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他家的鸡下蛋勤快,鸡蛋在乡下什么都能换,比钱还好使呢。
邵大嫂被众人挤兑,红着脸道:“你们懂个屁。”
邵坤道:“怎么着,想耍混啊?”
邵大嫂见他这么说话,倒比平常跳脚说话更有威严,也不敢言语什么。
邵坤直接去鸡圈爪鸡,很快一阵鸡飞狗跳,邵坤拎着两个鸡膀子道:“本来还要跟你讨二十个鸡蛋当利息,但想到我老娘还在。那二十个鸡蛋就当给他补身体的了,你可别再密下!”
随后顿了顿道:“差点忘了,你刚才说我媳妇什么来着?”
邵大嫂一见自家的鸡被他拎在手里,顿时怒火一阵阵的涌上心来,抓了他两只鸡,还想支配他鸡蛋。顿时口不择言道:“说他怎么了公狐狸,不要脸。”
邵坤啪的给她一个大嘴巴子,大老爷们的力气可不是闹着玩的,给邵大嫂打倒在地上,脸迅速的肿起来,耳朵都嗡嗡的鼻孔窜血。
邵坤道:“这话,我再听一次打一次。不服让你男人来找我。”随后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还好意思说别人,癞蛤/蟆。”
邵大嫂气血直冲天灵盖。脸也挂不住了!浑身像是被冻住一样:“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来呀,我可不活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然后就又跳脚又打滚的。方圆一百米就听她在这嚎!
邵坤刚要走,听到这话又头看了他一眼:“杀了你?我还怕脏了手。”随口还嘟囔:“我大哥怎么找了这么个人?”他没压低声音,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明面上是在劝,可实际上都是在笑话她呢。
这么闹在家里的老娘也出来了,道:“三儿来了?”才五十岁的年纪,头发就花白了。脸上满是皱纹和沟壑,看起来至少比实际年纪老十岁不止。
邵坤道:“娘,我回去了。你要想我就过去看我,等将来带你过好日子。”他娘也辛苦,年轻的时候就守寡,一辈子没再嫁,现在跟了大哥一家,还免不了看大嫂的脸色。
邵母道:“好,好,我将来就跟三儿享福呢。”她说着。
对那边哭嚎打滚的邵大嫂视若无睹,邵母虽然住在自己儿子家,但是毕竟不赚钱,有的时候儿子出去了,邵大嫂还总是摔摔打打的弄些夹枪带棍的话,听了都吃不下去饭!
这次小儿子算是给他出气了,但当娘的,但也怕他控制不住脾气道:“你现在也是成亲的人了,以后做事儿不能由着性子来。”
“知道了。”邵坤脾气不好,但对他娘还是有几分难得的耐性。
走的时候路过邵大嫂的时候,特想踹上一脚,但是忍住了。
别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但他可一天没忘,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角度,没拿去说。
原来邵大嫂进门的时候邵坤才十四岁,什么也不懂乡下孩子也不讲究,有的时候去河岸洗澡抓鱼,回来的时候就穿一条裤子,精壮的上身露着。那快快肌肉分布的馋人,再加上邵大嫂进门之后总往那块想!家里有俏小叔子,就想勾引一二。但是被邵坤拒绝了,她接连好几次最后一次还被大哥撞破。
邵坤虽然那时候年纪小,也是一响当当的汉子,有人惦记他腰下那二两肉深感受辱。大哥求他别说出去。看在侄儿尚小的面子上,忍了。
但是隔了一阵子,也不知道邵大嫂是心虚还是怎么着,贼喊捉贼,居然说是他勾引的。
邵大哥是要跟媳妇过一辈子的,再加上民风保守,女子没那么大胆勾引男人,定是大小伙子听人讲了点荤话开了窍……
这般想法 ,让兄弟俩人起了嫌隙。
邵坤气的搬了出去!
为那么个癞蛤/蟆弄的兄弟反目?当下还好顿伤心,现在却释然了,反正邵老大也不是他亲哥,爱咋咋地吧。
他这辈子父母缘浅,唯有一情深的便是唐泽,只要俩人好好在一块就行!
……
邵坤把两只鸡一只放在院子里,一只抓起来杀了拔毛。也是上辈子幻境的缘故,还多了几样手艺,他初来县太爷府,君子六艺一样不通,有钱人家养鸟养鱼养蟋蟀,他看了都觉得好笑,那是他几岁时候玩的。没啥大爱好,跟人学着做厨艺。
到底是县太爷的真公子,大伙儿还真找了几个大厨来教他。但背地里却笑话他,有道是“君子远庖厨”要么让媳妇干,要么让下人干,他不屑一顾,人活在世上不就是为了这一张嘴么?说话喊的震天响,有本事别吃饭。
很快就找来黄泥荷叶,他们家里调料有限,更能衬托出食物本身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撬开黄泥,喷喷香的烤鸡就出来了。汁水都裹在里头,邵坤扯下来一个翅膀放在嘴里吃着,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香……
虽说老母鸡的口感不如小公鸡,但烤的时间长也脱骨了。而且母鸡的鸡油更多,吃起来一口非常解馋!
