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修的脸软乎乎的, 亲起来感觉特别好……言景则亲过之后,就躺到一边去,又悄悄去看卫凌修的反应。
房间里黑乎乎的,也没点灯,他就算睁开一条眼缝,卫凌修肯定也看不到。
言景则观察着身边的卫凌修,然后就见卫凌修眉头皱起,认真地盯着自己。
卫凌修似乎有点不高兴?言景则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担心。
卫凌修并没有不高兴,事实上,言景则亲他这么一下,他有种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又是舒畅,又是紧张的感觉。
言景则为什么要亲他?
言景则也喜欢他?
又或者,言景则就是喝醉了,压根不知道他是谁,随口亲的?
心里闪过种种念头,卫凌修一咬牙,伸手去脱言景则衣服。
他以前从未跟人亲近过,但男人和女人之间是怎么一回事,男人和男人之间又是怎么一回事,却都知道。
好几年前,他身边的人就带来一些话本图册之类,给他看过。
他当时还研究了许久,但真要去找个人试试,又没劲了,就不曾有过实战,可现在……
卫凌修飞快地脱掉了言景则的外衣,又去脱言景则的裤子。
言景则松了一口气。卫凌修被他亲了,还记得要给他脱衣服脱裤子,大概对他……并不排斥?
这样就好!
等等,这样不太好!他最近火气特别大,所以很容易就会起反应,这……这……
言景则“嗯”了一声,翻了个身,把自己某些情况压在身下不让人看到。
卫凌修被言景则吓了一跳,但言景则这样子,他就不好去脱言景则的衣服了……
想了想,卫凌修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言景则虽然趴下了,但头却朝着卫凌修这边看。
虽说因为天太黑看不清卫凌修的模样,但卫凌修在做什么,言景则大致还是能猜到的。
卫凌修在脱衣服!
卫凌修为什么要脱衣服?他这是想做什么?
言景则有点懵,甚至想要开口询问,但他在装醉,这时候却也不好说话。
一时间,房间里就只剩下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言景则觉得自己浑身都要冒火了。
周松也觉得自己浑身都要冒火了。
他南下之后,就在隔壁南州府做学政。
南州府距离东谷县很近,一日就能到,但往来的人还是不多的,他在南州府也就得不到东谷县的消息,再加上作为院试主考官,他在出题之后要谨言慎行少出门,科考期间更要与考生待在一起,因此他一直没空来东谷县。
直到南州府的院试结束。
院试结束后,他设宴邀请南州府的秀才,还跟这些人聊了聊,结果就是这一聊,他突然得知其中一个秀才,母亲是东谷县人,之前还在东谷县求学。
周松当即把人叫到跟前,询问卫家的情况。
当年他父亲要把他姐姐要嫁给卫志远,他就很不愿意,可惜他当时年少,人微言轻,他父亲根本不听他的话。
他姐姐也安抚他,说是以她的本事,不管嫁给谁,都能过好,他便也不闹了。
之后他姐姐跟着卫志远回了东谷县,还生下了一个儿子,他便也安心了,想着自己姐姐在小县城当个富家太太,也能过得不错。
然而他安心地太早了!
他金榜题名没多久,就有从东谷县跑来的他姐的陪房找到他,说是他姐病死了。
他姐确实是生病死的,但生病之前,卫家人就对她不好,生病之后,卫家老太太还拦着下人给他姐寻医问药……
他气急败坏,偏偏已经授了官,轻易不能离京。
过了两年,他寻求外放之时,才找机会去了东谷县,敲打了卫志远一番。
彼时他要去的地方很是贫寒,他又因为父亲给他娶的妻子与他不是一条心而没带家眷,照顾不好卫凌修,再加上卫凌修到底是卫家人,他也不好随意带走,只能将卫凌修留在卫家。
但自那时起,他每年都会找人去看看卫凌修,敲打几句并送上一份厚厚的年礼。
他那侄子卫凌修虽说不爱读书,但性格不错身体健康,卫家人对他也很不错,他便放心了。
去年,他那父亲做了糊涂事,卷进不该卷进的事情里,连带着他也被罢官,好在他暗地里帮着陛下做事,等这件事过了,陛下便又找了个由头,将他起复了。
官场沉浮很是常见,他不觉得有什么,去年又有许多事情,也就没怎么顾得上自己的外甥,结果……
现在这个之前一直住在东谷县,今年才回南州府考县试府试院试的秀才,竟告诉他,他那外甥和一个混混搅合在一起,还被赶出了家门?
