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听见谌煦说要调监控,心头顿时陷入慌乱中,她下意识的看向潘奇志,这件事就是潘奇志叫她去做的,潘奇志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宸少,昨晚出现了暂时停电,监控数据都没了。”家里的佣人也很奇怪,停电怎么会连同监控数据都没了呢。
谌煦闻言,眉头拧起,不用想都是司易宸那伙人做的。
现在唯一能够证明他清白的,就只有昨晚和他在一起的人。
谌煦的记忆中他最后见的人是司邺,今早也是从司邺的卧室里醒来的,也就是说昨晚他很可能一直和司邺在一起,但找司邺作证,显然是不大可能。
司家日理万机的家主,这会儿他根本联系不上。
“谌煦,如果照你所说,你昨晚没回过房间,那你昨晚在哪儿?有人可以帮你作证吗?”一直在旁边看戏没说话的孙卫昂开口问道。
孙卫昂和谌煦一样也是自小在司家长大的孩子,只是他和潘奇志都和司家有点亲戚关系,谌煦和童嘉熙则是完全的外人。
谌煦敛了敛唇,没有开口,要是说他昨晚和司邺在一起,估计没人会相信,而司邺也不一定会帮他作证。
见谌煦沉默不语,司易宸的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谌煦,你不是说夏悠陷害你吗?你要真是清白的,怎么说不出你昨晚去哪儿了?”
在场那些以为事情可能会有反转的人,这下彻底对谌煦失望了。
“我本来以为他只是成绩不好,原来人品也这么低劣。”
“他人品要是好,送到司家四个孩子,为什么宸少独独不带他玩。”
“太恶心了,他该不会是觉得司家有权有势,他欺负一个普通人,可以逍遥法外吧?”
“肯定是这样!幸好被咱们碰见了,绝对不能让夏悠白白被欺负!”
这些十七八岁的孩子,此时把自己当做了夏悠的救世主,正义的化身,要替夏悠惩治谌煦这个恶徒。
孙卫昂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劲,他皱着眉走到谌煦身边问他:“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你刚才是从三楼下来的?”
一旁的童嘉熙听见孙卫昂的话,侧目看向谌煦,眼神晦暗不明。
三楼,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司邺的地方,那一层楼没有司邺的允许,不能随便上去,就连司易宸也没去过几次。
“他昨晚和我在一起。”一道冷冽的声音陡然从楼梯上传来。
高大挺拔的身影从三楼走下来,他穿着剪裁合体的白色立领衬衣,扣子扣到最上面,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结实有力的小臂上搭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昂藏七尺,峭拔从容。
原本有些嘈杂的大厅,刹那间鸦雀无声,随着司邺的出现,气氛逐渐凝滞,在场众人大气不敢喘一下,甚至不敢去直视这个不怒自威的男人。
司邺走到谌煦的身侧,从西装外套里拿出一支钢笔放到谌煦的衣兜里,“你的生日礼物落下了。”
谌煦看着他放到自己衣兜里的钢笔,有些疑惑,司邺什么时候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谢谢司叔叔。”
司邺的唇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的笑,“不客气。”
他对谌煦的态度,让在场所有人内心可以称得上惊悚,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司邺,竟然对谌煦笑了,还送了他生日礼物!
关键是他说昨晚谌煦一直和他在一起?!
“钟叔,带这位小姐去医院做一下检查。”司邺叫来管家钟厚。
“是,先生。”钟叔在司家干了几十年,早就见多了这种想要攀龙附凤的女孩儿,熟练的叫来人将夏悠带走。
“你们别碰我!不要过来!”夏悠彻底慌了,她昨晚一个人在谌煦的房间里呆了一夜,身上干干净净,什么痕迹也没有,如果带她去医院做检查,那她就完了。
那些想要帮她的人,见她反应这么大,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潘奇志!我不要去医院,你快阻止他们!”夏悠慌不择路,下意识的去找自己的盟友。
看见扑向自己的夏悠,潘奇志如坠冰窖,怎么办?司叔叔肯定不会轻饶他!
惊惧下,潘奇志看向身旁的司易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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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司易宸注意到潘奇志看过来的视线,恶狠狠地瞪了回去,“你看我做什么?潘奇志你认识她吗?”
