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牙正重重咬在兰斯的下巴上。
江灼故意放轻声音道:“叔叔也别多想,我可是男孩子。”
这一声叔叔叫得尤其柔软,兰斯微微一怔。
江灼勾一勾唇角,趁机溜回房间。
唯一遗憾的只有因为忐忑没下嘴再重一点,最好咬出个血印子,让兰斯那个大变态公爵丢人。
之后因为江灼上学,两人过了相当长一段和平的日子。
白天,江灼背上画板由公爵府的人送去学校,兰斯处理公务。
晚上,江灼忙着完成学校作业,兰斯需要静心地读书,因此也没有太多交集。
只有在用晚餐的时候,两人在同一张长桌边,才会偶尔“交流”几句——多半是江灼叛逆地挑衅,兰斯大度地并不怎么搭理。
时光荏苒。
很快到了两年后。
彼时是江灼的十六岁生日,自从他十四岁到公爵府开始,每一年的生日都是兰斯陪他一起度过。十四岁送的是一本诗歌,十五岁送了一本哲学,十六岁,也就是今年,兰斯却还没有回公爵府。
江灼于是便百无聊赖地趴在丝绸床上画画一一因为兰斯这混蛋一定要他等到他回来才能睡。
真不是人。
要不是兰斯这两年其他方面表现得还像个合格的饲主,他才不会待到现在。
江灼默默吐槽一句后,又专心画画。
他穿着宽松纯灰的长单衣,上好的布料落在他腰上衬出漂亮的身躯弧度,愈发精致的眉目间满是专注。而散落在肩头的是璀璨细软的微卷金发,衬着少年秀致的脸蛋,让他看上去像油画上的纤细美少年。兰斯风尘仆仆赶回来时,入目的便是这样一幕。
他看到少年趴着,单手撑着下巴,清细的两条小腿在空中晃荡,另一只手握着铅笔在画板上轻轻勾勒。那纤弱的脚踝骨,小幅度来来回回地晃悠,莫名就让他心底微微升温。
兰斯握着礼盒的指尖不为人知地微微一紧,沉敛下凤眸,轻轻敲门走进去道:“我回来了。”
“哦。”江灼闻言不以为意看他一眼,视线又回到自己的画作上。
其实他到现在,也不是很习惯叫兰斯叔叔,索性什么都不叫。
另一边,兰斯优雅地脱下长外套,挂好,来到床边坐下。
“生日快乐。”兰斯递过来一个精美的小银匣,随手轻轻揉了揉他的金发。
江灼顿时躲开,傲娇眯眸:“不准碰。”
而后他接过礼物,舌尖舔了舔嫣红的唇瓣,好奇打开:“今年又是什么?”
匣子里面躺着一条银色的十字架银链。
兰斯神色冷淡,坐在趴着的少年身侧,垂眸。
这条银链看上去很适合施奈,贴在白皙无暇的肌肤上时,一定很搭。
"喜欢么?"他问。
“还不错。”江灼虽是这样答,但湛蓝如湖水的漂亮眸底,分明泛起了无比愉悦的涟漪。
于是兰斯道:“我替你戴上。”
“好。”
江灼一个翻身便坐起来,毫不设防地背对着兰斯。
薄薄的单衣,映出少年的蝴蝶骨轮廓。
兰斯敛眸,伸手轻轻拂开少年细软的金发,露出白皙脆弱的后颈。
指腹不由地在上面摩鲨了几下。
江灼讶异地缩了一缩,“你做什么?”
“没什么,抬头。”兰斯骨节分明的手指又来到他的下巴处,微抬起来。
轻易地打开银链,兰斯替他戴上,银色十字架正落在锁骨下一厘米处,相连的小环扣落在后颈。
微凉的触感瞬间蔓延上肌肤。
“谢谢。”江灼转过身道。
“谢谢谁?”
“谢谢……叔叔。”江灼不自在别开视线。
兰斯不满意地掐住他下巴,逼迫他直视自己,淡淡低着狭长眼眸道:“再好好地说一遍。”
“……”江灼不爽一抿唇,瞪着他,“谢谢叔叔。”
两年时间,他长大不少,即使骨架依旧纤细,但和之前的柔软少女模样略有了差别。
兰斯沉默地端详着他养了两年的“小公主”。
现在的施奈,不再是纯粹的纤弱,更含有一种介于小孩和少年之间的界限模糊感。
既有小孩的纯净天真,又有少年的傲娇叛逆。
让人很想……
他想什么?
