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就没这么高明的手段呢。
贺灼捧着软饭吃的倒是开心,他既然不快活也不会让贺灼快活。
贺昱半眯着眼睛,笑的一肚子坏水样儿:“弟媳啊,替我跟贺灼带个——好。”
庄简宁挑眉,毫不示弱:“谢谢,也祝你新婚——快乐。”
——
在聆听了经理长达五分钟、抑扬顿挫的“庄总,大佬真的好爱你”、“呜呜呜这是什么绝美爱情”、“你们一定要长长久久的好一辈子”……类似的话后,陈默终于不耐道:“你不是要记着去辞职吗?”
说完便推着发怔的庄简宁快速逃离现场。
两人再次站在轻云大厦楼下,仰望着马路对面高耸璀璨的灼宁大厦,再想想半个多小时前站在这儿的对话,总有一种人间不真实感。
陈默挠挠头:“这楼、是你的了?一整栋都可以让咱们开公司?”
庄简宁眨眨眼睛:“应该、是吧?”
俩傻兄弟刚到灼宁大厦楼下,一辆轿车便也稳稳停在门口。
李助手里拿着文件袋从车里下来,三两步走到庄简宁身前:“不好意思庄先生,让您久等了。”
“没有,我们也刚到。”庄简宁说。
李助掏出一张名片,转头跟陈默道:“陈先生好,我是贺先生的助理小李,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随时吩咐我。”
陈默倒也没客气,接过名片:“谢谢李哥。”
李助这才毕恭毕敬地将文件袋双手奉给庄简宁:“庄先生,您的东西。”
庄简宁晃了晃文件袋,疑惑道,“什么?”
李助还想替他老板卖个关子:“您亲自拆开看看。”
庄简宁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再次扑腾了起来,颤着手将棉线一圈圈绕开,从里面掏出一个红色的本本。
封面写着:不动产权证书。
手指像是被烫到,他蓦地抬眸看向李助:“这?”
陈默也挤过来看,讶异道:“产权证都办下来了?”
看来贺大佬早有准备啊!
李助解释道:“贺先生知道庄先生去《你本来就很美》录节目那天,便让我着手办理流金、额灼宁大厦的过户手续,好在紧赶慢赶,终于在今天取回了产权证。”
庄简宁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当时还因为贺灼弄坏了那枚凤凰胸针跟对方闹了别扭,录节目没跟贺灼说,走的时候招呼也没打。
翻开证书,右上角第一行字瞬间灼烧了他的眼睛。
房屋所有权人:庄简宁。
他状似不经意地用手背擦了擦眼角,低着头嘟哝了一句:“谢谢李哥。”
见着了红本本,陈默感觉自己的脚终于踩到了实处,没有刚才那种漂浮感了。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十分了,庄简宁现在估计也没心思看楼,他催道:“你赶紧去学校填志愿吧,一天不还有三次药浴么,我让李哥带我转转,拍照片给你看。”
见庄简宁点头,眼尾还泛着红,他又道:“但你得慢慢等,这上千个房间我怕是得拍到明天晚上。”
庄简宁“噗”地一声笑出来。
陈默这才朝他挥手:“行了,去吧。”
——
这要是冬天穿个袄,庄简宁估计自己能把证书揣到怀里,可惜这是夏天。
开着跑车一路风驰电掣地驶向帝都国际高中,这还是高考后他第一次回来,停好车站在学校门口,想起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的那两个月,还好坚持下来了。
填了志愿,收获了来自老师和同学们一火车的好听话,又干脆地拒绝了章昊袁泽的饭约:“你俩不也报的清北吗?以后我当电灯泡,咱们顿顿约食堂。”
他心里焦灼的不行,紧赶慢赶,到家也快七点了。
打开门一眼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贺灼,庄简宁脑中突然闪过经理那些“爱不爱”的话。
对上贺灼的视线,他瞬间如遭电击,心也慌,脸也热。
他下意识地移开目光,甩掉鞋子:“我还没吃晚饭,但我好像忘了给你回信息。”
声音又轻又飘,像是甜度超标、一含即化的棉花糖。
贺灼弯了眉眼,学他说话:“我也没吃晚饭,但我知道你会回来跟我一起吃。”
庄简宁不止声音飘,连身体都飘了,在外面急着回来,回来见着人又有点别扭,不自觉地想躲:“那你等一下,我先把中药泡上。”
轮椅跟着驶向厨房,贺灼紧盯着他背影:“那我帮你。”
庄简宁没应声也没回头,但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余光瞥见贺灼一步步靠近,像是带了什么奇怪的磁场,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比做.爱更让人羞涩的微妙暧昧感。
他只感觉自己口干舌燥,看着自己的脚尖,竟不知该迈哪条腿。
偏偏贺灼还继续撩拨他,伸手拽他白衬衫衣摆:“宝宝。”
隔着薄薄的布料,依然能感受到贺灼手部灼热的温度。庄简宁腰腹猛地一抖,声音都变了调:“贺灼。”
贺灼抬头看他红透了的耳尖,笑意盈盈地应:“嗯?”