潘奇志被司易宸这一眼瞪得心头发紧,他知道司易宸这是在警告他,他的眼珠子快速转动着,额头上渗出大颗冷汗,“不认识,我不认识她。”
他的否认让夏悠瞠目结舌,大夏天愣是让她错觉进入了寒冬腊月,“潘奇志,明明是你威胁我配合你陷害谌煦,否则就让学校取消资助我念书的名额。”
夏悠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难以置信,齐齐看向潘奇志,潘奇志被包围在其中,心乱如麻,虚张声势的大声对夏悠说:“你胡说八道!分明是你自己虚荣心作祟,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故意陷害谌煦,关我什么事!”
潘奇志心想,反正夏悠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自己指使她去陷害谌煦,他只要咬紧不认就可以全身而退。
他这一番话,气得夏悠浑身发抖,指着潘奇志说不出话来,“我就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都是一丘之貉,说的话当不得真,还好我录了音,潘奇志,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夏悠在潘奇志惊惧的目光中,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一阵杂音后,里面传来潘奇志的声音。
“你爸不是下岗了吗,你妈又没有工作,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事成后,你可以得到一百万。”
“你要我做什么?”夏悠警惕的问道。
“不难,只要你一会儿进入谌煦的房间,和他睡一觉,然后陷害他强-奸你,这一百万就可以轻松拿到。”
“我要是不答应呢”
“听说你拿到了学校成才培育计划的名额,我想你应该很需要这个名额。”如果说前面的一百万是利诱,那么这一席话就是明晃晃的威逼。
“好,我答应。”夏悠需要这个名额,也需要那一百万。
“臭娘们儿你他妈居然敢算计我!”潘奇志如何也没有想到夏悠居然会录音,他怒不可遏的冲上去,想要打夏悠,被夏悠身边的保镖拦住了。
钟叔站出来,神情严肃的说:“奇志少爷,请注意场合。”
这句话无疑是给潘奇志降了温,他陡然想起,司邺还在这里。
“司……叔叔……”潘奇志战战兢兢的看向司邺。
司邺神情漠然的看了他一眼,“同室操戈,目中无人。”
“钟叔,将他送回潘家,告诉蓉夫人我司家要不起这样的孩子。”
钟叔恭敬的应下,带着保镖走到潘奇志面前,“奇志少爷,请吧。”
潘奇志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司邺居然要把他赶出司家,他彻底慌了,六神无主的看向司易宸。
司易宸也没有想到,他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潘奇志虽然是个小人,对他而言却是条好狗,要是没了潘奇志,很多事情他做起来都不方便。
“父亲,奇志也是一时糊涂,他肯定知道错了,请您饶恕他这次吧。”司易宸开口替潘奇志求情。
如果今天潘奇志真的被司邺赶出去,那潘奇志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以后可别想在A市混下去,不仅是潘奇志个人,连同潘家也会受到牵连。
司邺的态度就是A市上流社会的风向标,他打个喷嚏,股市都能震一震,更何况是将十二三岁就来了司家的潘奇志赶出去,外界不知道会将这件事揣测成什么样。
其他人也想帮潘奇志求情,好歹是同学,谌煦不也没事吗,就算要惩罚潘奇志也用不着这么狠,可就是他们的长辈在司邺面前也会矮一头,更别说他们,连张口和司邺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司邺轻飘飘的睨了司易宸一眼,这一眼令司易宸浑身发冷,司邺的目光宛如一座泰山压顶,令他难以招架,难道父亲在怀疑他也参与了其中
“他是应该认错,你们所有人都应该向谌煦道歉。”司邺此话一出,在场的男男女女们不禁打了个寒颤。
稀稀拉拉的有人开始和谌煦说对不起。
“对不起,谌煦,是我冤枉了你,不敢轻易听信小人的话。”说这话的是之前站出来替夏悠主持公道的于小姐,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好心居然被人当了枪使,现在看夏悠和潘奇志特别不顺眼。
“谌煦,刚才是我的错,冤枉了你,还差点打伤你。”周宏阔现在满脸通红,羞愧难当,梗着脖子说:“要不然你再打我一顿好了!”
谌煦看他就是个傻子,冷淡的说:“不必。”
司邺几句话就将争论了一大早上的问题解决,随后他便径直往外走去,司机已经在门外候着。
走之前司邺还特意叮嘱谌煦,“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了醒酒汤,一会儿记得去喝。”
谌煦还有点懵,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觉着司邺今天对他特别好?
