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无论是哪一个探头,都没有再捕捉到画面,同时也没有出现一个可疑的人物和车辆。
六段监控,孩子都是自己走到了监控盲区,唯一一个不会走路的……
黎星辰垂眸看了一眼放在最上面,囡囡的资料。
这一个唯一不会走路的,恰巧没有留下任何画面。
“走吧。”按下了快进,不多时,黎星辰就将几段监控录像看完,抄起桌上的资料,站了起来。
“去哪儿?”看到黎星辰的动作,其他人只觉得一头雾水。
“当然是去找孩子。”黎星辰给了胡振志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找孩子?
其他人面面相觑,随后看向了投影仪上的监控视频。
这些监控他们在这些天看过无数次,都没有任何线索,黎星辰用16倍速看完了一次,就能找到孩子了?
但是想到宫池的那一句“外援”,众人都咬牙追了上去。
现在的情况,他们也只能司马当做活马医了。
“我也是没办法了,宫组长,求求你们了,囡囡一直在说疼……”
“宫组长已经很尽力了,王女士你们先回去,有线索我们一定通知你们,您这样拉着宫组长,这不是在耽误他帮您找孩子的时间吗?”
“呜呜呜,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
刚走到大厅,黎星辰就听到了一个哽咽的女声,旁边还伴随着宫池以及其他人的安慰。
黎星辰抬眼一望,就看到了在大厅中坐着一个摸约三十上下的女人。
明明还不到年华老去的年龄阶段,但脸上却早已布满了皱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苍老了十岁。
无论身边的人怎么劝解,都像是听不到一般,反反复复地重复着同样一句话,说着说着,就止不住眼泪。
而在女人身边,还坐着一个三十四五的中年男人,黎星辰见过他的照片,是囡囡的父亲,也就是王招娣的丈夫,孙大锤。
孙大锤时不时地拍打着女人的背部,脸上挂着一丝尴尬,似乎对于妻子的做法也很无可奈何。
这场面,可以说是非常混乱。
或许是因为愧疚的缘故,宫池也显得格外有耐心,对此,黎星辰却有些不置可否:
“与其在这里哭诉让大家动作快一点,你倒不如回去跪着求一求你婆婆,让她看在你可怜的份儿上发发慈悲。”
语气平淡,但总让人觉得有一股讽刺的意味在里面。
听到这个声音,宫池下意识回头,一眼便看到了缓步而来的黎星辰:
“你怎么出来了?”
“资料看的差不多了,就出来了。”黎星辰说着晃了晃手中的文件,放在最上面的,赫然是王招娣的资料。
宫池张口,正想问黎星辰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却被王招娣抢先:
“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让我回去问婆婆?”
“当然是字面的意思,或者,你也可以选择问一下你的丈夫?”黎星辰皮笑肉不笑,看了那个看似憨厚老实的男人一眼。
不知道是因为黎星辰的话还是黎星辰的眼神过于犀利,孙大锤的脸上划过了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和心虚。
“你知道些什么?”男人的情绪收敛地很快,但是又怎么能够瞒过从黎星辰开口之后,就一直注意他的宫池的眼睛?
当即厉声询问。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不傻的人也知道否认,孙大锤连连摇头。
“抱歉,”宫池给站在孙大锤身边的人递了一个眼色,下一秒,孙大锤便被人围了起来,“我们可能需要你配合调查。”
“你们凭什么抓我?”孙大锤连忙站了起来,想要直接离开,谁知道下一秒就被人拦了下来。
“不是抓你,是让你配合调查。”宫池冷静地反驳,收押和询问,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孙大锤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不慌?
