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孩子没这个意思,可能就是想早些成婚吧。”侍郎夫人淡定地道。
“夫人,你前两日还不想让栖栖早嫁,今日怎么为那小子说话了。”裴侍郎道。
侍郎夫人叹了口气,她也不想为赵疏桐说话,但是他们夫妻两个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就够了,总不能两个都唱白脸,到时候吓得哥婿不敢上门了。
她是舍不得栖栖,但最希望的还是两个孩子能好好的。
这哥婿倒是个聪颖的,拿着功课上门,希望老头子能动那么一丝恻隐之心,允了他早些完婚的事情。可这老头子不是个顺毛驴,你想做什么他偏不如你的意。
“老爷,我也不是为他说话,两个人孩子既然都想早点在一起,咱们做长辈的又何必为难,其实不差那一个月的。”侍郎夫人心酸地道。
“那咱们就这么如了他的意了。”裴侍郎心酸的道。
“那你还想怎么办,哥婿算是个有本事的人,知道自己原先把事情做错了,才让你随便打压的,你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不怕他起了逆反的心思。”侍郎夫人道,侍郎夫人觉得赵疏桐这个人裴晗将来不一定能压住他。
“我才不怕呢,他有多少心思我都能给按下去。”裴侍郎道。
“你管天管地,还能管到出嫁哥儿家里的事情。”
夫妻两人谈起送裴栖出嫁的事情,谈着谈着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两日后,赵老汉和赵疏桐来提亲的时候,果真没有受到为难,婚期也按照赵疏桐的心愿。
赵疏桐的聘礼,除了带来十斤的红薯,还有下聘当天需要的一些寓意好的东西。赵疏桐能拿出的最珍贵的聘礼红薯早先已经被献给皇上了,这次的下聘只是走个过场。赵疏桐和裴栖在裴家人的安排下还见了一面。
“这次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送给你,等到将来我慢慢给你补。”赵疏桐道。
这次过来下聘,没有能拿出什么好东西充场面。但是自己有异能有能力,虽然现在没什么钱,但是将来在物质上总能慢慢补足裴栖的。
“夫子,布衣陋室,粗茶淡饭,我都可以的。”裴栖眨眨眼,乖巧道。
你这是没受过苦,才会这么说的,赵疏桐心想。或许等裴栖吃过了苦头就不会再这么想了,但是至少此时裴栖的心是真挚的,赵疏桐欣然接受了裴栖这么真诚的心意,“你这又是从哪里学的。”
“崔玉宁巧计挽郎心呀,夫子你也看过的。”
好吧,这个话本子赵疏桐也是有印象的,崔玉宁是林致臻的糟糠妻,辛苦做活儿供养林致臻考□□名后,林致臻变了心,崔玉宁得一仙女相助为林致臻编织了一场梦,崔玉宁为林致臻设计了一个先富贵后落魄的梦,他爱慕的女子养在身边当宠物的女子一个个离他而去不说,还反过头来奚落他迫害他,只有崔玉宁毫无怨言陪在林致臻身边陪他过苦日子陪他东山再起,梦醒后林致臻知道了崔玉宁的好不敢再生二心,和崔玉宁美满的过了一辈子。
这个故事赵疏桐懒得吐槽为什么崔玉宁不让仙女帮她开始个新人生一定要守着那个变心的男人了,只要裴小栖吸收到的是正能量的东西就好了。
定亲过后,裴晗就回书院了,他也要参加明年的恩科。
赵老汉忙着联络购买举办宴席的食材,给亲戚好友发请帖的事情,赵疏桐则三五不时地写一篇策论,去侍郎府请侍郎大人指教,四五次里总有一次能和裴栖说会话。
“你在学习,我也在学习,栖栖,你觉不觉得咱们两个算是同病相怜了。”赵疏桐和裴栖开玩笑。
“这是不一样的,你必须要好好学才可以,我就不用。”裴栖道。
赵疏桐挑眉,那你可真是厉害。
等到进入七月份,婚期越来越近,两家越来越忙,裴家这边就不让赵疏桐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大概就要成亲了,一更写不到,就在二更哈。
我看一下评论,还没有发现脑回路和我一样的小天使,这我就放心了,小金库保住了。其实那个我认为好玩的礼物,你们可能认为是搞笑的,栖栖可能认为是为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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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裴栖小时候交的朋友大都是武将家的哥儿和小姐, 或者文官家中和他一样喜欢玩闹的人。
