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浸染在沈愿眼睛里,让他看起来有种近乎稚子的纯。
姜行止当机了,满脸都是迷茫。沈愿在他微微瞪圆的眼睛的注视下,俯身,亲了亲他的嘴角。
转而又贴上他的嘴唇。
两人就以这样极近的姿势大眼瞪小眼,沈愿见他没有反抗的意思,继续深入,舌尖走个过程一般描了描姜行止的唇形,就探了进去。
沈愿的动作看起来温柔得像春风化雨,其实粗暴得很。这点姜行止真的深有体会——毕竟他的嘴唇都快麻了。
姜行止被沈愿大得想将他拆骨入腹的力道惊得下意识想躲,沈愿没给他这个机会,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扣到他后脖颈,不让他逃。
战况有点激烈,姜行止甚至听见了唇齿间撩拨出的水声。
姜行止耳尖都红透了,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扶上了沈愿的腰,掐着人家往下摁,动作一点儿没比沈愿好多少。
身体也开始有了些不可描述的反应。
沈愿亲着亲着,像姜行止梦里曾见过的那样,自己把寝衣褪了,肩上落着月光。
他又亲姜行止,这回轻轻的,从耳尖到脸颊再到唇角。
“我们做吧,姜行止。”沈愿说。
他声音太勾人了。姜行止轰的一下,脑子都懵了,满脑子不停重复着沈愿那句“我们做吧”。
做、做什么?
姜行止反应就没这么快过,他用最后一丝理智,把沈愿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翻身压上。
“殿下……”姜行止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心脏跳动的速度飙升,一把嗓子哑的像沙石磨砺过,“你还小。”
沈愿提醒他:“放在民间,我这个年纪的姑娘都是孩子娘了。”
言下之意,您不用用这种大了我一轮的语气教育我。
姜行止用指腹摩挲着沈愿的脸颊,一下又一下,沈愿在他身下,眼神很平静,他的身体很放松,对他丝毫没有警惕,给了姜行止一种哪怕现在掐断他的脖子,沈愿也不会反抗的错觉。
“这种事要和喜欢的人才能做。”姜行止以为沈愿是看了那不该看的东西,出于好奇,才想拉着他试试滋味。
“这样的话也不能随便说。”姜行止继续说。
“我知道的。”沈愿轻声说,“没想过别人,只和你说过。”
“姜行止。”沈愿每次叫他名字都让姜行止从尾椎骨升起一股酥麻,“我心悦你。”
“……”
“你不开心吗?我在跟你表白。”沈愿蹭了蹭他的手,半个脸颊被姜行止包在掌心里,像只没有攻击力的小兽。
姜行止好半天才说话:“你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你总是偷偷看我。”
“喜欢你总和薛麟吵架。”
“喜欢你一逗就脸红。”
“喜欢你一紧张就眨眼,心虚就眼神乱飘。”
……
沈愿越说,姜行止脸越红,他忍不住俯身,堵上了沈愿的嘴,一切声音归于寂静,只偶尔溢出几声呜咽。
很久,姜行止偏了偏脑袋,埋在沈愿的脖颈间,微微喘气。
沈愿脖颈间痒痒的,却没拒绝姜行止,将最脆弱的部位毫无保留地暴露给他。
“殿下你可真是折煞我了。”
此刻姜行止什么也不管了,他不管沈愿说的是真是假,不管天地几何,他只是想,就算现在为沈愿赴死,他也心甘情愿。
***
最后,两人还是什么都没做,盖着棉被纯聊天,沈愿本来还担心姜行止会不自在,却没想到他还挺淡定的。
他们像刚确定关系的小情侣一样,什么都聊,聊到后来,沈愿的声音渐渐就下去了。
不知怎么的,话头就聊到了薛麟身上。
沈愿只是提了一嘴薛麟快回来了,姜行止就揪着薛麟不肯放,别别扭扭地拐着弯问他和薛麟,沈愿跟喜欢谁。
沈愿都要被他逗笑了,如果不是躺着,他肯定要去捏捏姜行止的脸。
这种送分题,沈愿自然不会答错,想都没想就说:“当然是你。”
说起来,沈愿曾经还真的有把薛麟培养成对象的心思,不过后来被薛麟满口的礼义廉耻吓着了,这心思也就歇菜了。
他觉得薛麟以后跟人那啥之前还得给人行个礼说声“得罪了”。
今晚的沈愿好的不真实,姜行止冷静下来,欢喜之余也开始担忧沈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于是,姜行止试探着说:“我最近老做梦,梦见有人给我喂虫子吃,那么大一条,每天醒来脑袋都难受。”
“疼吗?”
