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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整个周宅都被层层死气给包围着, 甚至就连宅内的温度都明显比外面的温度还要低,阴森森的。
宅内每个仆人都穿着素净的衣服, 灰黑为主色调,表情全都惨白, 也不知道是不是接收到了上面传达下来的什么指令, 人与人之间的最小距离都在一百米以上。
彼此之间更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就连眼睛都不能对视,凡是迎面遇到了人,不管认不认识,都会故意把头低下去装作不认识。
大家都极为克制的呆在房间里, 不随意出来走动。
甚至原本挂满了满满一宅子的红灯笼都被人套上白布带, 死气笼罩了整个历史悠久的百年大院。
入夜以后,宅内就跟个死人墓一样清冷, 就跟个收到了什么诅咒一样。
“老爷...”
“来, 吃药吧。”
陈姨娘穿了一件稍微低调的墨绿色的衣裳,手里面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水, 慢慢的放在周老爷的床头边的柜子上。
周老爷在刚一听说周夫人事的时候就气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差点羊癫疯晕厥过去。
残存着半分意识,一边颤抖, 一边结巴的发出了倒下去前最后的命令。
将所有看到,或是知道这件丑闻的人全都进行火葬!
决不能透露出半天风声!
事关周宅名声。
而周夫人也被众人关进了柴房,不闻不问。
周老爷瞪着眼,躺在床上, 表情略带狰狞,明明睁着眼,却跟断了气一样,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被子盖到了他脖子的位置,他的嘴角还在打着颤颤。
在陈姨娘进来了以后,他的瞳孔很明显的收缩了一下,仿佛情绪十分激动。
明明他的脑袋使劲的朝着门的位置看,但结果却是不管他如何用劲,他份脑袋都只不过是抽搐得更加厉害。
陈姨娘一屁股坐在床边上,盯着周老爷的脸,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的,突然,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莞尔一笑,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一块绢布,拿在手心,“老爷,看你,额头上都出汗了,我来帮你擦擦。”
周老爷张了张嘴,发出声音,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含糊不清的,根本听不出来他在说写什么,但凭借着陈姨娘对他这么多年的了解,她大抵都能够猜出他的意思。
让她滚出去。
陈姨娘顿了顿,尽管周老爷表现出无比抵触的模样,她的手依旧稳当当的触碰到了他的脸。
她的动作很轻,摁压式的给周老爷擦拭着他脸上的汗。
周老爷一副挤眉弄眼的样子,嘴裂开的弧度更大了,脸上横七横八的褶子,老得跟个树皮一样。
陈姨娘看着他这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老爷啊老爷,您是真蠢,还是做人迟钝。”
周老爷恶狠狠的瞪着她。
陈姨娘收回自己的手,嗤笑一声,下一秒,看向周老爷的眼神不再似一开始心平气和,而是不假思索的阴翳和厌恶,像是披着羊皮的狼卸下了自己的伪装。
陈姨娘俯下身,嘴巴靠近周老爷耳朵的位置,带着几分嘲弄和看戏的样子,“老爷,您真的以为周胜武和周媚儿是您的孩子吗?”
陈姨娘的话音刚落,周老爷的瞳孔剧烈的颤了颤,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这下,他那只被盖住的手都还是止不住的抽搐起来。
两只眼睛瞪得眼球都快要掉出来,嘴巴里面吐出来的声音更加含糊不清,只是一个劲的嗷嗷大叫。
陈姨娘看着她这个样子,轻声“啧”了一下,仍旧觉得不够痛快,继续说道,“老爷啊老爷,您年轻的时候,万花丛中过,却依旧没有子嗣,您就没有想过是您自己身体的原因吗?”
说到这儿,陈姨娘仰头大笑,笑声十分凄厉,就连眼角都跟着笑出了眼泪。
她瞥过头,继续瞪着周老爷,恶狠狠的继续道,“想知道,周胜武和周媚儿是谁的孩子吗?”
