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那八十符石还是不去讨了吧。
……
管事坐在前台翘着二郎腿,今天炼器室又是爆满,这个月奖金是少不了了。
门口忽地传来一阵骚动,就见大量低阶器符师走进来。
管事惊得一下站起了身,老天,他看到了什么,人群中间那个不是八星中阶炼器师余易安余老,他怎么会在这里?
哦,对了对了,这届器符师考核听说有几个好苗子,符师联盟特意派了位重量级的炼器师过来助阵。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是余老。
管事忙迎上去,笑脸道,“余老,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余易安吹了吹胡子,横眉竖目的,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刚刚下棋输给了夏老头一件六星符器,正好手头又没有,也不想欠别人,就自己过来炼了。
要说辅佐符师也就这点好,前期烧钱后期不差钱,随手炼几个符器都能卖出个不少钱。
“给我个单间。”余易安有些烦身边这些贴上来的器符师,年纪轻轻踏实修炼比什么不强,哪有这么多一步登天的事,就算自己想提携提携,也得对方有这个能力啊。
不由得,余易安又想象到了飞鱼号上谦和的少年,感叹一声,可惜一个好苗子啊。
“诶,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安排个出来。”管事忙不迭应道,随后才想起单间好像都租出去了,顿时冷汗就下了来。
不对不对,管事一拍脑门,刚刚他好像瞅见四楼那个一星败家小子走了,四小时不到,连剩下符石都没要回去?不,就算他没走也没事,不就是个一星的,到时唬一唬就成了,哪有眼前的余老重要。
这么说着,管事找来打下手的小学徒说了两句,然后带余易安慢慢往上走。
刚到四楼门口,被叫去打发景琛的小弟就急匆匆回来了。
“什么,炸炉?!”管事说完才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大。
小学徒见管事把事都说出来了,索性也没必要压着声音,便道,“不过那人留下了五块离金石,大概是赔偿用的。”
“才五块?!”管事一是激动,接着肉疼了。
五块离金石差不多市价四千符石,炼器室里器炉最少要五千符石,个别炼器室品阶相对高点自然就贵。早知道他就把人拦下了,现在可好,赚了八十符石,亏得可是一千,这买卖怎么算都亏啊。
“是你给安排的那间房?”余易安是什么人,见小学徒回来就知道了其中猫腻,道,“带我去看看。”
炼器室里,地火燃烧后的灼热还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似硝石的味道。
中央那个炼器炉下,一条长长的口子分外明显。
管事看得一愣,这也不算炸炉啊,真正的炸炉可没保留得这么完全,只开了一条裂缝,乍一看倒像是长久没保养引起的破裂。
于是,想到五块离金石的管事心情忽地放晴。
余易安目色一凝,快步上前几步。
“都别进来。” 余易安大喝一声,阻止了门口那些人想要进来一探究竟的脚步。
这一喝还是挺管用,毕竟这些人来是为了巴结余易安,而不是得罪。
“余老,这是?”管事不明所以,老人脸上的激动让他更费解了,这炸炉还有什么过人之处?大师的想法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谁在这炼过器?”余易安手上多了一个阵衍盘,样式与大多阵衍盘无二,唯一区别是外面多了一圈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还好还好,符器的火息还未散尽。”余易安口中念念有词。
这,这难道就是传闻中的,九星品阶的浮罗器衍盘?管事瞳孔缩了缩,整个人神态呈现一种极度的震惊。
浮罗器衍盘,器符师联盟中一位晋升灵符师的器符师在进入地符界前所留,能根据符器火息,模拟推衍出所属符器的品阶,特性,能力以及缺陷,称为最高级的符器鉴定仪也不为过。
没想到,灵符师那位唯一的嫡传弟子,竟然就是余老?
“果然是那种炼器手法。”余易安罗盘上浮现出一把匕首虚影,低低一声道,“天纵奇才啊……必须要找到他!”
古往今来,不是没有人试过在炼器过程中烙印符纹,但无一都失败了,有些更是引发了极为恐怖的炸炉反应,尸骨无存。
今天这个人,不但炼制成功,而且是四星极品品相,一旦开封,威力堪比六星,究竟是怎么做到?
如无意外,找到这个人,整个小符文界的炼器水平能上升不知几个高度。
……
回去路上,景琛难得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这次“裂炉”,归根结底是炼器炉品相太差!
