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佑没想到他还有脸说:“谁教你不珍惜呢?”
言天浩立马甩锅:“你怎么知道我没珍惜?如果不是你那么任性,我怎么会和白桐在一起?”
宁嘉佑一脸冷漠:“哦。”
面对这样的他,言天浩准备好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宁嘉佑:“你真的对我们以前的感情一点都不留恋?”
宁嘉佑异常嫌弃:“我只恨自己当时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言天浩不信:“现在我三叔不在,你不用担心他知道后会生气。告诉我实话,宁嘉佑,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宁嘉佑被气笑了:“我说的就是实话,无论言朔在不在,我都是同样的话,和你分手,真是我三生有幸。”
他神态自若,没有半点欲情故纵或者难言之隐,让言天浩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哪怕宁嘉佑和他吵、和他闹,都比如今这样看他一眼都嫌脏了眼睛要好。
言天浩怎么也不愿相信心底呼之欲出的答案,皱眉问:“既然你不爱我了,为什么不肯医治白桐?你敢说你现在见死不救,没有吃醋、没有想报复我的成分?”
宁嘉佑嗤笑:“言少,您真的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地球没了谁都照样转,我是真没办法救白桐。”当然,白桐倒霉,他也比较开心就是了。
言天浩被他说的愣在原地,挣扎着问:“你为什么像是变了一个人?”
宁嘉佑心中涌起戒备,对言天浩说:“因为从前的宁嘉佑已经死了,我现在是钮祜禄·嘉佑。”
“你少胡扯!你如果不爱我,爷爷寿宴那天,为什么求我复合!”言天浩说着再次涌起自信,露出狰狞的笑,“宁嘉佑,你别自欺欺人了。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不然你不会呆在我三叔身边。你就是想利用他报复我。”
“言天浩,一样的话我重复这么多次,你都听不懂,你是不是脑子不好?”宁嘉佑问。
“我知道你要面子。但宁嘉佑,在爷爷寿宴那天,你哭着求我复合的时候,你就一点自尊都没了!”
宁嘉佑看他说着还生出优越感来,抬手就是一拳打上去,试图把他脑子里的水打出来。
言天浩摔倒在地,头晕眼花的爬起来,竟然笑了:“哈哈哈……被我说中,你恼羞成怒了吧……哈哈哈哈哈……宁嘉佑,你骗不了我!”
“我打你,是为了当时的宁嘉佑。言天浩,你给我记住,签下退婚书之前的宁嘉佑爱过你,很爱很爱。但他死了,就死在你面前。”宁嘉佑说出这些话,心口隐隐作痛,那是原主残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感受。
言天浩有些懵。
宁嘉佑缓缓道:“所有感情都应该被尊重,哪怕不喜欢,也不该是你作践从前那个宁嘉佑的理由。我不是他,我没那么好说话、也没那么好欺负。你以后要是离我远远的,那咱们的账就慢慢算。你要是非得来我面前作妖,我见一回打一回。”
言天浩捂着被打疼的脸颊摇头:“你会后悔的。宁嘉佑,你现在越是生气,越证明你放不下。”
“我放下了。”宁嘉佑自己都说烦了,忽然产生了一个可笑的猜测,“言天浩,不会是你自己心里还放不下上一段感情吧?”
言天浩一窒。
宁嘉佑知道自己猜中,为原主感到可悲又可笑:“你是什么人间奇葩?从前不知道珍惜,现在倒来我面前犯-贱?但是没用啊言天浩,我不爱你。”
不愿承认的心事被戳穿,言天浩恼羞成怒,大吼着问:“那你爱谁?我三叔吗!”
宁嘉佑怔了片刻,心底竟浮现出许多言朔的好。
他笑了下,对言天浩道:“对呀,我那天不是说过了吗?我喜欢他呀,非常非常喜欢!”
言天浩气恼至极:“你胡说!你当时根本不认识他!根本就是为了应付白桐而已!”
“就算当初不认识,现在也该认识了吧?我要不喜欢他,我天天跟他腻在一起干什么?你看我现在这么讨厌你,看到你都觉得恶心,像喜欢的样子吗?”宁嘉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但他很清楚自己对言天浩的讨厌。
言天浩忽然就懂了退婚那天,宁嘉佑当众下不来台的难堪与难受,现在即使周围没有一个外人,他也觉得异常羞愤。
“不可能……”他颤抖着不愿承认。
“怎么不可能?我实话跟你说了,当时我的确不认识他,只是为了应付白桐的诬陷。我那时只是想平安活下去,是你们逼我胡乱指人的。可相处下来言朔很好,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言天浩大声打断他:“我才是对你最好的!”
