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的墨瑛心里挠痒似的,跟纸笔有关系?是江淮生又想到了什么新点子。
江淮生不顾乔青冷眼,硬是在柜台前面站着,问他笔墨纸砚该选那种好。
乔青瞪他无果,便转向了墨瑛,谁知墨瑛只是红着脸偏了下头。
“看到没,那几样,最贵。”乔青气的不行,挨个指了指。
他说完便又低下头看书去了,江淮生再这么来几次,都要破坏他铺子里的规矩了。
江淮生喜滋滋的抱了几样最贵的过来,发现乔青仍是沉着脸,忍不住劝他,“乔掌柜,怎么说我买的也是最贵的,你赚的也多,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看到上面几个字没?”乔青算着帐,抬手指了指他旁边的木牌。
不推书,自己猜价,闲者勿扰。
江淮生厚着脸皮拿过了东西,“我不是不识字么?”
“快滚。”乔青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他们从书店里出来,墨瑛才轻声道,“店里若是有规矩,还是该听一听的。”
江淮生这回才有些脸热,乔青铺子里的规矩他不是不知道,哪怕不识字,就看铺子里安安静静,大家都是直接拿了东西去结,也该知道是这么回事。
可他有次太想摸透墨瑛的喜好了,加上乔青顺口提醒了他,江淮生忍不住就多问了几句,提到是给自家夫郎买东西的时候,乔青虽然沉着脸,还是告诉了他该买哪些书。
那次之后,江淮生便趁着人少的时候,厚着脸问乔青,“我只是后来问过他两次。”
“乔掌柜是个好人,他之前还提醒了我。”墨瑛想起江思辰,仍有些摸不清楚他的打算。
“嗯?”江淮生立刻追问着,“他提醒你什么?”
“有个不对劲儿的人,回去说。”墨瑛正说着,便察觉到有些不对。
他一反之前急切回去的心思,跟江淮生在街上又转了两圈,遇上什么铺子都停下来看两眼。
江淮生也开心的陪着他,只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你去哪儿?”他拉住墨瑛。
“落了本书,我回去取一下。”墨瑛转身,仍是不放心江淮生,便把他拉到一边,指了指前面的蒲扇,“家里没扇子,你挑两把买了,还有熏香也不太够用。”
江淮生点着头,走几步的功夫,便看不见墨瑛的身影了,他按下心底的疑虑,照着墨瑛说的买下,又看着旁边的摊子出神。
墨瑛将最后一个人打倒,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在干什么?”
头被按着地上拼命的挣扎着,想要翻身,他气势不足的威胁着,“你快放开我,我还有三个兄弟在这儿呢!”
“真不好意思,另外三个已经解决了。”墨瑛的喉咙里发出了两声古怪的小声,巷子里尖锐声音响起,“不说的话,我就送你去见他们。”
那人不过是上清镇一个普通的小混混,听到解决二字,便吓的什么都说了出来。
墨瑛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说着,逼问不出来什么消息之后,恐吓一番,便将这人又打晕了。
他理了理衣袍往外走去,虽然这人翻来覆去只说着有人让他们跟着一个白色衣裳哥儿,看看那哥儿家是哪儿的,说道让他们过来的人,只是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形,可这些信息已经够了。
今日他撞上唯一一个有异常的,便是江思辰了。
解决掉跟着他的人,墨瑛才出了街,正巧路过药铺,便进去买了些菊花。
目光落在木柜上那些药膏时,犹豫了一下,还是带上了一盒。
墨瑛没让江淮生等太久,很快便又回来了,他手上只拎着一个纸包,脸色微红。
“这是什么?”江淮生接了过来,以为他是跑的太急,还带着墨瑛到路边的茶摊喝了碗凉茶。
“降火的。”墨瑛喝了口水,觉得身上的热气消散了些。
“我记错了,没落下书,正好看到有药铺,就买了些。”
“是么?”江淮生笑了笑,要真是降火,可不是茶能解决的了的。
他等墨瑛喝过水,又歇了会儿,看时间差不多才往镇口走去。
袁润跟袁圆已经等在了那边,两兄弟正在树下避暑,远远的便能看到袁圆在比划着手臂,不知跟袁润说些什么,十分兴奋的样子。
铁具摆在牛车上,慢悠悠的往村子晃过去。
日色将暮,四人便到了三河村。
抬东西的时候,倒是有在外面乘凉的人看了他们几眼,很快又讨论起了别的事情。
江淮生吃过饭,逛了一天也有些疲惫,他冲了澡,便打算往床上躺去,被墨瑛给叫住了。
杯子里的水带着些浅黄色,还有几丝菊花在上面漂浮着,他挑了挑眉,“菊花茶?”