庄简宁喉结滑动两下,努力想着措辞,但脑子里晕乎乎的,看似装了许多东西,一抓却是一个空。
说话间两人进了厨房,庄简宁原地转了两圈,看看水槽,看看冰箱,又看看流理台,皱眉嘀咕道:“我要干什么来着。”
贺灼闷声笑起来:“先把你怀里的东西放下。”
庄简宁赶紧低头,这才发现从进门到现在,他一直保持着产权证放在胸口,两手紧搂着产权证的姿势。
他抬头瞥了眼看笑话的贺灼,立即炸了毛,将证书往人怀里一丢,嗔怪道:“都赖你。”
那种奇怪的磁场终于消失一点,他迅速从冰箱拿了包中药,泡水、定时一气呵成。
贺灼见他连锁骨都染上了薄红,克制着想看其他地方颜色的冲动,指挥着小黑将晚餐端上餐桌。
两人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中途庄简宁又将泡好的中药煎上,俩人心里都惦记着其他事儿,饭菜基本没怎么动。
似乎吃什么吃多少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在一起吃饭的氛围和过程。
小宁将装有药液的木桶端到贺灼脚边,庄简宁弯腰试了试水温,还有点烫。
坐在小方凳上,他将贺灼的小腿搭在自己腿上,准备先给他按摩按摩。没捏几下,贺灼突然伸手握他手腕。
庄简宁吓得赶紧松手,惊慌抬头:“是不是我手太重了?哪里不舒服吗?”
贺灼心尖一颤,猛地将他拉进怀里,紧搂着,薄唇贴在他耳廓、颈窝、脸颊来回厮磨:“没有。就是突然很想亲你,一刻都等不了。”
酥麻瞬间传遍五脏六腑,庄简宁浑身软成了一滩水,还没来得及说话,唇瓣便被灼烫又柔软的唇舌大力吸吮住。
他挺起胸脯勾着贺灼的脖子,热切迎向他的时候,脑中仅剩的清明让他将脚伸进了木桶里。
不知亲了多久,庄简宁感觉水温没那么烫了,才挣扎着推开贺灼,咬着人耳垂,嗓音柔腻地跟人打着商量:“等会儿再亲好不好,不然水凉了,我刚才就白忙活了。”
贺灼根本听不得他说这种话,哑声应:“好。”
按摩了十五分钟,庄简宁用毛巾擦干净手,又擦了擦额头上被热烫药液蒸出来的汗。
还得再泡十五分钟,怕贺灼着急,他将电视打开,《很美》的冠军夜刚开始播放:“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在外面跑了半天,先上楼去洗个澡。”
说完又觉得别扭,洗个澡还特意说个理由,跟遮掩什么似的。
贺灼见他又将红本本紧搂在怀里,笑着点头:“好,那你快点下来。”
庄简宁是掐着十五分钟的时间点下来的,身上还严严实实地裹着长款浴袍。
小宁正将木桶撤走,贺灼去捏他手心,笑着昂头看他:“怎么穿这么多,不热吗?”
庄简宁扯开浴袍的系带,衣摆向两侧划开,轻轻一抖,浴袍从身体滑落,他脸热心跳地不敢跟贺灼对视:“你、你热吗?”
贺灼看着眼前长有狐狸尾巴的小狐狸精,瞳孔骤缩,血液逆流。
热!热爆了!
不知道多久的“咕叽”声过去,贺灼将庄简宁额头濡湿的碎发拨到一边,亲了亲他光洁白皙的额头,又痴迷地去看那双水润迷离的漂亮桃花眼:“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比往日更愉悦,更舒爽。
像是灵魂都契合在了一起。
时间已近晚十一点,随着冠军的诞生,第二季的《很美》随之落下帷幕。
夜色中,帝国所有城市所有秋财大楼的豪华大屏上,全部出现了一个手捧冠军奖杯的帅气少年,以及七个流光溢彩的字——
恭喜庄简宁夺冠!