“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得我们先问过才行。”宫池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别的不说,就说孙大锤现在的表现,就非常可疑。
不同寻常的慌乱,满身抗拒,眼中满是懊恼……
依照宫池的经验,这个孙大锤绝对有问题。
宫池能够看出来,其它人同样不是吃素的,同样能够看出来。
虽然对于孩子的父亲一秒变成隐藏了线索的可疑人士有些懵,大家的反应依旧非常迅速,直接将孙大锤带了下去。
“孩子不找了?”看到宫池准备亲自去询问的模样,黎星辰连忙出声将人拦了下来。
“你知道孩子在哪儿?”宫池脚步顿了顿,比起询问有一个不知道藏着什么线索的孙大锤,现在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现在去的话,应该还能来得及。”黎星辰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给了宫池一个肯定的回答。
“你们去问孙大锤,其他人跟着先去找孩子,这边松口了结果直接发给我。”宫池很快便做下了决定。
“等等!能带上我吗?”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王招娣到现在还有些懵,但并不影响她听到其中的关键信息。
比如说现在能够找到孩子。
“不行,”黎星辰看了王招娣一眼,眼中多了一丝同情,但却非常坚定地摇头,“你在这等消息。”
“但是我……”王招娣张嘴,还想继续争取,却被黎星辰直接打断。
“你去容易拖后腿。”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王招娣只能讪讪地闭上了嘴,然后重新坐回到了刚刚的位置上。
黎星辰则是直接带着宫池向目的地赶去。
或许是因为知道马上就能找到孩子,大家的动作都很迅速,半个小时左右,就跟着黎星辰的指示到达了目的地。
只是——
“这里?”下车后,宫池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些不确定地询问。
黎星辰所指向的地方比较空旷,但周围却已经立起了围墙,隐约能够看到围墙内的挖土机等器械,不难看出,这里正在动工建楼。
而且看这个模样,地基已经快要成型了。
对于这一块地,宫池也有所耳闻,去年刚拍出去,买下这块地的是一个外地商人,说是要拿来建立一个别墅区。
“就是这里。”黎星辰点头,语气笃定。
就在宫池正准备询问具体情况的时候,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走上前来,语气不善地询问:
“你们是谁?”
从制服的模样不难看出,应该是这里的保安。
“公安,过来调查一点事。”宫池随手掏出自己的证件,递给了保安。
“什么公安不公安的?不管是谁,今天不行,咱们这有事!”谁知道那几个保安看也不看宫池的证件,直接挥手,示意宫池离开。
对于保安恶劣的态度,宫池下意识皱眉:
“我们就进去看看,看完就走,不耽误你们做事。”
“说了不行就不行,我们老板可说了,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让进!走开走开!”对于宫池的话,保安可以说是油盐不进,到了最后,甚至想要直接上手。
但还没开始行动,几个保安就觉得眼前一花,而宫池的人也只能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一闪而过。
不多时,保安便直接三三两两地躺在了地上。
站在一地的“尸体”旁边整理着衣服的人,不是黎星辰又是谁?
“和他们这么多废话,等你礼貌完黄花菜都凉了,走吧。”像是没看到旁人震惊的眼神,黎星辰直接给了宫池一个眼神,示意他跟上。
“这……”胡振志看着黎星辰向围墙内走去的有些瘦弱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组长,你这外援,挺厉害哈?”
这几个保安,胡振志要认真起来,同样能够对付,但却绝对做不到黎星辰这样轻松迅速。
瞅瞅刚刚那一拳一个小朋友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打鸡蛋呢!
“闭嘴,跟上!”对于黎星辰这样暴力的解决方式,宫池虽然有些不赞同,但又不得不说……
还挺有效率。
不一会儿,几个人就跟在黎星辰的身后,走到了建筑工地内部。
很快,宫池一行人就发现了不对。
今天不是什么节假日,现在时间为下午四点,应该是工人们上班的时间。
但偌大一个工地,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就连建筑机器也是随意停放在空地上。
“这?”
