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研究取得重大突破,所以放了几天假休息,这正好方便了陆萧巩,免得他还要找借口去请假。
两天后,木明江把陆萧巩送到机场。
在进安检前,他替他理了理衣服,小心叮嘱,“路上要注意安全,下机后记得打电话让家里人来接,知道吗”
陆萧巩笑着看向他,“知道了,就送到这里吧。”
陆萧巩对他挥挥手,一步步转身,踏入安检。
木明江站在背后看了他许久,直到飞机起飞,再也见不到踪影。
他的心突然有点慌,仿佛这个人这一去再也不会复返一般。
木明江按了按胸膛,觉得这可能是他们这么多年第一次分开的缘故,才会出现这种错觉。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他回到了公司,继续交接工作,他对那家伙不放心,要早点把工作上的事处理完,然后回国。
c国,t市,得知大儿子要回国的许桂芝正在忙东忙西,萧阳在一旁看电视,而打着石膏的谢明锐在一旁,坐立不安。
许桂芝大声问,“吴大姐,小宝的卧室收拾好了吗”
“夫人,大少爷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那就好。”许桂芝点点头。
刘妈年纪大了,早在几年前她就已经让她退休,吴大姐是她招进来没几年的人。
好在做事也算麻利,虽然比不上刘妈,但也不差什么。
许桂芝一边收拾,一边吩咐正在看电视的萧阳,“萧阳,你哥就要回来了,你带上明锐和赵叔去机场先等着,别让你哥等急了。”
“妈,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萧阳起身,神情不太友好的看着谢明锐,“走吧。”
谢明锐刚站起身,这时电视里刚好播放一则新闻。
“今日早晨八点,一架纽约飞往c国t市的波音客机坠毁,飞机上一共二百四十一人,现在国家正在全力搜救中,机上人员名单稍后公布。”
“早上八点纽约飞往t市,那不是小宝坐的飞机吗”
许桂芝喃喃自语,身形一歪,顿时软软的晕了过去。
“太太”吴大姐一声尖叫
“妈”萧阳赶紧冲过去,扶住她,对吴大妈大吼,“快打120”
“妈妈你不要吓我”萧阳急得哭了出来。
谢明锐脸色苍白的盯住电视上的新闻,拳头紧紧攥起,眼珠子发红,心脏疼得无法呼吸。
不会的不会的萧巩怎么会有事
他花了五年时间,好不容易才夺回了身体,吞噬了那个占据他身体五年的恶魔,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眼泪大滴大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可他还是倔强的不肯闭上眼睛。
不可能,萧
巩一定不会在那辆飞机上。这一定是弄错了什么,萧巩说不定正在机场等着他们去接他。
想到这里,谢明锐不顾一切的跑出了萧家,开着一辆白色宝马,一路闯红灯到了t市机场。
可是找遍了整个机场,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找着找着,谢明锐陷入了绝望。
客机坠毁这种事,一旦发生,就会引起广泛关注,全世界都知道,有一辆从国纽约的客机在飞往c国t时的时候出了事,机上乘客的身份信息很快就被公布了出来。
其中就有陆萧巩的名字。
还在国的木明江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开会,他愣愣的发着呆,脑子空白一片。
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后,他无力的挥着手,让手下的人散会。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办公室后,他无力的伏在桌子上,无声的哽咽,泪水一滴滴落下,打湿了一大片地板。
他无声的张合着嘴巴,“骗子。”
第116章 番外
“萧巩,起床了,今天是你回国的日子,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快起来。”
木明江把不情不愿的萧巩拉起床,吃过早饭,送他到机场
“就送到这里吧。”
他笑着朝他挥挥手,毫不留恋的走进了安检。
“不要不要走”
前行的男人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呼喊,愈行愈远,最后消失不见。
床上闭着眼睛的男人满头大汗,神色不安,拼命的摇着头。
片刻后,他猛的睁开眼,从床上蹦起来,心有余悸的擦擦额头上的汗,喃喃自语,“又梦见他了。”
他赤着脚下床,走到窗前,点燃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在那个人面前,他从不抽烟,因为那个人说,抽烟有害健康。
他自己不抽,也不许他抽。
可是那个人离开了,不在了,他抽与不抽,又有谁在意