第42章 江使坏
“你不能喝?”墨瑛问他的时候,还特意回忆了一下。
江淮生几乎不挑食,对肉偏爱些,茶也不挑,不过大多数时候直接喝的白水。
江淮生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这有什么不能喝的。”
温热的菊花茶喝进去,江淮生觉得舒服了不少,他放下瓷杯,往床边走去,“乔青今天跟你说了什么?”
墨瑛往里面挪了挪,让他也坐到了床边,“今天遇到了个奇怪的人,乔青让我尽量别一个人出门。”
“怎么个奇怪法?”江淮生贴着墨瑛躺下,手里的蒲扇一晃一晃,带过来几丝凉意。
墨瑛隐去江思辰找人跟踪自己的事情,他只说了江思辰刻意接近自己。
“他叫什么?”江淮生眯了眯眼睛,盯上了墨瑛还能是图什么,肯定是想挖自己墙角。
“江思辰。”江思辰三两句就跟他报了姓名,坦荡的很。
江淮生的脸上黑了一下,这人他虽然没见过几次,可既然是江家磊的儿子,想必也好不到哪儿去。
江家磊跟江誉从原主手里拿走的东西少说也有几百两,这么大一笔钱,家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更何况之前跟着江誉上门试探的江雅兰正是江家磊的小女儿,江思辰的亲妹妹。
“他也欺负过你?”墨瑛的手臂撑着身侧,侧躺着看着江淮生。
江淮生摇头,没想到他选择隐忍不发,江家的人还是盯上他们了。
江淮生思索着江家的事情,墨瑛也认真的看着他,江淮生的反应太不合理了。
之前提到江家外亲的时候,江淮生都十分冷静,好似一个局外人,知道该做那些选择对自己有利。
趋利避害本没错,可放到一个痴傻了十几年的人即使突然恢复,也不该是这种反应。
墨瑛之前没有察觉到这点,今日江淮生对江思辰截然不同的敌意,才让他把所有的信息都给串联了起来。
即使有之前的记忆,江淮生也未必就是那个傻子江淮生,更有可能像他一般,有了什么机遇。
“怎么看着我发呆?”江淮生脑海里想了几种法子,压着没有跟墨瑛提起来,反而戏笑着。
墨瑛白了他一眼,没有说穿江淮生身上的不对,阖上眼睛就准备入眠。
“这么早就睡了?”江淮生头往他脑袋边靠了一点,“不想知道我买笔墨是为什么?可是跟我说的那件好事有关系。”
“什么好事?”墨瑛并不算困,他的手按着江淮生的额头往后推了推。
江淮生的手臂搭在墨瑛身上,带着一丝笃定还有期待,“你知不知道杜山明?”
“杜老先生有治世之才,通晓事理,为人清朗皓洁,”墨瑛眼睛亮了一下,“只是已经归隐,不再收徒,传闻闲暇时才作些诗篇。”
“你说对了九分,”江淮生心里比他还欢喜,他面含得意,“猜猜是哪里不对?”
墨瑛思索了好一会儿,逐字拆开,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没说对。
“你就配合我猜一下?”江淮生纠缠着。
墨瑛把自己最期望的一件事情给说了出来,“收徒?”
“嗯。”江淮生微微惊讶,“你是怎么猜到的?”
他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露了馅,墨瑛已经坐了起来,急切的盯着江淮生,一连串的问题往外抛着,“你从哪儿知道的消息?真的么?”