“嘘——”
宫池皱眉,正准备询问,却看到黎星辰一个转身,示意他禁声。
随着黎星辰刚刚所看的位置望去,宫池一眼看到了停在工地正中央的两辆面包车。
因为周围还有钢筋水泥的缘故,从面包车的角度,应该是看不到黎星辰一行人的身影。
就在宫池心中不解的时候,就看到面包车的车门被人从里打开,随后,便有人抱着孩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这样的画面, 让宫池下意识皱眉。
别的不说,几个孩子, 无论大小,现在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被抱在几个人的怀中就像个没生命的玩偶, 一看就不对劲。
“听说过打生桩吗?”看到几个人的动作, 黎星辰眼睛眯了眯。
“打生桩?”宫池低声重复, 这个词语对于他来说,有些陌生,但仅仅是从字面上理解,他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
“相传在动工之前, 将儿童活埋在地基之中,可以确保工程顺利, 厉害一些的还能改善一方风水, ”黎星辰瞥了宫池一眼,缓声解释,“这种仪式,被称为打生桩。”
“活埋?”宫池瞳孔缩了缩, 猛地抬头望向了那两辆面包车。
这个时候, 几个孩子都被抱下了车,宫池稍微数了一下, 不多不少,刚好七个。
再看那几个抱着孩子的人,正站在一起交流着什么, 时不时在已经看得出雏形的地基上比划着,似乎是在说着合适的方位。
那随意的态度,让人不禁心底发寒。
唯一让宫池觉得欣慰的,那便是黎星辰说了活埋,就证明孩子现在应该都还活着。
“一般打生桩只需要用到一男一女两个孩童,他们倒是贪心。”比起宫池的激烈反应,黎星辰很是平静,将几个人比划的动作看在眼底,唇角勾出了一抹冷笑。
“他们大概什么时候会开始动手?”宫池不知道什么贪心不贪心,他只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孩子的安危。
“没看错的话,半小时后开始打第一个。”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黎星辰给了一个确切的数字。
“半小时?”听到这个时间,宫池声音有些发紧。
跟在两人身后,将对话尽收眼底的人胡振志等人脸上也出现了一抹焦急。
“怎么?”黎星辰回头,不解询问,这个时间来说,应该算是比较充裕了吧?
“咱们人没带够,最近的分局调人过来,也要二十几分钟。”宫池说着向兼职工地中央看了看,除了抱着孩子的七个人,旁边还零零散散站了不少人。
这多多少少加起来,有二十多个,而且个个儿看起来都不是善茬,手里或多或少都拿着刀具等武器。
而宫池这边,连他和黎星辰一起,一共……八个。
现在调人,就算是人能过来,也来不及做部署,万一那几个人狗急跳墙……
“叫人做什么?尾款九十万,完事之后打我账上。”黎星辰没想到宫池在意的居然是这个问题,还叫人过来帮忙,这是在瞧不起谁?
直接将人向身后一推,手腕一翻,指尖便出现了几枚铜钱。
与此同时,工地正中央原本停放着面包车的位置也被空了出来,不多时,便被人摆上了一张长桌,桌上放着香烛之类的物品。
这个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出了一个风仙道骨,摸约五十岁上下的男人。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具体是什么身份,但是从旁人毕恭毕敬的反应不难看出,这人的地位不低。
等其他人打完了招呼,男人缓缓走到了长桌前,站定。
然后开始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边说手中还便在比划,时不时掏出一张黄符在烛火上引燃。
不等宫池询问黎星辰这又是什么情况,就见黎星辰手腕一翻,指尖铜钱便向工地中央急射而去,他甚至连阻止的机会也没有。
“叮叮叮——”
一时间,空旷的工地上开始回响着铜钱在水泥或者钢筋上摩擦的声音。
“谁?”祭台中间正在做法的男人听到动静,手中的符纸一收,警惕地在四周扫射着。
随着男人的动作,原本站在一旁姿态放松的人,瞬间紧绷了起来,同样开始搜寻着场内的可疑人物。
黎星辰从兜里重新掏出了几枚铜钱,与刚刚不同的,这次的铜钱上的都带着一张黄符,手腕轻轻一翻,铜钱便带着黄符直接向场内飞去。
这一次有了准备,再加上带上黄符的铜钱比刚刚更加显眼,黎星辰身后的几个人将铜钱的运动轨迹尽收眼底。
看着那忽上忽下方飞向不同方位的铜钱,他们只觉得三观颠覆:
兄弟,你这铜钱飞的,牛顿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你知道吗?
只不过,接下来的事,更加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谁?”
“出来!”
“别想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