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燕回突然就被推出了门外,在苏燕回站稳之后发现两人已经不在房间内,连滚带爬的跑到了窗边,两个人影分分合合纠缠不休,苏燕回那悲催的眼力居然跟不上两人的身影。
没关系没关系……苏燕回安慰自己。
当初在原著中鹤奉天和皇帝刚见面也是打了起来的,这不过是尊崇原著……原著……原著个屁啊!
原著中两人只是点到即止,而且根本就没有用到剑,现在就是他都能感受到迎面扑来的浓烈的杀气,这两人的招招剑气之中分明是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苏燕回远远的看着都双腿发软,鹤奉天是气运之子,又是重生,内力非凡武功卓越,而皇帝则是师承名师又是关门弟子,在原著中更是唯一一个可以随意抗衡鹤奉天的存在,这两人打起来明明杀气四溢,却居然没有大肆破坏,他们所有的剑招都是冲着对方的弱点而去,稍有分心就是你死我活。
这……这怎么办?
这俩苦命鸳鸯怎么这会儿子要弄死对方了?!
影卫?影卫呢?救驾啊!再不救驾要死人了啊啊啊!
苏燕回心中焦急万分却无力阻止,心惊胆战之下突然想起了自己是在二楼。
探出身体往下看了看,这个高度不高,还有遮挡物,就算摔下去应该问题也不大。
苏燕回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要用苦肉计,小腿吓的直颤颤,坐在了窗台上刚刚想要放开嗓子对远处大吼一声引起注意力,却突然被抓住了手,狠狠的提向身后将他从那危险的窗台上拉回了室内,苏燕回猛然抬头,却对上了皇帝恼怒的眼神。
“若是再让我发现一次你有类似行为,不管什么理由,都会让你受到惩罚。”
苏燕回愣是被他吓的一愣一愣的,鬼使神差的看向窗外,鹤奉天站在房顶之上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手中的剑垂落下来,虽然站的笔直,却不知为何,苏燕回却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他的失落之意。
“陛下……今晚我有点混乱。”苏燕回扯了皇帝的衣角,“可否给我点时间打理打理思绪。”
皇帝凝视着苏燕回,苏燕回也大着胆子看向他,用十分无辜的眼神尽可能的表现自己的混乱与真诚,皇帝松开了手,眼神看着苏燕回落下去的指尖。
“好。”
皇帝走了,跟着走的还有一群小黑衣,苏燕回估摸着可能是影卫。
这修竹公子到底教了个什么怪物出来,不是说鹤奉天的武力值是原著天花板吗?怎么……
额……他奉天弟弟呢?
苏燕回立刻看向窗外,却发现鹤奉天不见了。
糟了……
当重生的男主见到自己的前情人和自己的姐姐有着肮脏交易然后还冲冠一怒为红颜恨不得弄死对方,现在那鹤奉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苏燕回捂住脸,这不是他的错不是他的错不是他的错。
这就是他的错哭了。
苏燕回第二天看到鹤奉天的时候鹤奉天神色如常的在吃早点,见到他的面色也很平和,就仿佛昨晚那一场突如其来的争斗都是假的一样。
“奉天弟弟,昨晚……”苏燕回想解释,可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突然发现鹤奉天虎口处居然裂开,此时已经结痂,习武之人握剑的手千锤百炼,昨晚皇帝必然是用尽全力才让鹤奉天直接伤到了手,或许鹤奉天在对上皇帝的时候有手下留情,却遭到了毫不犹豫的反噬。
“姐姐无需对我解释。”鹤奉天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异样,“每个人都有秘密额,我也是,我信任姐姐就不会有所怀疑,姐姐无需过多担忧。”
苏燕回所有的话都因为这一句直接堵回了喉咙,话虽如此……虽如此……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抓心挠肺的难受。
“你受伤了。”
“那人武功极高,我没能在他手中讨到好。”鹤奉天张开了手,不自觉的抓握了几下,“不过也并没有太大的伤害。”
“那就好……”
“姐姐,可有怪我?”
“什么?”
“在打斗之时,那人却始终还注意着姐姐,而我却没能……”
“无妨无妨。”苏燕回没想到他还在意着这个细节呢,“本来我也就没打算往下跳。”
“所以……”鹤奉天的面色低沉,“即便知道姐姐不会做危险举动,那人对姐姐的关心,却也高于我。”
苏燕回心中咯噔一声,鹤奉天是真的很失落,非常的失落,他的表情之中就仿佛之前所相信的一切都在瞬间被打破一般。
“奉天弟弟,有些事情并不能万全,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那人一样……” 运筹帷幄掌握全局,那是人家天赋异禀,你就是个模式龙傲天不能和人玩儿心机的比!
