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个时候没有分家,肉轮不到他们,但汤也能喝上一碗。
想着,洪母双眼就红了。可是她知道,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还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加一个孙子,这日子还的过。
二生15岁了,再过两年也要说亲了,这说亲500文钱少不了,但是钱呢?一年到头存的钱,还不是进了洪家那老不死的吸血鬼的手中。
现在是7月中,那么热的天,农村人没有用热水洗澡的习惯,所以用不着烧热水,但水缸的冷水也快没了,既然儿媳妇掌厨,洪母就去挑水。
“油盐酱醋都在这里,省着点用。”洪母道。煮鱼肯定要放酱油和盐,省不了。但实在是这些东西也贵,洪母平时藏着不舍得用,来了客人才招待。今天因为有条鱼,所以她才舍得拿出来。
“您放心。”顾希道。
一条鱼怎么吃?就一个菜能吃出什么味道?顾希想了想了,干脆煮鱼片粥吧。他把陈米放进自己的系统储物柜里,有用10个积分购买了10斤大米。1积分=10文=1斤大米。然后拿出1斤左右的大米,先洗米熬粥。
灶头有两个锅,这倒是让顾希很喜欢。
煮粥的时候,顾希开始处理鱼,他煮的是鱼片粥,所以处理的时候费点时间,但是对他来说,也是轻松的活儿。小皇帝站在一边看着,感觉那把刀到了他爹爹的手中就像活的一样,他爹爹好厉害。
才一会儿,鱼片就切好了。两斤重的草鱼,切片之后数量相当的多。
切片之后,顾希又去院子里摘了一些葱,用酱油,葱头切丝,然后和鱼片拌在一起,可惜没有生姜。大概腌了20分钟,他把葱丝再捡出来,然后把鱼片倒入米粥里。
“好香。”
“真的好香,娘在做什么?”
“娘,你在做什么啊?”院子里响起了声音,洪老爹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小皇帝跑了出去,在门口道:“不是奶,是爹爹。”
啊?
洪老爹几人还没听明白,等他们走进厨房门口,看到里面的顾希时,才明白小皇帝的意思。
“孩子他娘不在吗?”洪老爹开口问。
“爹,长生、三生、二花,你们回来了,娘去挑水了,我闲着没事就帮忙做了晚饭。你们去洗手洗脸吧,马上可以吃了。”顾希道。
“大嫂,你做的是什么啊?好香。”洪二生问。
顾希自动的忽略了这个称呼。在这个小说世界,双性人的地位跟女性一样。
“鱼片粥。”顾希道。
“有鱼?”洪二生眼睛一亮。
“嚷嚷什么?还不来洗手?你们都不想吃饭了?”洪母挑着水进来,“都堵在门口干什么?不让我进了?”她早就闻到香味了。她挑了好几趟的水,进进出出的,香味闻的比他们都多。
“马上去。”
“我也去了。”
两兄弟和洪二花跑去院子里洗手、洗脸。
洗手的时候,洪二花拉着洪二生问:“二哥,大嫂今天怎么下厨了?”
“就是就是,以前不是都闷声不响的吗?”洪三生道,“还整天沉着脸,像我们欠着他似的。”
“闭嘴。”洪二生严肃道,“长嫂为母,你们在背后议论什么?当心被娘打。”
“我好奇嘛,他今天好奇怪,以前看到我们都不理不睬的。”洪二花道,“而且这也是娘说的。”
“那也是大嫂,轮不到你议论。”洪二生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哼。”洪二花不理他了。
顾希自然不知道外面的议论声,他又抓了一把野菜切好,放进锅里。洪家缺粮食、缺钱、缺田地,但是不缺野菜。
因为只有半亩田没有地,所以农忙之后一家几口除了上山捡柴挖野菜,没什么事儿可以做。去镇上做零工,年纪太小,力气也小。
等洪老爹带着洗好手洗好脸的儿子女儿坐好之后,顾希的鱼片粥也好了。他掀开锅盖,香味在整个厨房里飞,就连老实人洪老爹都要流口水了。
“大嫂,好香啊。”洪三生年纪小,最激动。
顾希道:“你们干活辛苦了,我煮的多,可以多吃几碗。”说着,顾希把粥盛出来,他先给了大家长洪老爹,是满满的一碗。然后给了洪母,虽然洪母挑水还没回来。最后又按照年龄分,小皇帝最后。
刚盛好粥,洪母来了。
以往家里做饭,都是她来盛饭,然后分食的。这会儿看到顾希做了,眉头微皱,有些许的不悦。等坐到餐桌旁,看到大家都是满满的一碗,不分彼此,眉头又松开了。到底都是她的儿子女儿,她都疼爱,所以看到儿子女儿一样多的,心里稍微舒坦了些。
最后顾希给自己盛了一碗,大家才开动。因为没有菜只有粥,大家也不用抢,所以吃的很安静。
只不过:“这味道很好,鱼腥味都没有了。”洪母道。鱼肉虽然有营养,但是处理不好鱼腥味很浓。洪母吃了一口就觉得很意外,她虽然知道儿媳妇在娘家过的不好,可没有想到厨艺那么好。
“好吃,爹爹煮的真好吃。”小皇帝咬着鱼肉,露出满足的表情,“鱼肉好吃。”从小到大,他第二次吃鱼肉,第一次是洪大花回门的时候,只不过年纪小,已经不记得了。所以这会儿小皇帝的印象中,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没有鱼刺。”洪三生道,“大嫂,你把遇刺都去了吗?”
