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轻咳一声,道:“那他不就没办法与陛下传递消息了?”
“放心。”晋望将叶舒按回原位,道,“使团中有孤的眼线,据消息称,二皇子身份尚未暴露。”
“怎么会……”
“明日孤要去为使团送行,到时自然知晓。”晋望道,“吃饭吧。”
叶舒“哦”了一声,勉强放心下来。
用过午膳,晋望还是没耐住撩拨,将人按在床榻里温柔地“收拾”了一顿。
他能有什么办法,小家伙不肯睡觉,就这么委委屈屈看着他,换成任何男人都忍不了。
午后,叶舒神情餍足,把脸埋进枕头里昏昏欲睡。
晋望帮他清理完,低头要亲他,却被叶舒迷迷糊糊躲过去:“别闹……”
晋望哭笑不得。
“想要的时候就往孤怀里钻,爽完就不让人碰……”晋望把人搂过来,揉了揉头发,毫无威胁地在人脸上掐了一下,“小混蛋,你将孤当成什么了?”
“……”叶舒小声呢喃了句,把头埋进晋望怀里。
很快睡着了。
翌日,叶舒彻底结束雨露期,坚持要跟去向使团送行。
晋望劝阻无果,只得带着叶舒去了城门口。
叶舒被晋望半掺半扶地扶下车时,郁衍同样被人从使团的马车内搀扶下来。
二人隔着人群与车马对望一眼,从彼此眼中看见了某些极其相似的东西。
叶舒:“……”
郁衍:“……”
表明国君对大燕的重视,长麓送行的队伍不小。
晋望领着送行官员在前面与大燕使臣说几句场面话,两名坤君站在人群后方,气氛诡异的沉寂。
叶舒忍不住问:“你这几日……”
“咳咳咳——”郁衍忽然一偏头,撕心裂肺地咳起来,“我……咳咳……我就是偶感风寒,咳咳咳……谢皇妃关心。”
叶舒:“……”
……装得一点也不像。
忽然,一件狐裘披到郁衍肩头。
二人同时回头,墨衣侍卫关切道:“主人,当心着凉。”
“……”郁衍身体僵了一瞬,也不咳了,蹙眉喝道,“不是让你去前面守着吗,过来干什么,去去去!”
牧云归眼底闪过一丝黯色,低低道了声“是”,扭头走了。
叶舒狐疑地打量他。
郁衍耳朵莫名有些发红,他清了清嗓子,示意手下呈上一个锦盒:“此番来京都,要多谢皇妃照顾。这点薄礼是在下费尽心思寻来,还望皇妃与陛下收下。”
那锦盒做得精致,并不算小,须得双手托起。叶舒颠了颠,重量不轻。
叶舒问:“这是何物?”
“皇妃回去一看便知。”郁衍脸上带着微笑,郑重地在锦盒上拍了拍,“记得要与陛下一起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 无奖竞猜,你们猜里面是什么好东西:)
郁衍:疯狂记仇jg
第40章
“你们在说什么?”
晋望的声音自二人前方传来, 没等叶舒回答,郁衍朝他行了一礼:“在下在向皇妃赠礼。”
晋望:“是什么礼, 打开让孤看看?”
“别。”郁衍按住锦盒,偏头对晋望笑了笑,“此处人多眼杂, 多有不便,陛下还是回寝宫后,再同皇妃一道打开吧。”
晋望眼眸微动,与郁衍对视一眼,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片刻后, 晋望点头:“孤明白了, 二皇子有心。”
郁衍很快跟随使团启程, 晋望命侍从收起锦盒,将人抱起来。
“!”叶舒募地悬空, 被他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抱你上马车。”晋望睨他, “腿不软了?”
叶舒:“……”
城门口送行的不仅有朝臣,还有众多百姓。晋望这番举动,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叶舒耳根微微红了,压低声音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晋望轻笑:“让他们知道孤有多宠你,这还不好?”
