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核快穿[穿越重生]——BY:小狐昔里

作者:小狐昔里  录入:08-09

  这般景象,说实话,曲阁主是有些惊讶的。
  第一,惊讶于玄玉令居然这么抢手,第二,惊讶于余温书此人阵法高绝,因为就在刚才,他乔装打扮去试着破阵,居然连头绪都没找到。
  做得这么难,余温书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曲阁主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知鱼楼的门口。所谓来都来了,曲凭意也不是扭捏的人,麻溜地翻墙进去了。
  诶,也是巧了,谭昭闲着无聊,正搁书房锤炼画技呢。
  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今天出门花大价钱买了一套画笔,正在磨合阶段,就没画人,凭着想象给自家还在沉睡消耗药力的风狸小祖宗画了幅肖像。
  刚刚他还调了个色,自觉非常贴近小祖宗的毛发颜色,决定画好了送去装裱,待风狸出关,送作礼物。
  这刚画好风狸扑食的轮廓,曲凭意就来了。
  “你居然当真是个画师。”
  “……”所以,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惊讶的语气讲?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骗人的,谭昭懒得接此话,将轮廓的收尾画完,便收了笔。
  曲凭意看着烛火下满脸无害的人,又问了一遍那个问题:“余温书,你究竟是什么人?意欲何为?”
  这问题他会,谭昭发自内心地开口:“我真的真的,只想给您画一幅美人图,仅此而已。”
  曲阁主:满身都写着不相信.jpg。
  谭昭:为什么他每次说真话时,都没有人信!为什么!


第85章 天下第二(十三)
  谭昭觉得很奇怪, 甚至自我反思了一下,他拨弄着画笔,语气里充满了疑惑:“你看我, 年轻帅气,能力也尚能糊口, 再看阁主你, 我有什么好骗你的?”
  曲凭意呼吸一滞,居然也说不出任何反驳之词, 确实, 余温书此人来历成谜, 但其能力已经超脱了当世绝大部分人,由心阁的秘密很动听,落荒山的风水很诱人, 但以对方的实力,不见得找不到更好的。
  “再说了,若我当真对你有什么不轨企图, 凭我的能力何至于这般遮遮掩掩,不要小瞧一个风水师的手段。”这话, 谭昭说得认真极了, 这也确实是真话。
  打从知事开始,曲凭意就从未信过一个任何人, 这不是他天生薄情,而是因为如果他不这么做, 或许此时此刻他连自己的意志都没有了。
  余温书出现的时间点太特别了, 对方说的道理他如何不知道,但即便是知道,他也不愿意去相信一个人。
  迟疑就代表着犹豫, 谭昭深谙人心,遂道:“玄玉令的事情,便是我的诚意。”
  “你……”
  谭昭耸了耸肩,却并不在意:“你把玄玉令给我,不就是让我把它泄露出去搅弄江湖风云吗?虽然我不知道玄玉令之于由心阁有什么作用,但既然‘王不见王’,我想你并不想看到它回归由心阁。”
  “你很聪明。”
  “多谢夸奖。”谭昭一笑,随手将手里的笔投进笔筒里,“实不相瞒,我曾经循着唐举子身上的气息去到京郊,对他出手的人,我猜九成九是迫他使用玄玉令。”
  “我能问个问题吗?”
  曲凭意已经猜到余温书要问什么问题了,所以他直接开口:“你猜得没错,唐雍若不过是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若是由心阁无法完成玄玉令所有者的要求,那么接玄玉令的人,就必须付出同等代价的东西。”
  哦嚯,这不就是要命嘛。
  谭昭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笑容愈大:“那你还敢邀我来看事?”
  这话直白得曲阁主难得表现出了两分窘迫,但很快这两分窘迫就消于无形,毕竟做都做了,何必扭捏:“区区一块玄玉令,便想要本座的命,可笑!”
  “诶,这么算起来,我是不是又救了曲阁主一命?”
  曲凭意只觉面具底下的脸有些燥热,却又无反驳之词,便道:“可以,除了美人图,本座许你三件事。”
  谭昭多机灵的人啊,现在不成,那并不代表以后不成,不是吗?
  “只除了美人图?不包括交个朋友?”
  曲凭意的声音难得带着一点点困惑:“你确定要浪费一次机会?”
