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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美如知道了方熙然的“秘密”后,果然积极热心地帮陆时今介绍起一些专治男科的专家。
但陆时今却告诉她,方熙然讳疾忌医,不肯去医院做检查,所以这些专家一个都派不上用场。
许美如便帮忙出主意,她认识一个老中医,人家治Y痿X泄治了四十多年,对这方面很有心得,要不从老中医那儿偷偷开些药回来,不说是治什么病的,骗方熙然服下看看有没有疗效。
陆时今有些犹豫,毕竟人都没去给医生看过,怎么能乱吃药呢?
许美如却语重心长地劝他,中药不同于西药,大多都是补药,绝对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哪怕没病,吃了强身健体都行。
陆时今将信将疑地答应了下来,他本想让许美如帮忙找那个老中医拿药,但许美如借口自己不清楚方熙然的病情轻重给拒绝了,给了陆时今老中医的地址,让他自己找过去。
方熙然知道后,冷笑不已。
他这个继母做事还真的可谓滴水不漏,她只是热心地给陆时今介绍了一个医生,其他的事情她都没参与,万一要是他吃了这个老中医开的药,出了什么意外,她也可以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所以,方熙然猜测,许美如肯定是要在药上做文章。
“药上能做什么文章?又不经她的手,难不成她还能买通老中医给你下毒?”陆时今不解,“那个老中医我调查过,确实很厉害,人家行医几十年了,德高望重,不可能帮着许美如害人吧?”
“老中医开的药自然是没问题的,”方熙然指了指陆时今,“因为有问题的是你。”
“我?”陆时今也反手指自己,忽然反应过来,“你是说,那女人是想借刀杀人?”
“她还能玩的出别的花样吗?”方熙然已经对许美如的手段了如指掌,嗤笑道,“总之,药拿回来后盯紧了她,只要她想动手,就一定能抓到她的把柄。”
挑了个时间,陆时今去找老中医开了一个疗程的中药回来煎。
老中医叮嘱了,这药得煎两个小时,四碗水煮成一碗,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服下效果最好。
所以,把药拿回来后,陆时今不放心把药交给别人,每晚都会亲自给方熙然煎药。
其实是他知道许美如要借他的手来害方熙然,当然要给她这个机会。
那天他照例在厨房煎中药,许美如路过厨房进来看了一眼。
中药的味道不好闻,许美如站得远远地瞄了眼,“哎呀,你这是用的什么锅煎的药啊?”
陆时今这两天都要被中药味给熏得失去嗅觉了,捏着鼻子说:“就普通的锅啊。”
许美如笑起来,“到底年纪轻没有生活经验,煎药得用砂锅啊。”
“哪里有砂锅?”陆时今问。
许美如随手一指,“应该在哪个柜子里吧,以前佣人给我炖汤的时候用过,不知道她放哪儿了,你自己找找,我走了啊,这味儿太难闻了。”
许美如说完就走了,没有一点要进来接触药物的意思。
陆时今猜想会不会是因为他在这里,所以许美如不好下手,于是故意在煎药的时候离开了厨房。
不过他早就在厨房里放了针孔摄像头对着煎药的锅拍,要是许美如真的敢投毒,就会被拍进去。
可惜结果令他大失所望,连续一周,都没拍到许美如接触过药物的证据。
他和方熙然都怀疑,难不成,是他们想错了?许美如压根没想在药上面做文章?
可她真有那么好心,只是介绍中医给方熙然治病吗?
“要不然就是她沉得住气,想以后再动手。”陆时今端着煎好的中药回房,被难闻的中药味刺激得反胃,“可这一个疗程的药都快煎完了,她就不怕再不下手没机会了?”
方熙然也疑惑,照理说,许美如知道了他在调查车祸的事,应该迫不及待地朝他下手才对,怎么会这么久了都没动静?
陆时今没好气地把药碗重重放到桌上,“反正剩下的药用完以后,我再也不会去拿药了,都快被这味道给熏死了,我现在不管闻什么都是一股中药味。”
方熙然给陆时今揉手,“辛苦你了宝贝。”
“知道我辛苦,那你就把药喝了。”陆时今冷哼,“我花了两个小时煎的药,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方熙然哭笑不得,“我又没病,药怎么能乱吃?”
