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这样仿佛恢复了平静,两人在家休整恩爱了几天也开始回到了工作岗位。
接下来的小半个月里什么状况都没有发生,但靳年知道,有些事情该面对还是得面对。
在他略微有意等待了这么久之后,这一刻终于来了,骆清的妈妈杨秀梅要单独见他。
他没想过逃避,相反早在知道骆清告诉他两人的关系被发现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病床上的女人已经是苟延残喘的状态,靳年就见过她一面,那时候她的精神还算不错,至少能坐着讲话。
“伯母。”靳年垂眸道。
杨秀梅浑浊的双眼移动到了靳年身上,脸上的氧气罩因为他的一呼一吸附着着白雾。
她缓慢抬手把氧气罩摘了下来,呼吸变得略微急促:“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吧?”
靳年没有吱声只是安静的听着,手指不自主的收紧。
“我的孩子我最了解了,他才不是天生得的那种病,是你这个变态把他弄成的这个样子,只要你离开,他还是能够变回正常人,娶妻生子。”杨秀梅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所以,我要你永远从我儿子的世界里消失。”
面对着这咄咄逼人的语气,甚至辱骂般的措辞,靳年要说不难受是假的,杨秀梅如今的态度,跟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和蔼可亲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靳年不由得暗暗自嘲,也是,是自己把他儿子‘弄’成了同性恋,人家恨不得杀了他才对。
“伯母,我们只是相爱了,骆清他爱我,您作为骆清的母亲,或许应该听听他的想法。”
“那只是一时的!”杨秀梅激动道:“你们那样病!肮脏龌龊!根本不会长久!我的儿子我最了解,他从小就是三分钟热度。”
“你放过他吧,算我老太婆求求你了,他跟你们不一样,你有钱你有地位什么都不怕,但我儿子不一样啊,我们家香火不能断啊,你这是要我老太婆的命啊!”
恼羞成怒后又苦苦哀求,靳年只觉得自己之前一遍遍在心里彩排的措辞,现在变得如鲠在喉,那些话仿佛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他握紧拳头鼻翼煽动,一想到让他离开骆清心就跟被活剐了般的痛,如果是别人说这样的话,他大可不必理会,可这个人是骆清的母亲,是骆清最重要的亲人。
靳年两眼发红,鼻头发酸艰难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做不到,对不起。”
他抬起头,直面杨秀梅死瞪着他的双眼,声音因为难过发颤:“伯母,从小到大我对什么都不争不抢,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无论是工作,梦想,机会,我从来都没有想要努力去抓住过就这么得过且过,但是骆清的出现让我对人生有了新的向往,他是我的目标和前进的动力,所以这一次,我想要跟您争取,我想倾尽全力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靳年说完再次垂下眼睑。
“你……你!”杨秀梅被气的呼吸急喘。
这时候,在外面不知道听了多久了的骆清快步走了进来,赶紧帮母亲戴好氧气罩。
靳年看见男人有些惊讶,他嗫嚅了几下嘴唇,到底没说话,也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些有没有被听到。
骆清神色没有什么浮动,但内心却早就荡漾,靳年刚才说的那一大段话令他兴奋的得想把人搂进怀里狠狠亲吻蹂躏疼爱。
但碍于场地不便,只能假装稳如老狗,一直以来靳年对面对母亲这件事情,都表现的纠结胆怯,骆清甚至害怕他会因为母亲的这些话而退缩,以所谓的为我好而放弃自己。
可小总裁真实的表现,无一不令他惊喜。
骆清拍了拍靳年的肩膀,低声道:“你先回家,这里我来处理。”
靳年与骆清对视了几秒,想从那双眸子里读出点什么,最终还是点点头走出了病房。
在关上门的一刹那,他听到杨秀梅说话了:“小清,妈知道妈快不行了,妈妈唯一的遗愿就是你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
“我会的。”骆清平静回答:“我会结婚,也会有孩子。”
靳年脑子一片空白,门关好后他什么也听不到,脑子里一遍遍重复骆清刚刚的那句话,脚步虚浮的离开了医院。
殊不知骆清而后又说,他的结婚对象只会是他靳年,他们会跟其他同性恋人一样,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然后代孕或者领养一个可爱的孩子。
杨秀梅的病本身就已经恶化严重,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急着跟靳年说这些话。