兰斯第一次浮现出浅浅的疑虑,他并不清楚自己想做什么。
几秒,堪堪收回心神,兰斯淡然道:“好了,睡吧,晚安。”
“晚安。”江灼收到礼物,也难得乖乖回道。
这一晚过后,江灼发现兰斯回来公爵府的时间更少了。
但和他无关。
兰斯不回来才更好呢。
不过偶尔江灼也会有些孤单,哎,吃饭时候连个挑衅的人都没了。
兰斯还不允许他在学校交往过密的朋友。
还好他也没有什么想交朋友的兴趣。
时间又过去两年,江灼终于盼到成年。
这两年里,除了每年生日从不落下的礼物,兰斯几乎已经不再回来和他待在一起。
难不成是早就腻烦了,就等着他十八岁一脚踹出去?
江灼费解。
但很快,江灼就没有时间去想这个问题。
因为他的毕业设计获得了全国最高级别的奖项,施奈这个名字开始在各类艺术榜单上崭露头角。
这个时代的人,最欣赏浪漫的艺术,他很快出了名,忙着被各类人采访。
但为了避免女装这件事被人察觉,江灼全都推拒掉了。
不过仍然有他的画像传了出去。
—传竟传到了宫廷里。
四年过去,凯蒂亚公主的脾气并没有变好分毫,反而变本加厉。
原本,她因为兰斯越来越少地回到公爵府而高兴,却在此刻得知那个少女在全国都出了名,被人们争相追捧的坏消息。
凯蒂亚登时便将手上的茶杯扔在侍女的脸上,热水烫了侍女一脸,甚至眼睛。
凯蒂亚却毫不在意,气急败坏道:“科利夫,科利夫呢?!”
为什么大家都会喜欢那样一个贱人?她要让科利夫把那贱人给杀了!
科利夫听令急急赶来,看着那画像,许久,忽地惊呼道:“是他!”
科利夫这才将事情原委告诉凯蒂亚一一之前凯蒂亚并不感兴趣,而他们也不在意那孤儿的死活。
在听见那个“少女”原来是个男孩后,凯蒂亚神色无比错愕,但愕然过后,她阴冷冷勾唇:
“竟然敢假扮女孩子勾引公爵大人,看来是太缺男人了。”
第89章 禁欲病娇公爵攻?伪公主受【8】
江灼刚走出学校,正要向马车走,便被人从身后勒住脖子往后拖拽。
江灼皱眉,下意识要反抗,没想到那人却还有准备,抬手捂住他的嘴,又出来一个力气极大的壮汉将他给架进了角落。
又被五花大绑,江灼扯了扯唇,心底恼怒。
这一次两次的,真当他好欺负?
江灼在脑海里呼叫系统道:“有没有能让我身手变好的道具?”
因为原主从小遭到虐待,长期营养不良,所以身体格外孱弱,就算成年了也仍然和女孩一样纤瘦。
兰斯也没有想让他学一些防身术之类的打算,加上这个时代最重视艺术,所以他就这么一直手无缚鸡之力到了现在。
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一被绑架,江灼立马感到身体底子弱的劣势。
破系统回:“有的,一百积分,一次性哦。”
江灼刚要买下,又听系统道: “不过这次绑架你的人,或许和凯蒂亚以及原主那个恶毒婶婶有关。”
江灼闻言一愣。
凯蒂亚?
恶毒婶婶?
他又怎么惹到他们了?
在他分神的这一瞬,那些人已经把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他,给塞进了一辆仿佛快散架的破马车上。接着,那两人也着急忙慌地挤上来,马车辂辘开始转动。
江灼从始至终没有怎么挣扎,所以受到的对待还好,只是被扔在了马车角落。
他安静地思忖。
几年过去,恶毒婶婶一家人的存在几乎已经快要被他给淡忘。
现在连同凯蒂亚一起来找他的麻烦,是为什么?
因为兰斯?
还是纯属的看不惯他?
江灼撇嘴,决定不着急逃离,先静观其变。
说起来,他还没替原主好好教训那极品的一家子呢……
把原主当狗一样地虐待使唤了那么多年,最后还要把他卖掉。
马车行驶许久。
自从马车前进,江灼的眼睛也被蒙上,但透过布料也能感觉出天色渐黑。
这是要去哪里?