陆时今:“老中医说了,这药补肾壮阳,是补药,有没有病都可以吃。”
之前每次陆时今煎的药拿回来方熙然都不肯喝,只能倒进抽水马桶里,陆时今可心疼了。
反正确定这药许美如没动过手脚,喝了也没事,陆时今便逼着方熙然把他的“心血”给喝下去。
“好,我喝,我喝还不行吗?”方熙然受不了陆时今的喋喋不休,妥协地端起药碗,嘴唇都靠在碗边上了,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一件事。
“如果说药没问题,那会不会是她在其他环节上动手脚了?可是药拿回来后没经过第二个人的手……”方熙然自言自语了一会儿,举起药碗问陆时今,“你是用什么器具煎药的?”
“本来是用的厨房里普通的锅,后来……”陆时今想起什么,眼前一亮,“是那个女人说煎药要用砂锅,还告诉我厨房里有砂锅,会不会是那个砂锅有问题?!”
方熙然放下药碗,凝视着里面漆黑浓稠的药汁,冷肃道:“有可能,不过这只是我们的猜测,等明天你把这碗药拿去检验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再说。”
第二天,陆时今把药带到了某个研究院的化验室,找人检验了一下。
检验结果出来,真相令人心惊肉跳。
药汁里面含有水银,浓度虽然不会一下子致命,但如果长久服用,会让人精神恍惚,身体器官受损,最后死亡。
陆时今立即回方家,把他用来煎药的那个砂锅送到了化验室继续检验,结果证明,药里面的水银就是来自于这口锅里。
怪不得许美如从来不接触药,因为她早就在锅上动了手脚。
水银浓度并不高,如果方熙然真的喝下了那些药,也不会立即有生命危险,但中毒总会有被发现的时候,可那时候就算方熙然被救回来,身体也彻底垮了,对许美如就再也造成不了威胁。
而东窗事发,许美如大可偷偷把锅换了,再把下毒的罪名都推到陆时今头上,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碰过药材,不存在下毒的机会,她只不过就是和陆时今随口一提了下用砂锅煎药比较好,其他的,又能怪她什么呢?
这招还真是阴毒。
陆时今把检查结果告诉了方熙然,仍后怕不已,气愤道:“还好昨晚你警觉性高,没喝那碗药,要不然,真的就中了那个女人的毒计了!”
方熙然冷笑,“她也是机关算尽了,为了对付我竟然能想出这么个阴招,也不枉我费心设计。”
“这应该算是铁证了吧?你准备怎么办?直接和方先生告发她吗?”陆时今问。
方熙然:“其实她要害我的证据我早就有了,赵泽已经帮我逼问出了肇事司机的口供,只不过我让他先别声张,就是看看许美如有没有悔过之意。看在卓尔的面子上,但凡她有点悔过之意,不再害人,我还能放她一条生路,但是看来,她非但不思悔过,还变本加厉地害人。”
陆时今:“那就给她致命一击,让她再也害不了人!”
方熙然低头看着手里捏着的那两张薄薄的检测报告,额前垂下的发丝,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扫下一片阴影。
“这些证据,我不想给我父亲。”
陆时今纳闷地问:“你想给谁?”
方熙然抬眸,慢条斯理地说:“方卓尔。许美如想害我,不过就是怕我挡了卓尔的道。如果我去揭发许美如的阴谋,说不定卓尔会因此恨上我,导致我们兄弟阋墙,我现在把选择权交给他,看他怎么处理,看他是选择包庇他的母亲,还是选择站在法理这一边。”
方熙然的决定,令陆时今意想不到,但却合情合理。
这是逼方卓尔去指认他的母亲?听起来有些残忍,可是却是最好的办法。
方卓尔是一切矛盾的根源,也是这个剧情的主角,他不应该永远当一个躲在父母背后,无忧无虑的男孩。
他应该学会成长,学会承担,学会明辨是非。
如若不然,怎么能让观众们认同他的主角地位呢?
