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皇帝为了给莫殊养身子,特意让工匠开发出来。
当今皇上仗着先辈留下来的兵力国力,自登基起就是寻欢作乐荒淫度日,不顾民怨不听谏言,确实又暴又昏,惹得各地纷争四起,民怨载道。但唯独在对待身边人、特别是对救过他性命的莫殊方面,却又是完全不同的。
药泉被安在莫殊后院小竹林里,虽然不大,但是引入活水,又在温泉下埋了大量由御医阅示过后的珍贵药材,最开始每三天都会有宫里的人来送药材,还是后面莫殊推拒过后才变成每月换药的形式。
陆任其实早在调查莫殊的时候就有听说过这件事,皇帝对莫殊的健康上心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关于这个药泉是否存在,也是各有各的说法。
不过能在这里听到莫殊亲口承认,陆任不否认自己心情还是挺愉快的。
因着心情不错,他也没多想,直接在美人脸上香了一口。
“你!”莫殊呼吸一窒,惊的连陆任松了手都没能第一时间发觉,“你骗我?”
陆任直起身子,端的是一副什么都没做的坦荡模样。
回味着御前神捕大人又软又弹的触感,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莫殊说的是什么。自己刚刚好像是说过再不说话不回答就亲他的话,却在他诚实回答问题后没忍住。
最后他只能在莫殊的目光中笑着道:“就当这是奖励。”
其实这事还真不能怪陆任,毕竟他已经知道每个小世界的主角都是同一个人,上辈子才在萧亦尘身上开了荤,又老夫老妻没脸没皮的同居了这么久,还有萧亦尘几乎无条件的顺着,早被惯坏了。
这种程度的亲亲抱抱对陆任来说是家常便饭,对于莫殊来说却是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事——除了那个噩梦一般的晚上。
脸上被陆任碰过的位置开始毫无理由的发烫,他完全不觉得这是什么奖励。
愈发觉得陆任真是足够的厚颜无耻。
在做了那种事以后,还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面前,甚至不顾他意愿的再次越界。
“陆大夫是不是误会了。”莫殊努力让自己不被陆任干扰的冷静下来,保持着声线平稳的道,“我不抓你,是因为那天晚上是被药物所致,我尚未找到你藏匿罪犯证据,不是能让你得寸进尺的理由。”
陆任也没想到莫殊能想的这么开,可能气愤可能恼怒却也不失理智。
但这份理智里到底藏了多少私货,就仁者见仁了。
不过陆任其实还是挺喜欢他这副样子的。
欺负起来更带感一点。
“确实,之前那次完全是个阴差阳错的意外。”他无视了莫殊说这句话的初衷,只挑自己爱听的回答,“毕竟药是你往我脸上洒的,刀子也是你往我身上戳的。”
莫殊垂眸,表情逐渐冷下来,揉着被陆任握红的手腕,心里再次刷新了对陆任无耻程度的判断。
“不过。”陆任话锋一转,“毕竟害你卧病在床,我总归是要负一定责任的。”
莫殊冷冷的看着他,听他把话说完才问:“我的病和你又什么关系?”
陆任愣了一下:“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因为你那天早上跑的太快了。”
认真点说,那个晚上原主的记忆其实非常混乱,内力被压制的莫殊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架势挣扎,被虎狼之药烧光理智的陆任又是练过武的,制服一个并未失去行动力的男人,难免会暴力粗鲁许多。
当时处于下位的莫殊肯定也是受伤了的,只不过两人流出的血太多,事后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莫殊虽说冷静睿智,接触过大大小小无数案件知识量充沛,但估计就他也没料到自己会有被强迫着跟男人上床的一天。没接触过这种事,受了伤的地方肯定也没有上药,他地位特殊,讳疾忌医不让人近身大夫们也那他没有办法。
很难说他下身那个地方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陆任的眼神有些暧昧的落在他与床贴合着的位置。
“什么意思。”莫殊皱眉,突然感觉有点危险,干脆扯过刚才落到一边的被子,好挡住陆任的视线。
陆任没回答,还歪着头冲他笑了一下,在莫殊没弄清他想做什么之前,直接就掀开了一直盖在莫殊下半身的锦被。
“做什么!”莫殊下半身其实也是穿着整齐的,但被陆任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他下意识就伸手想去抓,却被陆任先一步抓住了手。
陆任一把将莫殊从床上拉出来,二话不说往肩上一抗。
捕快大人常年被疾病所困,重量完全不像是一个成年男子。
还能把人抗在肩上,还掂了掂重量后才道:“在后院是吧,那走吧。”
莫殊因为陆任的动作懵了一瞬,清醒过来察觉到自己现在无比别扭的姿势,立马挣扎着想从他身上下来:“你疯了,放开我!”
