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无所不知[穿越重生]——BY:执宁之手

作者:执宁之手  录入:08-15

  “聆仙境为一仙器,而缘诛,为是聆仙境的器灵,”斯然看着千阎微动的双目,缓缓道,“当年,聆仙境之主陨落,仙器失去主人,逐渐衰落,缘诛独自背负起了维护仙器的责任,在聆仙境中,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这一方小小的结界之中,斯然语气平静,并未刻意带动什么情绪。
  然而随着他不带一丝感情的叙述,不知是出于内心的情感,还是原主人情绪的残留,面前的千阎竟是不知不觉之中红了眼眶。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您和缘诛主人的关系,但不管怎么样,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小圆珠手里,”斯然挠了下侧脸,“我自然是希望它能够找回自己的主人,但一切——”
  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千阎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我知道了。”
  他的目光仿佛落在了遥远的某处,穿过空间的限制,看到了那片纯白色的大殿和聆仙境内无数的美景,看到初生懵懂的器灵一点一点的成长。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这次的语气真挚了许多:“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
  斯然对这种场景向来不太适应:“没、没什么,大家就是纯粹的金钱交易……咳咳,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
  “没事,我明白。”千阎抬起手来,幽蓝色的仙水珠再一次从他掌心浮现,然后缓缓地飘到了斯然面前。
  斯然伸出两根指头,捏起面前这颗珠子,触感冰凉,他问道:“这要怎么用?”
  千阎解释道:“无需刻意使用,只要不久之后有足够重要的事情发生,它就会自动融入你的体内——”
  话音未落,斯然捏着的那颗仙水珠寒光一闪,瞬间化作一道流光飞入了斯然的眉心之中。
  “——就像现在这样。”千阎补充完了后半句话。
  “看来,这个报酬非常及时呢,”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斯然一张脸从白到黑再到绿,贴心提示了一句,“我也曾用过仙水珠,这仙水珠对未来之事的预示,往往隐藏在你一闪而过的思绪之中,注意留心身边之事,当然,也有极少数的可能,它会提前激发出本该存在于未来的异常。”
  千阎的声音格外平和:“无论如何,注意留心脑海中转瞬即逝的预感吧。”
  留心脑海中转瞬即逝的预感。
  预感。
  离开千古亭之后,这句话宛如单曲循环一样,在斯然的脑子里面放过来又放过去。
  仙水珠这半点都等待不得,立刻派上用场了的高效率行为,顿时给斯然带来了浓浓的、挥散不去的焦躁之感。
  就像是有人告诉你,几天后你会发生一件大事,但又不说会发生什么,而只是重复——注意自己的预感。
  神他妈预感。
  这玄乎的预感让斯然看什么都格外的疑神疑鬼。
  回剑宗的路上,斯然坐在飞行灵器之中,透过窗外看着外边飞速后退的景色,突然扭过头惊慌道:“我刚刚好像有预感……会不会某天这飞行灵器会半途故障掉落?”
  云漠试图安抚:“无事,哪怕这灵舟掉了下来,以修真者的体质,也是摔不死的。”
  下了飞行灵器,几人走入剑宗之内,斯然看着一方从山上落下的碎石,顿时警觉了起来:“我刚刚好像有预感……会不会哪天下雨,哪个山头泥石流把我给埋起来了?”
  云漠很有耐心:“无事,哪怕整个山都砸了下来,把山给劈开也并不困难。”
  上了临观峰,看着地上新搬来的几只小蚂蚁快快乐乐地从大树下爬过,斯然顿时倒吸了口凉气:“我刚刚好像有预感……会不会之前被我祸害走的绿头蚁一族准备了一个大招想要回来报仇了?”
  云漠逐渐无奈:“无事,绿头蚁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阶灵兽,它的根基在此,不会有太大威胁。”
  走过临观峰门前的空地,正要进入洞府,斯然又是浑身一僵,扭头刚准备说话,就被云漠一把按住肩膀整个人给转了过来。
  二人面对面,云漠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缓缓上移,固定住斯然来回乱动的小脑袋,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云漠眸光一暗,放轻了声音:“那……你看着我,有什么预感吗?”
  斯然怔怔地抬着头,表情渐渐地有一丝放松,此时已经是深夜,今夜月色极好,临观峰上一片银白之色,一缕月光照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片深深的阴影。
  云漠喉结轻轻一动,心跳有加快的趋势,他正欲开口,斯然却猛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连退数步,惊疑不定道:“我刚刚……刚刚好像有所预感……总感觉未来我会像剑修一样贫穷呜哇!”