同样,方熙然应该也是在乎方卓尔这个弟弟的,不管是原剧情还是现在,如果没有许美如的干预,方熙然和方卓尔这对兄弟应该会和睦相处,互相扶持。
豪门里不应该仅仅只有利益,也应该有亲情和信任。
“便利店,”陆时今默默呼叫711,“报告一下剧情完成度和观众爽度值的进度。”
711:“剧情完成度百分之七十五,观众爽度值百分之三十。”
是时候了,该把这个世界的主场还给方卓尔了。
陆时今看着方熙然的眼睛,十分果决地说:“卓尔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第136章 老公是个柠檬精(番外)
方家祖上发迹以前, 是西北山区里某个小村庄里走街串巷卖货的货郎。
后来赶上天灾,粮食绝收,全村的人都出去讨饭维持生计,方家先祖一边讨饭一边流浪到了沿海地区,靠着勤劳肯干,逐渐打拼出了一番事业。
方家发迹后,方家先祖也没忘了生他养他的家乡, 他家所在的那个村子本来是当地有名的贫困村, 在他的扶持下,村里修路盖房,帮助村民脱贫。
村民们为了感谢方家,众筹给方家修了祠堂, 还帮忙修缮了方家的老宅。
虽然方家先祖早就去世了, 但一代一代都没忘了要支援家乡建设, 每隔两年,方家家主都会抽空回老家祠堂里祭拜先祖,博了个不忘本的美名。
方家在当地的威望很高, 几乎所有村民都受过方家的恩惠,对方家感激不已。
方家祠堂请了专人打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香火供奉不断,三个月前, 方家送了个人回来, 说是来回来养病。
送回来的, 自然是许美如, 养病是借口,让她对着方家老祖宗的牌位反省忏悔才是真的。
方熙然把搜集整理的证据给了方卓尔,方卓尔看到证据震惊不已,不敢相信自己温柔和蔼的母亲竟然会做出这么阴毒的事。
方卓尔从小就在父母的庇护下长大,因为出身好,周围的人都是众星拱月地捧着他,他也没机会见识什么是人心险恶和社会黑暗。
一个内心充满光明正义的人,得知了自己最亲的人做下了十恶不赦的事,方卓尔一时难以接受。
他拿着证据去找许美如大吵了一架,他对母亲还残存着一丝希望,希望许美如能够知错,可在铁证面前,许美如仍百般抵赖,说是方熙然冤枉她。
方卓尔对许美如彻底失望了,扬言要把证据交给父亲,这时候许美如才慌了,恳求方卓尔不要这么做,要是方臣知道了她就完了!
方卓尔长大后第一次流泪,失望地看着许美如说:“妈,我知道我来找你之前是怎么想的吗?只要你肯认错,我就去找大哥求情,哪怕大哥要我跪下、给他磕头,哪怕他想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答应他!因为你是我妈,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坐牢!可你不仅毫无悔过之心,还害了大哥一次又一次,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
许美如气急交加,失控扇了方卓尔一巴掌,“我不许你向方熙然低头!也不许你去求他!你要是去了,你就永远低他一等,在他面前永远抬不起头!他是想拿这些东西离间我们母子你不明白吗?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他得意!”
方卓尔捂着脸,不敢置信许美如会打他,她已经变得,利益蒙蔽了她的双眼,让她变成一个贪婪心狠手辣的女人。
“太可怕了,你真的太可怕了……”方卓尔一米八几的个子踉跄了一下,夺门而出,留许美如一个人在他身后撕心裂肺地呼喊,“卓尔!”
最后方臣到底还是知道了这件事,震怒无比,不敢相信自己与之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妻子,竟然会是想杀他儿子的凶手。
他和方卓尔一样,看许美如的眼神,陌生疑惑,就好像从来没看清楚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愤怒过后,是要决定怎么处理许美如。
对于方家这种豪门来说,当家主母竟然想杀害继子,这种丑闻绝对不可以外传,否则方家就成了笑话,方氏集团的股票也说不定会受影响大跌,方臣不好和股东交代。
而且方卓尔才二十多岁,往后还有很长一段的人生要走,许美如固然死不足惜,但方卓尔不能活在杀人犯母亲的阴影下。
方臣慎重考虑后,决定不报警,但也不能就这么原谅许美如的所作所为。
他打算以许美如生了病,需要静养为名,送许美如去老家养病。
名为养病,实则是让许美如每天都在方家祠堂里忏悔她的罪行,并且不能离开祠堂半步。
他和老家的村长打了招呼,村长会派村民二十四小时轮流盯着许美如,方家对村民们有恩,村民们当然对方臣的话奉如圣旨。
方臣把对许美如的处罚决定告诉了方熙然,问他能不能接受。
豪门生活,看似光鲜亮丽,却有诸多身不由己,为了家族的利益、也为了方卓尔,方熙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在那种通信交通闭塞的山村里,许美如和外界没了联系,就和一个失去自由的犯人没什么两样,对于享受过富贵生活的许美如来说,恐怕这种日子比让她死还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