陆任当然早料到了他会挣扎,所以才选择了这个姿势,能有效防止莫殊中途逃跑。
他伸手拍了下触手可及的某个位置:“别动,哥要带你治病去。”
这一下确实有用,莫殊整个人都不敢置信的僵硬着,连想杀了他的心都再次浮现。
他本就是因为腰酸腿软到连路都走不了才会在床上办案,被陆任这么一折腾,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碰到陆任之前,莫殊怎么也没想到有人能在六扇门把他以这种方式劫走。
虽然陆任并不准备带他去多远的地方。
说是治病,首当其冲就是要检查看到底有多严重。莫殊从医馆离开后,应该第一时间就洗过澡了,只怪中了药还被激起血性的陆任是一点不懂怜香惜玉,往最惨的情况猜测,莫殊已经是忍着羞耻心自己清理了,在钻心的疼痛之下,就有很大可能没洗干净。
这种事情如果提前说,陆任觉得莫殊真惹恼了,认真起来能打死自己。所以他选择用行动代替语言,先把人剥光了往药泉里一扔,就能让人任他摆布,想做什么做什么。
毕竟莫殊似乎对他的触碰格外敏感,肌肤相亲的时候,就跟拿捏住了他的命门一样。
这一点和萧亦尘也有些类似,而且比萧亦尘的反应还要明显。
因为是仅供莫殊一人使用的药泉,所以确实不大,但装下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陆任也下了水,在莫殊要跟他同归于尽的目光下终归是没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
他们在药泉里折腾了两个时辰,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莫殊不太配合。
等陆任把莫殊抱回床上的时候,怀里的人已经没什么力气挣扎,毕竟他把莫殊按在池子里这么久,也还算有些成效的把人从外到里彻底洗了个干净,连带着也把莫殊所有脾气都给洗没了。
不过陆任觉得现在的自己看起来肯定比莫殊要惨上不少,毕竟是穿衣下水,整件衣服都被打湿,现在很不舒服的贴在身上,肩膀上还比之前多了好几个牙印,都是莫殊或疼或羞的时候咬的。
幸好咬的是没受伤的这一边,陆任才还能好好站在这儿。
他把莫殊放进被子里,又非常不见外的去拿了两件干净的衣衫,随便递一件到他枕边。
陆任拿的当然是莫殊的衣服,就算莫殊现在连抬手都困难,但一想到自己现在还是不着寸缕的状态,还是在陆任面前,咬着牙跟也得把衣服先穿好。
“等等。”陆任却阻止了他,抓着他的手就塞回被子里,“不想再脱一次的话,就等之后再穿。”
“……”莫殊根本不知道现在要用什么态度对待面前这个人。
在温泉里任由清醒着的陆任处置的时候,他就已经一句话没说过了。
“要害羞的话也等之后再害羞。”陆任多少也知道他现在在纠结什么,善解人意的提醒道,“洗干净只是第一步,治疗还没结束。”
他在莫殊的注视下从药箱里翻出特地从医馆带出来的药膏。
“伤口流血了,必须要上药才行。”
其实类似的事情在药泉里已经做过好几次,但毕竟在床上和在水里,就又是完全不同的体验了。
第36章 反皇大夫×病弱神捕(九)
对莫殊来说,陆任对他的‘治疗’更像是一种折磨,每一秒都很漫长。
时间已近黄昏,最开始带陆任进来的捕快来询问的时候,御前神捕莹白如玉的手紧攥着被单,狼狈的被人压在床上。治疗尚未结束。
捕快在门外问:“双予,总捕头让我来问陆大夫的诊治情况,可以进来吗?”