“啊?”
“脑袋,”沈愿翻了个身钻进他怀里,脸压在他的锁骨上,姜行止下意识把人搂紧了,就听见沈愿问,“疼吗?”
原本一声“不疼”都到嘴边了,姜行止硬生生咽回去,面不改色:“疼,疼得厉害。”
沈愿仰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乖乖不疼。”
1221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啪地一下把连接切断了。
呸,恋爱的酸臭味。
月色渐浓,沈愿和姜行止陆续睡着了,相比他们安稳还略带点粉红泡泡的睡眠质量,沈祈就有点惨了。
冷宫地位偏僻,沈祈听着门内母妃日复一日地哭喊着命苦啊,被他害了云云,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他丝毫不为所动,转身出了小院。
那有一个内侍打扮的人早就等着了。
“殿下。”那人行了礼,因为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长相,只露了一双眼睛,看上去极其木讷老实。
“信呢?”沈祈问。
那人一声不吭从袖口扯出一封信,递给沈祈,传话道:“公子说了,让您看完即刻销毁。”
“知道了。”沈祈似乎怕被人发现,拿了信转身就走,他自从进了冷宫,就像被折了锐气,也没平时四处蹦跶的劲儿了,只是人越发沉默,眼神也越发可怕。
夜风似刀,扬起沈祈的衣角,他的背影一点点吞没在夜色里,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嗯,怕宝宝们觉得突兀这里解释一下,前文有说过愿愿自从目睹小姜种蛊就很冷静,但是情绪其实很激烈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嘛,其实他自己心里也酝酿老久了。还有上一章有个小细节,小姜问他你在想谁的时候明明愿愿想的是尤利乌斯,但是很坦然地说了在想你(以前是不正面回答滴),说明他已经渐渐豁然,接受了他们是一个人了。
然后……就很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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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自从确定了关系,姜行止跑沈愿寝宫跑的更勤了,来往的宫人想起沈愿之前往簪花小筑跑的样子不禁感慨风水轮流转。
沈愿投桃报李,姜行止来,他就扫榻相待,时不时还留他过夜——看的王后很是恼火,嘴里急出了个燎泡。
顶着王后下刀子一般的目光,姜行止脸皮是越来越厚,几次下来,倒是很自觉的学会了留宿。
王后哪里放心的下,一旦姜行止来,沈愿寝宫门口巡夜的内侍就得翻一倍。
他们这边过得蜜里调油,折腾了没多久,就收到个消息——薛麟要回来了。
宫人来报这个消息的时候,沈愿没表现出多大的开心。他捧着茶杯,端坐在他最喜欢的小几边。
天越发冷了,前几天落了第一场大雪,到今天也没停干净,断断续续落着。
姜行止给沈愿披了件披风,顺势搂住他,下巴磕在他肩上:“在想什么?”
沈愿偏头看他,被姜行止啄了下脸颊。他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在想这场雪什么时候会停。”
姜行止对情绪尤其是沈愿的情绪总是有种超乎常人的敏感。他觉得沈愿似乎在忧心什么,但他不说,姜行止也不好问,只是搂紧了人,陪他一块儿发呆。
沈愿确实有些担忧。他掐算着,薛麟平了饥荒回来,这本书的剧情线也要推到高.潮了,接下来的剧情原本是没有“沈愿”这个角色参与的。
按照剧情走向,为了提升主角的爽度,薛麟会在收到父亲去世的打击后黑化,和沈祈的感情也会正式确定。
接下来,会是一场乱斗。很多人都会死包括他身边的侍女花芽,包括小厨房的胖御厨……甚至包括王后包括天子。
沈愿一开始和1221商量的就是这样,尽量不动原剧情线,他明白,那些任务并非真的死亡,只是一抹数据归零重新演算而已。
但感觉着他们活生生的血肉温度,沈愿又不确定了。
他不想按计划走了。