周松十几年前见过外甥一面,之后便再未见过这外甥,但那是护着他长大的姐姐唯一的血脉……
昨日宴请结束,今日周松就立刻出发来东谷县了。
这边很多河道是窄小的,周松坐的也就是小船,身边带了一个管家并四个小厮。
月色照耀下,小船缓缓前进,周松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那管家是看着周松和他姐姐长大的,便安抚周松:“大人,你莫要着急,小少爷一定不会有事。”
“那言大据说是赌场打手……这定然是卫家人做了手脚,趁着我出事,要对付凌修。”周松咬牙道。
那管家闻言,也沉默了。
事情哪那么凑巧?他家老爷一出事,卫家人就把小少爷赶出家门了!
“我只求凌修没事。”周松道。
正说着话,他们便到了东谷县。
天已经黑了,但东谷县的码头上,还有个商家雇了人在往船上装货。
周松起身问道:“请问,你知道言大与卫凌修吗?”
周家是京城人士,所说的言语和东谷县这边的言语差了十万八千里,周松虽然这几年外放过,但与这个土生土长的东谷县人交流起来还有点困难。
但他从这人嘴里得知,言大和卫凌修,住在某个村子里。
他外甥,竟是真的与那言大在一起……
他给了些钱,这人还愿意跟他们一道走,为他们指路。
小船从东谷县往兴安村而去。
那为周松带路的人发现周松像是个大人物之后,就不敢多话,只想着这几人恐怕又是去找言景则求字的。
那言大咋这么厉害!才学了一年功夫,就成了秀才了?
自打这消息出来,他们这些在县城卖力气的,有不少特地去借了书来看,至少也翻一翻黄历,想要学几个字,结果那一个个字看得他们眼晕,到底还是啥也没学会!
言大真的厉害了……
周松来了的事情,言景则并不知道,他现在……整个人又是欢喜,又是懵。
卫凌修竟然除去衣服,躺在了他身边!
卫凌修这是想做什么?
跟他想得一样吗?
这种时候,他是该借着酒劲半推半就,还是告诉卫凌修自己其实没喝醉?
言景则正发愁,卫凌修却是侧过头,在自己肩膀处用嘴猛吸,自个儿吸出一些痕迹来。
他以前看话本,就见里面的人亲热时会这么做!
这么想着,卫凌修又在自己胳膊上吸了几下。
然后……他要不要在言景则身上挠几个伤口?
头一次怕是回出点血?床上是不是还应该有点血迹?
卫凌修头一次做这种事情,心乱如麻,手脚发颤,一时间扯不动趴着的言景则的衣服,就先在自己的腿上捏出痕迹来。
正忙着,卫凌修突然发现床头柜子上,有把剪刀。
这能剪了言景则的衣裳,便是血迹……
卫凌修伸出一根手指,就想用剪刀在上面划上一刀,再将血抹在床上。
他正准备动手,那剪刀却被人一下子抢走:“这就不用了……”
言景则大概知道卫凌修想做什么了,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
卫凌修也喜欢他,他是高兴的,但卫凌修傻乎乎在自己身上弄伤口,他就不赞成了。
怎么能这样!
原本睡得很死的言景则突然醒了……卫凌修整个人都懵了,傻呆呆地看着言景则:“你不是……醉了吗?”
言景则有点尴尬:“我装的。”
卫凌修:“……”言景则是装醉的,那他之前做的事情,不就全被言景则看到了?
卫凌修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言景则其实也有点尴尬,又有一股热血只冲到头顶:“要不要……来真的?”
卫凌修豁出去了:“要!”
说完之后,他一阵轻松,又想到其他一些事情。
言景则是装醉,但还亲了他……言景则是不是喜欢他?
如果这样,那就太好了!
卫凌修一时间再想不到别的,只想和言景则亲近,然而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如果没有意外,他们的房门应该被人踹了!
