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宿仙大惊:“前辈!啊啊啊啊——疼啊啊啊——”
那声音却淡定:“待雾气散去,你就有新身体和强大的修为了。”
黄宿仙疼痛的连九头蛇到底在说什么都听不见了,只知道喊痛。
浑身抽搐着发抖,倒在地上直直蜷缩成一团,亲眼看着自己的骨肉连带着森森白骨都被雾气逐渐消化自己的四肢也慢慢消失变成一团血雾,自己宛如人棍一般地接着被毒雾消化。
九头蛇盯着一会却有些盯腻了,“这毒雾看来也不是很强劲,一时半会还没有化开骨血。”
它蛇信子一吐,啧啧几声,接着九头蛇也慢慢消失在这神境中。
不知过了多久,在空空荡荡的神境中,黑色的雾气散开,一条青翠的小绿蛇从中爬出,回头凝望了一眼原本的位置,上面空空荡荡,连一滴血都没有剩下。
小绿蛇眼中划过一抹难以言喻的神色后也消失在了原地。
玉泽渊带着白翎阳在御花园中漫步,吹着哨音后,黑影从暗处飞来,直直落在了他的身旁。
白翎阳扇着扇子惊奇道,“这是什么鬼影?”
“不,这是剑灵,黑影只是它化作的样子罢了。”
淡淡说完,玉泽渊就摆了摆手,黑影落在手中自发地变幻成了一柄锋利的剑,“墨羽剑。”
说罢,玉泽渊将剑递给白翎阳。
剑在白翎阳手上却发出幽黑的紫光,吸引着白翎阳的视线。
白翎阳好奇道:“这剑是哪里来的,可是仙家之物?”
那徐子杰他们的剑倒是没看到有剑灵什么的。
他手指在剑身上摸了摸,觉着这剑亲近他得很,刚想说点什么,却听扇子在他脑海里‘咳咳’几声。
随即,墨羽剑立马又变成了黑影的模样,向白翎阳恭敬地拜了拜。
“不要乱摸。”玉泽渊蹙起了眉头,目光落在白翎阳结净的手指上。
“摸剑怎么了?”白翎阳喜欢珍奇异宝,打心眼里喜欢这把剑。
不过玉泽渊不甚满意,有些吃味,单手环抱住白翎阳的腰肢,“墨羽是男的。”
刻意压低的嗓音落在白翎阳白皙的脖颈边,炽热的呼吸和那人身上淡淡的白松木熏香交叠,让他瑟缩了几下脖子,脖颈泛着淡淡的粉红色。
“你,你这人,什么男的,墨羽只是一把剑而已。”
白翎阳红着脖颈扭着腰肢想要离开玉泽渊炽热的怀抱。
玉泽渊从口中淡淡地哼了一声,反而揽紧了白翎阳,将他挷过肩膀,两人面对着面,他略微弯腰腰抵着白翎阳的额头,“你看这黑影,不是男的是什么?。”
这番不讲理的话从玉泽渊嘴里说出来实在有趣的紧,白翎阳噗呲一笑,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就见玉泽渊皱着眉头又思索一番,斩钉截铁道,“反正就算是把剑也不行。”
听他这样讲,白翎阳暗暗地瞥了黑影一眼,竟然在那一团黑漆漆中看到了‘正常,习惯了’的意思。
什么啊!
玉泽渊正细细念着,御花园外小跑着走入玉泽渊的贴身太监,太监走到玉泽渊的身边特意咳嗽了一声打断这皇上和新任兰妃的恩爱。
“皇上,今日去国师府的人回来了,说国师已经足足消失半月有余,至今还没有回来,府内所有人都不知去向,就像,就像国师大人是凭空消失的。”
玉泽渊正慢条斯理拿着帕子帮白翎阳擦着手,连续几日不见黄宿仙上朝,他心里觉得有些蹊跷,在早晨特意派人去查看,得到了一个在意料之外的答案。
在半月前,原本被收押在天牢的钰美人突然死亡,死相极惨,血溅牢房且头颅直接被人砍下。
八九不离十,此时也是黄宿仙所为。
自当日开始黄宿仙便一直消失不见,依着这人在于阳国内的一处处府邸和落脚点,玉泽渊一个个排查,如今最后几个地方的消息也回来了,却依旧杳无音讯。
点着头应下之后,玉泽渊却见太监一脸犹豫,像踌躇几次三番,还没有得出想法一般地纠结。
白翎阳知道玉泽渊的想法,便对着太监说道,“还有何事,现在就说即可。”
太监见玉泽渊一点别的反应都没有,双眸满满都是白翎阳,就像紧紧抓住所爱之物的孩子,满心满眼里面都是白翎阳。
玉泽渊对白翎阳的宠爱是远超所以的,众人都有目共睹,现如今也见怪不怪了。
“灾民内没有了头领,如今正在内乱。”
这些灾民就是黄宿仙当初从蓬莱走到于阳国之时一路救助的灾民中一部分追随起黄宿仙的人,名为灾民却穿金戴银,比一般民众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但他们极其无脑,喜欢煽动人心,作为稳定器的张英霞一死,自然各自心怀鬼胎。
“呵,管他们做什么,不过都是自食恶果罢了。”
玉泽渊寒声说完一句话,正要下令,却见一条吐着蛇信子的青绿色毒蛇从硕大的芍药花丛中探出。
绿蛇约莫只有两根筷子粗细,而白翎阳正战立花丛旁边,墨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原本正还和白翎阳玩闹着,立马就要动手抓蛇。
却不想那蛇竟然凌空弹飞了起来,和墨羽直直错开。
白翎阳猛然被玉泽渊拽到身后,青绿色的小蛇咬在了玉泽渊的手臂上!