“你——”
“好了, 乖一点。”晋望在叶舒侧脸亲了亲,后者瞪他一眼,登时不再动了。
晋望将叶舒抱上马车, 命令随从驱车回返。
至于其他朝臣与百姓会怎么看,国君陛下并不在乎。
马车行至宫门口换了御辇,御辇行至养心殿外。
晋望抱着叶舒下了御辇,偏头吩咐人传唤太医,便大步走进殿内。
养心殿的内侍这几日是整座皇城里最清闲的,一见陛下抱着人回来,纷纷退出寝殿,给二人留出空间。
晋望把叶舒放到床榻上,伸手要帮人脱朝服。
“我自己来!”叶舒捂着衣襟往后退。
这三日的经历给叶舒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他现在与晋望独处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偏偏晋望现在几乎不让下人伺候,事事亲力亲为,美其名曰要好好表现给叶舒看。
叶舒排斥倒不是与晋望接触,相反,他非但不讨厌,反倒有点……喜欢。
该死的坤君体质。
叶舒脸颊滚烫,死活不肯让晋望碰,甚至还煞有其事地拉上床边的纱帐,与晋望分开各自换衣。
二人换好在寝宫穿的便服,叶舒一边整理系带,一边往桌边走。
桌上正放着方才郁衍送来的锦盒。
叶舒敲了敲盒面,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晋望刚将发冠摘下,听言动作一顿,神色自然道:“……你打开看看?”
“唔……”叶舒应了一声,揭开盖子。
这锦盒内藏乾坤,共分了许多层,入目最上层先是一堆瓷瓶瓷盒。
“胭脂水粉?他送我这些做什么?”叶舒眉宇微蹙,继续看第二层。第二层是几本装订精美的书册,叶舒拿出来:“春宵秘戏图,龙阳十八……”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这这这——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视线再往下移,锦盒的最后一层,堆满了琳琅满目,形状各异的小东西。
叶舒看清那些小玩意的模样,脸颊腾地红了。
见叶舒许久没说话,晋望走过来:“他送了什么?”
“啪——!”叶舒猛地合上锦盒,道,“没、没什么特别的,不用看了。”
晋望早就大致猜到郁衍那家伙在打什么主意,如今见叶舒这反应,更加确定。他敛下眼底笑意,故意道:“二皇子的赠礼定然不会是寻常之物,让孤看看。”
“都说不用看了!”
叶舒慌慌张张抱起锦盒就跑,晋望怕他摔倒,连忙伸手去拦。
二人争抢间,内侍进来禀报:“陛下,太医到了。”
“哗啦——”
叶舒手一抖,锦盒落地。
锦盒的盖子没有关紧,被这么一摔,盒中的东西摔了满地,四散滚落开。
冯太医被内侍领进寝殿,恰见一样圆形事物滚到脚边。
他下意识将其捡起来。
那事物状似铃铛,玲珑小巧,通体银制,内里嵌了颗活动的铜珠,还坠着条银链。
忽然明白那是什么的冯太医:“……”
看清那一地都是什么的内侍们:“……”
养心殿内好一会儿寂静无声,叶舒眼前阵阵发黑,几乎已经不想活了。
晋望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将人紧紧搂住,神情还算镇定:“都愣着做什么,收拾一下。”
“是!”
众人手忙脚乱将东西捡起来,晋望半搀半抱,让叶舒坐在小榻边。
叶舒抓着晋望的衣袖,神情恍惚:“我第一次见这么多……”
谁不是呢。
晋望安抚拍了拍他的手,心下对那位二皇子殿下的认知又高了好几个层次。
他坐拥京都最大的妓馆,都没见过这么多小玩意。
鬼知道那人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寻来这么一箱子东西。
活脱脱一个百宝箱。
此人不简单。
冯太医坐在小榻边给叶舒把脉,远处,内侍还在一件一件将东西捡回来。
叶舒终于回神,又羞又恼:“不许捡回来,全给我扔了!”
晋望神色有些迟疑:“他这也是一番心意……”
叶舒眉宇一蹙,晋望立即板着脸道:“没听见公子说的话吗,都扔出去。”
众人连忙领命去办。
晋望心中惋惜,却不敢表态,将人搂进怀里:“好了别生气,大不了孤找机会帮你教训他,别气着身子。”
叶舒:“哼。”
叶舒红着耳根强调:“我才不要用那些。”
晋望:“嗯,不用。”
晋望把人搂在怀里顺毛:“孤舍不得给你用。”
冯太医听得牙酸,诊治出叶舒身体已经恢复,胎儿并无异样后,便连忙起身告辞。
走出养心殿时,几名小太监正抱着锦盒离开。
“看不出来,陛下还喜欢玩这些花样。”
“先前不是说陛下那处不好使吗?不这样,还能怎么办?”
