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装傻只为暗害我[穿书][穿越重生]——BY:歧煦

作者:歧煦  录入:07-04

  兰漱也跟着回头,果然看见沈灵献也推着轮椅进来,他很想笑,好心的走过去推他,低声问道:“沈公子,为什么呢?”
  沈灵献沉默了一会儿,道:“为你不懂的责任和大义。”
  兰漱大笑道:“好,好一个为我不懂得大义!本来我还想认你做后爹的,可现在看来是我心太好了,放心吧,到了阎王爷哪儿,我一定好好告你一状。”
  沈灵献挑眉:“告我什么?”
  兰漱道:“告你和我娘私通!”
  李究眼神不变。
  兰漱突然意识到他再次算漏了:“原来祖父也是很早便知道了吗,哎呀,真的是只有我一个人把此事当做秘密呢。”
  李究淡淡的道:“小辈的事我从不过问。”
  兰漱俯身与沈灵献平视,道:“我唤你一声爹,你告诉我星晷怎么用?”
  沈灵献摇头:“我倒是没有兴趣帮别人养儿子。”
  兰漱苦恼的道:“啊,那你都帮人家养老婆了,养个儿子不过分吧,这都算做慈善了。”
  沈灵献突然很认真的道:“小九,你忘了我上次跟你说的吗,你既然是这个位子,便无可厚非要负起责任。难道你还想让宗里有‘禁勤奋、禁助人’的规矩吗,难道师兄弟们赢获美名你不开心吗?”
  兰漱觉得这个逻辑很是神奇:“得美名的又不是我,我高兴什么,我有病啊?”
  沈灵献:“……”
  兰漱觉得没希望了,便朝内室喊道:“四当家的,您自己来吧,我可是没法子了,他不告诉我用法,我还怎么救人啊?”
  赖尝沉着脸出来,看向沈灵献,虽一只手断了,却不减妇人的狠辣:“沈灵献公子,许久未见。”
  沈灵献颔首道:“我也没想到下一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赖尝感叹道:“当年你我算是半个知己,不知你可否帮我一回,告诉我星晷怎么用,到时候我一定重谢。”
  沈灵献拒绝:“四当家的重谢沈某人受不起,便算了。”
  赖尝脸色阴沉:“不知好歹!”
  兰漱劝道:“消消气,大不了揍一顿,或者等我娘来了,我把她揍一顿,你总该告诉我了吧?”
  沈灵献笃定的道:“她绝不会向你低头。”
  沉默起来。
  兰漱承认被他刺激到了,他知道秦炽绝不会因为他而让步,否则不会在他尚未恢复记忆前和他那么交代,让他不得不去游猎。然后和李伏天他们里应外合的逼他使出破怖剑法,又不知用了什么计谋,让他不得不和赖尝同流合污,他此生再也摘不干净,死不足惜。
  宗里留下来的人大多是不知道此事的,但有一个人却很可能参与其中。
  兰漱回到寑殿,却没发现金仪。
  他想起那日问金仪的问题,金仪和他说可以去威胁秦炽,让她帮助自己达成目的,突然觉得就连他看到秦炽同沈灵献的事情,也都是有意安排的。
  看来秦炽走之前早将金仪送走了。
  赖尝带了不少人来,他便不操心宗内的事情,听说连三位家臣都被赖尝控制住了,连门都不能出。
  兰漱很满意,便好好的睡了一天一夜。
  等他十分清醒时,赖尝便来找他,警告道:“他们已经回来了。”
  见他不说话,继续道:“你想怎么办?”
  兰漱道:“我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帅下去。”
  赖尝摸着他的头发,道:“真是可爱,若不是五爷快要醒了,我还真想……和你在一起呢。”
  兰漱想起了被她压制过的赵秋衡,问出了这些天来唯一一个正常的问题:“赵秋衡同你比,如何?”
  赖尝道:“你说剑术?”
  兰漱道:“不然呢?”
  赖尝道:“你这小鬼头注意多的很,我才不信你那么好心只问剑术。”
  兰漱苦心的解释:“你想多了,这次我真的只是想问剑术。”
  赖尝心情好,自然也认真回答:“我自是比不过他的。”
  兰漱一颗心跌到了谷底。
  李淮誉带着人进了散心宗,发现除了宗廷之外,哪里都被赖尝的人守住。
  他气极了,便要去找兰漱,可他还未派人,却见兰漱同赖尝已经过来了,两个人脸上是十分病态的满足的笑容,像是北方的蛮子,狠厉中带着极致的温柔。
  他一瞬间不知该如何谴责,不知该怎么问话。
  兰漱首先道:“爹,娘,你们怎么才回来?”