“你想拜他为师?”江淮生仰躺着,望进墨瑛的眼底。
墨瑛跪坐在床上,隐隐的有些失落,他也不可能去拜杜山明为师,家里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没有,我就只是问问。”
“如果说,我能向他引荐一下你,给你个机会,你想不想做他弟子?”江淮生本就打算给墨瑛找些事情来做。
不管是下地还是赚钱,都轮不到墨瑛,只要墨瑛在他身后动动小脑子,偶尔给他些甜头,他就动力满满。
更何况他接下来还要开始料理那几个地痞跟江家两家,墨瑛还是跟着杜山明学东西好些。
墨瑛低着头,犹犹豫豫道,“还是有一点想的。”
“就一点点?”江淮生闷笑,“杜山明出了几个题目,让你写下自己的观点,拿过去给他看了之后,才会决定要不要收你做弟子。”
墨瑛狂喜,他抓着江淮生的前襟确认着,“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了。”江淮生把遇上杜山明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他送那老人到了医馆,同行来的人看着那老者身上打补丁的衣服便跑了
江淮生只好垫上了钱,又帮杜山明抓了药,等着他醒过来。
杜山明醒过来之后,也没什么架子,只是让江淮生送他回去。
江淮生一犹豫,他就捂着胸口往后倒,无奈只好将杜山明送回家。
一路上随便的聊了两句,到了杜山明家门口,这人便拉着他死活要让自己做他徒弟,还说他的想法很大胆。
江淮生作为一个现代人,对比避恐不及,见杜山明气的瞪眼,给自己砸了一堆书,才知道这人或许真的是为厉害的人物。
后面推荐墨瑛便顺理成章了。
“杜老先生在上清真?!”墨瑛音调都变了,“他真的让我拿东西给他看?可以见到杜老先生?”
墨瑛激动的模样看的江淮生有些吃味,江淮生摇着扇子,拉长了音调,“是啊,可惜我把杜山明出的题目给忘了……”
“你快点想。”墨瑛越过江淮生下床,搬了条凳子过来。
笔墨纸砚都摆在上面,他研着墨,催促着江淮生。
江淮生没想到杜山明这名头如此响亮,他转着眼睛,故作思索了一会儿。
“想到了么?”墨瑛的眼睛里满是期盼,他蹲在床边,眼巴巴的看着江淮生。
“还差一点。”江淮生指了指床,“你上来我或许会想的快一些。”
墨瑛毫不犹豫的放下墨条坐到床上。
一番折腾下来,墨瑛的衣衫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他坐在床中央,一低头,江淮生便能看到大片的风光。
江淮生眼睛一动,墨瑛便追文着,“是想起来了么?”
一共三个题,江淮生就是把自己忘在外面,也不会把题给忘掉。
只是现在墨瑛这么听话,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他自己。
江淮生摸着自己的唇,“好像是想起来一个了,不过我这嘴不太想说。”
他意有所指,墨瑛虽然满心期待江淮生说出来,也听懂了这话里的意思,他红着脸低头飞快的亲了江淮生一下。
催促道,“快说。”
江淮生心满意足的说了一个,等墨瑛下笔写完这句话,又继续道,“好像一共有三个。”
他支着手臂,饶有兴趣的看着床边刚放下毛笔的墨瑛。
墨瑛抿了下唇,好似被唇上的热度烫到了一样,他颤动着睫毛,心下一横,不就是亲三下,他跟江淮生又不是没亲过,更亲密的事情他都做过。
这回他也没上床,只是蹲在了床边,手臂压在床上,在江淮生唇上接着亲了两下。
热气蹿涌,墨瑛的整张脸到脖子都是红的。
偏偏江淮生还没放过他。
“你该不会以为亲一下就说一题吧?”江淮生舔了舔唇,笑容里带着一丝侵略,“我可没这么说。”
他虽然没说,可也没阻止。
墨瑛抓紧了手下的床铺,别开脸不去看江淮生的笑,声音如同细蚊,“那你要怎么样才说?”
“这个……我也不知道。”江淮生坐了起来,笑的纯良,他朝着墨瑛摊开手臂,“不如你来试试?看到了哪一步我会忍不住说出来?”
墨瑛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觉得江淮生的笑意有些嚣张,忍了又忍,直接站起来,扑到了江淮生身上,把他压倒了里面的被子上。
他单手按着江淮生的头,另一手按住江淮生的手臂,咬牙问着,“你说不说?”
江淮生的身子被迫扭着,墨瑛坐在他的腰腹上,却把他头朝下按在了床上,他没挣扎,只是一个劲儿的笑。
笑的墨瑛觉得有些烫手,指尖缩了缩,还是没有收手,语气带着点不耐,来掩盖自己的羞涩,“快说,说了就放开你。”
“瑛宝,”江淮生的声音带着些沙哑,跟闷闷的笑意,在墨瑛以为他是要说出来余下两题的时候,来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往后面坐一点。”
第43章 墨绵软(捉虫)
墨瑛满脑子疑惑,还以为是自己压到了江淮生的旧伤,依言往后挪了些,也不敢用力坐下去,只是虚虚的跨坐在江淮生身上。
他没听到江淮生再开口,脸上却红了起来。
夏日衣裳的布料本就单薄,墨瑛往后一退,臀便碰到了阻拦他往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