“哦,好,谢谢司叔叔。”
谌煦乖乖点头,懵懵的样子让司邺心头发软,又想起昨晚小朋友撒娇时的样子,还有他口中香甜的酒味。
“不客气。”司邺抬手揉了揉谌煦蓬松细软的黑发。
等司邺离开后,谌煦的手还留在司邺摸过的地方,有点莫名其妙,又觉得隐隐有一丝暖意。
大清早,司邺对谌煦做出的一系列举动都让司易宸气红了眼睛,十二岁那年,谌煦来到司家,父亲摸了他的头,将他留在司家,十八岁这年,父亲再次摸了谌煦的头,还不断的维护谌煦,为了谌煦,将潘奇志送回潘家。
凭什么!谌煦那个狗杂种凭什么可以得到父亲的疼爱!这些事情父亲从未对他做过,他努力做到更好,只为了赢得父亲一句表扬,可谌煦什么也没做就可以被父亲关注。
嫉妒将司易宸的理智吞没,他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追上司邺,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他到底哪里不如谌煦,为什么父亲要对谌煦那么好?可不可以也摸一下他的头?夸他一句你做得很好?
“父亲!”
听到司易宸的声音,司邺停下脚步,将手里的公文包交给秘书。
“父亲,您昨晚真的和谌煦在一起吗您真的不是在包庇他吗?”如果司易宸有理智,此时绝对不敢问出这种话来。
司邺眉心一拧,侧过身,冰冷的视线落在司易宸身上,“你在质疑我?”
霎时间,司易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捏紧颤抖的拳头,舔了舔嘴唇,说:“不敢,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三楼是您的地方,没有人敢随便进去,谌煦怎么会和您待在一起?”
司邺转过身,几步走到司易宸面前,司易宸低垂着头的视线中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他下意识抬起头,正对上司邺寒剑出鞘的目光,“那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少打谌煦的主意,你的位置坐得也不是那么稳当。”
汽车驶离司易宸的视线,花园里的喷泉到了时间,向天空中喷-射出清澈的水柱,三次之后回归平静。
此时司易宸方才意识回笼,察觉到自己的背居然已经被冷汗打湿透,早晨的风一吹,打了个寒噤。
他神情恍惚的往屋子里走,父亲是在警告他,也是在维护谌煦。
潘奇志被送回潘家,父亲又和他说了这样一番话,难道父亲真的打算让谌煦来做继承人?
不行,他得去找奶奶商量一下。
谌煦的房间已经被彻底打扫了一遍,床单被套也都换了干净的,他先进浴室洗了个澡,刚换好衣服,房间门就被敲响。
“煦少爷,您的醒酒汤。”佣人将醒酒汤端进谌煦的房间里,又叮嘱他趁热喝,之后才轻轻关上门离开。
一碗醒酒汤下肚,谌煦感觉舒服了点,脑子也清醒不少。
他记起自己昨晚喝的那瓶酒是甜酒,度数不高,可之后的反应却十分异常。
那股燥.热,那种浑身像是有什么在骚.动,急切的想要找个出口的感觉,太过奇怪,就算是喝醉了也不该是那个反应。
除非昨晚有人给他下了药。
谌煦坐在窗台前,仔细回忆起上一世同样时间段发生的事情。
上一世他没有和司易宸打架,在花园里被嘲讽了一番,他也没在意,之后他们进了大厅,谌煦的父母假惺惺的送了他生日礼物,说了几句祝他生日快乐的话,再之后他是怎么回房间的?
是他被灌了不少酒后,童嘉熙递了一杯水给他,然后小声告诉他,司易宸他们好像打算整他,让他还是回房间避一避,那会儿谌煦正好也累了,便顺势回了房间,那时候夏悠已经在他的房间里等着。然后才有他急性肠胃炎病犯,吐了夏悠一身,被送进医院。
这一世也是童嘉熙递给他一杯酒。
上一世他没有察觉到自己中药,可能是因为自己吐了,还进了医院。
所以给他下药的人,除了童嘉熙没有第二个人。
“怎么会是他?”谌煦喃喃自语。
谌煦十二岁那年,包括他在内,留在司家的孩子一共有四个。
孙卫昂二十岁最年长,是司邺已故大嫂的侄子,他态度比较中立,喜欢独来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