  秦炽已经不想同他说话,一种怜悯和一种前所未有的愧疚压倒了她,她根本不想看见今日发生的事情,可是没办法。
  崔政胥笑道:“四当家为何要同李兰漱在一起呢,难道不知此人是追鸠一派的叛逆之徒?”
  赖尝道:“崔政胥,我没空和你打哑谜,你想说什么直说,再拐弯抹角的信不信我阉了你?”
  崔政胥唇角抖了抖,摇着扇子别开脸。
  李淮誉道:“兰漱,你怎么能和她……你快过来!”
  兰漱思考了一会儿,道:“过来让你杀死吗?”
  他慢慢将目光移到赵秋衡身上:“衡儿,你过来好不好?”
  赵秋衡愣了愣,已经提了剑,可是手被李伏天死死拽住。兰漱自然也看到了,可是他连赖尝都能敌过,何况是一个病弱女子。
  他有些失望了:“衡儿怎么能这样呢?”
  赵秋衡沉默很久才道:“对不起……我……宗主对我有恩,这些年护我周全……”
  兰漱顿了顿,摘了一片蔷薇,长叹一声,道:“是吗?很好……”
  他又看了看李伏天,道:“长姐呢,我在谷底救你一命,你可要同我一起,是否愿意和我携手抗敌?”
  李伏天道:“小九,你收手吧,好不好?父亲绝不会杀你……”
  兰漱大笑起来,道:“是吗,真不会吗?”
  他看着李淮誉,李淮誉没有回答。
  因为答案谁都知道,他不得不死,他若不死,散心宗永无出头之日。
  沈蜚英开始担心了,他想要过去和兰漱说个清楚,可是张买诚拉住他,训道:“当初我说不让他去,你们非让他去,现在结果又不敢承担吗?”
  一句话便让沈蜚英停了下来。他也没有资格去指责别人,因为他是凶手中的一个。
  当时他只是……他只是很在意赵秋衡和他在一起,一时冲动,可现在……
  李伏天道:“小九,你……”
  兰漱道:“既然我会这剑法,还是和大家比一场的好,长姐说呢?反正我觉得挺好的,要不我就和长姐比吧,毕竟你受伤了,我的赢面大一些。”
  “……”
  李淮誉怒道:“孽子,你怎么能当众欺辱伏天?”
  兰漱抬手道:“小点声儿,不知道还以为我干了什么呢,你自己戴你的绿帽子,别管我们年轻人的事儿。”
  李淮誉:“……”
  他实在没忍住,当即拔剑冲上去,兰漱抬眼的功夫,那剑已经到了自己跟前。
  他抬了抬眼皮,道:“咦,不厚道啊,你都这么老了,欺负年轻人,欺负手无寸铁的我,好意思吗你?”
  李淮誉大怒道:“你休管我,便和我比一场。”
  兰漱道:“那我杀了你怎么办?”
  李淮誉又偏开一剑:“你杀的了我再说。”
  兰漱笑了笑,道:“我当然是杀不了你的……”
  他已经将剑拔了出来,同李淮誉打起来,但眼睛却一直在赵秋衡身上,口无遮拦道:“谁想以真心换真心,还不如把心挖了的好。”
  边说边接着李淮誉的招式。
  这是一种羞辱。
  他不用心也不会被李淮誉伤到。
  不仅羞辱了李淮誉这个人,更是羞辱了整个追鸠一脉。
  崔政胥面色一变,腾空而起,已成无剑之人,人剑合一,剑光横冲直撞的劈在兰漱身上。
  他本想躲开,可李淮誉另一剑堵在他身后,便不曾躲开。
  这一道剑光多强大,看李淮誉的剑都震了三分就知道了。
  兰漱皱着眉,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败了,他下意识的想为自己找一个鸣不平的人,可是又惧怕看到无动于衷的眼神,便自取其辱的看着赖尝,重重的摔了下来。
  “你怎么不帮我?”
  赖尝没想到崔政胥的剑法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显然是有些怯了,没有回答兰漱的话。
  兰漱苦笑着,挣扎着站了起来,从怀里拿出星晷,狰狞的笑着,“都让开,都给我让开!!!”
  他快要疯了。
  李伏天不忍道:“……小九……”
  兰漱低着头,举起星晷,在星晷发出一道强烈的毁灭的光华时,他冷冷的道:“纵然我以身殉葬,也难敌诸位铁石心肠!”
  眼中是扭曲的破碎:“倒不如死在自己手里,反正我也不想活在这儿……”
  赵秋衡的一双手死死握着,如同寂厉的寒风,赖尝被这样的目光看了一眼,虚的立即去看兰漱。
  只见他大半个身子已经快透明了。
  星晷也在逐渐消失,赖尝突然大吼道:“李兰漱,你言而无信!!!”