“劈腿、让我当众难堪、当着所有人的面一遍又一边的羞辱我,就是你所谓的对我好?”宁嘉佑反问。
言天浩答不上来,重复道:“这是你自己说的……你亲口说的……”
或许言天浩真的是第一个给原主关怀的人,才会让原主对他那么死心塌地。
但这又有什么用?
原文中虽然最后是言朔杀死了原主,但都是因为原主对言天浩言听计,为了他对言朔百般羞辱,从才会走到那个地步。
究其根本,是言天浩将原主送上了死路。
“你所有的好都是有偿的,你劈腿和白桐在一起后,你们一起羞辱我、一起伤害我,所有的好我都已经偿还。”宁嘉佑说。
言天浩不服气:“你敢说我三叔的好就不是有价的?否则你为什么对他百依百顺?”
“他对我好,所以我也对他好。这是最基本的做人道理。”宁嘉佑说。
“等到有一天他厌倦你了,一样会把你一脚踹开。”言天浩几乎要气炸。
“那我们也是会是好聚好散,不劳你操心。”
“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反正话我放在这里,我对你半点感觉都没有,你不要再来恶心我。另外,言朔他也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你别想把他推入深渊!现在,你给我滚!”宁嘉佑打开所长室的大门,示意言天浩滚。
言天浩恼恨的瞪了眼他一眼,想要走,望见门口的人,震惊的愣在原地。
宁嘉佑不解的转头,竟然看到言朔就坐在门口,吓了他一大跳。
卧槽!
反派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的话他听到了多少?
拉着他的大旗在外面唬人,该怎么补救?
宁嘉佑慌得一笔,强忍着忐忑,轻声问言朔:“您什么时候来的?”
言朔深深看向他:“在你说自己是钮祜禄·嘉佑的时候。”
那差不多都听到了……
宁嘉佑更慌了:“您来得可真早。”
“不早了。”言朔示意他看钟。
所长室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已经五点半,早就过了宁嘉佑和言朔约定下班回家的时间,怪不得反派会过来。
“意外,我都可以解释。”宁嘉佑压着声音讨好他,生怕被言天浩听见,破坏了他刚刚威武霸气的形象。
“可以不解释。”言朔贴心的给宁嘉佑递台阶,反正那些话他听着很开心。
宁嘉佑连连摇头:“不不不,一定要解释!咱俩清清白白,一定能解释清楚!”
也可以不清白。
言朔想说,却没好意思。
言天浩看着两人低声咬耳朵,说悄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出声:“三叔……”
“闭嘴。”言朔压根儿就不想听见他的声音。
“快滚!”宁嘉佑摇着门催促,他急着给反派磕头道歉认错呢。
言朔的眼神犹如无形的刀往言天浩身上刺,面对他,言天浩不敢再像刚刚那样强势,只能不甘心的离开。
他一走,宁嘉佑麻溜把言朔请进屋。
言朔低声清了清嗓子,坐得端正,背部挺得笔直,准备接受宁嘉佑的告白:“你可以说了。”
宁嘉佑却说:“等一下。”
在言朔不解的眼神中,他重新开门,果然见言天浩就杵在门口。
宁嘉佑挑眉:“想偷听啊?”
被抓了个正着,言天浩羞愤难当,剜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宁嘉佑嗤了一声,确认他走远了,才重新关上门走进去。
言朔假装漫不经心的整理衣衫,掩饰内心的期待。见宁嘉佑来,下意识握紧轮椅的扶手。
第一次被告白,有点紧张。
然后,他看到宁嘉佑神色忐忑的在自己轮椅边蹲下,双手合十。
这年头告白都用这种姿势吗?
言朔胡思乱想着,听到宁嘉佑万分诚恳道:“言总我错了!”
言朔:“???”
告白不是这样的吧?
他没来得及问,宁嘉佑本着坦白从宽的原则,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全部交代了。
“言天浩突然发疯过来找我,非觉得我对上一段感情还念念不忘。我可去他的,我早就断的干干净净了,是他自己魔怔了!他还扯上您!我上次寿宴上都这么说了,这次只能顺着说下去……”他说着有些心虚的偷觑言朔。
言朔的眉头微微蹙起:“寿宴?”
