离开森林?他总觉得这里氛围怪怪的。
不是诡异吓人的那种怪,而是怎么说呢,感觉再待下去,空气里就会有许多粉红色的泡泡。
迦楼退开了,心中同时松了口气。
他不必再纠结。
猫耳少年这才从地上爬起来,他还有点害羞,因为确实没穿衣服。但这在迦楼面前也不是第一次,于是尽量坦然道:“那,那咱们去山洞?”
去山洞。
去幻想中的那个地方。
黑豹尽可能定住内心,不去想一些额外的内容。他伏低身体,让猫耳少年骑上他的后背。大腿内侧贴合皮毛的一刹那,黑豹陡然绷紧身体,某种血色复又浓郁些许。
邵以宁在他宽阔后背上,没看到他的眼睛。黑豹开始行进,他不疾不徐,保持着一定规律,走得平缓又舒适。草原上微风徐徐,吹得猫耳朵闪来闪去,头发也乱了,他垂眸捋了一把,心里琢磨怎么把它们扎起来。
……从前在学生时代,学校里的女孩子们都把头发弄得十分用心,在细节处精巧下了功夫,还有很多好看的发卡。不过要是让他戴发卡,那是肯定不行的,也没那个条件。
于是邵以宁研究了好一会儿,粗粗扎了个麻花辫,尾端随手掐下一段碧绿的草茎,沉沉放在肩上,垂在胸前。
待得到达山洞,猫耳朵晃了晃,兴高采烈给迦楼看:“迦楼大哥,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