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见了吧,上官酬。”顾球球道:“这位老爷子生平神秘的很,第一次被人所知就是他二三十年前当上明门掌门的时候,而他当上掌门之前何时入的明门、祖籍在哪,统统没有人知道,这人就跟石头缝里突然蹦出来的一样,咔嚓一下,江湖上就多了这么一号人。”
“有秘密的听起来都像是厉害人物。”成渝眼睛瞧着台上那老者,而后瞥了一眼一边坐着的原书里成为武林盟主的慕浮白,弯了弯嘴角,一脸骄傲道:“不过还是没我大师兄厉害。”
“人家厉害也不只是厉害在功夫上。”顾球球道:“自从他当上了明门的掌门,这明门转眼之间就变了个样子,从曾经不起眼的小门派发展成如今江湖之上数一数二的大门派,我看全是靠的这位老爷子。”
这边成渝和顾球球议论完,场上的上官酬也说到了最后一句:“预祝各位英雄旗开得胜,夺得桂冠。”
那老者说完,悠然下了擂台,向明门的看台走去。成渝的目光跟过去,只见上官酬座位旁边还摆着一张雕花木椅,上面坐着一个华服公子正品着茶,朗目星眉,端的是贵气逼人。
成渝胳膊肘碰了碰顾球球,抬了抬下巴,道:“诶,球儿,那个人是谁啊?”
顾球球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能和上官掌门并排坐着,这位身份不能简单,你等我打听打听去。”
成渝点点头:“好。”
第一天是纯热场,基本上就是像想上台感受一下气氛凑个热闹的都可以上去耍耍。成渝坐在座位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的起劲,之前无双台的时候他功夫还很是一般,看擂台纯是看热闹,如今功夫上来了,看的门道也就多了起来,只是可惜这第一天上台的功夫实在参差不齐,看了一会就有些无聊。
成渝眼神在场上扫来扫去,扫到看台角落里的时候眉毛轻轻皱了起来。
只见祝宁羡坐在那里静静的望着台上,脸上那金色的面具怎么看怎么让人生气。
成渝不悦的撇了撇嘴,道:“武林大会群雄聚首,银角宫这种跟邪教似的组织怎么也来?关于他们的消息江湖上已经传遍了,他们就不怕被曾经祸害过的人打吗?”
“武林大会规矩,大会期间任何门派不得因私怨起冲突,一旦大会结束,你把对方脑袋拧下来都没人管你。”顾球球瞥了祝宁羡一眼,道:“只要武林大会结束之前他们能撤走就没问题。”
成渝撇了撇嘴,目光转向了别处。他刚刚没注意的是,角落里祝宁羡身边还坐着一人,那人一身玄衣,懒洋洋的望着台上,椅子边上撑着一只□□,手指正无聊的摸着那枪的木杆。
“好…无…聊…啊…”左争半瘫在椅背上,道:“这么多门派的掌门副掌门都在呢,让咱俩来控什么场?要我看今天打的越热闹越好,这些人都是小孩子丢泥巴打架吗?没长骨头是怎么的?!”
“今天不能出事。”祝宁羡瞥了他一眼,道:“毕竟四公子在这。”
左争瞥了一眼名门看台上的那个华服公子,撇了撇嘴,道:“我看那四公子更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保不齐更喜欢打的刺激一点。”
祝宁羡喝了口茶,顿了顿,道:“秉风山前任掌门顾言来了。”
“哦,行吧。”左争懒懒的应了一声,道:“那我今天晚上去好了。”
“左兄辛苦。”祝宁羡向他抬了一下手中精致的骨瓷茶杯,道:“敬你一杯。”
“呵。”左争瞥了他一眼,道:“净给我整这用的,搞这些虚头巴脑的还不如练套月牙戟给我看看,至少还能饱眼福。”
祝宁羡弯了弯嘴角,道:“有时间的。”
·
今日这擂台打的实在有点无聊。成渝看了一会便有些犯瞌睡。他往旁边瞄了两眼,只见慕浮白静静的望着那擂台,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成渝拽了拽他的袖子,好奇道:“大师兄,你想什么呢?昨天开始就一副思考者的样子。”
慕浮白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不然你让我做什么?我带来的话本子全都看完了。”
成渝想想,这擂台对自己来说都如此无聊,更何况是慕浮白。他想了想,道:“要不你回去睡觉?”
慕浮白目光一动,道:“不行。”
成渝一愣:“为什么?”
