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嘘原主的隐忍和奉献,换回的是妹妹爱上强迫者的结局。就像可以放弃他选择事业的父母一样,原主的妹妹也轻易地从哥哥和贺玉山之间,选择了贺玉山。而讽刺的是,原主对那个强迫者也有些意味不明的心思。
如果原主还活着,对他来讲,大概是会是一次重大的打击吧。
可惜原主已经死了,永远的,在他到来的夜晚睡去了。
办完了一系列出院手续,叶玉安也终于可以离开医院了。上车时,叶玉安本想和叶柳园一起坐后面,但被吴特助强行安排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后座上,依旧是贺玉山和叶柳园并排而坐。但气氛却没有来时那么轻松,叶柳园觉得和贺玉山相贴的大腿有种被烫到的感觉,Alpha身上的热度和体温,透过薄薄一层西装裤和他的休闲裤,熨烫地人心发慌。
明明是挺宽敞的后座,挺宽敞的车,只是副驾驶多了个人,反而有种狭窄窒息的感觉。
副驾上的妹妹还在问要去哪里,叶柳园有一搭没一搭得回答着。大腿却和贺玉山的贴着,联系叶玉安的心思,他居然有种诡异的偷情的感觉。
到了别墅,叶玉安被安排在一楼的一间卧室,叶柳园的卧室和贺玉山常驻的书房都在二楼。
叶玉安兴趣勃勃地环视四周,带些羞哧地问道:“哥,这就是你一直住的地方?”
“嗯,今后是你和我一起住的地方了。”
“可……”叶玉安的眼神飘向贺玉山,欲言又止。
“没事,你放心。”叶柳园温柔地笑着,依旧重复道:“他不常来。”
跟在后面的贺玉山目光沉沉地看着这对兄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将两人送到之后,贺玉山就离开了,他工作繁忙,空闲的时间并不多。
贺玉山离去后,叶玉安大致逛了一下整个别墅。别墅的面积比起一些真正的豪宅来说算不上大,但每处都很有生活气息。
叶柳园按照医嘱给妹妹做了晚餐,按照他的偏好来说,有些过于清汤寡水。但他的身体也不乐观,跟着妹妹一起吃营养餐也是有好处的。
用完饭,叶玉安拉着叶柳园兴趣勃勃地问东问西,大多都是在问叶柳园娱乐圈的事。哪些八卦是真的,哪个备受争议的明星真实第二性别究竟是B还是A,谁和谁是不是真的貌合神离,谁和谁是不是真的私下不和。
原主不太掺和到这些事中去,知道的不多。但娱乐圈的花花世界还是让这个没成年就住进医院,对世界认识还很单薄的女孩两眼放光。
小金丝雀叽叽喳喳。欢欣雀跃地鸣叫着,也抖着羽毛,看着那些时尚杂志内页或广告上和自己相似的脸梳理起了羽毛,准备像外界也炫耀一番。
“那哥哥最近的工作安排是什么?”
“准备去试镜,然后配合刚刚拍摄完成的新剧后续的一些宣传活动。”叶柳园道。
“试镜?”叶玉安很感兴趣。
“对。”叶柳园垂下眼睫,道:“闫导的电影。”
就算是叶玉安这样的小女孩,也对闫导的名字如雷贯耳,直到听到哥哥要去试镜闫导的电影,哪怕只是男二号,也依旧震撼了她。
她此刻才明白,那个杂志上妆容精致、时尚前卫的哥哥,那个营销号口口相传、低调安静的哥哥,那个拍了很多电视剧、有了后援会和粉丝的哥哥,真的,真的要成为大明星了。
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而她,她刚刚出院,少女病态的孱弱和苍白让她远不如步入盛年的哥哥光彩夺目,所以……这或许也是……贺玉山选择哥哥而不是自己的缘由。
叶玉安的指甲扎进掌心,表面上却依旧甜蜜地笑着,说:“啊,那可真的是太棒了!恭喜哥哥!”
下周四叶柳园要去试镜,周三晚上贺玉山突然造访。
叶柳园拉开门看见人的时候非常惊讶,今天的Alpha气息不稳,匆匆撇过来的目光惊人的炙热。
易感期?
不,原主从来就没有嗅到过贺玉山信息素的味道,也从来就没见过处于易感期的他,今天怎么了?