邵坤今年二十一岁,正是食欲旺盛的时候。这一整只都能吃的下,但他还是扯了两个大腿留着包裹在荷叶里,踹衣襟里怕凉了。
大牛村不是啥富裕的地方,多少人一年到头吃不到一点肉味,他这烤鸡的味道飘出去,好多人都闻到了,抻着脖子看就看见他大快朵颐的吃呢。
直咽口水,大伙儿当然知道这鸡是怎么来的,要不怎么说老爷们最败家。
下蛋的母鸡说吃就吃了?
大伙儿就跟吃他家鸡了似得那个心疼,但也太她娘的香了。
眼看着他出来,很快后身就跟了个小尾巴。结果就看他去了邵家老宅。当着众人的面把邵母叫了出来。
“娘,你吃……”
“这是啥啊?”邵母不明所以。
“鸡大腿。”
邵大嫂当场就头晕了,那鸡早上还活蹦乱跳的,转头就变成鸡大腿了?
他儿子馋的厉害:“娘,想吃。”侄子在旁边也馋得慌。
邵坤道:“乖,你吃东西的日子在后头呢!”说完看着她娘吃完的。
这烤鸡都脱骨了,肉烂呼邵母也咬的动,她想吃象征下的吃点,还得给小孙子留着,谁知道,一吃就上瘾,也不知道他这儿子咋做的,能把鸡肉做的这么好吃。不知不觉就吃完,她还挺不好意思的!
最后就剩下一根骨头,但是大腿上面还有点脆骨。侄子也抢着要,被邵大嫂一把扔在地上道:“留着骨头喂狗吧。”
话音一落,那骨头就被狗叼走了,侄子嚎啕大哭。
邵坤懒得看她作闹,揣着另一个鸡腿,接他媳妇去了。
第3章 俏哥儿
唐泽正在娘家脸上写满了沮丧,他没借来粮食……可怎么生活啊。唐家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他是小幺,他爹还在因为邵坤用手段把唐泽娶回家这事儿生气呢。他可以随时回家来吃,但不借粮给邵坤。
唐泽正犯愁呢,突然听见窗户外有布谷鸟叫,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这种鸟,刚打开窗户,就看见邵坤一脸的笑意道:“媳妇,想我了么?”
还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唐泽道:“你怎么还敢来,要是我爹发现肯定会打你的。”
他们一个在窗户里,一个是窗户下距离极近,很快就被邵坤给抱住了。
唐泽都吓呆住了。虽说这是后院但他也太猛浪了……万一被人看了去可怎么办?
唐泽推开了他,满脑子想着借粮的事儿,他却这般不正经,早知是这般没心肝的。何苦要他来费心,饿死算了!
邵坤看他真的动怒了,才觉得事儿大了道:“媳妇,你生气了。”
唐泽道:“没有。”
邵坤一乐:“还说没有,小嘴撅的都可以挂油壶了。”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包着的东西递给了他!
唐泽道:“这是什么?”
“鸡腿。”
“哪儿来的鸡?”
邵坤道:“去嫂子家抢的,他奶奶的,本来不想要那两只鸡,就当孝敬我娘了,但是我听他对你口出不逊,咱就不寄放在她那了!”
唐泽被他的大胆给震的不知说什么好,十九年来的循规蹈矩,跟了邵坤之后每一天的日子都是在颠覆他的认知。
邵坤看见他媳妇这形状好看的嘴唇就想亲一口,正在他色心大起的时候,唐母的声音响了起来,并且朝他的房间走过来。
邵坤听着声儿道:“你自己吃啊!吃没了,相公再给你整。”说完转身走了,飞快的跳过他们家后院的篱笆。
邵坤也算是机灵,见状不对就离开了。等他走远唐母也推门而进:“叫你好几声,你想什么呢?”
唐家向来不喜欢邵坤,这要是被他们发现又要生气了,唐泽有些慌乱,那被包裹的鸡腿不知如何安置,直接塞在怀里。他脸上泛红回头道:“娘……你叫我什么事儿?”
