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顶了一嘴,国师大人也不恼,直接伸手,在赵于菲的身上点了几下。
刚刚还在嘴硬的人,立刻便惊叫出声:
“啊啊啊……”
声音大到甚至可以掀开屋顶,猝不及防之下,顾南礼甚至被吓得向后退了退。
只见国师大人眉头微皱,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聒噪。”
然后伸手又在赵于菲的身上点了两下。
原本还在大喊大叫的赵于菲立刻安静了下来。
只不过从其狰狞的表情以及大张的嘴却能看出,并不是她不想继续叫,而是根本叫不出声。
耳朵清静之后,国师大人便好整以暇地看着在地上不住挣扎的赵于菲。
因为四肢一直被绑着的缘故,即使挣扎,也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整个人就像是只煮熟的虾似的,拼命向内蜷缩着,被捆着的四肢也在动个不停,不一会儿的功夫,被捆着的地方,便有点点血迹开始渗出。
但赵于菲却像是丝毫没有反应似的,继续挣扎着。
不难看出,此时的赵于菲,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见状,顾南礼挑了挑眉,内心闪过一阵巨大的快意,最后甚至不忘从一旁端来一个果盘,边吃边欣赏着赵于菲的表演。
当然,吃的同时,不忘时不时地给顾老爷子喂上一个。
不多时,赵于菲的脸上便出现了一丝祈求,开始向黎星辰的方向挣扎着,想让黎星辰放过她。
虽然不知道黎星辰是怎么做到的,但赵于菲现在的头脑却无比清醒,知道只有黎星辰能够能够解除她身上的痛苦。
在赵于菲的全身都被冷汗浸湿的时候,国师大人终于大发慈悲,伸出了修长白皙的手指,重新在赵于菲的身上点了几下。
不一会儿的功夫,赵于菲就停止了挣扎,只是四肢依旧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着。
“现在清醒了吗?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知道了吗?”国师大人瞅了瞅,不客气地伸出了手,从顾南礼的手中开始夺食。
顾南礼也不藏私,直接将果盘放在了黎星辰的面前,然后伸手招呼站在一边的顾从然再去切一点。
“知道了。”赵于菲这下终于学乖了,连连点头,声音沙哑的不行。
“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拿到的?”黎星辰扫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神像和符纸。
“从一个人手上买来的。”赵于菲不敢耍花样,连忙回答。
“你在说废话?我问的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从什么人手上拿到的?”黎星辰眯了眯眼睛,这女人别是故意的吧?
“二十七年前,就在H市,具体地点我忘了,不过应该是在阳山附近,从……一个五十上下的老头手上买的。”听出黎星辰语气中的不耐烦,赵于菲忙不迭地说着。
说完还不够,连忙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
“那天和同事去郊游,回来的路上一个老头子就把我拦了下来,说可以解决我的烦恼,然后在我付钱之后,就把这些东西给了我。”
“借运换命,谁教你的?”黎星辰继续询问。
“什么借运……”赵于菲下意识反问,但在触及到黎星辰的目光后,将后面半截话给吞了回去。
或许是面临危机的时候,脑子总会灵敏一些,赵于菲想了想就知道了黎星辰话中的意思。
“那个我不太懂,那个老头在见过建白之后,就神叨叨地让我找了个房间,说要帮我解决烦恼,但是不准我进去,之后顾大少就出事了。”
听到这里,黎星辰眯了眯眼睛。
“那又为什么给你这些东西?”黎星辰的眼睛又向桌面上扫了扫。
“我不知道,他只让我拿着,说什么这个办法不能一劳永逸,要隔几天给神像上一柱香,巩固一下,还说要是什么时候家里开始走霉运,就把顾家人的生辰八字写在符纸上,在神像面前烧掉就可以了。”
至于为什么选择写顾南礼的八字,只是因为赵于菲根本不知道顾老爷子的具体出生年月。
黎星辰又重新看了一眼神像,继续询问:
“那个老头叫什么?长什么样子?为什么要帮你?”