“是啊。”顾希道,“鱼片粥当然要去鱼刺才好吃。”
“看样子你也是有点用处的。”有点用处就好,洪母是这样想的,就算干农活不行,能煮饭也是好的。
“那我脚伤的这段时间,我给家里做饭吧,娘觉得呢?”顾希趁机问。他来煮饭,还能换换口味。
“行。”有人做饭洪母当然愿意了。
晚上,除了小皇帝之外,每人吃了满满的两碗鱼片粥。尤其是粥的汤,非常的鲜美。吃好饭,洪二花利落的收拾碗筷。洪大花出嫁后,家务活都是她帮忙一起干的。
顾希拎出一小桶的热水对小皇帝道:“小安,来洗脸洗澡。”
“来了。”小皇帝跟在他爹爹身后。
洪母看着他们,眼神闪了闪。
第六章 小孩儿很乖
古人洗澡品种很多,达官贵人用香皂,也就是胰子,跟现代的香皂并没区别。普通人家用皂角做的澡豆,但就是澡豆,也不是每户人家都用的起的。
洪母节约,买了澡豆一侯只准他们用一次。一侯指的是五日,三侯为一气15天,二气为一节就是一个月30天,所以古代有一年24个气节之说。
当然,也有用旬来计算的,分为上旬、中旬、下旬,每旬十天。
顾希拿了澡豆,在小皇帝身上打肥皂水。小皇帝怕痒,忍不住咯咯咯的笑,还一边求饶:“爹爹我痒……”
洪母在厨房门口看了一会热,眼神阴暗不明。
等小皇帝洗澡好,顾希又把他擦干,然后抱到床上,走路还是一拐一拐的。小皇帝用的是温水洗澡,因为他年纪小,换做平时,顾希自己也用冷水洗了,但原主身体弱,暂时还碰不得冷水。
古代农村跟李爱国那个年代有一个共同点,这里的人都不喜欢洗澡,这里没有洗漱间,洗澡还得在房间里洗。
顾希是非常在乎生活环境的人,可以贫穷,但是生活的基本条件不能落下。所以他得想办法弄个洗漱间。但这个房子是别人的,一年一两银子的租金和给洪奶奶养老的银子、粮食,已经压的洪家人喘不过气来。
顾希想要提高生活质量,在一家子的情况下,显然是不可能的。
有了李爱国那个年代的经历,顾希想能想到的就是分家。但是他现在还不能提,不然洪母一定打死他。
顾希洗好澡,看着脏兮兮的床铺,实在有点受不了。原主贫穷惯了,不是个喜欢会整理干净的人。
“爹爹?”小皇帝躺在床上,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顾希坐上床,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小皇帝用头蹭了蹭顾希的手掌,一脸的满足。从来没有得到过父爱的人,突然有了爹爹,是非常容易满足的。
“小安还记得爹爹教过你的数吗?”顾希问,“这是几?”他伸出三根手指。
小皇帝看着他,摇摇头。小孩子儿记性不好,早就忘记了。
“这是三。”顾希抱着他,又教了他123……农村里的人不舍得晚上点油灯或者蜡烛,因为太贵,所以都睡的早。房门一关,窗户一关,屋内马上就黑了,顾希才教了一会儿,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是时间还早,父子俩也睡不着,“小安,爹爹给你讲故事。”
“真的吗?”小皇帝从来没有听过故事,“故事是这样的?”