所以而后的时间骆清暂停了工作,一步不离的陪在母亲身边,陪着她过完这最后的一段时光。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儿之后,靳年也想开了,他爱骆清,他明白骆清的两难,骆清母亲病危,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分心更加为难。
所以靳年决定给两人一个喘息的机会,他订了机票,从他与骆清的公寓直接出发,没有知会和过多的言语,去了一个他很早之前就想去的地方。
他丝毫不会担心自己的爱情会因为这件事而受到影响,因为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靳年走后骆清也没有急着联系他,他们心照不宣,时间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
骆清的母亲在儿子无微不至的陪伴,和病痛的折磨下去世了。
而骆清再处理完一切后事,好好休整了几天身心后,也开始考虑自己该去把自家媳妇给逮回来了。
他能够猜到靳年去的是哪座城市,在跟靳语要了具体定位后,二话不说打飞的就出发了。
……
荷兰。
阿姆斯特丹水坝广场。
靳年从隔壁的蜡像馆走了出来,他在荷兰呆了近两个月,用他那蹩脚的英文跟人沟通。
一句走走停停,拍了不少照片,留下了不少回忆,全部都是想要带回去跟骆清分享的美好。
想到骆清他哀怨的叹了口气,臭人!还不来找他,不想跟他好了哼。
随后靳年又被自己的矫情恶心到,傻兮兮假装呕了一下才开始打量四周。
他之所以想要来这里,主要是因为这是第一个同性恋合法的国家。
广场上的同性恋人一对一对的,在这里他们是自由的,不用遮遮掩掩,也没有人会对他们评头论足,因为这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爱情。
靳年弯唇笑了笑,打算去逛逛夜市,这会儿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他把手插进口袋,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他的钱呢?!
靳年两眼瞪大,赶紧开始在包包和身上翻找,没有,没有,都没有!!
完了……
钱没了,他有点欲哭无泪,毕竟这里手机支付并不是特别方便。
他垂下头有些丧气,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大坨绿色的家伙正在靠近。
等靳年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被那个绿色的大虫子人偶给扛在肩头开始狂奔。
靳年被吓得哇哇直叫,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这下是真吓到了,国外太危险看,怎么丢钱还抓人啊,这又不是非洲!
再说了他一男的色也劫不了啊,难道要去挖他的器官?!
想到这靳年脸色顿时煞白,拼命开始挣扎,叽里呱啦乱吼。
“你放开我!我告诉你我老公马上就要来了,他是警察!他会把你抓起来的!”
绿色猪儿虫人偶不为所动,把他抗到广场中央就放下来了,然后紧紧抱住靳年,箍得他动弹不得。
靳年刚想换个战术,就听到人偶里的人说话了,一个熟悉低沉带着笑意的声音。
“我怎么不记得我是个警察,嗯?”
靳年瞬间呆住了,滞楞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顿时没了那拼死拼活得劲儿,只剩下委屈,委屈大了。
“你他妈吓死我了!王八蛋!”
说着愤怒的从骆清怀里退出来,一把薅掉了他的虫子脑壳。
骆清此刻有些出汗,头发凌乱的贴在脑袋上,满脸笑意宠溺的看着眼前自己思念的不行的人儿。
靳年嘴巴一瘪,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你终于来了。”
骆清抬手抚了抚小总裁发红的眼尾,因为穿着玩偶套装,动作显得格外笨拙。
靳年破涕为笑:“你怎么穿的跟个猪儿虫一样。”
“打扮成猪儿虫,来接我的猪儿虫。”
骆清说着低头吻住了靳年的双唇,温柔口允吸,细细品味,人儿味道让他足足想了两个月有余
骆小二都要抗议了。
因为两人正在广场中央,再加上骆清的打扮和亲吻,惹来了不少人的围观,有的甚至开始起哄吹起了口哨。
骆清缓缓结束了这个吻,靳年也睁开双眼轻声喘息,嘴唇上沾着两人的津液,看起来粉嫩诱人。
骆清盯着靳年看了会儿,又望了望周围,随后像是下了什么喜悦的决定,从口袋里掏出了个东西握在手里,然后单膝下跪。
这下围观群众传出阵阵欢呼,靳年怔愣而又炙热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告白被你抢先了,求婚就由我来。”
说着打开了手里的戒指盒,里面是一对简约大方的男士对戒。
“年宝。”骆清两眼熠亮,真挚柔声道:“还记得我们刚刚相遇那天吗?”
