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这样,那么在过去的一脸当中,见过老贾的人也应该不少,让丁先生根本没有办法。
“没错,这的确是我的保镖,”丁先生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连忙压下一开始死不承认的计划,“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罪傅先生了?若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代他向傅先生赔罪。”
脸上一派温和的笑容,看着傅庭深的眼中甚至还能隐隐看出一丝愧疚。
那模样,仿佛是真的不知道老贾在外面犯了什么错。
要放在以前,傅庭深指不定还会和他玩儿玩儿这种你来我往的游戏。
但一想到昨天丁先生对黎星辰的恶意,再想到老贾今天的目的,傅庭深就没了这个兴致。
“他是怎么得罪我的,丁先生不应该比谁都清楚吗?”傅庭深冷笑了一声,上下打量着丁先生。
那眼神,犀利中又带着一丝穿透力,仿佛所有的谎言在这样的眼神下都无所遁形,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回避。
还不等丁先生继续狡辩,就见小临将手机从兜里拿了出来。
一阵操作之后,便放出了一条录音——
“跟在我们七爷和黎少身后,想做什么呢?”这声音有些陌生,但从他的话和语气不难听出,应该和小临一样,同样是傅庭深的人。
之后录音中便是一阵沉默,想来老贾等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松口。
紧接着,录音中便是一阵嘈杂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男人痛苦的低吟,或者是闷叫,隐约还能听到一些忍笑声。
在这期间,小临的声音时不时从录音中传出来,大致是在说着什么:
早交代早解脱,不要做无畏的抵抗,我为刀俎,现在才刚开始而已。
大家都是遵纪守法好公民,也不会对你们做什么过分的事,知道了我们想知道的,自然就会放过你们。
诸如此类的话。
或许是在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之下,终于有人松了口:
“老贾让我们找机会把人绑走。”
“闭嘴!”这是老贾的声音,似乎是在试图阻止。
“该闭嘴的人是你!”小临厉呵一声,然后便传来了一声闷响,应该是打了老贾一拳。
老贾的阻止,并没有让询问,或者是审问的人停下:
“绑人?绑谁走?七爷还是黎少?”
“戴着口罩那个,应该是你们口中的黎少。”
“然后呢?把人绑走了你们想做什么?”
“交给丁先生。”
“丁先生又是谁?”
“不许说!呜呜呜呜……”同样是老贾企图阻止的声音,然而才刚说出两个字,后面就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随后便传来了小临有些气急的声音:
“刚刚就该把你的嘴给堵上!”
审问继续:
“丁先生是谁,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丁先生就是丁先生,是一位很厉害的赌石师,也是我们的老板。”
“那这件事到底是这个老贾让你们做的,还是丁先生?”
“应该是丁先生,平时老贾只听丁先生的话。”
……
然后小临就按下了暂停键,将手机重新放回了兜里,好整以暇地看着丁先生。
刚刚的录音已经能够说明所有的问题了。
察觉到小临的目光,丁先生心中大恨,暗中咬牙:
他以为只需要震慑上面的几个领头的就够了,这些人自然会管理他们手下的人。
谁知道下面的人嘴这么不严实,轻而易举就把他卖了个一干二净?
“丁先生,现在,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傅庭深可不管丁先生此时有多想把这几个人大卸八块,他只知道,他现在上门,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丁先生咬牙,这种情况下的,他还能说什么?
对上傅庭深冰冷的眼神,再看了看傅庭深身边跟着的几个保镖,都在用不善的眼神看着他,就知道今天这件事恐怕没办法善了了。
不过丁先生在赌石街这一年多,也不是没有面临过这样翻车的情况,当即心中便有了盘算。
将身体微微侧了侧,一只手隐藏在傅庭深等人的视觉盲区,手腕一翻,手中便出现了一道符纸。
然而还没等丁先生做出下一步地动作,那道符纸便在他指尖燃烧了起来。
按理来说,符火并不会对人造成伤害,但丁先生却诡异地感觉到了指尖上传来的灼烧感,温度高的吓人。
丁先生下意识便将符纸丢了出去,但是下一刻,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的这些符纸,都是师父交给他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低级错误?
