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断断续续讲述,足够让初一听清楚,挺意外,没想到他死了竟然还有人想着帮他报仇。
忽然,滴答。
一颗透明的眼泪砸在“初一”的手上,越来越多。
完全砸进初一的心头。
“小初一真是一个笨蛋,你怎么看不出来,壳子里面的灵魂已经换了。你救回来的小男孩,壳子里面的人早就变了,他将我的灵魂挤出壳子,冒充我留在你身边,一直独占着你,你竟然都没发现,真笨。”
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秘密的初一,震惊中。
本想继续说话的男人,接着外面传来敲门声,“魔尊大人,各大门派前来要求归还族人,不然就要讨什么说法。”
本来深情对待初一的魔尊大人,突然脸色一边,冷哼道:“他们还有脸上门讨说法,今天本尊就灭了他一族。”
男人低头吻上“初一”苍白的唇,轻柔说:“我去收拾一些杂碎,一会儿就回来。”
苍焱离开。
初一紧跟着他。
他看见昔日那些名门正派,还是一样的嘴脸,打着铲除邪魔外道的理由,辱骂、挑衅苍焱。
那些污秽的句子,他听了不免皱眉,但苍焱神色冷漠,面对各大仙门宗派,丝毫不惧。
甚至不还口,直接上手。
各大门宗直接傻了,然后怒气冲冲猛上去,结果都是被揍飞。
苍焱一打十,大获全胜。
而他更看清,这是何处。
这里是他门宗,是他一手创办的仙山宗府。
曾经面目全非,残垣断壁,如今恢复如初,甚至更壮大几分。
不过这座山曾经仙雾弥漫,到现在黑气缭绕,很显然,是魔族占领了他的地盘,而且这个魔尊面貌是他爱人,还自称他的徒弟。
一个个谜团接连出现,初一不得不跟着魔尊慢慢解开。
魔尊大人一直停留至此,前来挑战的仙人日日不断,后来年年来一次,最后时光荏苒,白驹过隙,所有人都选着遗忘这个地方。
魔尊大人打发走了全部的属下,独自抱着看似不腐之身的“初一”日日念叨往事,初一蹲在一旁听到现在都快麻木了。
这一日,沉睡中的初一,猛地,心头一颤。急冲冲跑到原本看见满屋红绸“初一”的房间里面查看。
两人不见了。
初一跑出去,看见宽阔的大门外,魔尊画了一个巨大的阵法,以自己的血为契,骨为令的上古献祭大法。
初一焦急制止,但一次又一次穿过苍焱的身体,他变得暴躁,不断说:“苍焱....苍焱,你别做傻事啊,我在这,我一直都在这里。你回头,看看我,看看我呀!”
初一第一次感觉到无助,这个梦太真实了。
他眼睁睁看着苍焱放完自己的血,拥着只有躯体的“初一”进入大阵中。
最后用尽一丝力气,拨开“初一”脸上作乱的发丝。
“师尊,来世,换我爱你。”
“不!”
初一本想跑过去,但来不及了,大阵开启,红光四溢,震晕了初一。
记忆回溯。
成了妖界妖君之后,创建的宗门,他在妖界待够了,跑到人间玩,意外遇见一帮乞丐围着一个小男孩拳脚相加。
被踢打的小男孩,狼吞虎咽吃掉得之不易的馒头,然后无比镇定抱着头,蹲着。
这个动作他似乎做了无数遍。
初一提起兴趣,坐在屋顶上观看。
下一刻,出乎意料,小男孩竟然反抗,他抓起一把地上的泥土撒向一群乞丐,等乞丐们下意识闭上眼睛时,提起脚下一根手臂粗的棍棒狠狠敲打在他们身上。那时候,狼一样的崽子,终于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反咬欺负自己的每一个人。
不过,他力气小,乞丐人多势众,他最终还是敌不过。
初一看到最后,还是选择跳下去帮他一把,打跑了一帮乞丐,笑嘻嘻站那,对小男孩说道:“嘿,小孩,有没有兴趣做我徒弟呀。”
那一刻,躺在地上的小男孩,慢慢收起慎人的眼神。
***
初一一路游山玩水,时不时教小男孩仙法。而小男孩对初一十分依赖,日子朴实又温馨。
直到一年后,初一寿辰时,小男孩失踪了。
几天后,孩子找到了,但是烧的神志不清,等他醒来后性情大变。
整个人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反而对他多了一些可有可无的算计,初一对他也不大感兴趣,慢慢地师徒变得淡漠。
直到初一即将登仙时,遭到全仙门宗府追杀,小男孩突然反水,投靠敌人。
初一腹背受敌,选着自爆。
三年后。
魔界的魔尊突然闯入各大门派,大闹仙门宗府,掳走了所有参与诛杀妖君初一之人。
至此之后,仙门与妖魔势不两立,见者就是你死我亡。
直到魔尊消亡那一刻,他终于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
曾经的小徒弟被人神不知鬼不觉替换了一个灵魂,从而性情大变。
魔界的魔尊就是他的小徒弟,至少他的某个魂魄曾经是他的小徒弟。而魔尊献祭就是为了复活自己。
这一刻,所有的事情都真相大白,初一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苍焱!”
“崽崽?崽崽,醒醒....”
当黑暗退散,黎明来临,初一猛地睁开眼睛,对上苍焱那双担忧的眼睛,一时间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表情懵然。
苍焱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做梦了?”
“嗯。”
初一回神后,抱着他,将脸深深埋进他胸口。
苍焱搂住初一,一起平躺着,亲了亲初一的额头。
“我在,别怕。”
“好。”
——焱一.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焱一的故事暂时写到这里。
谢谢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