“不为什么。”慕浮白转过头接着望着那擂台,道:“继续看吧。”
“哦。”成渝觉得慕浮白有些奇怪,倒也没多问,乖乖的转回头看向擂台,结果这一看眼睛猛然间瞪了起来,瞠目结舌道:“我的个乖乖,她怎么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周日愉快鸭!~
第82章
只见擂台之上站着一个姑娘, 身上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衫,外罩一剑杏黄色小氅, 手中提着一把花里胡哨的长剑, 朝对面那人睥睨的一抬头, 头上的流苏金钗一晃,道:“我跟你打!”
成渝目瞪口呆的看着台上的人, 不可置信道:“金柔儿好歹也是一派掌门啊,这个时候上台这是什么操作?!”
“是啊, ”一边的顾球球也一脸纳闷:“她怎么想的?”
两人正在这说着,台上已经动上了手。只见金柔儿花里胡哨的长剑一晃, 那剑法使的实在是一言难尽, 难得的是她对面那人更菜,先是被金柔儿的气势吓了一跳,而后动起手来, 竟然还节节败退。
但凡有点功夫的都能看出金柔儿那剑法是个什么德行, 成渝胳膊肘碰了碰一边的顾球球, 一脸牙疼道:“球儿,金门功夫不错啊, 怎么把金柔儿教成这个得德行了?”
“实不相瞒,我以前都没听说她会功夫…”顾球球犹疑道:“难道是我离开金门之后她刚学的?好歹是一派掌门,手上没有功夫也不行吧…”
成渝牙疼的“啧”了一声。
其实按道理来说, 成渝同金柔儿没什么交情,甚至到现在为止两人遇见金柔儿还在叫自己废物。可是在慕浮白的事情上成渝总是觉得好像有点对不住她,虽然慕浮白对她的态度始终十分明确, 但毕竟原书大结局的时候人家两个成了一对啊。
再者,金柔儿虽然骄横跋扈,这么长时间也就嘴上占占便宜,倒是没过什么太出格的事。当年金柔儿孤零零站在悬崖边上要自尽的样子还在成渝眼前晃悠,成渝叹了口气,决定再圣母心爆棚一回,全当攒个人品,起身走到成汲身边,朝着那冷脸少年道:“汲啊,帮哥一个忙。”
成汲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干嘛?”
成渝看了看擂台,一脸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现在不方便下去,那个…你能不能下去和她打一场,让她别输的太惨?”成渝想了想,补充道:“就是看起来像是体力不支才输了的那种?”
成汲眯着眼睛看了看他,而后一转头,冷漠道:“不去。”
成渝:“…”
“我知道作假不好。”成渝苦口婆心:“但是也没让你输,就是打慢一点而已…”
“不去。”成汲冷冷道:“我不和姑娘打架。”
成渝:“…”
行…吧。
成渝想着从尚央山来的其他的弟子中挑一个功夫不错的又没那么固执的去打场假赛,回头就看见慕浮白两道凉凉的目光射过来。
成渝:“…”
成渝顿时抖了两抖,圣母心瞬间死了个干净,老老实实的回到座位低头耷脑的坐着了。
对面的看台之上,金门已经彻底乱了套。
金家一位堂主满脸怒气的走向一直跟在金柔儿身边的侍女,道:“这个时候小姐怎么能下场?就以小姐那个功夫,给金门丢人不说,搞不好还要受一身伤,你让我回去怎么同金三公子交待?!”
“我拦了,拦不住啊!”那小侍女简直要哭出来,道:“小姐说以前三公子和她说过,以后她要撑起金门,必须要学会去做从前不敢去做的事情,小姐在这看了一会,突然就下去了!”
那堂主急的满头是汗,可下面的擂台已经打上了,当真除了着急一点办法都没有。那堂主一脑门官司的朝着身后的人挥手,道:“赶紧赶紧!把金门带来大夫全都叫过来,一会小姐下来的时候一刻也不能耽误,听见了吗!”
“是是是!”金门的人手忙脚乱的去叫大夫一时间搞得人仰马翻。
同一时间。
“这什么情况?!”看台的角落里,左争目瞪口呆的站起身,看着台上的金柔儿道:“这姑娘脑子怎么想的?!”
他回头看了看祝宁羡,道:“我说,这够需要控场的标准了吧?堂堂金门掌门若是在这输了,五大门派的平衡是不是明天就要破了?”
祝宁羡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上的骄横的姑娘,精美的面具挡住了他紧紧皱起来的眉头,道:“够了。”
“行。”左争说罢拎起靠在椅子边上的长·枪,“啧”了一声,道:“让她赢,同时又让她受不能继续比试、却又不能太重的伤。唉,考验我演技的时候到了。 ”
祝宁羡看了他一眼,道:“别用枪。”
左争一顿,道:“怎么?”