不然若是他的炼器手法有问题,这匕首还有可能出炉吗?!
暗暗心疼了一下五个离金石,景琛决定再也不来这里炼器了,服务设施差评!
“你这么早就回来了?”进门看到凌奕坐在客栈大堂里喝茶,景琛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问道,“小霍子和傅霖都还没回来?”
凌奕抬眼,认真看向景琛,歪了歪头,“我的剑生出来了?”
“噗。”景琛一口茶水喷出来,“咳咳。”
“慢点,不急。”凌奕拍拍景琛后背。
景琛忿忿扯过凌奕袖子擦了擦,碍于这里是大堂,只能低声咆哮道,“这玩意是人能生出来的吗?!”
“呵呵。”凌奕如愿看到景琛炸毛,很愉快地再倒一杯水递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香草童鞋的地雷【鞠躬撒花】\(^o^)/~
第37章
“呵你妹!”景琛接过杯子,大口灌下茶水,才抬正眼去看凌奕,对其吓死人不偿命的语出惊人表示了强烈鄙视。半晌,说道,“今天出了点状况,明天……”
“哦不。”景琛顿了顿道,“这里的炼器炉品质太差,炼不出我想要的,等回去找个好点地方再开工,你应该有其他备用的吧?”
一般武符师,怎么也不会只带一把武器,否则在生死交战中突然损坏,岂不是要空手夺白刃,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凌奕点头,“只是品阶都没有给你的那把高。”
景琛微微诧异,凌奕给他的那柄剑也才六星阶,照符器品阶划分的九星,只算中等,以凌奕身家,不应该拿不出比六星高的符器啊。
似是看出面前人的疑惑,凌奕笑笑,目光专注,道,“要找到一把趁手的,并不容易。”
景琛压力倍增,这家伙绝对是意有所指,变相告诉他好好炼化那把残剑,先前说的“能用就行”什么的都是狗屁!
“哼,我好像告诉过你,我没炼过符器。”景琛似满不在乎道。
那厢凌奕更随意,“我也说过,能用就好。”
景琛泄气了,貌似跟凌奕比,他的段数还差了点,闷声闷气又是一口水灌下。
“客官,您点的酥炸小黄鱼,醉鸡,酱牛肉以及两个特色素菜已经做好,要现在给您端上来吗?”一位小二摸样的人走到凌奕一侧。
炸小黄鱼!景琛立马就来了精神,眼睛都像在放光。
“恩。”凌奕装作不经意瞥了景琛一眼,后者只差没口水流出来了,嘴角控制不住地勾起,“端上来吧。”
菜上齐,占了桌子大半位置,香飘四溢。
景琛如愿以偿吃到了砺金岛本地的炸小黄鱼,味道似乎比凌奕做得差了点,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你一下午出去都做了什么?”凌奕夹了小菜到景琛碗里。
景琛嘴里塞满肉,像是饿极了,含糊不清说道,“炼制了一把匕首,还算能看。”
凌奕手一收,来了兴趣,“我瞧瞧?”
景琛不疑有他,从储物戒里拿出刚出炉的匕首。
凌奕接过来放手上细细打量了一番,“第一次炼器?”
景琛不明所以,点头。
“我要了。”
“……”喂喂,这种说风就是雨的是什么节奏,尼玛这根本就是明抢啊!“还没开封,用不了。”景琛瞅了瞅凌奕。擦,我就不相信你会自己开封,到时候还不是要来求小爷,哼哼。
“不用。”看穿了景琛那点小心思,凌奕淡淡道,“我不用匕首。”
景琛吃鱼,“……”不用你还拿?!
“这是你的第一次。”凌奕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景琛吐出鱼骨头,“……”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嘛?!