还不等他想明白,耳边就传来了黎星辰略带凉意的声音:
“丁先生,你有没有听过,有些事情,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第二百一十七章
听出黎星辰语气中的危险, 丁先生还没能反驳,就感到有什么东西迎面向他飞来, 薄薄的一片,大概扑克牌大小。
堪堪躲过, 依旧没能阻止耳侧的一缕头发被这张薄片削断了一部分。
薄片直直地向丁先生正后方的一件工艺品射去, 最后, 直接插入了工艺品之中。
这个时候, 丁先生才发现,这张薄片郝然是他递给傅庭深的那一张名片。
丁先生还没有什么反应,倒是站在傅庭深身后的保镖们,对黎星辰投去了敬畏的目光。
那张名片虽然材质不错, 但也能看出来,只是纸张的硬度稍稍高一些而已。
黎少爷这手腕轻轻一动, 就直接把这个丁先生的头发削下来了一缕不说, 名片还向前面分出去了好长一段距离。
从刚刚的声音以及那件工艺品的形态不难看出,这个工艺品的材质,应该是铁或者钢一类的金属。
所以黎少爷是怎么做到,让名片像刀片一样锋利, 看着那张名片的样子, 插进工艺品里面的部分,至少有一厘米以上。
这得有多大的腕劲?
越想, 保镖们对黎星辰越是佩服,如果不是考虑到现在正在兴师问罪,指不定会围着黎星辰, 让黎星辰好好给他们传递传递经验。
与这些保镖的敬佩不同,丁先生的心中此时已经升起了一股浓烈的危机感。
黎星辰刚刚的话以及动作,都明确地向丁先生传达了一个信息:
黎星辰和他是同行。
不仅如此,丁先生还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黎星辰的能力,远在他之上,不然刚刚黎星辰,也不能隔空引燃他手中的符纸。
想到这里,丁先生看向黎星辰的眼神中充满了戒备。
“看我做什么?”黎星辰直接对上丁先生的眼睛,眼中含着一丝玩味。
“你们现在想做什么?”丁先生肩膀向下一垮,全然一副放弃了挣扎的模样。
“你倒是挺识时务。”黎星辰嗤笑了一声,没想到丁先生居然这么快就放弃了。
丁先生只看了黎星辰一眼,没有说话。
就黎星辰这个能力,他的一切挣扎,都会成为徒劳,既然是这样,还不如直接放弃。
“你让他们把人带过来,是想要做什么?”看出丁先生心中的想法,傅庭深直接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昨天晚上,丁先生说的吗明明是让小家伙从这个世界消失。
丁先生没有立即开口,只给了旁边的人一个手势,示意在房间里的人全都离开。
得到丁先生的指示,这些人也没有停留,直接转身出门。
至于傅庭深的人,丁先生自觉指挥不动,也就没有管。
没有直接回答傅庭深的问题,反而是看向了黎星辰:
“昨天拍卖会你一直在,想来应该是看出些什么了吧?”