双予是莫殊的字,他在六扇门里长大,就算如今被皇上赏识封了御前神捕,六扇门里的人也依旧习惯这么叫他。
“不……别进来。”
捕快站在门口,听到里面传出莫殊的声音,似乎跟平时有点不同。
“今天来的陆大夫有办法治疗你的病吗?!”捕快没多想,还略带惊喜的问。
“……恩。”这次莫殊隔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捕快起先还有点疑惑,随后明白里面应该还在治疗,莫殊病的这么严重,这陆大夫可能有独家的治疗方法。
“那我不打扰陆大夫治疗!”他马上道,“我去告诉总捕头这个好消息。”
等门外的人完全离开,陆任突然勾了勾手指,引的床上的人身体颤抖。
“呜——”莫殊眼角微红,好不容易抑制住声音,他微微侧过头,用蒙了一层水雾的桃花眼瞪他,“混蛋,你是故意的。”
“抱歉。”陆任轻笑一声,“就快好了,再忍忍。”
莫殊受伤的位置特殊,为了防止他疼晕过去,陆任可谓是尽心尽力,不过他自己玩的也挺尽兴就是了。
毕竟光是看着才高气清只可远观的御前神捕在他的触碰下隐忍喘息的样子,就足够让人血脉喷张,还能勉强掩盖住历史遗留下来不受控制的其他情绪。
陆任是正常男人,按自身意愿选择的伴侣也是男性,会产生反应不奇怪。
上完药像是熬过一场酷刑的莫殊不经意瞟过他的下方,随即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收回目光。
“拖了这么久,首次上药不得不仔细些。”陆任深呼了两口气,莫殊现在的身体经不起折腾,还对他防备的很,倒也不适合再对他做些什么了。
他像个普通的医生一样把注意事项跟他嘱咐完,又从药箱里拿出两瓶相同的药:“三瓶应该够用了,每天睡前都得上药,在完全痊愈之前要注意饮食清淡。”
“每天都要?”莫殊看着他手里的药,微抿的嘴唇泄露出几分心烦情绪。
陆任当然知道他在意的不是饮食,而是前半句话。
“之后你可以自己上药,如果感觉不方便,我也可以来帮你。”他边整理着用衣摆挡住身体的异样,边笑着冲他道。莫殊的衣服对他来说其实并不合身,但聊胜于无,只要不做什么大动作倒也勉强。
“不必了。”床上的莫殊完全不需要思考就拒绝了他的提议。
就算自己上药有诸多不方便,也比让喜欢作弄他的陆任来动手的好。
陆任稍有些遗憾:“随你。”
“若我身体转好,会让人把赏银送过去。”莫殊以最快的速度拿了床边的衣服来穿,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公事公办一些的道,“你可以离开了。”
陆任听到了,陆任没动。
房间里一时静的只有莫殊整理身上衣服的声音。
等莫殊把衣服穿好,看陆任依旧是一步都没动,眉梢拧动了一下:“还有什么事。”
“确实有件事。”一点没把他的逐客令放在心上的陆任大概就在等他开口问,顺水推舟的就直接在他床边坐下。
莫殊:“……”
如果可以选择,去再血腥的现场都比跟陆任待在同一个空间里要好。
因为陆任的种种行为,现在两人距离稍微近一些,他都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陆任倒真没准备再做过分的事,他只是打开药箱,然后从里面拿出两个小木盒。
其中一个是从医馆里带出来,那天晚上把莫殊扒光后掉了一地的暗器。
“物归原主。”他打开盖子就把盒子递过去,莫殊看着盒子里面的东西,表情稍有些紧绷,毕竟这盒暗器总能让他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
然而今天不说更羞耻,虽说是擦药,但毕竟也是在各自都清醒的时候还做了那样的事,比起那个晚上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他只是有些复杂的看了陆任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把东西收下放到床头的小凳子上。
陆任就当这是他今天来赎过罪后得到了他的原谅,又笑着举起第二个木盒。
这是他在来六扇门的路上,一个叫明珠的小女孩拿来贿赂他的东西。
其实陆任拒绝了两次,认为母亲被抓后饭都吃不起的明珠比他更需要能换钱的东西,某些时候要显得比同龄孩子成熟一些的明珠却坚持,只说这东西换不了钱,又说他不收下怕他是涮她玩,不帮她找要找的人。
明珠的态度过于坚决,陆任倒是也不太在乎这些,最后还是收下了。
至于她拜托他来做的事,当然与莫殊有关。
其实小女孩最初的意思是只需要陆任替她把事情告诉莫殊,让莫殊能出面帮忙重查她母亲的案子。
陆任知道这件事后,在来六扇门之前还让明珠把所有知道的信息都说了,还亲自去了关键地方探查了一番。
明珠只当是陆任怕她骗人,为了证实事情的真实性,便知无不言的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生怕他误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