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太子⑸
因为黑暗的掩饰,厉长生脸上流泻了太多情绪。 梁煜却是看得分明,虽然望着这张脸脑中想法已千转百回,但什么也没有付诸行动,只是在他手上轻轻一拍:“我走了。” 厉长生应了声,抓着梅花枪的手收紧了些。 直到那脚步声消失,房间里又恢复死寂般的安静,厉长生幽幽叹息一声,手指在枪身上抚摸了好一会儿,才梅花枪放在枕下 也许是有了这个东西,这一晚厉长生竟难得的有了次好眠。 次日,阳光透过窗缝泻进房中,照射在厉长生脸上,刺得他不得不睁开眼,一看竟日上三竿,心中也是微讶。 自从国破被俘,被圈养在这华丽王府之中,他便未再睡过一次好觉。 尤其是对萧寒的恐惧感,更让他时刻保持着警惕,未曾有真正的深眠过,今日竟是一睡到这般晚 厉长生一时心绪汹涌,不由从枕下摸出了那梅花枪。 白日里,方才看清这物。 这是一柄铜制的暗器,约有七寸长,形状大小如竹筒,前方有五个梅花形的小孔,后方有机括开关。 这暗器制作精巧,但却非他所知的任何门派所有。 厉长生收好了梅花枪,拉了拉床边的铃铛,门外一大早候着的仆人立刻应了声:“公子有何吩咐” “我要洗漱,去准备些水吧。”厉长生吩咐了句,那仆人应了声,正要走,又听厉长生问起了句:“东香苑的煜兄,可有来过?” 仆人楞了下,忙回了声:“倒是不曾” 厉长生楞了下,略有失望,倒也未再多问。 洗漱之后坐上轮椅滑着出了院子,又见天气不错,便一路延着竹林小径,一路滑到了梁煜所住的东香苑。 隔了片花园,远远就听见了前面有人的说话声。 “狗奴才快让开!梁煜他敢伤我兄弟,我要找他算帐”一道粗哑的男声传来,语气中带着极大的怒火。 厉长生脸色微变。 “我家公子早早就出了府,现在未归,张公子这般冲撞实在是不妥,还请回吧”那小厮的声音已吓得快哭出来。 “滚,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快让开?姓梁的敢伤我兄弟,就该承受后果,你说他不在家我就信了?”那张公子愤怒的踹开小厮,眼看要强横冲进去。 “既是主人不在家,阁下还这般冲撞,实在有损相国之威名”厉长生见那小厮被踹倒,便滑着轮椅上了前,冷淡出声。 “谁?”张公子愤怒转头。 本是满腔怒火,转头时却是一时呆住。 只见厉长生一身无垢白袍,坐在轮椅上从花园小径里行来,那张清隽雅致的秀逸面庞,生生衬得花园里繁花都变得俗气起来。 “你是谁?”张公子眼中带着惊艳,问了句后,又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位玉泽太子厉长生” 厉长生未理他,只是滑着轮椅上前,顺手扶起倒在地上的小厮。 “你家公子,果真不在家?”厉长生抬头看了眼东香苑的大门,问了小厮一句。 “公子早早就出了门,说是要到晚上才回府”小厮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又有些畏惧的看了眼张公子,躲在了厉长生身后。 张公子看着厉长生脱俗的脸,怒火消了许多。 本来因为得知自己的兄弟冯宜在王府被人打伤,想要来替他出头,结果梁煜不在,倒是遇见了这么个佳人。 “既是如此,那本公子就下次再来找他算帐。” 说着,他走近了几步,俯下了身来,看向厉长生:“在下乃是相国之子张括,不知可否与公子你交个朋友?” 玉泽的太子被传为天下第一美男子,被形容成天上之明月高山之雪莲,以往张括只以为是以讹传讹,如今一见这人模样,才知传闻并未夸大,果真是令人见之忘俗。 