宁嘉佑小心翼翼道:“言总,您看我最近也没犯什么错,上次只是为了保命的权宜之计,您能不能原谅我在老爷子寿宴说喜欢您的事?”
他不原谅,但可以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言朔:把你刚刚跟言天浩说的再说一遍
宁嘉佑:我不敢我不配您绕了我吧嘤嘤嘤
只是想听媳妇亲口说句喜欢他的言朔:……我太难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哇呜~5瓶;叶琰2瓶;樱小花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恃宠而骄
言朔闷闷的不出声,坐在轮椅上特别高冷。
宁嘉佑认错的态度更加良好:“当然啦,除了想要保命,我也肯定是被您的魅力所吸引,才会在根本就不认识您的情况下,就选择您。”
言朔抿唇看他,似乎有点被说动了。
“当时在场那么多人,我一眼就看中您,说明您肯定比他们都要出色。这也是种缘分呀。”宁嘉佑小心翼翼观察着言朔的神色,反派一直面无表情,让他心底怪没底的。
言朔当然知道宁嘉佑当初说什么喜欢他都是为了保命而已,他只是不计较。
听宁嘉佑扯了会儿,言朔问起重点:“那现在呢?”
宁嘉佑:“现在我生是您的护理工,死是您的扫墓人。”
“谁给谁扫墓?”言朔问,再直白点就是问谁先死。
宁嘉佑有点慌:“看命和您要求。”
言朔的眼神不自然的从他身上挪开,低声道:“可以一起死。”
宁嘉佑快给他跪下了,只是一句喜欢,用不着带他上黄泉吧?
但怕归怕,马屁还是要拍的:“您说的是,让我们一起长命百岁。”
言朔轻哼一声,情绪不明。
宁嘉佑试探性转移话题:“言总,时候不早,咱们回家吧?胖橘该想我们了。”
他试探性去推言朔的轮椅,走了没两步,言朔忽然问:“以前很喜欢言天浩?”
原主肯定是很喜欢的,但宁嘉佑本人则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言朔具体形容这种是又不是感觉,模糊道:“应该吧……”
“什么叫应该?”言朔不满的问。
宁嘉佑不想暴露穿书的事,试图蒙混过关:“都是过去的事啦,追忆也没什么用。人重要的是把握当下,展望未来呀!”
“那当下呢?”言朔问。
“当下最重要的事当然是全心全意为言总服务!”
“就这?”
“以后也是为言总服务!”
不久前还当着言天浩的面气势汹汹的说曾经非常非常喜欢言天浩,现在到他面前就只剩下服务了?
言朔的脸和他装满醋的心一样黑。
宁嘉佑趁机把他推出所长办公室,稍微加了会儿班的其余研究员陆续从各自的实验室内出来,跟宁嘉佑打招呼。
人来人往的走廊内,言朔也不好再说什么。但一言不发的样子依旧有些生气,宁嘉佑琢磨着该怎么哄他,不知不觉来到科研所外。
反派扎眼的劳斯莱斯停在门口,倚在车身上玩手机的周泽见到他们,转身将车门打开。
宁嘉佑照常将言朔推上车,却被拒绝:“不用你来。”
宁嘉佑:“啊?”
“周泽,推车。”言朔吩咐。
周泽愣了下,与宁嘉佑对视一眼,乖乖将言朔推上车。
安置好他,周泽退到车外,背对着言朔用口型问宁嘉佑:怎么啦?
宁嘉佑后知后觉意识到反派是在使性子,对周泽说了句“生气了”后,轻手轻脚的钻进车内。
他很担心言朔会直接把他丢下车,好在一直到汽车平缓开出科研所,言朔都没理他。
宁嘉佑变着法的哄他,好几种方法都失败后,只能使出杀手锏:“言总,我给你唱首歌吧?”
言朔孤傲的望着窗外不理人。
宁嘉佑就当他默许了,自顾自唱起来:“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
唱歌是宁嘉佑唯一的短板,并且并以为耻、反以为荣。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虽然他唱歌五音不全,但听着难受的又不是他自己。
这么简单的儿歌,宁嘉佑愣是唱得一个音都没在调调上。
在前面开车的周泽忍不住笑出声,偷瞄后视镜中言朔的反应。
言朔看起来没反应,但淡色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显然是在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