周老爷的手抽搐得更加厉害了,这一次,可能是他情绪十分激烈的缘故,他的手竟然直接从被子里面伸了出来。
陈姨娘笑了,“是跟了你这么多年,为这个周宅鞠躬尽瘁的老管家的。”
话音刚落,周老爷的身体就开始止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脸也涨得通红,嘴里也跟着吐出白沫,像是疯了一样。
陈姨娘仍觉得不够解气,“怎么?您真的不知道?啧啧,你替别人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还送他们出国留学,多么可笑。”
只见周老爷的眼神变了变,看向陈姨娘的眼神变成了祈求,嘴巴又张了张,嘴里说着什么,陈姨娘听了好半天才听出来,周老爷说了“周才华”这三个字。
陈姨娘的眼神在听到这三个字以后,眼神彻底变了,她的手指攥紧,捏得咯咯发响,脖子扭了扭,也发出“咔擦”的碎骨声。
“你闭嘴!你没有资格叫我儿子的名字!”说完之后,陈姨娘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解气的说道,“对,你猜得没错,他也不是你的儿子。”
果不其然,听完以后,周老爷嘴里吐出来的白沫也跟着越来越多,身体也开始剧烈抽搐起来。
陈姨娘冷哼一声,冷笑道,“想不到吧,你这辈子唯一一个孩子,是当年,你为了讨好杨佩芳,亲手杀死的孩子,啧啧啧,据说还是个男胎啊。”
周老爷呜呜了半天,身体动弹得更加厉害。
陈姨娘将床头柜上的药端起来,勺子在碗内搅了搅,眼神一厉,“老爷,该吃药了。”
呵。
“你们宅子里今天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死气沉沉的,我今天下午还看见天上冒着黑烟,是不是起火了。”齐博智漫不经心靠在椅子上,姿势十分慵懒。
周胜武“嘁”了一声,无所谓的说道,“谁知道呢,管那么多干嘛,走吧,时候也不早了,估计这个点也没啥人出来了,我们进到废院里看看。”
周胜武一边说,眼睛里奇异的光更甚,带着掩都无法掩饰的亢奋和炙热。
齐博智立马站起来,整个人也显得有些按耐不住,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走!我们现在就去!”
苏镜言的头发丝都还是湿漉漉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内衬,穿得很单薄,就连鞋子都没穿,就这么席地坐在地上,伸直脚踩着长廊下面的那一池清水。
他刚刚洗完澡,身体里面的那个折磨了他一整天的东西终于被男人给取了出来。
陆沂琛静静的站在旁边,目光专注的看着自家小孩。
池子里面养了不少金鱼,明明这些只在有人投喂鱼粮的时候才会探出头的鱼儿们,这次却毫无征兆的在苏镜言坐在地上,开始踩水的时候,接二连三的冒出来。
整个池子里的鱼都跟个被电击了一样,闹腾得无比厉害,发出一波又一波“啪啪”的水声,整个湖面都显得十分不平静。
突然,男人的表情变了变,眼神从小孩的身上慢慢的挪开,望向了门的位置,眯了眯眼,手指微微动了动。
呵。
这几天,还真是闹腾呢。
啧。
“你居然弄到了钥匙?”齐博智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周胜武。
周胜武一脸得意的将钥匙甩了甩,说道,“切,我是谁啊,这可是我家,不就是钥匙吗?我想进哪里还不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的事吗?”
齐博智心痒痒得更加厉害,急不可耐的说道,“快,快打开。”
周胜武闻言,却顿在原地,一动不动,似笑非笑的看着齐博智,明显没有打算开门的意思。
齐博智见他这副模样,奇了个怪,皱了皱眉,质问道,“你怎么还不开门?”
周胜武笑了两声,暗示道,“这美人只有一个,我们却有两个人,你说,这.....”说到这儿,周胜武故意拖长了自己的尾音。
齐博智立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咬紧了自己的牙关,面上的表情差点绷不住。
他和周胜武在国外玩的时候,也玩过交换恋人的把戏,倒也不是第一次,两人的私生活本就混乱。
一想到那画上人的模样,齐博智心里就有些躁动。
这是他第一次对美人产生了占有己有的想法,平时,他都是用完就扔,只有这一次,他有些不舍,但现在的局面,容不得他拒绝。
所以尽管此时此刻的他,内心不管如何操蛋,但依旧是强撑着面上的笑意,说道,“当然是你先,我随意。”
周胜武得了保证,才悠悠的拿出钥匙。
陆沂琛收回目光,望向玩得正开心的苏镜言,轻声喊了一句,“言言。”
苏镜言回过头,带着几分天真,小鹿眼也跟着眨了眨,“怎么了。”
男人温柔的勾了勾嘴角,然后俯下身,“来,我抱着你。”
苏镜言不疑有他,伸直自己的手,做出求抱抱的动作。
陆沂琛轻笑一声,一把就轻松的将人抱起。
池子里的鱼儿在苏镜言离开的刹那,先是翻腾得更加厉害,没出三秒钟,却戛然而止,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湖面重新回归寂静。
陆沂琛抱着苏镜言往房间里走,苏镜言顺势勾住他的脖子。
“现在就睡觉吗?”苏镜言嘟囔道。
男人闻言,忍俊不禁。
陆沂琛明白小孩没有旖旎的意思,摸了摸他的脑袋,解释道,“给你穿衣服。”
苏镜言惊奇的瞪大眼,“我们要出去吗?”