  “千金难买我乐意,人生在世,计较那么多做什么,我此刻想做,那便做了,若是他日我后悔,至少此刻我是不会后悔的。”
  这还真是谭昭的处世观,人嘛,总归是要往前看的,沉湎于过去的抉择错误,只会让当下也变得混乱罢了。走了那么多的世界,他已经找到了最适合也最舒服的处世之道。
  见曲凭意不反对,谭昭遂道:“你好,曲兄。”
  曲凭意张了张口,最后终于蹦出了两干巴巴的字:“……余兄。”
  系统:我怀疑你在强迫良家妇男,但我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的事情,你可别乱哦,小心我告你诽谤。]
  再说了,是人先递台阶给他下的,他只是顺遂而下,毕竟他也不是什么魔鬼,非要强迫人与他做朋友的。
  **
  一大早,谭昭的院门就被敲得砰砰响,其实也算不得太早,只是昨晚某位画师画风狸至深夜,今天便睡了个懒觉。
  抻着懒腰打开院门,就看到唐雍若焦急的脸。
  “钱先生被抓了!”
  “被抓?谁抓的?”
  话还有从昨日他们约定了今日探访开始说起,两人循着地址找过去,刚好就碰上那女子在祭奠什么,易乾有寒匕在手,一般风水师即便斗不过,脱身总归是没有问题的。
  可坏就坏在那姑娘好生狡猾,竟以血肉之躯直接撞向寒匕,易乾江湖经验到底少,他一退,便露了破绽,匆忙之间,他只得将唐雍若推离出去搬救兵。
  余救兵听完,也到那柳花胡同口了。
  京城繁华,但繁华之下也有贫穷的地方,柳花胡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谭昭一到就明白为什么唐雍若和易乾暴露得这么快了,锦衣日行,光杵着就够引人注目了。
  “怎么会?不见了!”
  这不光是人不见了,就连斗法痕迹都不见了。
  谭昭微眯下眼睛,按捺住抽出剑破阵的冲动,找了一会儿才找到风水阵的入口,他拉着唐雍若,从乾位进入。
  “唐举子,你平常运气怎么样?”
  “……还行吧。”
  “那便成了,你走前面,我教你怎么走。”
  半分钟后,谭昭就走过了风水阵,显然唐举子对于他的运气非常谦虚,这种算概率的风水阵,如果让谭昭来破,排开暴力破阵的法子,一般都是要试到最后一两种可能才能成功的。
  这辅一进去,两人就看到了被挂在晾衣杆上的……易乾,脸上的面具还被扒了,瞧着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
  而在不远处,坐着一位戴着易乾面具的姑娘。
  “这便是你们搬来的救兵?也不如何嘛。”姑娘手里拿着香囊,隔着这么远,谭昭都闻到那上面的阴沉味了。
  “既然你们找到这儿来,便该清楚那吴王世子是个多么下三滥的货,我出手,只为报仇,识相点的,就赶紧离开。”
  谭昭看了一眼易乾,心想这不对啊:“且慢,我们何曾说过自己是吴王世子请的人?”
  “难道不是吗?”
  “……你俩,就没告诉人家害错了人吗?”谭昭说这话时,真的非常无奈了。
  姑娘一听,立刻站了起来:“这不可能!”
  “可能不可能,等姑娘见了唐明枫公子便知道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谭昭既然插了手,也不介意带人去看看唐明枫,毕竟解人身上的风水阵,由施术者解开最为妥当。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解不开的!”
  这姑娘显然情绪非常失控,报仇报错人这种事情,显得既荒诞又可悲,但这件事里,最无辜的是参加诗会被殃及受害的唐明枫。
  同为风水师,事情这么神展开,易乾同为风水师,对这位岳姑娘的作为非常不认同:“岳姑娘,请你冷静一下!我承认你在风水之道很有天赋,但它不是你用来报仇的工具,风水师作为最接近天地阴阳之气的存在,如果不肯恪守自我,那你就不要做风水师!”
  岳姑娘当即反驳:“你说得光明正大,如果你最最亲近的亲人被奸人所害,你什么法子都没有,你就不想复仇吗!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罢了,他不是最爱强迫女人吗!那我就成全他,让他做天底下最阴阳怪气的女人!”
  ……够狠。
  说真的,如果这阵法真用在吴王世子身上,谭昭还真不会出手,但事实并非如此:“但吴王世子逃了,你明白吗?”
  岳姑娘咬牙。
  “不过,若你解开唐明枫身上的局,我们可以替你将吴王世子逼出来。”
  形势比人强,她还要报仇,不能就这么被送去见官:“你要怎么做?”