难怪这萧太子竟是要废他双腿,也要得到其人 厉长生听见小厮说梁煜果真不在家,心中失望,对张括的话理也未理,对他眼中猥亵神色更是厌恶,扶着轮椅便想回去。 见他不搭理自己,张公子脸上的笑便沉了下来。 直接伸脚一挡就挡在厉长生轮椅上,冷笑一声:“不过是个亡国之奴,还是个残废,竟在本公子面前这般拿乔,本公子想要对你做些什么,萧太子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说完,俯下身,伸手便要去摸厉长生的脸。 还未碰着,便觉掌上一痛。 张扩痛叫一声,怒目圆睁,发现手心赫然多了五个细细的红血点,五枚细如发丝的针竟是没入肉中,掌心四周则泛起一阵黑色。 厉长生手上拿着梅花枪,脸色平淡,眼神却是极冷。 “你,你竟敢伤我?”张扩咆哮一声,刷的拔出腰间的剑就要朝厉长生刺来,刚举起剑,整个人却是一下往后倒去。 “原来果真竟这般好用。”厉长生蹙起的眉头松开,望着手中梅花枪,嘴角泛起浅笑。 梁煜院中的小厮则吓一大跳,扑上前去在张括鼻间一探,发现还有气息才松口气,又不安的看了眼他。 “不用管他,死不了。”厉长生淡淡说了句,便扶着轮椅离去。 那张括在地上躺了足有半个时辰,方才清醒。 思及之前之事,又恼又怒,既被厉长生模样勾得心里发痒,又惧他手上厉害的暗器不敢再前去。 等得傍晚时分,梁煜回了王府。 小厮将中午的事告知了他,粱煜听见厉长生竟主动来找自己,心中暗喜,便提了两坛好酒,直接找来云苑。 厉长生这会儿正在花廊下看书。 听见仆人来报说是梁煜前来,一时颇为欣喜,滑着轮椅出了花廊,便见梁煜提着两坛子酒,不由莞尔。 “听说你上午去找过我,今儿我在外面顺了两坛好酒回来,正好与长生你一起分享,昨日不尽兴,今日-你我一醉方休,如何?”梁煜站在院中,甩着酒坛子,脸上笑得灿烂,露出的一口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甚好。”厉长生嘴角轻扬。 又叫了仆人送了酒杯再做了些小菜送来,二人在园中凉亭下对饮起来。 “煜兄大早出门,不知是有何要事要办?”厉长生与他闲聊着,有意无意的提到了早上的事情。 “这个”梁煜楞了下,又稍蹙眉头。 “若是煜兄不方便说,倒也不必勉强。”厉长生垂眸淡笑,袖中的手却忍不住在那冰凉的梅花枪上来回轻抚着。 “没什么不好说的,就是要出去找些东西以后你会知道” 梁煜叹息一声,他的双腿自己肯定是要帮他治好的,所以除了系统里一些神物辅助,还需要几味珍贵药材,但市面药店里却极少见,所以只能跑远些的山里去找了。 “原来如此。”厉长生终于展眉,又举杯与他相碰,连喝了数杯,“倒是煜兄送的暗器,十分好用,长生还未郑重相谢。” “谢什么!”梁煜摆摆手,今日能与他痛饮,心情实在极好,不由一笑,“我总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保护 你,你该有些防身之物,先前耽搁那许多时间我已后悔万分若再见你受人欺负伤害我” 梁煜多喝了几杯,不由说多了些。 厉长生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抹异芒,很快神色又恢复如常。 “长生能得煜兄如此相护,真乃三生之幸” 厉长生微低头,眼眸半阖,不动声色的挪近了些,抱起坛子为他斟满,“能交上你这般朋友,实在应该痛饮三百杯。” 梁煜无法拒绝他递来的酒,连着不知喝下了多少杯,本是十分快活,说到这里,一时心中发堵,悔涩难当。 “不是我的错”梁煜接过酒,心中苦闷一下全灌进了腹中,烈酒烧得他腹里发热,脸色泛红,眼睛充满了水汽,忍不住握住了厉长生的手。 厉长生脸色微变,下意识要挣扎抽回。 却是被梁煜下句话惊住。 “长清是我的错”梁煜因与他喝酒,所以并未克制,一时情难自禁握着他的手,呢喃出声:“长清如果我早些来早些去见你也许我就能阻止你就不会” 厉长生脸色微变,夕阳下的双眸水波荡漾,却因粱煜一句话而卷起了风暴,渐渐被阴影笼罩 挣扎的手也停了动作,只是低声问了句:“煜兄,你叫我什么?” “长清啊?”梁煜醉得厉害,只觉眼前的厉长生变幻成了两重人影,有些模糊,忍不住伸手,指尖想抚上他的脸,却又带着克制不敢相碰:“卫长清虽然你忘记了我,但我不会生气的我知道你是他就行了” 说着,他微微倾身,朝厉长生靠近而来,在他耳边低语:“我不生气你忘记我但以后我会在床上向你讨要回来” 厉长生猛地抽回手,先是面红耳赤,继而又瞪大眼双眼燃烧着熊熊怒火。 “所以,你对我这般亲近,百般对我好,原来是把我当成谁的替代品?”厉长生怒瞪着他,袖中的双掌紧握,心口盘亘着一股说不出的灰暗情绪。 本是故意将他灌醉,想听他酒后吐真言,说出些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但他真说出的话,却震撼了厉长生的心。 “什么替身”梁煜一时眼花,伸手要去抓他未抓住,一下抓空,便倒在了石桌,喃喃出声,“胡说什么你就是他你就是我的长清长清” 看他已彻底醉倒,厉长生胸口却是急促起伏。 他满脸恼意,推着轮椅往回走,一边候着的几个仆人看了看凉亭里的人,不等开口,便听厉长生阴沉沉说了句:“谁也别管他!” 说完,满脸乌云滑着进了房中。 仆人面面相觑,但他既开了口,也不好做什么。 次日。 梁煜在涨裂的头痛中醒来,这一动才感觉全身都极不舒坦,睁眼才发现自己还在凉亭里趴着,一看天色太阳才刚升起不久。 分明已是早上。 梁煜搔搔头,忍着那阵头痛,狐疑的看看四周。 自己昨夜就在这里过了一夜? 厉长生这家伙就把他扔亭子里不管?太没人性了吧! 说好的兄弟呢! 昨晚还一杯一杯灌他酒呢。 梁煜一肚子怨忍,又觉浑身难受,一边走一边活动僵硬的四肢,到了小花园里遇见正在扫地的仆人,便抓着问了句:“你家公子呢?” “公子这时候该是去了后面的竹林” 梁煜小跑着出了院,绕过一道墙,来到了后面的竹林。 早晨的竹林,极为安静,空气也清新好闻,除了鸟鸣,便是竹叶在风中的沙沙声,颇有些宁神静心之效。 竹丛深处,一道白影攫住他的目光。 梁煜停下脚步,远远看着。 厉长生闭着眸,表情平静,似在冥想。 偶尔风掀起白袍与长发,颇有种要化羽仙去的错觉。 “长生,昨晚你竟直接把我扔院子里,我现在可真是全身都不舒服”梁煜抱怨着上前,刚要靠近几步,突听一阵破空之声。 厉长生突然睁眼,竟是拿着他给的梅花枪,射了几支毒针过来。 梁煜身形一闪,躲过攻击。 五枚淬毒的针叮的一声插在了一边竹身上。 “长生,这东西我是给你防身的,你怎么用到我身上?”梁煜清醒大半,眼带惊异瞪向他。 你走吧,厉某与你无话可说。”厉长生五指紧攥手中暗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原本在他主动接近时,一开始他所想的是将计就计,利用他。 可经昨夜,厉长生却已再不想见他。 “长生,是不是我昨晚说了什么?”他突变的态度,梁煜心知必是事出有因,他并不是喜怒无常之人,于是靠近了几步,“我说什么了吗?” 厉长生脸色微变。 见他变了脸色,梁煜便知猜对了,叹息一声,一边问系统:“子约,我昨晚对他到底说了什么?” 对他没防备,所以才喝得多些。 对没有防备的人,才会潜意识里没有没有控制,反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没什么,就是宿主大人将攻略对象认成了别人哟】 子约幸灾乐祸的回答。 什么? 梁煜眉头一蹙。 看来是自己喝多,叫了长清的名字吧