那发黄的蛇瞳立马因为毒液的发射变幻成了红色,诡异又恐怖。
天森震惊道:不好!
这样一条小蛇的动作是谁都想不到的,玉泽渊皱着眉头正要把蛇从手臂上扯下,却见墨羽先一步来到玉泽渊身边。
黑影伸出手将小蛇弄开,可是没想到,这小蛇瞬间就已经死去。
“泽渊,可有哪里不适?这蛇不会有毒吧!”
白翎阳受到扇子那一声叫嚷的影响,心如鼓响,紧张万分。
玉泽渊摇着头,“这样小的蛇……大都是没有毒的。”
心里却奇怪,在宫中怎么会有蛇?
墨羽又变成了利剑的模样,飘在空中,直接在伤口处划开两道。
伤口处没有发黑,血液也正常,看似是没有什么发生。
然而一股黑色的流光却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钻入了玉泽渊的体内。
太监连忙传唤了太医前来。
天森焦急万分,说:咩咩,这下不好了,那蛇,那蛇……
白翎阳不解道:这伤口看上去还行?怎么了那蛇?
天森支支吾吾的:那蛇是妖、妖……
妖字一出,天色突然昏暗了起来,明明是个艳阳天,不知怎么几人头顶上竟然凝聚出了许多黑压压的乌云!
乌云之中还有隐隐约约的雷电闪动,似乎是在警告着什么。
天森和墨羽瞬间停了下动作。
半响,天森才开口,恨恨道:你这鬼天,等着老子回去收拾你!
一直面色不变的玉泽渊在被太医包扎伤口时忽然头部剧痛,似乎正被人挤压打破一般。
他紧紧抓着了白翎阳的双手,额头虚汗犹如水流一般地落下,却还强撑着挤出一个笑来,“我无事……”
然而声音越来越低。
短短三个字却如此艰难,白翎阳眼睁睁地看着玉泽渊面上的笑消失,血色也消失。
不过几秒钟,玉泽渊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白翎阳突然慌了。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没事的吗?
“泽渊,泽渊!!!”
玉泽渊这一昏迷,就是整整七日。
七日是个极其微妙的日子,亡人回头也在第七日。
但玉泽渊明明就在床榻之上没有死去,可是给白翎阳的感觉却已经走了似的。
太医院的太医在白翎阳满怀希望的目光走进去之后却在出来的时候都摇摇头,只说找不到昏睡的原因,已经别无他法。
国不可一日无君,七日的时间,白翎阳和玉冉瞒下了玉泽渊昏睡的事情,两人协力处理政事,玉冉看见他就是兰妃后却丝毫都不意外。
在看过玉泽渊之后,玉冉看着在床榻前朝玉泽渊源源不断输送着灵力的白翎阳。
白翎阳每日和他处理完政事后便会来向玉泽渊注入一夜的灵气,灵气能增强玉泽渊的体质,却又因为玉泽渊不是修仙之人,这灵力就如果沙漏一般从玉泽渊身上匆匆流逝。
在高强度的连轴转下,白翎阳已然身体虚弱万分。
昔日灿若春花的脸孔如今苍白如枯槁,连带着唇色都褪尽了颜色。
玉冉已经劝过了却丝毫不管用,只能在这多陪白翎阳一会好有个能和他说话的人。
这几日气氛实在太过压抑,玉冉强笑着开口道:“你知道为什么我看过兰妃是你从不意外吗?明明你还是个男人,更甚至是个鲛人。”
白翎阳望着玉泽渊沉睡的面孔摇摇头,“不知。”
“这人看着又冷又硬像块臭石头,其实细腻的紧,虽然骄傲自矜,但到了你这里通通都是化指柔了,从你入宫不久就察觉到了你,在瑶光岛对你可是一见钟情,我浪荡贯了,以为他会一辈子都无爱,却没有想到居然爱上了你且还那么长情。”
玉冉半开玩笑地说完,说道后面却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眼中有着沉痛,但看着低头拉着玉泽渊手的白翎阳,他明白,最痛的人在这里。
白翎阳把耳朵贴在了玉泽渊的胸口,听着耳畔的心跳声,虽然慢,但沉稳有力,一下下地宣告着玉泽渊还活着的存在。
他缓缓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们之间那么多风雨,他若是要走了,从来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他舍不得,所以我要等他醒来,不论是一日,一年,还是一生。”
玉冉只有苦笑,两人都是长情,但苍天只负有情人,飞来横祸谁能想到一睡就不起了呢?