“如果你说的是你那些观气的小把戏的话。”黎星辰扬了扬下巴,给了肯定的答案。
“没错,我从出生开始,就有一点与众不同的能力,”听到这话,丁先生彻底放弃了挣扎,“能够感觉出每个人身上的气息,都有一些微妙的不同。”
“开始我并不知道这些气息代表着什么,只能跟着直觉走,就算是这样,我也总是比寻常人幸运一点,后来,我……”
说到这里,丁先生像是在顾忌着什么,停顿了片刻,又看了一眼黎星辰,才重新开口:
“偶然间知道我察觉到的这些不同的气息,是每个人的运势,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试验,我摸出了其中的规律,这一项能力也在逐步提升,到了现在,几乎达到了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运势变化的地步。”
“这和你想要绑人有什么关系?”这些东西,傅庭深都从黎星辰的口中听到过。
“因为我没有办法看清楚他身上的运势。”前面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这一句话做铺垫。
丁先生一开始的确是想要让黎星辰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毕竟傅庭深是他见过运势最强的人,要是能和傅庭深在一起,他的运势也能受到影响。
但黎星辰的存在的,无疑是他接近傅庭深的阻碍。
再加上黎星辰在公盘上对他的态度,更是让他将黎星辰视为眼中刺。
然而昨天晚上,丁先生打了一通电话,无意间提起了黎星辰这个人。
当时的对话是这样的:
“听说你看上了一个人?”电话那边略微有些苍老的声音,轻声询问。
“对,他身上的运势很强,是我目前为止,见过运势最强的人,就是有点小麻烦。”丁先生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小麻烦?”苍老的声音再度传来,言语间还带着一丝微微的关怀。
“他有一个男朋友,不过问题不大,我已经让人去解决了。”丁先生说这话的时候很是漫不经心,显然是没有将黎星辰放在眼里。
“既然你已经有了计划,那我就不插手了。”苍老的声音中多了一丝欣慰,仿佛并不觉得丁先生的举动有什么不对,甚至还带这样一丝隐隐的鼓励。
“放心吧,不过那个人也有些奇怪,我居然看不出他的运势走向。”许是得到了赞赏,丁先生的心情好了不少,也有了心思多说两句,便提了一嘴。
谁知道就是这样一句话,引起了电话另外一边的人的兴趣:
“看不清运势走向?”
“对,看过去就是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感觉不到。”丁先生不假思索地回答着。
“你刚刚说有了计划,你准备怎么做?”电话对面的人,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和以前一样,找个矿洞直接丢下去。”这种事情,丁先生可以说是轻车熟驾。
Y市是哪儿?
整个华夏出产翡翠最多的地方。
相应的,也是翡翠矿最多的地方,哪个矿洞下面没死过一两个人?
到时候把人丢下去,就说是他自己好奇,不小心掉下去的,谁又回去追究真正的真相呢?
“不妥,”谁知道一向不会对丁先生的决定有所置喙人这次却提出了反对意见,“既然你看不出他的运势,说明他并不简单。”
“所以?”丁先生没有丝毫恼怒,反而开始询问他的意见。
“你先将人扣下,看看他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若是看不出来,便将人带回来。”电话那边的人,直接给出了答案。
“好。”丁先生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也是因为这样,丁先生才改变了命令。
黎星辰听过之后,脸上出现了一丝若有似无地嘲讽:
丁先生看不清他的运势,原因很简单,这是属于南原国师的庇护。
即使是傅庭深,也并不完全清楚国师府中的一些事情,比如说国师在继任之后,就会将名字直接镌刻进国师府的一块碑石之上。
而名字被刻进碑石之上,就会受到国师府的庇护。
这股庇护之力,只要国师府不灭,府中有一人尚存,便不会消失。
黎星辰还在,庇护之力自然就存在,这股庇护,不仅能够屏蔽他人对运势的窥探,就连命格,也不能轻易看出。
“阻止你的人,应该是你的师父吧?”几乎不需要多想,黎星辰就能知道答案。
“你怎么知……”丁先生下意识反问,然而话说到一半,就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闭上了嘴。
但是他惊讶的表情与刚刚那脱口而出的半句话,已经足以说明答案。
“你所谓的摸索出了经验,也应该是你从你师父那里学到了一些本事,对吗?”黎星辰继续询问。
从刚刚开始就很配合的人,现在却闭口不谈。
“你师父是谁?”傅庭深眉头微拢,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同样得到了一阵沉默。
无论傅庭深和黎星辰接下来怎么询问,丁先生也不愿意吐露关于他师父丝毫的信息。
他不开口,黎星辰也丝毫不着急,只提出了心中另外一个疑惑:
“听他们说,你开出来的翡翠,全都自己留了下来,你的住宅并不大,应该放不下吧?所以这些翡翠,应该都送到你师父那里吧?”
丁先生现在的住处也说不上小,小二层的别墅,但与丁先生一年多以来,一掷千金买下来的毛料相比,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对于黎星辰的这个问题,丁先生依旧一个字也不愿意说。
但有些时候,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比如现在的丁先生,如果那些毛料与他的“师父”无关,现在他肯定会直接反驳。
“你这样,我倒真有些对你的师父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