祝宁羡道:“用枪必然是重伤。”
“…行行行,服了你了!”左争一脸不耐烦的走过来,愤恨的一抬祝宁羡的胳膊,从他袖子里面掏出一只月牙短戟,道:“这回行了吧!”
祝宁羡点了点头。左争不耐烦的转过头,抱着那月牙短戟看着擂台,安心等着金柔儿把台上那位比她还菜的宝藏男孩打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变故陡生。
只见台上那人眼见不敌,找准了一个空子,手腕一翻,从袖子里猛的射出两枚暗器,直奔着金柔儿的两处大穴而去!金柔儿一惊,手中长剑猛的收了回来,挡开了一个,却没挡开另一个,暗器猛的击到身上,金柔儿瞬间便脱了力,直直的倒了下去。
对招的那人见金柔儿中招,面上一喜,手中的长·刀直奔金柔儿而去!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老大,直直的盯着台上,左争眉头紧紧皱着,脚腕一动已然朝着那擂台冲了过去——
就在此时,就听“当”的一声兵刃向撞之声,那人的长·刀被一把宝剑猛的拦下,而后在相撞的反作用力下崩飞了出去!
一个白衣少年手握长剑立在金柔儿身前,对着那人冷冷道:“和姑娘打架还用暗器,你还要不要脸?”
成渝目瞪口呆的看着擂台上那个少年的身影,又看了看刚刚还站着成汲现在已经空空荡荡的位置,手一捂胸口:“…卧槽尚央山轻功这么牛逼的吗?!!”
“汲儿怎么下去了?”成匀看了看台上立在金柔儿身前的成汲,而后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去历练历练也好…”
“孙某使用暗器,违反武林大会规则,取消比试资格。金门掌门金柔儿胜。”
明门弟子语音播报一般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给这场比试画上了句号。使暗器的那人本就抱着侥幸的心理,却忘了在场全是大佬,那点小动作哪里能在这帮人眼睛底下藏过去?还不等明门弟子的智能语音播报结束,这人便被明门的弟子粗鲁的拽下了台。
成汲见那人被拉走了,转回身看了一眼金柔儿,皱了皱眉,道:“还起得来吗?”
金柔儿认出这是前两日在路口为了抢路同自己吵了两句的那位,当下咬了咬牙,躺在地上傲慢的扬了扬尖尖的小下巴,哼了一声不说话。
成汲皱眉看着她,觉着这姑娘脑子怕是有点问题,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在金门的人很快便赶了过来,将金柔儿抬了起来走下台去。
金柔儿被人抬着,回过头看了眼台上。只见刚刚挡在自己身前的少年已经转过了身,手握长剑,带着一丝孤傲孑孑独立于台上,风把他白色的衣衫吹起,显出了一丝少年人的单薄,可那身影看上去又是那么坚定,仿佛在那里一站就可以站上许多年。
金柔儿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奇异的感觉,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她转回头正消化着不知何处而来的霎是新鲜的感觉,抬眼便又看到刚刚被拽下台正在被往外赶的那位,金柔儿抬了抬下巴,哼了一声,又变成了那个骄横又骄傲的公主。
台上,成汲自愿上了台,那便要继续站下去,直到比试输了为止。
他在尚央山苦练多年,但年纪在那里摆着,终归力量方面要差上不少,是以当年连尚央山周遭厉害一些的山匪都打不过。
亲眼见过成渝是如何碾压别人之后,成汲练功便开始了不要命模式,尚央山后的那片小树林被他被他刺的叶子掉光一片,光秃秃的看起来颇有现代颓废美感。成汲一门心思苦练,心里只记得曾经被人踩在脚下的耻辱,却不知如今自己水平究竟如何,是以此时站在台上免不得又些许的紧张。
自己输了倒无妨,主要怕给尚央山丢人。尚央山正在复兴的路上,哪里还受得住在这样的场合被人耻笑?
成汲这边心里正有些乱,眼角余光就见尚央山的看台上一个身影在那跳着脚摇摆乱晃。他转头看过去,只见那位掌门堂兄蹦着高的朝自己挥着手,咧着嘴角,嘴里高声大喊:“小汲加油!小汲加油!看好你哦!”
成汲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
——这丢人玩意谁?!怎么放出来的?!
成汲幽幽的叹了口气,尚央山有这么个掌门就足够被人耻笑的了,怕是也不差自己这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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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少年是谁?”
一个清凉的声音响起,明门看台上,那位锦衣公子望着台上的白衣少年,朝着一边的上官酬微微歪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