这一回头,给唐母吓了一跳:“你是不是伤风了?”唐母立刻把窗子放下,埋怨道:“都是成亲的人了,怎么还什么都不懂,春倒寒,寒气最是伤人。”
唐泽含糊的应了一声:“娘,要是不借的话,我就回去了。”
没有出嫁的哥儿一直往娘家跑的道理!
唐母道:“急什么,娘蒸了你最爱吃的花卷,待几天再回去。”他这个儿子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嫁过去他爹娘很是心疼他过苦日子。
家里虽然不富,但也不差这两张嘴,唐爹对姓邵一家没好感。先是邵杰口头上订婚,却迟迟不娶,弄的村子里人都说三道四的他不过问了邵杰娘一声,就惹来一句各自婚嫁的说法。然后被邵坤娶了,两桩事儿都是跟他们邵家的人有关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唐家的人嫁不出去呢。
成亲之后,好几次都后悔了,做梦梦见唐泽在邵坤家受苦呢,心疼他,总是隔三差五的叫他娘去接人,来家里吃点好的!
他爹甚至还打算养他一辈子,不叫他回去了。
但唐泽却不同意。
“娘,邵坤还病着……”
唐母道:“谁叫他跟别人打架。”生了六个孩子,加起来都没有邵坤一个人叫他操心。
“他没有那么坏!”
唐母叹了一口气:“好了不提他!你哥说你爱吃鱼,还特意去抓了,你哥哥们这么护着你们,好歹的吃完饭再走吧!”
“好。”唐泽说着。
唐母让他躺一会儿,就人就出去了,等人走后,唐泽把邵坤偷着给他的鸡腿拿了出来。
邵坤还病却把鸡腿给了他,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受。
拿出来味道还挺香的。他咬了一口韧劲儿很足,唐泽家里虽然好过一点,但鸡这种东西谁家不年不节的舍得吃啊,本来不饿,吃一口就饿了。
吃完唐泽抹了一把嘴,心里也暖呼呼的。
……
邵坤把鸡腿给过去,不知道媳妇吃了没有。
毕竟重活一回,不能像原来一样混蛋,养媳妇是男人的事儿!
满是思索,就听见一句文绉绉的什么有辱斯文。
邵坤抬起头,这才发现竟然走到了晒谷场,好多人农闲的时候就喜欢呆在这里。
村子里学问最牛的当属邵杰了,十五岁就考上了童生,这这可是前途无量的大好事儿。而且听说这童生极难考,有很多人都三四十了还在考呢!
在村子里炙手可热前途无量。但是五年又过去了,他在科举的道路上一下子止步不前了!
先成家后立业,村子里不少有姑娘家的人都属意他,他还是属意唐泽,虽说她娘说了伤人的话,但那是无心的被邵坤娶走可惹怒了他了,多少也算夺妻之恨。
唐泽跟了他,那就相当于鲜花插在牛粪上,越想越后悔。冲动的在晒谷场给邵坤给拦住了。
想着邵坤虽然混不吝,但也不敢众目睽睽之下打读书人,于是才有了上面一幕。
邵坤并没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暴怒,自从做了环境的那个梦之后,看着他就跟看手下败将似得。似笑非笑道:“你还有脸出来说别人,我要是你就一头碰死了,也省的连累别人。”
他也就在村子里装的像个人物似得,去了县里狗屁不是。县太爷那可是举人,手下一堆吃皇粮的秀才,他一个童生蝙蝠插鸡毛,装个什么鸟?
邵杰没想到他竟出口不逊,顿时道:“你倒是说说,我连累谁了,说不出来不准走。”
“你三个哥哥,为了供你上学累的勒紧了裤腰带,你那侄儿一个个跟小乞丐似得。不知道他们怎么命这么坏,供了你这么个丧门星,劝你还是早点倒插门去那有钱的这人家里!不然早晚被你吸干血,幸亏我们家唐泽没跟了你,不然也没好日子过。”
邵杰是可以开私塾赚钱的,但他不赚,就指望着家里出钱,读书用的笔墨纸砚都不便宜,他还要置办几身像样的衣服。再加上偶尔跟人攀比,该下馆子下馆子,该请客请客,弄的原本底子不厚的家里现在越发解不开锅了!
原本村子里的人都没往这边想,还都看着他衣着鲜亮是读书人的气派,现在一听这话,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他是可以教书的,但他不愿意啊!就巴巴的叫哥哥们养着。
邵杰愤怒的面皮涨的通红:“你懂什么,我们家都免税。”
邵坤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供你比缴税贵上十倍不止。”
“你……”
邵坤嗤笑,怪不得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比拳脚他不行,嘴皮子也不成,就能写点酸腐东西,毛用没有。
转身潇潇洒洒的回家。
当天晚上唐泽回来了,邵坤一脸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