这些人不是远在边关, 或者就是这两年里嫁人了。
成了亲的和没成亲的平常也玩不到一起, 因而裴栖这两年,都没有什么可心的小玩伴。
但是他的添妆还是有不少人惦记着的, 他以前的小伙伴, 纷纷给他送来不少东西。
因为红薯聘礼, 裴家献上红薯,成为皇上跟前炙手可热的红人, 那些和裴栖不太相熟,甚至双方关系不好还有些敌对的小哥儿小姐们, 都被家中长辈勒令前来给裴栖添妆, 一时之间京城未婚的小哥儿小姐们对裴栖又嫉妒又羡慕,他们没能找到这样好的婚事那躲着找到的裴栖总行了吧,可是长辈连躲都不让他们躲。
有些已经成婚了心中也酸酸的,怎么自己就没有遇到这样的有心人, 这样好的夫家。
明明那个赵举人都没有个官身呢,就肯用那样大的功劳求娶裴栖,裴栖还被百姓称作红薯娘娘,这是多大的荣光呀。
偏偏这样的荣光是别人的。
就算裴栖现在嫁的是个穷举人也要比他们当初风光呀。
甚至连李诗茶都让他娘逼迫着来了。
李诗茶自从上次给裴栖写诗赔礼道歉后,很久没有出门,他总觉得那些宴会上的人都在指指点点嘲笑他被裴栖这个草包给难住了。尤其是那个赵疏桐用红薯求娶裴栖, 皇上给裴家大老爷升官后,李诗茶总觉得别人看着他的眼光充满了各种意义,好像在说他, 让你不自量力地去挑衅红薯娘娘,活该你倒霉了吧。
这次李诗茶是被他爹娘强硬命令着来裴府给裴栖送添妆的,心中别提有多憋屈了。
他和裴栖的交情明明没有好到可以送添妆礼的地步,为什么要白送东西给他。
裴栖自从上次在李诗茶那里找回场子后,自信心爆棚,觉得自己不会诗书也没有什么,反正他爹娘夫子都不会嫌弃他,对李诗茶这个让他丢过脸的人都没有太大敌意了。
手下败将已经不值得他放在心上了。
李诗茶却将裴栖的无视当做瞧了不起他,心中更加讨厌裴栖。裴栖真以为那个赵疏桐用红薯娶他就是对他好了,哪个正人君子会娶自己的学生,这个赵疏桐一定不是个好人,他要娶裴栖肯定在图谋裴府的权势,他就等着裴栖将来的苦日子。
七月十六的时候,裴栖还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在被赐婚和婚期定下时,就分别写了两封信给在边关的许问澜,前两天许问锋代替宁安候人的人给他送添妆礼,他都以为许问澜在边关做百夫长做的乐不思蜀,赶不上回来了呢。
裴栖见到许问澜还是挺高兴的,如果许问澜不一见面就喊他红薯娘娘给他添堵就更好了。
“好呀,你也来笑话我。”裴栖朝着许问澜打去。
许问澜也不躲,由着裴栖使出了吃奶劲儿往他硬邦邦的身上招呼,他这身体是和人真刀真枪拼杀练出来的,可不怕裴栖那一点奶劲儿,“我可不是专门回来笑话你的,而是替西北的孩子们来问问红薯娘娘,你到底是从天上下来的,还是从地上长出来的。”
随着红薯到达西北,红薯娘娘的故事也跟着传到了西北。
然后,西北的孩子听了大人讲的红薯娘娘的故事,争吵了起来,他们一拨人认为红薯娘娘是天上飞下来拯救他们的仙女,另一半的孩子认为红薯是埋在地里的,红薯娘娘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两拨孩子谁都说服不了谁,有那精明的知道许问澜和裴栖认识,就拜托许问澜回京城的时候问问红薯娘娘他是哪里来的。
“太羞耻了,我才不要做什么红薯娘娘呢。”裴栖气呼呼地道。
他知道红薯娘娘这个故事的时候就气的要命,他才不要做红薯被人吃,而且红薯吃多了还会放屁,非常的不雅观。他让他爹给他查了红薯娘娘这个故事是谁捏造的,结果发现是一个刚死了娘子的酸秀才发酒疯的时候乱写的,那个秀才也没有想到这个故事会传的这么广。
裴栖见他刚死了娘子不想为难他,就让另写几个夸赞他和赵疏桐的本子,然后再把红薯娘娘这个谣给他辟了。
结果,红薯娘娘竟然都传到西北去了,可想而知那个酸秀才后来写的几个故事,在京城都没有激起多大的浪花。
裴栖只能继续顶着红薯娘娘这个称号让人取笑。
“这可由不得你了,我听说你那个夫子是个种地的好苗子,说不得他将来发现了产量更高的小麦、水稻,然后你就变成小麦娘娘、水稻娘娘了。”许问澜高声笑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几年没见面,见了就知道笑我。我都要成亲了,你什么时候嫁人。”裴栖问道。