“唉,就是可怜了公子,承宠也不容易啊……”
之后几日风平浪静。
入夜,晋望端坐桌前处理公务。
叶舒靠在小榻上看书,视线却忍不住悄悄抬起,打量晋望。
狗皇帝认真起来的模样格外唬人,五官在灯下显得清晰而深邃,俊美的眉宇微微蹙起,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再往下,轮廓锋利的薄唇颜色稍浅,看上去颇有些不近人情。
可叶舒现在知道,那双唇瓣其实很软,微微挑起时的形状也很好看。
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晋望抬起眼皮,眼神瞬间变得柔和:“怎么,想睡了?”
“没有!”叶舒连忙收回目光,莫名有些心虚。
他最近看着晋望发呆的时间多了起来。
那三日的雨露期,叶舒心里原本只将其当做解决生理需求,毕竟被标记是因为晋望,怀孕导致信香紊乱也是因为他。
雨露期过去,他们就该回归到最初的关系。
他们最初……是什么关系来着?
对了,他是委曲求全,留在宫中扮演后妃,想在这狗皇帝手里活下来,再找机会逃走。
没错,他原本是要逃走的。
……总之,一次雨露期过后,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
“发呆一整晚了,想什么呢?”
晋望凑上来在叶舒唇边亲了一下。
他刚沐浴完,身上带着点水汽,嘴唇温热而柔软。
叶舒恍然回神,移开视线:“没、没什么……”
他这迷糊模样格外可爱,晋望低头又想亲他,却被叶舒推开:“你不许再占我便宜了!”
雨露期都过了,这人怎么还占便宜上瘾!
一定是因为最近这人有事没事地撩拨他,才害他变得这样不对劲!
晋望笑了笑:“我想吻我的皇妃也不行?”
“不行。”叶舒坚决道,“以后未经允许,你不准对我动手动脚。”
晋望也不气恼,坐直身体,摆出一副谈判的模样,耐着性子问:“那孤要如何才能碰你?”
叶舒反倒迟疑一下,说话不太有底气:“看、看你表现。”
晋望问:“那孤今日表现得如何?”
叶舒认真思索。
晋望今日第一次成功蒸出了糕点,虽然糖放得太多,蒸得太软,但勉强还能入口。
他今日还给叶舒读了半个时辰民间最风靡的话本,陪他去御花园赏雪,带他去挑了不久后上元佳节要穿的衣料……
平心而论,表现是不错的。
叶舒道:“尚可。”
晋望一笑,低头亲上来。
他将叶舒压进柔软的床榻里,一只手揽着叶舒的腰身,另一只手压在他身侧,力道温柔却不容反驳,几乎将人完全揉进怀中。
片刻后,晋望放开他。
叶舒呼吸急促,眼底覆上些水汽。还没等他说什么,晋望率先道:“你说了,只要我表现得好就可以碰你的。”
“……”
他刚才是这么说的吗?
叶舒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竟找不出话来反驳。
晋望就着先前的姿势,手掌缓缓下移,落到叶舒的小腹上,眸色微暗:“阿舒,孤都有些后悔了。”
“……要不是这小崽子,你我何必这样忍耐。”
胎心已经稳定,可以适当行房事,但次数亦不可过多。先前是雨露期不得不如此,现在叶舒身体恢复如常,二人又得回到原先禁欲的样子。
尝过那滋味后,禁欲的日子比过去更加难捱。
于晋望是这样,于叶舒也是这样。
叶舒即将入睡,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清晰感觉到晋望掌心滚烫的温度。他瑟缩一下,低声道:“我……我有个主意。”
晋望:“嗯?”
叶舒不敢看他,吞吞吐吐道:“我……我想住去永寿宫。”
晋望缓缓眯起眼睛。
自从叶舒与他说开怀孕的事之后,晋望鲜少在他面前露出这种不悦的神情。
叶舒仍然有些怕他这副模样,声音也越来越没底气:“这坤君体质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在你身边我根本就睡不好,休息不好对孩子就不好。就算你不顾及我,也要顾及肚子里这狗……咳,小皇子吧。”
这就是叶舒想了一整夜想出来的解决方法。
既然坤君体质注定他没法经受住这人的诱惑,那就从根源避开。
一劳永逸。
晋望注视着他,有些哭笑不得:“你把你对孤的这些反应,都归结于坤君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