第056章 太子⑹
“长生,昨晚”梁煜刚想解释,厉长生又再次发动攻击,梁煜这次却未再闪,直接伸手一挥,五根钢针被反掷叮的一声插进了地上。 在他下一步要动作时,一个电闪之速逼近上前,抓住了厉长生手腕,厉长生只觉手一麻,梅花枪落在他手里。 “长生,你这是要将我当仇人么?”梁煜制住他的手,微倾身逼问。 而他瞬间暴涨的气场,与平常散漫慵懒的状态全然不同,一时之间厉长生竟有种压迫感,对上他的双眸,却是蹭得升起股火。 “不想做厉某的仇人,便离我远些,厉某没兴趣做别人的影子!” 厉长生那双眸,总是淡淡的,极少浮现太多情绪,此时却根本无法克制,一想到他接近自己,甚至不是因为利用,而是因为自己与他怀念的某人相像。 厉长生就觉心口堵得慌。 这从未有过的感觉,比起被萧寒的种种折辱,更让他难以承受。 梁煜叹息一声,果然是极为生气了,而且是不好哄的那种 “你不是谁的影子,你就是他,是我爱的人。”梁煜心叹,看来以后还是少喝酒为好,这事实在是不好解释。 果然说完,厉长生脸色更难看。 “呵,梁家公子果真是个多情种子,前能为萧太子哭闹上吊,转眼又多了个怀念的白月光,这便罢了,却还想在厉某人身上找寻什么?厉某人便是如今再身为下贱,也断不愿沦为他人代替品” 他不解释还好,一听这话,厉长生心里那股火气堵得更烧得心慌。 原来那叫长清的,竟是他爱的人。 “长生!”梁煜听着他疾言厉色,就知他怒火有多重,心慌的同时又暗带欣喜,若他对自己不在意,也不会这般愤怒了。 抓着他的手也紧了些,“现在你也许不能理解,以后你会明白,你就是他” 若非怕惊着他。 梁煜也不会这样的克制自己。 “行了,在下没兴趣了解!” 厉长生脸色难看致极,用力抽回手,滑着轮椅往回去,冷淡回了句:“昨日之前,今日之后,厉长生都再 无朋友。” 粱煜心一沉,因为对他的了解,知道他虽是外表看着淡泊,但一旦某个想法在心中植了根,就会特别顽固,再想改变却是不易。 梁煜身形一闪挡住了厉长生去路,“长生,我说的句句是真你信我” 说完,俯下身扣住了厉长生后脑勺,冲动的吻了上去。 一贴上厉长生温软红唇,那熟悉的气息牵扯得梁煜一阵心悸,不由动情,辗转啃吻着他的唇瓣,铁臂也忍不住环住了厉长生的腰,将他整个人半抱进怀中圈住 厉长生未料他突然发作,粱煜亲上来时先是脑子一片空白。 反应过来后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愤怒又羞耻的挣扎起来,但梁煜面对久违的亲吻,动情之下激烈的将他反而拥得更紧。 “放开唔”厉长生涨红脸,却如何也挣扎不脱,气愤之下,在梁煜强行撬开牙关闯进口腔时,恨恨的咬破了对方舌尖。 那一阵刺痛,终于让梁煜回神。 梁煜环在他腰间的手,感觉到了身下人的颤抖,梁煜停下了动作,澎湃的心潮此时突然一阵冷意泛上。 抬眸看去,对上的是一双冰冷如渣的眸。 厉长生看着他,眼神刺人。 “长生对不起”梁煜收了手,脸上带着愧色,心中更是懊恼不该这般冲动。 “呵!”厉长生继续用着刺人的目光盯着他,又一声冷笑:“厉某现在不过是一个阶下囚,才会让你也学着那萧太子对我这般随意羞辱亵玩?” 看着他煞白的脸,粱煜知道自己这次是实实在在的激怒了他。 “我错了,刚刚不该冲动”梁煜心中轻叹,又认真解释:“但我粱煜对你,绝无亵玩折辱之心” 厉长生脸色依然难看,盯着梁煜久久,才冷声道:“那就让开。” 梁煜心一沉,知道自己这真是搬石头砸脚了。 他默默让开道,看着厉长生滑着轮椅离开,沮丧的搔了搔头,果然冲动是魔鬼,这次冒犯了他,下次怕是对他要防备,再难接近了。 之后几天,梁煜都未再踏足过云苑。 