  “很简单,报官。如今吏治清明,当今又是圣明之君,吴王的所作所为就踩着圣上底线大鹏展翅呢。”
  “若报官有用,我何至于此!”想起姐姐的受辱而死,岳姑娘恨得都想生吃了吴王世子。
  “那得看你报的是什么官了,还有,岳姑娘,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若你想报仇,还请你拿出诚意来。”
  易乾当即接过话头:“没错,你得先解开唐明枫身上的类女阵,否则我就带你去藏风楼。”
  藏风楼之所以屹立不倒,便是对所有走了岔路的风水师有严格的惩罚制度,这要是进了藏风楼,她就再没有替姐姐报仇的能力了。
  “好。”
  果然由施术者破局,要比强行破局所带来的遗留性伤害要小许多,当然对岳姑娘而言,就有不小的反噬内伤了。
  风水之道,乃是顺应自然之道,无论何种境地,用风水害人,都必须承担孽报的后果。
  唐明枫乍然苏醒,身体还有些虚弱,这点儿负面效果易乾也能破,他给人摆了个聚气的风水阵,拿了唐侍郎的重金酬谢,就去知鱼楼找余大哥他们。
  这一进去,就看到面色苍白的岳姑娘强撑着身体道:“我已经做到了。”
  “好,那你明日就带着诉状去大理寺状告吴王世子。”谭昭说服人时,还是很有气场的,“岳姑娘,你也想给你姐姐一个交代,对吧?”
  岳姑娘最后还是答应了,毕竟除此之外,她也没什么其他的法子了,此人功力深厚,远非她可以对抗,倒不如搏一搏。
  第二日,吴王世子又被人状告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理寺衙门,而不同寻常的是,唐侍郎找了自己在大理寺任职的弟子说话,自己儿子因为吴王世子遭了这么大的罪,即便已经好了,护犊子的唐侍郎也不愿意放过吴王世子。
  这正好有人递刀来,他如何能放过。


第86章 天下第二(十四)
  吴王世子是个什么混账货, 京城上到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儿童,少有人不知的, 可那又如何?人是皇亲,吴王就这一颗独苗苗, 吴王世子还没个儿子, 平头百姓又不是没去告过,可那又如何?
  吴王世子还不是照样过他那混账日子。
  这不, 又有人状告吴王世子了, 明面上大家怕得罪吴王, 不敢高声言论,但背地里早中晚三遍祷告吴王世子暴毙,就在这样的大环境下, 有一位书生匿名发表了一篇策论。
  其实说策论也不对,这更像是一篇檄文,檄文的内容也不是讨伐吴王及其世子十宗罪, 而是论法的威严。
  众所周知,书生手中的笔杆, 用到深处, 未尝做不成一柄杀人不见血的刀。
  这适逢会试,举子齐聚京城之时, 这篇文章写得又实在精辟而高绝,它甚至都没有讨论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也没有旁征博引, 说一些以前的案例来影射当下,但看过的人却都会莫名联想到吴王世子一案。
  书生意气这四个字,能被放在一起, 自然是有其道理的。
  这有了第一篇文章,书生们自然不会让其专美于前,甚至有些心机深的,且想以此在大人物面前亮个相,反正再过不久就是春节了,书生们也不急于温书,反倒是写起了文章。
  而这文章写得多了,即便没人正大光明地提吴王世子,那也已成舆论之势。
  舆论一起,还有唐侍郎推波助澜,要想堵住,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京城天子脚下,消息最灵通的自然是天子,这马上就要春节封玺,天子听完,便召了吴王入宫。
  吴王当然也听说了,但他丝毫不怕,因为就在日前他已将儿子送出了京城,如今风声紧,再过个两三年接回来便是了。
  吴王的小算盘打得紧,但奈何吴王世子太不讲究,办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全是证据,大理寺早两日便将折子递了上来,只是碍于吴王世子不见踪影,这才未下判决。
  这事儿闹到了这个地步,便是天子有心想要替吴王父子兜着,都有些困难,更何况他本就厌烦了这对贪得无厌的叔侄,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名声去填呢。
  吴王听完脸都白了,他还想哭诉,可天子已经厌恶他们了。
  没有哪一刻比他现在更清楚天子对他们的无情,吴王当即哭着说自己会写悔过信,甚至愿意削爵,只求天子放过儿子一命。
  天子答应了。
  第二天,吴王就宣布了吴王世子已经病逝的死讯,大理寺查探过“吴王世子的尸体”后,便迅速结案,给了岳姑娘的姐姐一个公道。
  同一天,吴王发了忏悔录,说自己教子不严,自愿紧闭府门,罚俸三年,还派了人给岳姑娘送了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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