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人。
那说的基本就可信了,她立即回身准备跟白云潜说,这边白云潜已经听见了。当即道:“上马车,回府。”
又说:“把这位姑娘一起带上,请大夫看看撞得怎么样了。”
说完,他们就一起上了马车。
到了马车上面,白云潜才问:“怎么回事。”
那名女子正要报上姓名来历,才刚说明自己叫“雅意”,就听清芷道:“不必说了,我们都知道你是自己人,直接进入正题,有人想要害王妃是怎么回事。”
雅意倒是没多想,只是道:“如此我便也不必再证明自己,本不该直接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情况紧急,容不得再耽搁。若是一层层报上去,恐怕来不及。”
原是她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由薛管家说她看着沉稳,遇事也挺冷静。裴静深可能是觉得把人叫来又赶走涮了一顿挺不好,于是她手底下又多了几人,算是个小头目。
这回也是乍然得到消息,一算时间实在来不及再上报,便直接赶了过来。
“是费兴钰。”雅意道:“他准备很多人在前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准备呆会儿一起出来,趁着混乱,又有真正拿刀的裹在其中,准备趁着王妃不备,借机行刺。”
费兴钰便是贵妃的侄子,不是年后宫中拦酆无敌却反被揍的那个,而是那个大的。说白了,就以前骚扰裴静深,后来被太监了的那个。
那事过后他就很少出门了,这一回也不知道是受什么刺激了。按理说他最该疯的时候难道不是他小弟被打的那几天么,怎么那段时间好好的,这就要行凶杀人了。
“他是不是蠢。”酆无敌就直白多了,直接怀疑,“就凭他,能动得了你一根头发么?”
虽然没完全融合,这也是轮回镜啊,是神器啊!
清芷不知道这个,只是说:“酆小少爷想得太简单了,到时候人群乱起来,咱们明面上只带了轻岚一个能打的,若是被冲开,还是很危险的。”
又说:“不过费兴钰的确是个蠢货,想必娴妃知道贵妃那边的侄子有这一出,做梦都能笑醒了。”
行刺王妃可是大罪,虽说仅次于行刺皇子,但也差不多了,反正结果都是死。费兴钰干了这事儿,可以说是连累得他家里都可能要玩没。一个弄不好,还会牵连到宫里面的贵妃和二皇子。
尤其最近白云潜名声大振,搞这一出,就算二皇子没被这事牵连,天下文人对他也绝无好感,在储相争上绝对不会支持他。
总之百害而无一利,要有的话,“也就能出口恶气?”清芷实在理解不了,她摇了摇头,一脸无语。
倒是白云潜,听了她这话顿时眼前一亮。
“让人把这个消息传到大皇子那边。”他说:“不要太刻意,总之,让他们知道费兴钰有这个打算。”
雅意道:“王妃的意思是……”
“费兴钰这么久不生事,突然来这一出,怕不是有人恶意引导。”白云潜道:“告诉大皇子那边,看看他们的反应,也好知道是不是娴妃那边的人干的。毕竟大皇子被关了这快有半年了,一直没放出来,最近情况又乱,他们急也正常。”
“就算真是费兴钰突然脑抽了,也正好……清芷方才说的,娴妃那边自然也能想到,说不定还会想得更多。”
毕竟大皇子上次被人打的事情还没找到人认领呢,何况那事儿办的又谁都想不出理由。
“出口恶气这个理由是挺不错的。”
清芷清瑶:“……”
“王妃高明。”
这是自三言两语让彭致睿嚷嚷着要让白云扬好看之后,准备让娴妃跟费兴钰对上了。
第83章
回了静王府,一下车,那位雅意就又是一副疼得不行,走路不适的模样。白云潜瞅了一眼,发现演技还真不错,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假的。
他不知道的是,女人对自己狠起来能有多狠。为求真实,她这伤有一半是真的,的确是疼。
好在,“扭伤不严重,也没伤到骨头。”清芷看过之后,说道。
雅意点了点头,不甚在意道:“跟我预估的差不多。”毕竟不能一点儿也不伤,她还得回去,不能让人从这个上面找到破绽,进而发现她的身份有问题。
今日的事,就是她走急了不小心撞上了白云潜的人,然后静王妃好心带她回府看伤。她的伤没什么大碍,然后被人送了回去。
后头往大皇子那边传消息的事儿也用不着她,她还得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仿佛这就只是个巧合而以。
白云潜回头把这事儿跟裴静深说了,他自己也就不管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辣椒出来了。
种子拿去一些种,成品当场就能吃。
有了辣椒,什么酸辣粉青椒炒肉青椒土豆丝都可以做了。还能弄辣椒塞肉,就是把肉馅塞进辣椒里面一煎,味道是又香又辣,只要你不是不能吃辣,绝对抵抗不了这种美味。
还有火锅也能吃辣味的了,大晚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又是肉片又是肉丸的,简直美味到不行。至于蔬菜……抱歉,吃火锅谁还记得菜长啥样儿啊!