  云漠:“……”
  作者有话要说:  云漠:这我就没法安慰了。


第66章
  这个仙水珠折腾了斯然足足三天。
  这三天里,斯然看什么都不对劲,见什么都想怀疑,想什么都觉得这是仙水珠冥冥之中给他的预感。
  就连燕芝送来一盘新鲜红翅金尾鸟肉让他和云漠一起吃,吃到一半都能若有所思地看着筷子上的鸟肉,喃喃着什么“难道会是红翅金尾鸟的复仇吗”之类的话。
  云漠对斯然向来有着十二分的耐心,但是思虑过重伤身伤心,眼看着斯然这三天来吃也吃不好谁睡也睡不香,整个人都憔悴了几分。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拉着斯然便大战一整个下午——
  具体来说,是他带着斯然指导式切磋了半天。
  云漠拿了根小树枝,斯然拎着张小木弓,二人对练了一下午,成功把斯然折腾得精疲力竭,也没心思去疑神疑鬼了,往身上拍了个净尘符倒头就睡。
  到他这里也没什么太累了睡不着之类的说法,刚一沾枕头就陷入了沉眠之中。
  只是,斯然睡得不是很安稳,双目紧闭,眉心皱起,一滴滴汗水从额上渗了出来。
  他一直在做梦。
  梦里的场景混乱而诡谲,无数画面极快地在眼前出现又消失,像是一出出快进的默剧。
  他看到四周翻腾着的诡异雾气,阴沉的天空,纷杂而拥挤的人群,无比熟悉却又十分陌生的大殿之中,有人在说话,有人在哭喊。
  他看到黑色的锁链缠绕而上,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寒光,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回响,一颗鲜红的玉石漂浮在他的头顶,红光仿佛带着极致的寒意,穿透他的四肢百骸,深入骨髓之中,连灵魂都一同冻结了起来。
  它刺入心口,紧接着,后背上突然炸开一阵剧烈的疼痛,宛如用刀切割着体表的肌肤——
  斯然猛然间惊醒了。
  他怔怔地望了回上方的洞壁,好一会儿才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顿觉浑身凉飕飕的。
  噩梦余韵尚存,他还没来得及庆幸这只是个梦境,肩胛骨之间、脊髓穿过的区域,猛然间剧烈疼痛了起来。
  “唔嗯——”
  斯然顿时闷哼一声,整个人僵硬了一瞬后,便实在是忍耐不住地往床上一倒,揪着被子连滚三圈,直直地砸在了地上。
  这股疼痛比梦中的还要清晰许多,像是有人在缓缓揭下他后背上的一层皮肉,露出下方无数的神经末梢,每一寸神经都痉挛起来。
  他蜷曲着身体咬着被单,牙齿咯吱直响,心想,不行要保持形象,形象!
  然而很快就被愈演愈烈的疼痛激得直接爆了句粗口,短促地惨叫了一声。
  下一秒,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
  斯然:“……”
  亏了,还是叫早了。
  他神情带着几分恍惚,颓然瘫倒在地板上,浑身像过了一遍水,湿漉漉的,整个人连手指尖都是软的。
  斯然疲惫地想,先就这样歇着吧,等会再爬上床。
  这个念头刚一在脑海里面浮现出来,身后就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轰隆!
  像是什么东西被人硬生生撞开的声音。
  斯然一惊,连忙转过头,只见床靠着的那面墙,也是他和云漠洞府隔着的墙壁之上,弥漫出几条突兀的裂纹,几片碎石从裂纹里落下。
  下一秒,伴随着又一声轰隆巨响,墙壁直接被人击穿出了一个大洞,扬起无数灰尘。
  洞另一边的云漠大步跨了过来,疾步走到斯然身旁,半跪下来问道:“你怎么样了?”
  斯然:“……”
  斯然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僵硬着脖子扭过头,看着这一面终究是没能完整活下来的墙壁,陷入了沉默之中。
  然而墙它又做错了什么呢?
  云漠注意到斯然汗湿的发丝,伸手探了把他的额头,发觉他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可,便稍稍放下了点心。
  他注意到斯然的动作,便顺着他的目光一看:“……”
  “抱歉,”云漠弯下腰抱住斯然,把他给挪到了床沿上坐着,免得在地上蹭灰,“我察觉到你这边的动静,情急之下……这是最快捷的路。”
  确实快捷,两个洞府就隔着这面墙,直线距离最近不过一米。
  要不是设下了禁制,以修真者的耳力,怕是翻个身对面都能听得见。
  斯然迷惑地抓住了一个重点:“我这边不是下了禁制吗?你怎么注意到我这里的动静的?”