“我,我不知道他叫什么,长相也不清楚,他当时满脸胡子,根本看不清楚长相的,为什么帮我……我也不知道。”
这三个问题,赵于菲是真的一个也答不上来。
说完之后,便开始小心翼翼地看着黎星辰的表情,生怕黎星辰是觉得她是故意的。
看到黎星辰眉头微动,心下紧张的不行,疯狂在脑海中回忆着,终于从记忆深处翻出了一点线索:
“我我我,我想到了!”
“说!”黎星辰只吐出了一个字。
“顾大少出事之后,那个老头子好像说了句什么变数有点大,需要再研究一下之类的话!”
变数太大,要再研究……
黎星辰眉头微皱,随后给了顾南礼一个眼神,示意他把人带走。
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看赵于菲这个样子也说不出来其它的什么。
顾南礼挥了挥手,直接示意顾从然把人带到一边的房间里。
“黎少爷?”等人走后,顾南礼才缓声询问。
“我一开始说过,这借运换命,一开始的对象是针对令尊,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才导致令尊与令慈出了意外,应验到了你的身上。”黎星辰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现在看来,应该是动手的那个人,对借运换命之术并不熟练,或是知道方法的并不完整,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状况。”
“顾家,是他的试验品?”顾南礼也不蠢,再联合刚赵于菲的话,还有什么猜不出来?
当即脸色便沉了下来,眼中似有狂风骤雨。
“八九不离十,若是想要实验,令尊与令叔父的命格,再合适不过。”黎星辰点头。
顾大少命格上佳,顾建白命格奇差,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再加上顾大少的命格虽好,却不及傅庭深的帝王之相,即使出了岔子,后果也不是不能承担。
换位思考,黎星辰若是想要找试验品,估计也会找顾大少与顾建白这样的。
得到了这样的答案,顾南礼放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手背青筋毕露。
就是知道事情或许与顾建白有关,就算是在面对赵于菲的时候,顾南礼也没有如此愤怒。
试验品?
顾家到现在所有的不幸,父母早逝,爷爷中年丧子,他从小缠绵病榻,都是因为一句试验品?
凭什么?
就凭他手上有一些别人不会的手段?
……
顾南礼的拳头越来越紧,眼眶也开始微微发红。
眼见着思绪要陷入混乱,只听一个苍老而又冷静的声音,如天光乍破后的光芒,直接照入顾南礼的脑海:
“南礼!”
“爷爷?”顾南礼猛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望向顾老爷子。
“静心。”
听到这两个,顾南礼才察觉到自己掌心的疼痛。
抬手,便发现掌心居然被修剪整齐的指甲给直接刺破。
“这件事有些麻烦,恐怕短时间内不会有进展。”黎星辰缓缓开口。
伸手将刚刚放在一旁的符纸拿了起来,再一次翻看后,手腕一动,符纸上便燃起了幽幽火光,不多时,便被燃烧殆尽。
“那也要查。”顾南礼不知道有多麻烦,他只知道杀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
“没错,再难也要查。”顾随安点头,斩钉截铁地说着。
他们何尝不知道这件事的困难程度?
赵于菲一问三不只,他们除了知道这个人年龄不小之外,就没有任何线索,想要在国内将这个人找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就算是这样,顾家也不可能放弃,即使是倾尽顾家全力,也要查!
“既然这样,你们给我几天时间,我看看能不能先找到一点线索。”黎星辰自然能够理解两人的心情,伸手将放在一旁的神像拿了起来。
“这件事与黎少爷无关,黎少爷不必如此费心。”顾南礼眉头微皱,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这可不是为了你们,”谁料国师大人却摆了摆手,眼中划过一丝冷芒,“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玄学界。”
出了个这么个邪门的人物,黎星辰说什么也要把人找出来,清理门户。
一个天师,想要害人真的太容易了,容易到弹指间便能夺人性命。
能够用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做实验,还是做借运换命这样为天道所不容的实验,黎星辰并不认为这个人心中还有任何底线可言。
就算不是为了顾家,黎星辰也不可能放任那人逍遥。
黎星辰都这样说了,顾随安和顾南礼自然不再拒绝,直说若是需要帮助,尽管向顾家开口。
寒暄两句后,黎星辰甚至连午饭也没在顾家吃,便带着神像匆匆离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拿走神像的黎星辰哪里也没去, 转身直奔警局,去找了宫池。
当然, 这一次黎星辰也没有忘记戴上口罩。
或许是因为上一次黎星辰留给警局的人影响比较深刻,这一次他刚走进大门, 就被人给认了出来。
“你是来找宫组长的吧?”坐在接待台后面的人询问。
黎星辰脚步顿了顿, 一看, 挺凑巧, 恰好是上一次王招娣来闹的时候,去会议室通知宫池的那一个人。
“嗯。”黎星辰点头。
“恰好宫组长在,就在上次的那一间会议室,你直接进去吧。”那人摆了摆手, 就直接给放了行。
“谢谢。”黎星辰转身便向一边的长廊走去。
边走还便能听到接待和同事的交谈声:
“放人进去怎么也不登记一下?”