木明江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订了那班飞机的机票,那天早上为什么要把萧巩叫起来,如果任由他睡过去,他现在是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他是不是还可以每天都看着他,看着他幸福的吃着自己做的饭菜,看着他每天上下班
可是没有如果,那个人在一年前就已经走了。
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
和飞机上的其他人一样,尸骨无存。
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木明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他只知道,在那一刻,他的心死了,随着那个人一起。
随后就是匆匆忙忙的回国,参加他的葬礼。
他的葬礼来了很多人,他、谢明锐、苏红叶、还有各种亲朋好友,甚至萧巩的亲生父母,都出场了。
还有其他不少重量级的人物。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偷偷的瞒过国人,把研究出的抗癌药品的配方偷偷的传送回了国。
如果他不死,这必定是个天大的荣誉,可是他死了,人死如灯灭,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
葬礼上,许伯母哭得肝肠寸断,她一直在自责,自责她不该让萧巩回来,这样他就不会出事,他会活得好好的。
萧伯父一直红着眼睛在在安慰她,说那不是她的错,都是命。
木明江听说,在知道萧巩出事那天,许伯母昏厥过去好几次,就连萧伯父也差点倒下。
谢明锐一脸麻木,像个行尸走肉,而和他们一起长大的红叶,哭得晕了过去。
至于萧巩的亲生父母,那个女人一直哭着喊,报应,是报应,可是为什么不报应到她身上,为什么报应到她唯一的儿子身上。
看着这一切,木明江觉得索然无味,在参加完萧巩的葬礼后,他离开了c国,回到他们在国一起住了四年多的公寓,把属于萧巩和他的一切,丝毫不落的全打包拿回了国。
从此驻扎在这个他们一起长大的城市,再也没有离开,国外的生意交给了别人。
木明江嘴里抽着烟,面无表情的透过落地窗,看向这座热闹的城市,心里空落落的。
“江儿,吃饭了。”
木母突然敲响他的房门,对他喊道。
他轻轻的转过头,盯着房门好一会,才掐灭了手机的烟,轻声应答,“我知道了,一会就下去。”
木母敲门的动作顿了顿,脸上满是担忧。
她的江儿最近是越来越不对劲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
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那你早点下来。”
“嗯。”
片刻后,木明江穿好鞋,下了楼,木母已经在餐桌上等着他。
见他下来,担忧的看着他。
两人沉默的吃完早餐,等他放下碗,木母突然开口,“江儿,你年纪也不小了,身边是时候该有个知冷热的人了,妈老了,照顾不了你多久,你姚阿姨的女儿温柔大方”
还没等她说完,木明江打断了他,“妈,我说过,这辈子没有任何人能插手我的婚姻大事,包括您。我不会和任何人结婚,您不用白费力气。”
木明江语气冷漠,没有因为木母是他母亲就给她留面子。
木母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无可忍,“江儿,那个人已经死了,就算他没死,他也是个男人,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你清醒点好不好”
“那是我的事,您只需要管好您自己就好,我会为您养老送终,其他的事您不需要多管,就算他已经不在了,我也愿意为他单身一辈子。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后,木明江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离开。
“你要去哪”木母拦住了他。
“今天是他的忌日,我要去看他。”
木明江说完就离开了,留下颓然的木母。
“老夫人”请来的佣人担忧的看着她。
木母摆摆手,“罢了罢了,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我老人家管不了了,随他去吧。”
木明江开着车,一路来到西山墓园。
陆萧巩的墓就在这里,虽然大家都知道,里面没有骨灰,有的只是他穿过的一些衣服,说白了这只是个衣冠冢。
木明江停下车,捧着花进入墓园。
今天来墓园的人不多,他一路往目的地走,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西装高大男人站在萧巩的墓碑前。
看清那个人是谁后,一路冷漠的木明江眉眼瞬间染上了几丝愠怒。