厉长生自然更没有来找他。 两人仿佛回到了从前。 王府后院的一些人,都以为梁煜恢复了正常,与厉长生已交恶,先前屡次欲找他麻烦的人再次蠢蠢欲动, 但又听闻他手上有厉害的武器,颇为忌惮。 最近连下了数天暴雨,好容易放晴,厉长生心情阴郁,便想出去透透风,滑着轮椅到了后面湖边,看着湖里红荷尽在雨中败落调零,一时心中更多了几分惆怅。 厉长生喟叹一声,又默默回到了院中。 见着院中凉亭,不由滑了过去,又唤了下人让送上些酒来。 萧寒在的时候,他一刻也不敢放松神经。 如今萧寒不在,他内心本是轻松了些,这两天又莫明烦躁,这会儿倒是想借借酒来浇浇愁。 仆人送了酒前来,又无声退下。 厉长生执着壶倒了小半杯,看着杯中液体,一时恍神。 虽是这些天在脑中严令自己不去再想梁煜,这会儿脑中还是浮现那日与他饮酒的画面,不由讽刺一笑。 “呵,既非真心相交,长生便宁可不要。”厉长生一声呢喃,说完便仰头喝下,咽进喉中,却只觉满口苦涩。 不过认识两日,何以要被他影响至此? 厉长生越发心烦,正想再倒一杯,却突觉脑中一阵晕眩泛上 “这酒”厉长生两指抚着眉间,刚说了句,手一软杯子便掉在了地上,人也伏倒在桌上。 “如今没了那小子护你,我看谁还能挡本宫的道!”一道冷笑声起。 太子妃从厉长生房间,大步流量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众随从,旁边还跟了个年轻公子,正是张括。 到了凉亭里,太子妃盯着昏迷的厉长生看了好一会儿,脸上露出阴森森的笑,喝令了声:“搜!” 两个奴才立刻上前在厉长生身上搜,找到了那只梅花枪。 “一个连名份都没有的小侍儿,也敢对本宫不敬,还敢用这等武器伤人,你伤什么人不好,偏偏要去伤了相国公子,就算你是殿下的侍儿,本宫也不能偏私包庇,相国与太子向来交好,更不能因为你而与他交了亚 ? /IL\ 说完,她转头,看向一边双眼冒着淫光的张括,“张公子,这贱人冒犯你,本宫就不脏了手,张公子你尽管带走,你想怎么处罚他也是他该承受的,只一点,可别太过弄死了人不然怕在太子那不好交待” “好好好!”张括看着倒下的厉长生双眼放光,“太子妃果然是心怀大义之人,你放心,我绝对自有分寸!” 说完,他一挥手,后面几人便将厉长生带走。 太子妃看着张括满脸淫色,既觉恶心又觉痛快。 这厉长生一介阶下囚,不过是太子玩物,还整日天天摆着一幅清高不可亵玩的姿态,她看着实在觉得虚 伪。 这下好了,落在这好色胚子手中,叫他吃吃苦头,挫挫傲气也好。 等到厉长生清醒,只觉脑子有些昏沉,而睁眼一看四周,发现自己在一张华丽的大床上,惊得一身冷汗。 他撑起身,压下心中慌乱,打量着四周环境。 这时门却是被人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厉长生眯起眸看清来人,脸色一下变了。 “美人你醒了?”张括抚了抚鬓角,推门见他坐起,不由大喜笑道:“本公子可是对你一片真心,刚刚还去为你焚香沐浴了” 厉长生脸色发白,拳头紧攥。 “这是什么地方?”他压下心中惊怒,冷静的问了句,“你要做什么!” “前几日里,本公子一心想与美人你交朋友,美人却是不懂我张某人的心。” 张括叹息一声,“还将我射倒,我只好去找太子妃求个公道了,这太子妃也是个正直之人,未有循私,直 接将你交由了我,放心,本公子绝舍不得伤你一分,只求与美人你留一段情” 厉长生听到这,心已沉到了谷底,下意识去摸身上的梅花枪,却是找不到,心里已彻底绝望 “美人,别挣扎了,这里是相国府,你出不去的,也没有人能救你” 张括看着他惨白着脸,木然的表情,似是连抗争也放弃了,不由得意哈哈一声大笑,一边解着衣走了过来。 