“我所求之事,为了守护家人,却比不得一个外人。”鹤奉天愁云惨淡,黯然失笑,“哪怕重来一次,我也是如此……稚嫩。”
“不是的,奉天弟弟有奉天弟弟的好处,任何事情都不能尽善尽美,奉天弟弟的心意和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努力和心意永远不够,只有这样,保不住你们。”鹤奉天愤怒转身,匆匆离去。
苏燕回也听明白了,这是被皇帝给打击到了,他一向努力的保护鹤家,却直接被皇帝的一个小小细节给刺激的怀疑人生,这鹤奉天太过敏感,对这重来一世太过小心的结果就是这般如履薄冰。
可是……
苏燕回摸了摸下巴,他难道就没有对老情人和他打起来这回事儿二恼羞成怒吗?还是说,他不在乎?
皇帝夜袭也不是第一次了,搞得这么惊天动地的还是第一次,但是更恐惧的是在第三天他收到了一个箱子,打开看过之后苏燕回整个人都傻了。
一箱子的绫罗绸缎,上好的贡料制作而成的精美长裙和那一看就贵的要死的朱钗饰品,苏燕回还特地笔画了一下和自己的身材相差无二,必然是吩咐那绣娘连夜赶制而成的,只是这要是穿出去了简直就是绝世花孔雀翘着尾巴到处开屏炫耀,他还要脸呢。
这皇帝的审美连他都忍不住要吐槽钢铁直男。
况且……
苏燕回面无表情的扣住了箱子。
亲爱的陛下……
他真的不是女装癖啊!
苏燕回拜托了店家,给了他一辆牛车,哼哧哼哧的把那大箱子又给拖到了皇宫门口,守门的将士看都不看他一眼,甚至有一位将士面无表情的打开了宫门,然后一致看向其他方向,表示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放行了,苏燕回抽了抽嘴角,撅着屁股从牛车上把箱子脱下来,然后对着宫门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牵着牛离开,苏燕回却正面遇到了不知为何原因入宫的谢洵。
苏燕回:“……”
谢洵:“???”
但是谢洵直男眼愣是没认出来女装的苏燕回,苏燕回在和谢洵擦肩而过之后面无表情的坐上了牛车,赶着牛就跑了。
谢洵低头看到了宫门前的大箱子,皱着眉头用□□挑开了箱子,翻了翻里面的东西,怒斥旁边的守门将士:“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随意让他人携带不明物品进宫?如果宫里出了事儿,你们担待的起?那小宫女有出门的宫牌吗?检查过了吗?不要以为现在国家安定就没有危险了,要居安思危明白吗?”
此时高高站在宫墙上目睹一切的莫太傅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蠢材。”
同样是徒弟,这徒弟怎么蠢的和猪似的。
被骂的委屈巴巴的将士好不容易找到了插话的时机,磕磕巴巴的说:“是太傅下令对那人放行的。”
“太傅?”谢洵一愣,“修竹说啥了?”
“说麒麟玩儿累了要回家。”
“麒麟?” 谢洵反应了会儿,突然之间瞪大了眼睛,直接调转了马头猛然加速,“苏燕回,给爷爷滚回来!”
苏燕回也不知道自己为啥非要跑,就架着牛车哼哧哼哧的跑。
估计是觉得女装太丢人了。
可是这边儿可是男主啊,如果被男主发现自己欺骗了他几年,他生怕男主一个气不过夺了他好不容易沾到的福运。
那箱子里的东西苏燕回看着就觉得贼贵,他实在是不放心让别人运,他也没想到能迎面来个谢洵啊。
那可是谢洵,那大大咧咧的将军,苏燕回觉得如果被谢洵认出来了,自己这女装癖的消息那可就直接坐了实了,肯定就是洗不掉了。
他可真的不是女装癖。
真不是!
谢洵找到了牛车,没找到苏燕回,气的马蹄咯噔咯噔的跳:“该死的跑的挺快。”
苏燕回饶了一大圈子回来去找牛车,那牛车他可是借了店家的,到时候可得给还回去,可这谢洵就仿佛铁了心了要在这牛车旁边等他回来,也不走,自顾自的端着酒坛子坐在牛车上喝酒。
苏燕回第一回转过来的时候有三个酒坛子。
第二回有七个酒坛子。
第三回太阳下山了,旁边滚着十二个酒坛子。
苏燕回气的磨牙,这死酒鬼!