他快步上前,不理会那个人,把手中的花放在墓碑前,蹲下身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萧巩,我来看你了,这么久没有来看你有没有想我你一个人在下面是不是很孤独”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丝丝笑意,眼神悠远。
“还记得你在的时候,我们几个多开心啊,可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呢,就这样丢下我走了。那天你对我说,等你回国后再给我答案,到底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可是这个答案,我永远都等不到了。”
木明江眼眶湿润,泪水几乎忍不住要溢流而出,他狠狠的闭上眼,把快要流出来的泪水憋了回去。
被他挤到一旁的黑西装男子听到他这句话,拳头紧紧捏住,胸膛激烈的起伏着,他狠狠的咬住下唇,这才没有让自己失态。
木明江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很多都是关于他们之间相处的小细节。
说着说着他自己笑了起来。
他身旁的男人胸膛起伏得愈发激烈,木明江明显能听到他的呼吸不对,可他却不想理会他,如果不是这个人,萧巩未必会想着回国,也未必会死,木明江对他心里有恨。
“好了,萧巩,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你要记得想我。”
木明江站起来,就想离开。
“站住”
黑衣男子突然叫住了他。
木明江身形一定,慢悠悠的转过身,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日理万机的谢总吗今天怎么有空来这种地方”
谢明锐皱了皱眉头,没有理
会他的阴阳怪气。
“你刚才说,他说过,回来后决定要不要和你在一起你跟他表白了”
谢明锐的心痛得呼吸不过来,说话都艰难。
“是又怎么样我和他住在一起四年,如果不是因为他出事,他一定会答应和我在一起,毕竟,我不像某些白眼狼,狠狠的伤了他的心,几年来连个电话都没有,还有心思追别的女人。现在还有脸出现在他面前,真不知道到底脸皮有多厚。”
木明江冷笑一声。
“我”谢明锐呐呐无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想说那些事不是他做的,可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别人又怎么可能会相信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的车祸,他到现在都不可能夺回身体。
最后他只能无力的解释一句,“明江,也许我说了你不会相信,那些事情一切都不是出自我的本心,我爱萧巩,很爱很爱,我又怎么舍得伤害他,让他难过”
他垂下眼睑,满脸难过。
木明江突然就炸了,直接给了他一拳,“爱凭你也配说爱还说什么不是出自本心,你无数次对他避而不见,你几年不联系他,你追求其他女人,你找人对付萧巩,如果不是萧伯父拦住,那还就真让你给得逞了,你现在竟然还有脸说爱”
木明江怒火中烧,只想把眼前这个不要脸的人打死。
谢明锐避开他的拳头,却不还手,“我说真的,我没有说谎。那几年我的身体被别人占据了,那个人和萧巩有仇。”
情急之下,谢明锐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木明江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后打得更凶狠,“你觉得我会信你吗我们和萧巩从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他什么时候和别人结过仇你以为拿这一套来忽悠我我就信了做你的白日梦”
谢明锐有苦难言,确实,他说的这些事情听起来就很荒诞,如果不是他亲身经历,他也不会相信。
这是个科学世界,普通人又哪里会信什么重生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是真的,那个人据说是我的前世,他是从几年后重生回来的,上一辈子的萧巩和他有杀身之仇,所以他才要报复萧巩,否则该怎么解释我这几年投资什么赚什么而为什么在两年前就开始收手不再投资”
“呵,谁知道呢,这个得问你自己。”
木明江不信他的鬼话,他打累了,停下了手。
“下次再见到你来这里,见一次打一次,你不配”
他眼神凶狠,转身离开了西山墓园。
谢明锐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苦笑,知道今天自己说的这一切对方一个字也没有信。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盘着腿坐到陆萧巩的墓碑面前,痴痴的看着他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