“故事是这样,有一只小兔子和一只小乌龟……”顾希讲的是龟兔赛跑的故事,讲好之后,还告诉小皇帝其中的寓意。小皇帝听着他爹爹讲的故事,觉得好幸福好幸福。
第二天顾希起床的时候,小皇帝还在睡觉。小皇帝喜欢趴着睡觉,脸贴着席子,屁股翘着,这睡着跟小啾啾一模一样,大概小孩子都喜欢这样睡。
顾希摸了一把他的小屁股,又觉得自己有点猥琐。
他起的早,放在现代才5点多,不过洪母也起床了,她要做早饭。洪家一天的米不能超过一斤,昨天有鱼才奢侈了一下。
因为一天只有一斤米,所以他们早上是不吃米饭的,米放在中午和晚上。
看到顾希起床,洪母有些意外:“你起了?还真早。”
“睡的早,起的就早了。”顾希道,“娘,我来做早饭吧”
“也就野菜汤,没什么可做的。”洪母道。
“光喝野菜汤身体跟不上,放点土豆和米吧。”顾希道。
“谁不知道身体跟不上?那也得有多出来的米,咱家一年就300斤的陈米,早中晚都吃,还不出半年就饿死了。”洪母白了他一眼。
顾希道:“也不多,就两个土豆,一把米,我熬米汤。不然爹和二弟、三弟和二妹还要干一早上的活,身体吃不消。”
“是找你自己贪嘴吧?”洪母当然知道他们身体吃不消,但她有什么办法?
“您放心,我上午再去捡柴挖野菜,再看看河边有没有鱼,您就当这些进了爹和二弟、三弟、二妹的肚子,我一个人能吃到几粒米?”顾希道。
洪母白了他一眼,依依不舍的拿出半碗米和两个土豆:“看你能耐的。”然后锁了柜子去洗昨天换下的衣服了。
小半碗的米,大概25克左右,顾希放了两斤的水,让它在锅里慢慢的滚。如果用现代的电饭煲定时煮粥,这25克米能煮出电饭煲半锅的量,那也有三到四碗了。
接着顾希把两个土豆去皮,开始切片,接着切丝,然后切末,半个小时后放进锅里,和粥一起滚。
土豆有淀粉,饱腹效果好。
最后把野菜洗干净,切碎。
一个小时后,大家都起床了,看到厨房里忙碌的是顾希之后,洪三生忍不住问:“大嫂,早上也有好吃的吗?”
“熬了米粥,把碗拿来,可以吃了。”顾希道。
一听是米粥,洪二生愣了下。他家早上都喝野菜汤的,从来没有吃过米粥,他妈今天怎么那么大方?
“都站着干什么?去坐好。”洪母晒好了衣服进来。
顾希把盛好的米粥给洪三生:“先给爹、再给娘,长幼有序。”
“哎。”洪三生的眼睛里只有米粥了,顾希说什么他都应。
洪母听到顾希教洪三生的话,心里也是满意的。
“大嫂熬的米粥真香,比娘熬的米汤香。”洪二花道。
洪母看着顾希熬的米粥,是香,也好看。她给的米跟自己平时熬米汤的米一样多。但是顾希熬出来的米粥比较浓稠,自己熬出来的都是水,只带着几粒米,这一对比,太明显。
“你这是怎么熬的?倒是比我熬的好。”洪母问。
顾希道:“熬的时间长,米熬的稀烂,所以看上去就浓了。而且土豆有粉,切末再熬烂,不仅香,饱腹效果也好。”
“不错。”洪老爹喝了两口,这米粥的味道比米汤和野菜汤的味道好。
“吃你的。”洪母怼了洪老爹一句。昨天晚上老夫妻睡觉的时候,也提过这个儿媳变得快,让她觉得陌生,变得越快,她就越担心儿媳作妖。可洪老爹说,人在生死间走了一会,难免会看透些。
就像他,以前对洪奶奶孝顺,结果长子没了,他生病了,洪奶奶就分家把他赶出来,任由他自生自灭。所以,他也看透了。
洪母想想也是,管他还会不会作妖,好一时,过一时。
早饭后,洪母拿出一斤陈米:“这是中饭和晚饭,你看着做,还有6个土豆和野菜。两只母鸡我已经喂了,你如果腿脚方便就去挖点蚯蚓来存着,吃蚯蚓母鸡下的蛋大。”两只母鸡,一天两个蛋,等存了30,洪母就拿去卖、拿去换。
一个鸡蛋三文钱,小一点的两文钱。没有洪母的精打细算,这日子真的不好过。就连小皇帝这个爱孙,洪母一个月才给一个鸡蛋吃。
“哎,我知道了。”顾希应了声。
洪母也不指望他知道,她就是想试试儿媳妇是不是继续作妖。
洪母和洪老爹带着孩子们继续下地收稻谷,顾希背着背箩牵着小皇帝捡柴摘野菜。
“爹爹,我们今天还能抓到鱼吗?”小皇帝期待的问。
虽然他不忍心让小皇帝失望,但他并没有承诺。无法靠实力得到的收获,就不该轻易的承诺,不过,也不能一下子打击小孩儿,顾希道:“爹爹不知道,不过爹爹会努力的,努力抓一条鱼,给咱们的小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