“我再在军营待上两年,再考虑成亲的事情,我这次回来前还带着手下人剿灭了一个十几人的强盗窝救出了不少的人,功劳都够封个六七品的小将军了,只是我爹太奸诈了,只给了我一个百夫长的虚衔安抚我,这都是哪个朝代的官职了,咱们今朝根本不认可。”许问澜道。
尽管如此,裴栖还是面露羡慕之色。
“你就别想了,你早就被你爹娘宠成了一个小纨绔,根本吃不下那个苦。”
裴栖不服气,“你说谁是纨绔了,我才不是呢。”
“小时候,你让我教你练武,我说练武很辛苦,你说你不怕能坚持。后来,你在我家学武的时候,你爹娘三五不时地给你送吃的送喝的送玩具,然后坚持学了几天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是不是你。”
裴栖脸色讪讪地。
“还有,我教你骑马的时候,一开始学的是骑小马,等到换大马的时候,你爹娘怕你苦怕你累怕你摔,就叮嘱你随便学学,现在上了大马还要人给牵着的是不是你。”
裴栖不狡辩了,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谁还不知道谁。
“我当时就不该动摇的。”裴栖叹气道。
有那样一双怕你苦怕你累的父母,你想不动摇都难,许问澜心中想,但是没有说出来。
“我这次给你从西北带来了一些皮子宝石,你拿着玩吧。还有一些孩子送给红薯娘娘的特产,孩子们省吃俭用送给你的,你可不要辜负了他们的心意。等到我这次回去,府官组织百姓种下的红薯就可以挖了,到时候感激你的人会更多的。”许问澜道。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他们应该感激皇上的吧。”裴栖忧愁地道。
许问澜看了一下裴栖,比几年前倒是长进了不少,没那么笨了,“你放心,传到西北的故事早就变了,早不是京城一开始传的那个了,而是红薯娘娘被圣上爱民如子感动了,赐下了红薯。”
裴栖抿着嘴,“无论哪个故事都同样羞耻。”
他真不是红薯娘娘,也不想做红薯娘娘,为什么这些人一定要把这个称号往他身上放。这些人为什么都忘了红薯是外邦传来的,是夫子发现的,是他爹和大哥献给皇上的,又是皇上给推广天下去的,为什么目光都放在他这个后宅的小哥儿身上了。
他承受不来。
许问澜无法对裴栖的小心思感同身受,大家称呼裴栖为红薯娘娘,只是一种善意的调侃,对裴栖又没有什么影响,至于表现得和公开处刑一样吗。
裴栖的嫁妆除了明面上摆出来土地庄子铺子古董家具摆件珍玩之类的那些,这天晚上侍郎夫人又给了裴栖十万两的压箱底银票。
“娘,咱们家有这么多钱吗。”裴栖震惊了,他们家不是清官吗,竟然有这么多的钱。
裴栖的月钱在裴家还是比较高的,和裴晗一样一个月有二十两。而且裴栖自己也不是那种花钱大手大脚的人,他除了买话本子买点零食的花用外,其他都是家里承担,他还能存下一些小钱。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家竟然能拿出这么多的钱给他陪嫁。
“傻子,你爹和父兄虽然都是做官的,但是咱们有祖产,这些年也置办了不少的产业,咱们想要钱哪里需要贪了。”侍郎夫人道,他们正正经经经营产业,不拿不该拿的,每年的吃用都花不完。
再说,裴侍郎在官场,就算为了能活动开,也不是一点儿冰敬碳敬都不收的。
“这十万两,爹娘出了五万两,你大哥大嫂二万两,二哥二嫂两万两,还有一万两是裴晗和他媳妇两个人出的。”侍郎夫人道。
裴栖这才知道,他们家都是有钱人,只有他和几个侄子侄女穷哈哈的。
“娘,你和爹对我好,哥哥嫂嫂对我也好。”裴栖道。
“傻孩子,这些都是你该得的,他们从红薯中得了多少好处,给你出点钱都是应该的。你爹不用说了,等这个王尚书从尚书位置上下来了,你爹就要接他的班了,你大哥献上红薯那天就直接升了一级,你二哥,你爹说明年可以把他弄去江州做通判,再过两三年就能调到京城做京官了。他们都是沾了栖栖你的光,要是让他们靠自己,花的可就不止两万两银子了。”侍郎夫人道。
“嗯嗯。”裴栖点头,原来他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