也就只有裴静深还记着荤素搭配,涮了些菜叶子来吃。
边吃着他边把最近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原来费兴钰这事儿还真不是别人在背后搞的鬼,而是他自己想的歪主意。
他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院子里面,很少出门。家里人一般也不去打扰他,毕竟谁去谁吵,到最后往往弄的大家都不高兴。因此最开始,他弟弟的那事儿他还真不知道,最近也才知道。
这一打听,又知道白云潜越混越好,静王的名声也跟着好了起来,反倒压得大皇子和二皇子没了声音。
大皇子倒也罢了,他可是二皇子的人。纵然他现在成这样了,也知道他们家全是靠的二皇子啊!
他本就行事冲动不着调,啥事都敢干,如今成了太监就更偏激了,当场就折腾着说要让白云潜好看。找人打探了发现他时常出门,还不带很多人,顿时觉得是个机会,上去给他一刀要他的命。
“也就是他自己干的,虽然动用了不少费家的势力,但费家……”裴静深道:“哪怕他是突然起意,也压根没瞒住,这才被咱们的人听见了。”
如今娴妃那边也知道了这事儿,突然是想起贵妃这边还有个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那他们先前怎么也想不到大皇子被打的事情,是不是就正是这个费兴钰干的。
以前这姓费的就胆子奇大,除了贵妃那边的人,谁都不放在眼里。
白云潜听完就喝了一口快乐肥宅水,紧接着又去夹那烫好的肉片。肉片是用刀切的,削得薄薄的,放锅里立马就熟,蘸着芝麻酱吃一口,那味道别提多好吃了。
旁边还有一个油碟,下一口再吃那个……
旁边还有一壶小酒,裴静深喝的。
白云潜给自己也倒了一小杯,抿了一口,觉得味道挺熟悉,细一想,这不正是他刚穿回来那天晚上喝的么?
他又喝了一口,回忆了一下当时的痛快。
果然现在吃多了喝多了,竟也没当时那种新鲜劲儿了,也觉得没那么好喝了。
剩下半杯便不乐意再喝了,眼珠一转递给裴静深,“我要喝快乐肥宅水了,这个剩点儿,你帮我喝了吧!”
身边帮忙端菜的清芷闻言一顿,酒水喝不完放那里就行。他们这是什么人家,难道这点儿酒还浪费不起,非得让人喝完么?
她正想着,就见他们王爷似乎愣了一下,但却没有拒绝,接过喝完了。
白云潜才说:“你喝的位置跟我刚才用的在一起呀!”
裴静深:“……”
清芷一本正经的放下菜转身走了,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屋内裴静深目光深沉复杂,然而引起这一切的人已经愉悦的开始捞肉片了。
好像随口一说似的。
裴静深叹了口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连杯都没换,直接喝完了。
第二天费兴钰就被抓了,娴妃借着这事想审出他跟大皇子那事有没有关系。但那边费家的人反应也不慢,他们家是不怎么样,但宫里面还有贵妃呢。
还有二皇子呢。
不同于被禁足于府上的大皇子,二皇子人在外面,行事还是要自由很多的。
这事儿因为也涉及到白云潜,所以传得很快。彭致睿也知道了,他抽了抽嘴角,心说闹呢吧!
他前两日才觉得静王太出风头可能要被针对,结果现在大皇子的人就跟二皇子的人打起来了?
“奇了怪了,二皇子怎么会替白云潜出头?”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情,彭致睿也就嘀咕了一句,便带上墨镜带着跟班上街去了。
白云潜看到他时,他和一群跟班正一人一个墨镜,走大街上一副六亲不认的模样,实在很难说清楚那是一股什么画风。
白云潜抽了抽嘴角,“看来最近眼镜那边的生意不错。”
“是很不错。”坐对面的是云老先生的孙子,他自然也看到了楼下路过的一群人,“彭少爷一个人就买了十副,他身边那些人也每个至少三副。更不要提京中其他的纨绔,总之他们都很喜欢。”
白云潜抽了抽嘴角,“十副?”这也太夸张了吧!