两人对话完全是在一方沉默中进行,景琛望着被凌奕收进储物戒里的匕首,嘴角一抽,暗暗磨牙……好吧,不就是一把四星的匕首,爷还送的起。
时值傍晚,客栈里的人渐渐多起来,在大堂里吃饭的两人很快掩没在人群里。
傅霖回来时候废了一番功夫,才找到角落里用眼神较劲的的两人。恩,准确来说,是景琛忿忿咬着小黄鱼,正在企图用眼神“杀死”凌奕,而后者表现得很淡定。
“你们,吵架了?”傅霖表达了一下作为朋友的关心,然后被两记眼刀劈了正着。
“没有。”凌奕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小琛刚刚送了我一件礼物,我很开心。”
傅霖看向景琛,他是一点没看出对方制造惊喜后该有的表情,哎,夫夫的世界他果然不懂。
“之由呢,没与你一起回来?”凌奕很贴心再给景琛斟了一杯茶。
大堂里都是陆续从外面回来的人,傅霖坐下,给自己叫了餐,说道,“他叫我给他指了路,好像去买砺金岛的保护牌了。”
景琛眼睛一瞪,被鱼刺卡住了。
“咳咳。”景琛捂着喉咙有些难受,忙把凌奕递过来的醋喝下一大口,嘴巴里酸得发苦,那根鱼刺才软化进了肚里。
“又去买保护牌?!”景琛抓着傅霖胳膊,“这里的保护牌比离金岛的如何?”
傅霖一愣,回道,“自然是同样功能,不过价格要翻上一番。”
景琛坐不住了,翻上一番是多少?二十块离金石,一万六千块符石?
这个二愣子啊!也不想想有凌奕在谁敢打劫他们,就算是有不开眼的,也一定是被自己反打劫,那可是能大赚一笔的绝好机会!
“带我去找他!”景琛急急说道,手上粘着捏过小黄鱼后的油脂,一没注意都沾在了傅霖袖子上。
傅霖看着衣服上分外明显的五个手指印,苦笑一声,应下。
砺金岛的城市很大,设施也一应俱全,道路青石铺就,龟裂的纹路昭示着其年代久远。路两旁,商铺林立,人们与其中往来,繁忙异常。
霍之由在的地方是一个正常交易的市坊,当然,行收保护费之实的保护牌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交易的,只能经过几人牵线,暗暗进行。
傅霖在前带路,景琛拉着凌奕风风火火走进来,连摊贩上的材料符器都没顾上看。
“你有没有发现,这些人看我们的眼神好像怪怪的?”景琛神识强大,对周感应灵敏,在凌奕身侧小声说道。
凌奕没有答话,视线却不动神色扫过周围人,的确古怪,有些人似乎是认识他们,还连带指指点点的。
“我想应该是离金岛采集区门口的事。”凌奕道。
那件事闹得还挺大,做为当事的三人,被人认出来也不稀奇。
“找到了,就在前面。”傅霖蓦地开口。
景琛看过去,就见霍之由兴高采烈走回来,嘴里哼着小调,老远都能听到。
“老大,大嫂,还有傅兄!”霍之由眼中光芒大盛,极为开心得笑说道,“你们猜猜,这次保护牌花了我多少钱?”
景琛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已经买了?!”他们还是来玩了一步?
“恩,没想到砺金岛的贩子这么热情。”霍之由的表情分明是小孩讨糖,“还送了我一份采集区地图,限量版的呦。”
“……”景琛又有了种分分钟把鞋底往霍之由脸上贴的冲动。
“既然都买了,回去再说罢。”凌奕止住两人话头,旁边人太多目光投来,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
“找不到人?”余易安视线不满地扫过战战兢兢的管事,“是人没登记?”
管事擦了擦额上细汗,小心组织语句斟酌道,“过两天炼器师考核在即,炼器室里流动的符师大,不好细究,特批这段时间里可以暂时不做批注。”
余易安皱起眉头,没有登记的话找起来可就麻烦了,想了一会儿,又道,“你可还记住他样貌?”
管事忙不迭点头,“再看到定能认出。”
“那就去画张像来。”
管事身子僵住了,结巴道,“我,我不会画。”
眼见最后线索断掉,余易安怒了,“会画阵图怎么不会画人像,管事怎么当的?!”
两人在一个小间里,无关紧要的人都被请了出去,倒也没人看到管事的笑话。
管事这次是连撞墙的心都有了,天知道他这个管事还是走后门坐上的,别说人像这种高难度,就是简单的阵符都不会啊。
“罢罢罢。”余易安默了良久,低叹一声,“也是我等有缘无分。”
“你找些人在附近转转看,若不行,也就算了吧。”
……
第二天清晨出发,与傅霖告别,做下待采到九叶灵植再回来一叙的约定,三人继续行程。
他们是一早就出发的,毕竟大街上被人围观什么的并不舒服,而他们昨天,似乎因为离金岛采集区的事,就面临了这个窘境。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离金岛上下因为这件事发生了极大震动,自高层到下面进行了一系列换血,速度之快让人睁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