  她好像是忽然意识到,李兰漱一死,谁还能帮她救五爷?她就要永远失去五爷。
  随意从侍从手中抽出一把剑,差点砍在兰漱身上,大哭大闹:“李兰漱,你给我回来!!!”
  这一声倒是让不少人动容了。
  崔政胥也有几分看戏的心思,道:“原来是他骗你了啊,不过现在他和星晷一同毁灭了,你的愿望怕是得落空了。”
  当年星晷出世时便是这么的光华祥瑞,而那缓缓裂开的细缝也昭示着它的永遁。
  众人都看呆了,因为许多人都不曾见过星晷,却亲眼见证了它的毁灭。
  有一种怪异的自满。
  直到兰漱的身体消失,李伏天等人已经泪流满面。连秦炽都有些心虚,甚至觉得自己错了,她想不通,一直将头低着。
  李淮誉道:“四当家,既然孽子已经死了,您还要和本宗作对吗?”
  赖尝狠厉着道:“父债子偿,子债父偿!”
  说着便一剑横了过来,她哭的很伤心,是肉眼可见的伤心。
  崔政胥觉得差不多了,便将二人隔开,平淡的语气,得意的眉眼:“既然事情了了,本座便也该交差了,我会和师尊表示李宗主的决心,此次雅绥山的考学,散心宗众人都可参与,游猎地点不限!”
  这是无上的殊荣。
  李淮誉看着兰漱消失的地方,心中两道气在斗。儿子死了他伤心吗,当然伤心,可是散心宗终于熬出头了,他也开心,这种有喜有悲的情绪最能伤人。
  直到二夫人抱着李樱出来,他终于心宽了。
  李伏天猛地栽倒在地上,目光紧锁着赖尝。
  赖尝大悲之下,道:“我和散心宗没完,今日之仇,来日必报!!!”
  李淮誉又不安起来。
  崔政胥却道:“坯荒早已不管四当家的事,若有难,师尊必会支援。”
  不安又消失了。
  赵秋衡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李淮誉见状,立即喊住他:“秋衡!”
  赵秋衡回头,看了李淮誉一眼,突然跪了下来,但是面上没有一分卑屈:“李宗主,这一跪便是谢您的养育之恩。”
  语罢,便御剑离开了。
  李淮誉叹了口气,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他也没仔细想那养育之恩是谢对谁的养育之恩,便这么囫囵过去了。
  赖尝也疯疯癫癫的乱跑乱窜,崔政胥笑道:“看来是得办个庆功宴了……”

  ☆、大结局

  湘水之滨的一座城中,紫衣宝相纹的弟子正在点卯,夜晚寂静,却时不时能从远处听到一声声的哭嚎。
  一个女人拖长着声音:“五爷……我绝不会放过他们的!我会为你报仇,那日在场的人谁也逃不过!”
  一名弟子道:“她到底还要哭多久?都三个月了!!!”
  他明显被烦到了,若不是打不过,说不定就上去打她了。
  另一名弟子深知这一点,便劝道:“死了情人当然难过,先忍忍,明日巡查就结束了,我们也能解放了!”
  本来大家都很讨厌这个女人,但是碍于她是坯荒的四当家,即使坯荒不再管她,身份却摆在那里,他们无法对她动手。这一抱怨便引来了许多受过她魔音缭绕的弟子:
  “我也说,这个女人真是太能哭了,我这几天做梦都是她在吼!”
  “真想毒哑她!”
  “她连赵秋衡都杀了……说是为了报仇……”
  “话说宗主为何要让我们巡查三月,这三月可是将湘水之滨找了个遍。”
  “听说朝阳大泽和菩提大漠也在找什么。”
  “是李淮誉宗主的儿子,他竟然和星晷一起殉葬了……”
  “那为何还要找?”
  “你傻啊,崔仙尊显然不信,那个李兰漱听说是个混账,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死掉……”
  “但他确实死了。”
  “顾宗主已经测过了,星晷确实已经消失,那李兰漱想必也不会活着。”
  毕竟星晷的灭遁一旦使出,自然无人生还。
  此时,众人口中的主人公正在梼杌丘的鬼市中招摇过市。
  顾衣人站在酒楼顶,喊了一声:“李兰漱!”
  兰漱抬头,背光而立,扯了扯唇。
  两人在酒楼中坐下,看着街上来往的鬼童,各自叹了口气,临了又对视一眼,本该笑一声,却怎么也笑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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