竟然又有人踹门!
第146章 混混状元(22)
周松会踹门, 也是有原因的。
他到了兴安村,叫醒了一家人, 给了些铜板问路, 就知道了哪里是言景则的住处,于是匆匆过来。
也是巧了,卫凌修之前把言景则从马车上扶下来之后, 因为惦记着言景则,竟是忘了给大门插上门栓,就只是送他们来的车夫,帮他们掩上了大门。
于是,本来想敲门的周松刚碰到那门, 就把门推开了。
等进到屋里……
这房子一共也就三间屋子,堂屋里空荡荡的, 旁边一个房间明显是卧室却没人住, 倒是另一个房间……门紧紧关着!
这是……他外甥和那言大睡在一起?
周松一个没忍住,就踹了门。
但他没踹开。
卫凌修虽然忘了关大门,但把卧室门给栓上了!
他也是下意识地这么做的,如今听到有人踹门……卫凌修突然想到这是一个败笔, 如果他假装和言景则睡了这事儿真成了,明天言景则起来一看, 看到门上竟然插着门栓, 肯定会感觉到不对。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卫凌修这会儿真是说不出的恼怒。
他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和言景则在一起, 竟然有人来打扰!
这来打扰的人恐怕又是卫家!这些人怎么就阴魂不散?
卫凌修脸都黑了。
言景则同样郁闷,也同样觉得是卫家来找麻烦来了。
他都憋了一年了,眼瞅着就要把自己喜欢的人吃进嘴里,突然被人打扰:“我去看看!”
言景则说完,起身就往外走去,瞧着气势汹汹的。
他房间的门也不过就是用一根不粗的门栓栓着,虽然周松踹了一脚没踹开,但随后周家的下人来踹,却把门踹开了。
屋里屋外的人,就这么打了个照面。
言景则原本是有些担心的,要是卫家来的人带了刀,那他不一定打得过,他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原主喝醉酒,不照样被人捅死了?
结果……借着月光,他发现来的人不多,不仅如此,这些人还赤手空拳!
言景则拎起最前面的那个人,就直接将他扔了出去:“你们好大的胆子,大晚上的竟然来踹我家的门!”
正说着呢,他又把第二个人拎起来,给扔了出去……
家丁打扮的一共四个人,一个照面功夫,就全被言景则扔到一边了,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一个老头和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还站着。
“你……放肆!”那老头挡在中年男人面前,指着言景则道。
言景则一挥手就把他推开了:“老头你一边儿去!”他不打老头!这样的老头不经打,一不小心打死了怎么办?
他可是秀才,将来还要考功名的,手上可不能由人命!
言景则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个仅剩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的衣服很是精致,此外,那老头刚才说的,好像是官话?
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他摔那几个家丁的时候没用力,现在那几个家丁已经爬起来了,这种时候肯定要擒贼先擒王!
言景则一把揪住了那个中年男人,对着其他人道:“你们都别动!”
自家大人落到了人家手里……那些家丁都不敢动了。
而这个时候,卫凌修已经点燃一支蜡烛,拿着烛台走了出来。
他穿上了裤子,披了一件外衣,一出来就恶狠狠地盯着来人:“言哥,这是谁?”
“我也不知道,好像不是本地人。”言景则道,又看向被自己抓着的中年男人:“你是谁?来干什么的?”
卫凌修也皱眉看着这人。
周松被气得快吐血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幸好他身边的管家对着卫凌修喊出声了:“小少爷,你是小少爷!小少爷,我家老爷是你舅舅!”卫凌修长得很像他的母亲,这位老人家一眼就认出来了!
卫凌修:“……”这是……自己舅舅?
言景则:“……”这是……卫凌修的舅舅?
言景则放开周松,尴尬得笑笑,又帮周松整理了一下被自己车乱的衣服,做完这些,他才对着周松行礼:“不知是舅舅来访,失礼了。”
周松大口喘气:“我不是你舅舅!”他这会儿都被气炸了!
他其实来之前,是设想过见面场景的,还想着这言大要是对他外甥不好,就要打这言大一顿出气。
结果别说打这个言大了,他都差点被这个言大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