“是宫组长的朋友,好像还是重案组那边请来的外援。”
“你不怕认错了吗?这还戴着口罩呢。”
“错不了, 你看他那个气质, 一般人也学不来。”
“也是,不过你说的那个外援,是什么意思?”
“就上次接连失踪了七个孩子的那个案子,你知道吧?”
“我知道, 后面在建筑工地上面找到了, 说是要打生桩。”
“知道是谁找到的吗?就是这一位。”
“什么?不会吧?我看着年龄也不大……”
……
后面的话黎星辰就听得不太清楚了,也没有过多去关注, 直接敲开了宫池办公室的房门。
“门没关,请进!”屋内不一会儿便传来了一道模糊的声音。
黎星辰伸手将房门打开。
与上一次相比,这次的办公室就干净了许多, 至少空气清新,桌面上也不再放着乱七八糟的泡面盒。
“有什么事……黎先生?”胡振志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黎星辰,当即惊呼出声。
“嗯,我来找一下宫组长。”黎星辰微微点头,眼睛一扫,就在最前面的办公桌前看到了正在看电脑的宫池。
“星……黎少爷?”宫池这个时候也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下意识准备叫黎星辰的名字,但刚说出一个字,就看到了黎星辰脸上的口罩,连忙改口。
起身上前,随口给胡振志交代了几句后,就将黎星辰带到了一旁没有人的房间里:
“找我有什么事吗?”
“上次那个莫组长,我想见她一面。”进门后,黎星辰也不墨迹,直奔主题。
“找她?”宫池眉头微皱,没想到黎星辰今天的目的居然在这里。
“怎么?”黎星辰挑眉,宫池这个反应不太对啊。
“她最近应该忙的很,”宫池说到这里,轻笑了一声,“确切地说,从上次建筑工地回来之后,就一直很忙。”
“因为卓康时?”黎星辰略微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没错,”宫池点头,同时说出了心中的疑虑,“后面一直没有来得及问你,那个卓康时,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宫池前些日子就想要问黎星辰了,只是事情一多,就忙忘了。
现在既然黎星辰找上了门,宫池自然是不想要错过。
上一次看到卓康时的尸体的时候,莫衣的表情就不太对,共事这么多年,宫池还是第一次在莫衣的脸上看到了那样的表情。
以往骄傲而自信的脸上,满是不解与困惑。
后来特别组的表现也证明了这一点。
不过这对于宫池来说,却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毕竟特别组忙了起来,自然就没有时间找他们重案组的麻烦。
至于第二嘛,好不容易看到那群鼻孔朝天的人吃了瘪,他自然是要抄着手看好戏的。
“的确有些特殊,大概和你们遇到了一个凶杀案,但是对于凶手是谁,却毫无线索,差不多一个意思。”黎星辰思索了一下,找了一个比较贴近的比喻。
“傀儡”这个东西,给外行解释起来还要费一点功夫。
但他最大的特殊性,就在于不知道幕后操纵者是谁。
一旦傀儡报废,幕后之人甚至可以将所有事情都撇地一干二净。
“原来如此,那么他们现在,是在找‘凶手’?”黎星辰这么一说,宫池立刻就明白了。
“差不多。”黎星辰给了宫池一个肯定的眼神。
“你今天也是为了‘凶手’而来?”宫池也不笨,黎星辰和特别组毫无交集,没道理无缘无故想要见莫衣。
思来想去,唯一的交叉点,就只有卓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