庄简宁对此一无所知,只认真的看着贺灼道:“你给我的东西太贵重了,我思来想去,我能拿出的、最贵重的,只有我自己。”
——
不管外界掀起何种滔天巨浪,整整两天,两人窝在家里,除了一天三次的按摩药浴,其他时间不是睡觉就是“灼宁”。
第三天,是贺昱的大婚之日。
贺老爷子早早就给贺灼打了电话,怕他孤僻不愿意见生人,恨不得亲自上门去请。
贺灼等这一天等了好久,怎会有缺席的道理。
两人出门前,庄简宁站在镜子,美滋滋地欣赏着他跟贺灼的情侣西装。
“很喜欢这件衣服?”贺灼看向他的眼神中,是盛不下的温柔和宠溺,“再让他们将新款都送过来。”
李助选的这个款式和颜色,确实好看,衬得庄简宁气质清贵,腰细腿长。
世间再难寻这绝种风情的翩翩少年郎。
谁知庄简宁转过头,看着他笑:“不是喜欢这件衣服,是喜欢跟你穿同一个款式的衣服。”
第87章 鸿门宴
婚礼在贺家庄园举行, 现场布置的奢华无度。贺家在帝都也算颇有名望的豪门贵族,前来参加婚宴的自然也都身份显赫。
新郎贺昱和新娘杜琳琳身着大红喜袍在别墅门口迎接宾客。
“恭喜恭喜!二位真是郎才女貌!”
“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杜琳琳矜持美艳, 笑靥如花:“谢谢!”
贺昱满面春风,喜气洋洋:“快里面请!”
杜琳琳肚子里的胎儿已有三个多月, 久站难免腰酸。
后面还有繁冗的婚宴流程, 贺昱便陪新婚夫人回房稍作休息。
程彦作为贺昱的表亲, 又是大明星,自然成为接替新郎新娘在门口迎接贵宾的首要人选。
又一辆豪车驶入庄园,停在别墅旁的停车坪,程彦刚觉得车型眼熟, 驾驶座和副驾驶的门便相继打开。
荆辰关上副驾驶的门,绕过车尾, 往驾驶座方向走, 视线对上从那边过来的嵇水之:“师父,我几点过来接你。”
嵇水之是贺昱二伯母那边的亲戚, 贺家长孙大婚,自然得过来捧个场。
他在车尾处站定,神情温柔地看着小徒弟:“不是说好了吗?你好好工作,这边结束我打车回去就行了。”
荆家房产被查封后,荆辰一直借住在嵇水之家里。三层小洋楼,一楼客厅,二楼嵇水之住,荆辰便住在三楼闲置的空房里。
空间相对自由,互不干扰, 平时上下班也顺路,荆辰遇到设计上的问题还能及时请教,嵇水之接受了他每月缴纳房租和交通费的提议后,他便安心住了下去。
贺家庄园离true self公司不算太远,两人一道从家里出来,嵇水之来参加婚宴,荆辰再开他的车去上班。
荆辰笑着仰头看他:“师父,你前几天不是说最近还得去工厂一趟么,我来接你,咱们一起去好不好。”
嵇水之伸手在他发顶按了按,弯着眉眼:“就你主意多。”
荆辰:“那是好还是不好?”
嵇水之无奈轻笑一声:“好。”
程彦眼睁睁看着他俩从车里下来,又眼睁睁看着嵇水之伸出脏手去碰荆辰。
姿态亲密,又住一起,八成是发生过关系了。程彦气的七窍生烟,心里有一块地方又空又疼,他跟荆辰暧昧了那么久,都没舍得去碰荆辰一下。
嵇水之怎么能!他怎么配!
程彦敷衍了两个宾客后,咬着牙,紧攥着拳头快步朝两人身边走。
又一辆车驶入停车坪,程彦顿步让了一下,见荆辰已经拉开驾驶室的门,就要矮身往里坐,胸腔里满溢的愤怒瞬间被想念覆盖。
荆辰不理他的这些天,他真的好想他,也好后悔,只要荆辰愿意回到自己身边,就算他已经跟嵇水之那种人发生过关系,他也可以不去介意。
眼看驾驶室的门就要关上,他脚步踉跄一下,大声喊道:“荆辰。”
不止是荆辰和嵇水之听见声音朝后看过去,就连刚刚驶入的那辆车里的人,推门时循声也朝后看了眼。
程彦看清下来的人,顿时僵在原地。
庄简宁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将后座车门关上,司机已经打开后备箱,拿出了可折叠轮椅。
他们今天过来没有开贺灼常用的那辆车,也没带助理,见贺灼已经推开后座车门,庄简宁怕他等的着急,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一眼旁边站着的人,迅速接过司机手里的轮椅,往贺灼身边走。
想起小贺灼曾在这里受过的折磨和委屈,又当着程彦的面,扶着贺灼往轮椅上坐的时候,他柔声道:“老公,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