很快,他得到了答案。
他被关进了恶毒婶婶家里隐秘的地窖。
里面潮湿阴暗,和原主从前被关的地方无异。
而在他被关进来的半小时后,他听到一个熟悉又淬毒的女声,是凯蒂亚,她冷笑道:“呵,这样才对嘛,臭虫就应该待在臭虫窝里。”
江灼感到身旁有人走进,听那沉重的脚步,是个男人。
那男人拽下他眼睛上的布料。
清晰的火把光亮照亮了眼前的景象一一
进入地窖的楼梯上方,站着趾高气昂的凯蒂亚,还有凯蒂亚身旁一脸谄媚的老女人。
是卖掉原主那个婶婶。
而他身旁,用猥琐又淫邪的眼神死死盯着他的,是婶婶家那个脑满肥肠的大儿子。
江灼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脚脚腕也被绑在一起,此刻屈膝坐在地窖角落,见状恶心地挪开一段距离。
对方嫌恶的模样,令凯蒂亚很是愉快。
因为很快,这个贱人就会被这样肮脏丑陋的男人给糟践,还不止一个……
凯蒂亚目中无人地勾了勾唇角,眼神示意身旁的妇人。
接着,江灼又看到从楼梯上方,走下来四个男人,视线锁在他身上,令他直反胃。
但江灼面上不显露分毫,只冷淡淡抬眸,语气平静地问:“你要做什么,凯蒂亚公主。”
凯蒂亚不以为然地拍了拍手,居高临下地睨视他:
“做什么?当然是满足你,不要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幻想着勾引公爵,你这样没有羞耻心的男人,公爵大人怎么可能看上。我看啊,你就只适合和他们几个玩玩……”
她话音落下,江灼便看到那几个恶心的男人朝他走近了一些。
他眯了眯眸道:“你不怕公爵报复?我可是公爵的人。”
就算兰斯最近两年,不知怎么地,就减少了和他的接触,但那也并不影响兰斯吩咐下去的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可凯蒂亚听了,嗤笑一声,眼底浮起嫉恨道:
“公爵的人?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兰斯大人为了不想见到你,哪怕在城里也会住到别的阁楼去,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公爵的人?”
说完,凯蒂亚便让男人们动手。
而被困在地窖角落的江灼,此刻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挣扎不得,他沉冷的眸光凝落在身前几个眼冒绿光的男人身上。
“哦,忘了,”凯蒂亚忽地又恶毒笑了笑,“喂他吃下这个。”
她从上方随意地抛下来一个一小瓶药剂,男人们争宝似的去接,其中一个男人抢到手。
而与此同时,江灼迅速地和系统兑换了小刀片和增强身手的一次性道具。
又消费了一百二十积分。
顾不上肉疼,江灼立即开始暗暗地反手割着绳子。
但那个拿到了药剂的男人,却在这时强硬地掐住他下颔,逼迫他将冰凉的药剂尽数吞咽下去。
江灼咬牙,手上加了狠劲,绳子一瞬间断开。
手腕上的也如法炮制。
终于在那几个男人扑上来之前,解开了这该死的束缚,他咬一咬牙,一脚踢开靠得最近的胖男人。
—次性道具的时效是半小时,但解决这些外强中干的猥琐男是分分钟的事。
不到一刻钟,江灼蔑视地扫了一眼已经躺在地上喊痛的男人们,无意识地微喘了喘,还没察觉身体涌上的不寻常的热度。
而后,眼角余光捕捉到那个恶毒婶婶似乎要带着凯蒂亚跑出地窖,将他锁在里面。
江灼想也不想,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去,拽住凯蒂亚长长的头发,将她脸按在了松泥地上。
地面尤其脏,凑近了还会闻见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
凯蒂亚从小娇生惯养,连踩进来都勉强,更别提这样与这地面如此接触,她当下恶心地尖叫了一声。
江灼不耐地扯了扯唇,接着起身处理一旁惊愣的妇人。
大概是没想到离开四年,当初那个废物侄子会变得这么胆大,妇人一面惊恐地望着地上的凯蒂亚,想去拉—把,一面恨不得立马逃出地窖。
在这踌躇之间,江灼已经走到她面前,却没有动手,而是冷冷歪头,低声道:
“可惜,我不打女人。但我刚刚已经废了你儿子,他估计这辈子都不能人道了呢。”
明明是她的侄子,此刻却和一个纤瘦美丽的少女没有两样,容貌漂亮澄澈,眼神冷若冰霜,令人惊艳。
但闻言,妇人脸部的神经抽搐了一下,刚想开口,便被江灼寒彻入骨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江灼毫不在意地推开她,走出地窖,将后院拴着的马车绳解开,坐了上去。
他刚坐上,驾着马车,神经微一放松,便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有天旋地转的迷幻感霎时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