陆沂琛的眼睛闪了闪,“嗯,带你去看戏。”
呵。
今天晚上,注定会是个不眠夜。
就连空气里都隐隐约约蔓延着难闻的血腥味......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么,爱你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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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我的画呢?我的画呢?”
一阵嘶吼的叫声打破了寂静的夜晚。
正在看书的白静恬听到声音以后更是吓得直直打了一个哆嗦, 手里面的话本更是惊得直接掉在了地上。
她心有余悸的将书捡起来, 手还在发抖。
还不等她主动去查看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房间的门就被人直接“pong”的一下破开。
白静恬一惊。
一向斯斯文文, 穿着一丝不苟的王均禾此时此刻就像一个疯子, 头发乱轰轰的, 表情略带狰狞, 眼珠子里面全都是血丝, 目眦欲裂得瞪着吓傻了的白静恬。
白静恬原本坐在椅子上,在王均禾进来的刹那, 心一沉,腿一软, 侧身就瘫在了地上。
倒不是王均禾这副表情吓到了她。
而是除此以外!
王均禾的手里居然拿着一把斧头!
王均禾的手指攥得咯咯发响, 眼神就跟个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厉鬼,眼睛红得可怕, 整个眼球都往外凸起, 几乎被他瞪出来。
“是不是你偷了我的画?”王均禾抓着斧头,急匆匆的冲上前。
白静恬吓得尖叫一声, 在地上爬了起来, 打算逃跑,却被手疾眼快的王均禾不由分说就是一把揪住白静恬的衣领, 将白静恬整个都从地上给拎起来, 然后又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白静恬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她的头被王均禾晃得发胀,又因为咽喉被扣住, 她的呼吸都开始有些困难。
她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惨白的唇上下打着颤颤,她的舌头都因为呼吸不畅伸了出来,完全说不出半句话。
她的两只手努力的去抠王均禾锁住她咽喉的那只手的手指,然后不停的拍打着。
但她的动作却惹怒了本就疯魔的王均禾,王均禾红着眼,直接一把将人丢在地上,然后一脚正正的踩在白静恬的腹部,白静恬紧接着发出痛苦的□□。
“我的画呢?是不是你偷了我的画?”王均禾继续恶狠狠的质问,脚下踹人的动作却半点都没卸力。
白静恬哭着□□,抱住自己的腹部,打着滚,“我不知道,不是我干的!不是我!”
但此时此刻的王均禾却依旧还是那副不管不顾的模样,魔怔得厉害,脚下的动作更加的快,他的表情也越来越狰狞,甚至脖子扭动着发出骨头碾碎般的脆响。
“说谎!你说谎!”
白静恬哭得越来越凶,大声道,“求求你放了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王均禾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完全听不进白静恬痛苦的求饶声,也听不进解释,嘴里面仍旧是絮叨着同样几个字,“我的画呢!我的画呢!把我的画还给我!”
白静恬不停的在地板上蠕动,无数次想要爬起来,却总会被网络个一脚给重新踹回去,最后都不过是徒劳无功。
终于,王均禾被她一次又一次妄想逃脱的动作给惹火了,仰头发出不太正常的笑声,然后举起了自己的斧头,红着眼,不由分说,直接挥了下去。
血溅了一地。
听说过潘多拉吗?是众神为了惩罚人类创造得第一个女人,赋予了她诱惑的容颜,妩媚男人的能力,还教会了她言语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