入夜已深,深到玉冉已经回去休息准备明日处理政事,白翎阳还强撑着精神。
他坐在地上,往玉泽渊身上传送灵力,为了能不让自己睡着,他特意汲取了一些水,用灵力将双腿包裹起来,变幻回鲛人的鲛人尾巴。
这里水汽少,鲛人鱼尾在岸上呆不久便会有些刺痛,刺痛让他从困意中挣扎出来。
正在强打精神之际,却见床上的玉泽渊修长的手指抽动了一下,白翎阳立马从困意中挣扎出来,眼中满满都是细碎的惊喜,“泽渊!”
他的折扇一直飘在白翎阳的身边,此时发出了一些刺眼的白光。
天森道:咩咩,小心有诈。
可是白翎阳此时悸动还来不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他支起身体双眼紧紧盯着玉泽渊,期盼着男人能立刻醒来。
玉泽渊似乎被梦魇住了挣扎了几下后睁开了双眼,漆黑如墨的双眼中划过一丝狂喜,接着瞳孔有些混沌,眨了眨眼后却又消失不见了。
白翎阳看着玉泽渊睁开了眼睛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说话都有些绊舌头,“泽渊,你醒了,感觉如何?”
玉泽渊眼神扫过白翎阳的鲛人尾后却有着惊骇,僵硬地说道:“你……我……无事,你先下去吧。”
白翎阳还没有反应过来,想要拉住玉泽渊的手,却被他直接甩到地上。
什么情况?
白翎阳觉得有些奇怪,墨羽剑一直在屋外守着,听到动静便推门走了进来。
玉泽渊皱着眉头道:“别碰我。”
他径直起身,出了门后说道,“来人,将兰妃带下去。”
“慢着!”白翎阳刚想迈步去抓他,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
可是刚迈步却发现还是个鲛人尾巴,他急急忙忙把双腿变回来,又撞上应声从门外进来的侍卫。
墨羽这个黑影也踱步而来,见到玉泽渊后,他先是脚步一顿。
而后又马上做出了一个警惕的防备姿势。
看到这样的墨羽,白翎阳心中警铃大作,眼神瞟向玉泽渊那边,果真看到玉泽渊眼底有些许异样。
绿芒!
上个世界迟泽渊的异状闯入脑海,白翎阳手指紧握着,抓着扇子就要上前开战,却没想到玉泽渊先开了口。
玉泽渊皱起眉,厉声道:“这黑影是什么魔物!来人,给我把这黑影除去,兰妃定是妖物,抓起来关入天牢,待绞刑伺候!”
天森道:咩咩快跑!这人不是泽渊!
墨羽度皇宫非常熟悉,已经找好了退路,立刻给白翎阳指了个方向。
白翎阳抬眼见前方院里全是侍卫,甚至还有一些修者,便知道此事不可小觑——
他深深地望了玉泽渊一眼,手指用力握着扇子,强压下指尖的颤抖……
可是等他再回过头来的时候,白翎阳在谁都看不见的地方……低下了头,瞬间红了眼睛。
第64章 逃离
玉冉也很快得知了消息, 见到孑然一身战立在末阳宫外形容枯憔悴白翎阳心里也有些酸楚,安慰道:“皇上也许就是太累了, 不要着急, 明日就好。”
这样的安慰说实话, 没什么卵用。
白翎阳点点头正要迈步走开, 低头却看见自己送给玉泽渊的鳞片已经碎了。
原本一直被玉泽渊贴身放在香囊中, 因为玉泽渊昏迷他就带在了自己身上。
如今已经由莹润的银白, 变成了一捧灰黑的粉末。
一夜无梦, 这一夜却比之前白翎阳照料玉泽渊彻底不眠相比更加难眠。
光是站立着,他都觉得脚下虚浮。
黄宿仙从玉泽渊身体内苏醒后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按照前辈给的秘法中原本只要一日就能成功,但玉泽渊却坚持了整整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