贺玉山掠过他大步走向书房,跟过来的吴助理匆匆跟叶柳园说:“贺先生今晚参加一个慈善拍卖晚宴,喝了些酒,拍下了几件藏品,可能会有些亢奋,麻烦了。”
第32章 影子的妄想(四)
叶柳园点了点头,关门送走了吴特助。
贺玉山已经自顾自地大步往二楼去了,叶柳园也跟着上楼,没注意一楼的拐角处,叶玉安正扒着墙看着突然造访的贺玉山。
贺玉山进了书房,叶柳园跟过去,在自己经常躺的躺椅上坐下,见贺玉山神态不好,一言不发地坐在书桌后面,斟酌了片刻,开口唤道:“贺先生。”
贺先生,贺先生,这一声贺先生像春风吹皱春水,平镜起波澜。
贺玉山突然抬起头,定定地凝视着叶柳园,像是想将他整个人印进瞳孔中一样。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叶柳园有些战栗,他依旧没有闻到对方身上信息素的味道。Alpha坐在书桌后,干练沉稳,看上去仿佛与日常处理工作时没有任何差别,但叶柳园像是被狩猎者盯上的小动物,本能疯狂对他的警告让他一动不敢动。
恰在这个紧绷的时刻,书房门被敲响了。
叶柳园僵在原地,瞬间就猜到了此刻会出现的人是谁。
但没等他开口,门就被推开了。
“是贺先生吗?”叶玉安端着茶进来,将茶放在书桌上,道:“晚上好,贺先生,请喝茶。”
叶柳园内心捂脸,这明显是叶玉安借故来刷存在感,但她犯了两个忌讳:一、家里的茶都是贺玉山带来的,他只喝自己泡的茶;二、贺玉山的书桌也是办公桌,不允许旁人动。
哪怕是叶柳园帮着整理桌面也不行,书桌上有很多文件需要贺玉山过目,有些文件没什么,有些文件却很重要。放茶杯在桌子上,一旦碰倒了洒了茶水在上面,会很麻烦。
“出去。”贺玉山看都不看她,冷声命令道。
“贺先……”
“出去。”贺玉山再次重复道,那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铺展开来,叶玉安不过是个刚刚出院的小O,根本招架不住,落荒而逃。
叶柳园暗暗叹了口气,起身将叶玉安端来的茶杯拿走,问道:“贺先生,需要我做什么吗?”
贺玉山沉声道:“过来。”
叶柳园顿了顿,走到他面前。
贺玉山忽然伸手,一把把叶柳园拉到怀里。
叶柳园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跌倒在贺玉山怀中,双腿岔开,骑在他身上。
叶柳园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安静下来,被贺玉山压着后脑拥在怀中。
贺玉山低头,在他颈侧呼吸,比皮肤温度略高的吐息喷在白皙的脖颈上,让叶柳园皮肤上不自觉沁出些薄红。
贺玉山的手又摸上他后颈,像一头焦躁的野兽一般来回梭巡他的领地。
叶柳园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肌里,岔开腿坐在他身上,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着精壮的Alpha蓬勃的血气和身体的热度。可怜的Omega被他后颈那只手摸得浑身泛起薄红,脚趾不自觉的蜷缩起来。
哪怕隔着颈环,恐慌混合着微妙的被统治、被征服的战栗依旧沿着颈骨窜上大脑。叶柳园瘫在他身上喘息着化成一滩春水,如同待宰的羔羊。
叶玉安的忽然出现还是刺激到了贺玉山,哪怕忽然进来的是一个女Omega,今晚已经经受过一波刺激的他也难以忍受自己的领地被无缘无故地侵入。
怀中Omega全完敞开的模样安抚了他,贺玉山托着他的腰臀抱起叶柳园,带着他往卧室走。
叶柳园还以为今晚会发生什么,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贺玉山让他去沐浴,沐浴完了后换上一身白色的衣服,然后将他塞进被子里,抱着他睡了一晚上。
……
说实话,这个行为让他想起了第一个世界的那个男人。
而且现在叶柳园合理怀疑贺玉山不行,哪个Alpha能在Omega瘫软在怀,信息素四溢的情况下仍然把持得住。不仅把持得住,还一点自己的信息素都没有泄露出来。
这不是性冷淡,这是性无能。
第二天一大早,叶柳园起来做早饭。
为了妹妹的身体,叶柳园怕自己昨晚溢出的信息素太多,还特意打了一针抑制剂,并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
叶玉安这顿早饭吃的,那叫一个含羞带怯、欲语还休。
贺玉山沉着脸没反应,叶柳园也就全当没看见。
早餐结束,吴特助带着司机来接贺玉山。
叶柳园也准备妥当,准备去试镜。一般是他的助理开车来接他,但今天贺玉山坐到上车后,居然示意叶柳园也坐上来。
贺玉山要送他去试镜。
这可真是,叶柳园的殊荣。
贺玉山送他去试镜,哪怕他不露面,只要他的车停在片场,吴特助下车给他拉个车门,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算是……昨晚的补偿吗?