在他手抓向他衣领时,厉长生蓦然回神,抓住张括的手,厉声道:“你就不怕萧寒?” 厉长生声音带着颤抖,未想有天竟要用最恨的人来保全自己。 他的尊严已被萧寒碾碎,如今竟是要被人彻底踩到泥土里,肆意羞辱欺凌。 张括闻言,一声冷笑:“他萧寒以后想要早些登上大位,少不得需我父亲为他助力,便是他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也不能拿本少爷如何!” “你就别拿他来吓唬本少爷,我就不信了,你一个玩物,他会为了你得罪我爹!”说完,将厉长生一推,大手一抓便扯下了他的腰带。 厉长生又惊又怒,挣扎着要起身,被张括直接据住了肩膀压得动弹不得,挣扎间散开的衣衫露出胸膛一片肌肤和两点艳红,张括看得双眼楞直。 “放手”厉长生浑身颤抖,脸色死白一片,两只手做着最后的挣扎,那种面对萧寒时熟悉的恐惧耻辱感,再次渗透他四肢百月亥,只感觉一阵阵的寒意从脚底升起,让他浑身冰冷一片。 “呵,今日本公子就是要偿偿,这天下第一美人是什么味道,能叫萧太子为你痴狂!”张括看着他挣扎, 只是一声冷笑,就像在看着一张蛛网里的蜘蛛。 他生得绝世无双不说,还是萧太子迷恋的人,占有太子的东西,那种成就感想想就前所未有的刺激。 说完,他便要伸手去扒厉长生衣裳。 厉长生满心绝望,双目闪烁着憎恶,心知自己今日躲不过,只是神色冰冷的睁大眼,他要记住张括这张脸,有朝一日,必要将他碎尸万段。 张括手向他伸来时,人却是突然停住,双眸大睁瞪着他。 厉长生看出不对,一时屏住了气。 下一刻,张括便往前一栽,倒在了床沿。 厉长生惊愕瞪大眼,又抬头看去,却见梁煜不知何时出现在房中,但房门却还紧闭着。梁煜看着有些狼狈,头上发髻歪了,沾了些枯叶,脸上也沾了许多泥土,衣服袖子膝上同样也沾着泥土。 “粱煜”厉长生回过神,狐疑又震惊的喊了声。 他是如何突然出现的? 还这幅模样? 梁煜蹙着眉头脸色铁青,上前揪起张括扔到了角落,什么也没说,只是上前将厉长生散开的衣衫拉拢,系上腰带。 厉长生脸色突然赤红。 然后又变得苍白。 自己这狼狈样叫人看见 粱煜弯身将厉长生抱了起来,厉长生眉头微蹙,看了眼墙角的张括。 “他死了。”梁煜淡淡说了句。 厉长生一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没有开口。 粱煜带他回了王府,回到云苑将人放回轮椅上,未再多说起身便要走。 厉长生忍不住叫住了他:“梁煜!” 梁煜垂下眸,并未看他,只是轻声说:“上次冒犯了你,我知你不想见我,可总不能见你出事你没事就行……" 说完便大步流星离去。 厉长生本有许多事想要问,可这人竟这般走了,说的话更是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从发现梁煜可能将自己当成别人替身,厉长生骄傲的自尊无法接受,所以他已决定与这人绝交,可今 自己终究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略略犹豫后,厉长生还是滑着轮椅来到了梁煜的东香苑。 小厮开门后见是他,颇有些惊讶。 “你家公子可在?”厉长生问着小厮,袖中拳头不由握紧,莫明有些紧张。 “公子刚回来,厉公子又来找公子啦,快进来”小厮因上次他帮过,因此对他也很有好感打开门帮忙推着进了院中。 进去就闻到一股子药味,梁煜正坐在院中,上身赤着,丫环梅香正挖着药膏往他背上抹着药。 听见小厮的大嗓门,转头看了过来见是厉长生也是楞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