***
两天后,薛麟回来了。是他派出去的人,沈愿于情于理都是要去迎接的,去了一个多月,走的时候还是深秋,回来就落雪了。
薛麟下马的时候也是满心感慨。他比沈愿来的早,一直在那等着,肩头落了一层薄雪。
“怎么不叫人打把伞,不冷吗?”沈愿一看他眉毛头发上都是雪,似乎已经走入暮年,笑了笑,问道。
“不冷。”薛麟咧出一口白牙,方才沉肃的模样一扫而空,“早几天听闻殿下要来接我,我就归心似箭。”
沈愿最初看上薛麟无怪乎是他身上那种少年感,明烈灼目,凑近了似乎都能感受到他滚烫的血。
不过现在……他也就欣赏欣赏。
有沈愿的地方必定有姜行止。薛麟都见怪不怪了,果不其然,他们没聊两句,姜行止就匆匆赶来,手里还捧着一件狐皮披风。
薛麟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只是一瞬,又如往常一般笑着:“世子和殿下的关系还是这般好。”
沈愿起的迟了,怕薛麟等久,匆匆就赶来了,原本姜行止跟在身后,走出一半看沈愿穿着实在不保暖,身后的侍从也没有一个伺候周全说带件披风的。
他不顾沈愿劝阻,还是折回去取衣服了。
沈愿看他朝自己走来,眼神比薛麟走的时候多了点意味,听了薛麟的话,沈愿笑得更温柔了:“我与他的关系一向很好。”
薛麟不再说话。姜行止也正好赶上,给沈愿披了披风。
***
薛麟回来,先去向天子汇报了赈灾的细况,他这事办的不错,得了不少赏赐。
当天晚上的晚膳薛麟和沈愿、姜行止是一块儿吃的,算是给薛麟接风洗尘。
三人饭后聊了聊,主要是薛麟讲些赈灾时候的所见所闻。
眼看天色渐晚,姜行止算了算时间,看向薛麟。
果然,这人又要开始告辞了。
薛麟得了沈愿的点头之后,看了眼姜行止,他还老神在在地端坐着,又给自己续了杯茶。
“世子不走吗?”薛麟忍不住问。
姜行止就等这一句呢,抿了口茶:“你先回吧,我与殿下还有要事相商,今晚就宿在这了。”
薛麟默了默,了悟,看架势姜行止留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何必多次一问?
薛麟走了。沈愿眼神有意无意瞅着姜行止,带着几分笑意调侃。
“看什么!”姜行止这么久,脸皮是一点没长进,耳尖红着,凶巴巴的来了一句。
他一说,沈愿就憋不住了,调侃他:“宿在这了?嗯?世子当我这是什么地方?”
姜行止自知辩不过沈愿,上去就把人按到,挠沈愿痒痒——这是姜行止最新发现的小乐趣。
两人滚做一团,衣衫都乱到一起去了。
闹着闹着,沈愿撞到了一旁的书,随手扯了一本作势要丢姜行止。
姜行止动作突然停了。
“怕了吧?”沈愿有点小得意,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随便瞟了一眼,也愣住了。
他拿的竟然是那本不知道被他塞在那个小角落里的春宫小图。
因为沈愿拎的是书脊,画册微微翻开,里面的内容不用刻意去看都可以一览无余。
“这个……”
“那个……”
“你先说……”沈愿这会儿也说不出什么,直接闭麦了。
“这个伤身……”姜行止也觉得难以启齿,“殿下还是少看这些。”
“我、不是……不是我……”沈愿舌头都快打结了,他总不能说书不是我的,都是母后再看,我一时好奇就顺了一本。
那样不是毁王后清誉吗?
“算了。”沈愿选择放弃,难得一见的红了脖颈。
姜行止低笑着搂人顺毛:“没事没事,现在不能看,以后慢慢看。”
沈愿面无表情:放我下来,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
两人闹过也累了,沈愿乖乖爬上塌,等着姜行止去熄灯。
两人刚并排躺好,姜行止忽然就起身了。
“怎么了?”饶是沈愿,也被他吓一激灵。
姜行止没说话,只低着头,今晚的月亮拢在乌云下,室内又熄了灯,沈愿不太看的清楚姜行止的表情。
1221难得靠谱一会,提醒沈愿:“宿主,他这是毒发了!”
就那每月一次比女子月事还准的毒?沈愿攥着被子的手紧起来,不自觉往前凑了凑。
姜行止似乎缓过来了,摸摸沈愿的脸,说有的事还在簪花小筑等着处理,他今晚不能陪沈愿了。
真是……沈愿都忍不住想爆粗口,这漏洞百出的理由,他说瞎话也不看看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