叶柳园反正无所谓,干净利落上了车。
到了现场,造型师看了看他。
叶柳园今天穿的依旧是符合贺玉山审美的一审白,白衬衫白裤子,配一双白鞋。脸上打了个底,没有上太厚的妆。看上去干净、清爽,但那张秾丽的脸,依旧带着灼灼如桃夭一般逼人的美感。
“不错。”造型师赞叹一声,只给他的发型做了些调整。
另一边也有一个女Omega在上妆,看样子用的是自己的助理和化妆品,化妆台上剧组的东西一点没碰。
“那是谭如霜小姐。”负责试镜安排的剧务对叶柳园道。
叶柳园点了点头,对于谭如霜倒是有些耳闻。最近新进崛起的流量小花,和主演杀人狂的Alpha不同,谭如霜是能起来,是真真切切地有人捧,据说有几个二代很沉迷她。
谭如霜走的是那种性感妖女路线。年纪不大但是身材火辣,性格大胆直接,颇有些一代尤物的风情。
由于一反大众普遍认为的Omega甜美、天真、纯洁的形象,不仅在Alpha中人气极高,在Omega中也有很多支持者。很多Omega认为谭如霜是AO平权、打破O固定形象、解放天性的代表。
谭如霜那边化好妆,和叶柳园一起被剧务带到闫导面前。
闫导是个五十多岁的Alpha,身材偏瘦,但没有地中海、也没有啤酒肚,看上去严肃又有稳重。
闫导看了看叶柳园和谭如霜,说:“还差伥鬼和最后一个受害者两个具体角色没定下来。你们俩能站在我面前,都清楚为什么吧。我也直说了,这两个角色肯定是你们俩的,但谁演伥鬼,谁演最后一个受害者,还待定,看你们的表现了。”
他们俩能站在这里,当然是因为背后有人。闫导也不是什么人都接受的,被塞进来前,闫导就看过这俩人的履历和之前出演的作品的片段。
这两个Omega,一男一女,一个干净纯粹,一个性感妖娆。伥鬼和最后受害者这两个角色,二人到底要如何呈现,闫导也很期待。
主演杀人狂的Alpha秦正思也在现场,闫导对他说:“你搭个戏,演最后一幕吧。”
最后一幕是故事的结尾,最后一位受害者疯狂痴迷伥鬼,哪怕两人同为Omega,也要得到对方。
受害者用麻醉药换了伥鬼常用的抑制剂,很不巧的是,伥鬼也换了受害者的抑制剂,想在下一个发情期给杀人狂机会,终结这个已经深陷在他诱惑中的可怜虫的性命。
但伥鬼换给受害者的并不是麻醉剂,而是生理盐水。伥鬼了解Alpha,毫无反抗的猎物会让杀人狂失去兴致。
两个Omega在一起很久了,熟知彼此的发情期。受害者的发情期先到来,结果注射了抑制剂却没有任何效用,伥鬼则通知了杀人狂。
但受害者太过浓烈的信息素也引着伥鬼的发情期提前了,伥鬼注射了那支被换成麻醉药的抑制剂。轻量麻醉剂让伥鬼失去了行动能力,但意识还算清醒。
但受害者还有行动能力,他很快就想清楚了前因后果,联想到之前的新闻和警察对伥鬼的询问和调查,受害者估计命不久矣。
他一边笑一边哭,又在发情期本能的支配下想要Alpha,可他有的,灵魂中爱上的却是一条毒蛇。受害者趴在失去行动能力的Omega身上,吻他身上每一寸肌肤,明明心有所满足,可身体上的饥渴却难以控制地愈演愈烈。
当杀人狂来到现场,Alpha的气息让还能行动的受害者发疯一样想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对一个杀人狂投怀送抱,对受害者来说最痛苦的不是被杀死,而是遵从本能背叛了自己的灵魂和对伥鬼的爱意。
受害者死死抱着伥鬼,几乎将十指扎进伥鬼的血肉中。想变成生长在他身上的藤蔓,扎根在他血肉中,缠绕着他。生饱食他的血肉,死以他的尸骨供养,直至对方化为白骨,他便缠绕在他的白骨上干枯至死。
杀人狂饶有兴致地嗅着空气中交缠的两种信息素,眼中满是疯狂,却又带着清醒的笑意。他牵起伥鬼细白无力的手,让伥鬼握着刀,他握着伥鬼的手,割开了受害者的喉咙。
喉间的热血喷洒了满地,也洒在伥鬼和杀人狂身上。
杀人狂舔了下嘴角沾到的血,伥鬼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用尽麻痹的身体中最后一丝力量,抓住了杀人狂的脚腕。
杀人狂大笑起来,放出自己的信息素,伸手抬起伥鬼的脸吻他。一边吻,一边温柔地夺走伥鬼手中的刀,调转刀锋,割开了伥鬼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