就是醉一会儿能死吗?!!!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苏燕回到底是没好意思就这么把人家的牛车就这么丢下不管了, 干脆去一旁的成衣店偷偷的买了男装找了个茅厕里偷偷的换了,出来一声臭烘烘的味儿,还得小心的将女装包好了挎在肩上。
当苏燕回一脸复杂的出现在谢洵的面前之时, 谢洵大大咧咧的露出了一个笑容:“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你肯定舍不得这牛车。”
苏燕回一口老血梗在喉中:“我跟你就见过一回, 至于这么夸张的堵我吗?!”
“我要见你,特别急。”谢洵那酒鬼直接扔给了苏燕回一个酒坛子,厚重的酒坛子砸的苏燕回一个踉跄,谢洵看了哈哈大笑, “苏燕回你比以前还要弱,之前看你穿着女人的衣服, 莫不是这段时间都当做女人吗?”
苏燕回磨牙:“你懂个屁!”
谢洵就喜欢苏燕回这模样,看着也高兴 , 苏燕回抱着酒坛子坐在了牛车上, 歪了头:“你找我啥事儿?不会就为了看看我吧?我和你满打满算见面也不超过一只手的数,你可别说你想念我。”
谢洵晒然一笑:“咋?你就不相信我想你吗?苏三公子真是太小看自己了, 你可比任何人都要让人记忆深刻。”
苏燕回打了寒颤, 打开了酒罐子:“有话说话,没话就滚下去,我怕你太重了累坏了我的牛!”
这些日子不见谢洵更黑了, 之前的少年模样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成年人特有的豪放和爽朗,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苏燕回, 露出了白牙:“苏燕回,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皇上身边去啊?”
苏燕回一抽嘴角:“我什么时候也没在过皇上身边啊?”
谢洵抓了抓头发,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下来继续的对话:“你既然回来了, 肯定也不介意以前了, 现在万事安定,你有什么不能回来的?”
“没准我就向往那闲云野鹤呢?”
“那你就干脆在城里开个小店, 干点喜欢的事儿,别走了成不?”
苏燕回眼神诡异的看向谢洵:“咋了?干嘛非要留我啊?”
谢洵不喜欢拐弯抹角,直冲冲的说:“你不在,皇上那儿就燥的很。”
什么?苏燕回挑眉,不理解。
“以前你虽然不在皇上身边儿,可是到底是在都城的,皇上有你的消息,想见你了,远远的还能看上一眼。”谢洵灌了口酒,“可是你不在,皇上哪儿哪儿都看不到你,心浮气躁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苏燕回,你是真不明白?”谢洵歪着头,男人张着腿靠在牛车边缘,“人心里,总是要惦念着什么的,你看我打仗,就想着我身后还有一帮并肩作战的兄弟,就特起劲儿,皇上对你,估计也是这么个理儿,你当初救了皇上,皇上心里就有个底,觉着你会去救他,这样做什么事儿,都能静着心来。”
“我……我没有那么厉害。”
“你厉害不厉害,不是你说的算的。”谢洵摆弄着酒坛,“皇上其实特胆小,估计是小时候被打怕了,修竹那性子你是不知道,皇上越是怕什么,修竹就越要锻炼他什么,为了让他不再害怕,皇上就可劲儿的处理正事儿,我好几回都听到皇上睡到大半夜就爬起来批阅奏折,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不放心给别人来处理,全部都要亲手过一遍,那可是人啊,又不是那磨坊,天天这么转,磨坊都受不了。”
“现在不是哪儿哪儿都好着吗?皇上为什么要这么拼?”苏燕回知道做一个明君是多么的困难,当初做个小员工都加班加点的更别说是最高领导人了,“小事儿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不然天天发那么多俸禄让他们吃白饭啊?”
“道理,皇上当然明白,我说啥,他也听,可是该咋样咋样,你也知道修竹那样子,他根本就不会劝劝皇上的,本身修竹对自己都苛刻的不行,皇上这样他看着满足,我就觉得这样不行。”
这就是所谓的虚心受教死不悔改?
苏燕回没想到一直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少年将军,反而在感情上是如此的敏感。
“他就那么绷着,是个人都会出问题,以前跟着我血里来血里去的一个副将,突然回到了都城,天天提醒吊胆生怕周围都是奸细,我看着就如那惊弓之鸟,马上就要崩溃了似的,现在这皇上,就和我那副将一模一样。”
苏燕回才明白,一直都处于高度紧张中的人,突然松懈下来会招致严重的后果,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