“我问你,如果我多跟你睡几次,是不是就得跟你结婚。”
“你当时说是的。”
“所以我来兑现我的责任,你也要说话算话。”
“嫁给我,好吗?”骆清的笑脸中带着紧张,和溢出来的幸福:“或者,你娶我也行。”
靳年喜极而泣,之前憋了那么久的眼泪,在这一瞬间夺眶而出,他用衣袖抹了把眼睛,狠狠点头抽噎道:“我,我答应,我愿意娶你。”
骆清咧嘴笑开,眼睛里也染上了泪光,他微微颤抖着手帮靳年戴上了戒指,用力套住了眼前这个人,永远都不会放手。
四周一片欢呼,七嘴八舌的送上祝福的话语。
只有靳年和骆清两人听到了一个老人空灵的声音。
白胡子:“嘿!没想到我还当了回月老!”
完。
【作者有话说】:正文完结啦!!!这是鸭鸭的第一本原创小说,有很多不足和缺点,非常非常感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支持!你们就是我下笔的动力呀哈哈。
然后要特别特别感谢我的小恶魔!要是没有他估计这个坑也会成为有生之年23333,么么哒!小恶魔~
关于番外的话,看大家想看什么,如果没有的话就不写了,毕竟我是个懒癌患者嘻嘻,当然或者有想看的,或者想看哪一对的小可爱可以留言哦!
最后!关于新坑!
是一本ABO,先婚后爱蒸包子文!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哈哈,爱你们~
第110章 番外— 龙陈后续。
绑架枪战事件连带拉扯出了各种犯罪违法乱纪的真相,包括黑白两道的裙带关系。
垄昌社好在稳坐江山人脉较广,再加上今年开始洗白,所以得幸没有受到牵连,并且在鼎鑫堂倒下后它一人独大。
只是在那次事件过后,垄昌社社长突然换人,前任社长连着二把手部长都不知去向,也没人敢去打听。
同年年末,鼎鑫堂老大罪名成立在被押往特定监狱途中,被意外劫持,等找到的时候已确定身亡,且死相极其可怖。
据说被人开膛破肚,在活着的情况下器官外露数小时,最终被人用刀凌割心肺窒息而死,连面部都因为疼痛和折磨而变得极其扭曲。
这次事件对社会影响颇大,凶手查出只是个被du品害的家破人亡的亡命徒,至于他的仇恨够不够让他做出这种非人所能及的残虐,那就不得而知了......
......
浪花有节奏的击打着岩石,潮水层层涨上漾开退下,湿咸的海风吹拂靠岸熙攘的集市。
沿海的小城市民风淳朴,画风清新,节奏缓慢却无处不是幸福的笑脸。
小码头有不少渔民将刚出海打上来的成果叫卖,过来光顾的也都是这小镇上的住户。
“啪叽”一条几斤重的被一名皮肤晒成小麦色的渔民大爷扔进了装满水的大缸里,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看见一个穿着夏日运动服,身高起码190往上的小伙子一边晨练一边朝着这边过来。
大爷笑了笑站起了身,等人靠近熟稔的拿出身后特意为其留着的好东西。
“大爷早啊!”
龙恕危面目亲切露齿一笑,眼神依旧坚毅的给大爷打招呼。
不知道他过去的人估计怎么也不会把如今的他,跟当年的那个阴鸷狠厉不择手段的垄昌社老大联系在一起。
“小伙子来啦,这回打算做些什么给你的老婆吃啊?”大爷笑着调侃这个小辈。
龙恕危笑了笑没点不好意思,反而透露出一股得意劲儿,曲着大长腿蹲下挑选海产。
靠海而立的一座温馨精致的中式小屋,与湛蓝色的大海相连撞色,却显得格外安逸。
陈梓皓站在一楼的阳台边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哗啦的水声和海鸥的叫声入耳,海浪时不时溅起水珠落到阳台上。
因为想事情看的出神,连自家大哥什么时候开门进来了都不知道。
龙恕危盯着人的背影换了鞋,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后脱了上衣,光着膀子直接走到人儿的面前。
身高体健跟一堵肉墙似的,把陈梓皓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
因为一年多以前的抢伤很严重,子弹伤到了肺部,所以陈梓皓整整昏迷了好几个月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