云老先生的孙子说:“是这么多,要不是其他镜框的款式他不喜欢,还可能更多一点。另外咱们不是有的眼镜下面会吊一小块玉石么,他觉得一块不太能够符合他的气质,有一副眼镜吊了一整排,大概有八九块吧!”
白云潜无法想像那是个什么模样,下面彭致睿一掉头,他就发现自己不用想像了。因为这人今天就戴着那一副,果然是一吊一串。
“除了这个,还有平光镜也卖的不错。”云老先生的孙子说:“近来京中不知为何流行一种说法,说是眼睛太好,一定是学习不用功。”
下面的不用他说白云潜也猜得到,所以有些人就爱上了平光镜。戴着显得自己有文化……
这真的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云潜干脆谈起了另一桩事,“今天恰巧见到云兄,正好有一桩事,可能要麻烦云兄费心。”
云老先生的孙子很干脆道:“静王妃但说无防。”
白云潜这才一指身边的小鬼,“他叫酆无敌,最近跟着我住在静王府。年纪也不小了,我准备找个人教他读书。”
云老先生的孙子懂了,要论谁认识的读书人最多,那当然还是他们家人。不过,“我爷爷最近在家里挺有精神的,似乎有要收学生的意思。”他们先前还觉得爷爷年纪太大,小孩子太闹腾有些不同意。如今看着这位酆小公子,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顿时觉得这样的学生送给老爷子岂不正好。
谁知白云潜想也不想就拒了,“不太好不太好。”
“怎么?”云老先生的孙子说:“我爷爷虽说年纪大了,但教个小孩子却是绝对没问题的。”
需知多少人想要得到云老先生的教导呢。
白云潜赶紧摇头,“我是觉得老先生年纪太大,他又太闹腾。”这理由倒是跟他们先前担心的差不多,但酆无敌闹腾?
云老先生的孙子看了酆无敌一脸,“王妃这话就不对了,小孩子其实是能听得懂的,大人不能老是贬低他们的。”
“我看这位酆小公子就很是乖巧,一双眼睛也很有灵气。”
酆无敌见他夸自己,冲他一笑,甜甜的。
白云潜一脸无语,“装得倒是不错。”又道:“不如这样,先让他背个三字经看看。”
云老先生的孙子一听还会背三字经,顿时起了兴趣,“好。”竟已经会背书了,不错不错。
酆无敌也不是个怕生的,当场就开始背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前面几句倒是清脆得很,咬字也很清晰。但到了后面,十句之后就……“性相远,习相近。教六子,名也扬……”
这……
压根就是把前面的重复一下,还特意改了几个字。人家好好的教五子,名俱扬,给他改成了这般模样。偏生背起来停都不带停的,一点儿犹豫也没有。
这不,楼下路过的一对母子听了,还当他是背的准确的,正在教儿子呢,“你听听,这声音听着也不大,人家背书多么流利……”
云老先生的孙子:“……”
一路听下来,他自己险些都给带串了。等酆无敌停了,他干咳一声,“数目倒是没错,的确是这么多句。”
“当然,我默默数着呢。”酆无敌还挺得意。
云老先生的孙子:“……”
白云潜这才道:“见识到了吧,人小鬼大,还会装乖卖巧,没点本事的人震不住他。”要不随便找个教书的先生还不好找,主要是想找一个,“有没有那种看着比较有威严的,最好只教他一个,不然我怕一转眼那先生就找不到学生了。”
“这个还真不好找。”云老先生的孙子道:“读书人大多脾气好,尤其是教这些少爷们,更是打不能打骂不好骂,这些当先生的,是经常被戏耍的多。”
要是碰上个自己努力学的,那直接推有才会教的去就行。这种人京中不少,但偏偏如果小孩儿太熊,他们未必管得下来。
“有时候真觉得这要天份,展亭,就是当年的状元郎谢展亭,便是一个,他往那里一站,分明看着也不凶,更没骂人,那些少爷却都不敢在他面前乱来。”云老先生的孙子说着叹息一声,“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