  云漠面不改色:“进阶了元婴之后,我的灵识便能穿透这些禁制,剑宗虽然安全,但修真之途意外颇多,我在你这边留了一丝灵识作为警戒,若是遇到特殊事情,便会提醒于我。”
  斯然点点头表示明白,揉了下眉心,缓了口气。
  刚刚发生的事情太多,他脑子还有点乱,直到现在才终于平静了几分。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云漠一头长发竟然是半湿着的,身上的衣服也不像平时那样一丝不苟整整齐齐,倒有些凌乱,像是随手披上裹好一样。
  斯然问:“你头发……?”
  云漠伸手摸了下还带着水珠的发丝,顿了顿,才道:“刚刚在……试用你的礼物。”
  斯然一愣,把那个乌龙了的生日礼物从脑海里挖了出来,好奇问道:“感觉怎么样?”
  “不错,”云漠给了句鼓励,只是表情看上去有点奇怪,“就是……为何这个花洒会播放音乐?”
  斯然眨了眨眼睛:“花洒音响二合一嘛,我想着有人洗澡的时候喜欢听音乐,就把这个功能加上了……不过我好像没录歌曲进去?”
  歌曲这种东西,和录入文字就不一样了,斯然当时捣鼓了半天没弄出个名堂来,就暂时搁置了这个功能。
  云漠手中附着灵力,烘干了头发,在床沿挨着斯然坐了下来:“你在尝试录入的时候,是不是自己哼着唱了几首?”
  斯然:“……”
  斯然觉得有点不妙:“是哼了,不过不是录入,就是做事的时候没事喜欢自己哼哼……”
  谁一个人做事的时候不喜欢哼点小曲子呢?
  云漠明白了:“花洒把你哼的歌曲录进去了。”
  斯然:“……”
  云漠安慰:“其实还是不错的,只是洗到一半响起,有一些……突然。”
  斯然:“……”
  这个“突然”,用的是非常巧妙且含蓄了。
  然而,这并没有带来任何安慰。
  斯然一脸沉痛,整个人仿佛陷入了被公开处刑的深深羞耻感之中,大脑无限循环“我死了”三个大字。
  他对自己的音乐天赋很有自知之明,充其量只能是能听,但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不能听呢?就连狗叫也能叫出节奏来啊。
  云漠看着斯然恍恍惚惚格外委屈的小模样,唇角弧度柔和了几分,这才问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经过这一番堪称窒息谈话的打断,斯然的注意力都被花洒音乐给吸引了过去,噩梦和后背上疼痛带来的惊悸感消散了许多。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把之前那个梦境和后背疼痛的事情捡着重点说了出来,还特意强调了没问题、现在已经不疼了、就是滚下床的时候磕着了一点而已。
  只是,随着斯然的叙述,云漠的眉心还是跟个麻绳一样越拧越紧。
  他抬手隔着衣服触碰了一下斯然的背部,低声道:“这会不会和仙水珠的预示有关?”
  比起斯然前三日那些个疑神疑鬼的预感,这个梦境和后背无缘无故的疼痛明显更加像是仙水珠对于未来的预警。
  “梦我只记得这么多了,再多也想不起来。”斯然想了想,伸手松了下领口。
  他现在只穿了件中衣,不过现代人对于睡衣这种东西的概念,是能够穿着下楼拿个快递买个菜的存在,所以一时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斯然低下头摸索着系衣服的带子,准备把上衣给脱了:“那就只能这样了……要不你帮我看看,后背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他对自己灵识的运用还极为浅显,最多只能模糊感知到外界的情况。
  云漠没说话。
  斯然扯着衣服带子,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了个死结,花了一番功夫解开后,却还没得到云漠的回复。
  他有些奇怪地抬头:“云漠?”
  云漠顿了一下,缓缓地点了下头。
  只是不知道为何,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干涩:“好的。”
  斯然的皮肤很白,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以及自身自带的白皙合二为一的结果。
  加上他骨架子小,身量单薄,托修真的福勉强有几块肌肉,却也是那种贴着骨头薄薄的一层,看上去格外的纤细。
  他盘着腿坐在床上,背对着云漠,微微低着头,勾勒出脖颈处流畅而优美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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