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疏桐回去的时候,浅荷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没能把裴栖劝动。
浅荷见赵疏桐回来,就告了裴栖一状,“老爷你回来了,主夫今日又偷懒了。”
裴栖当即不干了,“臭浅荷,你污蔑我,我哪有偷懒。夫君,你要为做主。”
“主夫,我有没有污蔑你,你心里不清楚吗。”浅荷顶嘴,大夫说他家主夫这个月份不能累着,但也说了不能一点不动弹。
可是主夫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不是窝在卧室就是书房,连个屋门都不愿意出。要不是不吃饭肚子会饿,浅荷都怀疑他可能连饭都懒得吃。
“你们先去准备晚饭吧,我和栖栖说。”赵疏桐对着伺候裴栖的下人道。
裴栖见赵疏桐站在他这一边,对着浅荷做了个鬼脸,“臭浅荷,早晚把你嫁出去。”
浅荷憋着气出去了。白玲紧随其后,浅荷是和主夫从小一起长大的,主仆情分深厚,劝诫主夫还有告状的事情浅荷能做,她和曾嬷嬷老爷要是不问,不好开口主动说这些。
“调皮。”赵疏桐敲了一下裴栖的脑门道。
裴栖也委屈,这个月里曾嬷嬷浅荷他们已经朝夫君告了他好几状了,他不要面子的吗。而且浅荷他们都是他的陪嫁,怎么能不向着他。
赵疏桐没说裴栖,他可以察觉裴栖的心思。
裴栖一个爱闹爱动的人,如今反常地窝在家里,天气走路累是一方面,另一面大概是因为裴栖的想象太丰富了。
如今裴栖的肚子大的跟个球似的,裴栖一走路就有种肚子上的球要掉到地上的感觉。再者孩子马上要出生了,裴栖忍不住的心慌焦躁,怕自己养不好教不好孩子,也怕这个孩子给自己带来各种麻烦,反正就是各种各样的怕。
一个无忧无虑没有经历过挫折的少年人,你让他突然适应成人社会的法则,突然成为一个孩子的阿姆,这本身就是一件难以适应的事情。
这个时候,赵疏桐哪里还敢给裴栖压力,只能尽量体谅他。
赵疏桐带着裴栖吃完饭,和裴栖闲聊了一会儿。
“栖栖啊,你在孩子出生的最后一个月偷懒,将来孩子出生了有样学样,也变得这么懒,让咱们养活一辈子,可如何是好。”赵疏桐表现的十分苦恼,好像真怕要养一辈子的孩子。
裴栖一听,这还得了,“夫君,这可不行,咱们之前说好了,等孩子长大了就该自己一个人出去住了。”
“那委屈栖栖你勤快点?”赵疏桐用疑问口气征求裴栖的意见。现在勤快点,可以不用辛苦一辈子了。
裴栖的牙咬着嘴唇,他是真的怕,“我怕孩子掉出来。”
赵疏桐忍笑,“有我在呢,我以后每天下值回来都陪你散步。”
儿女都是来讨债的。
裴栖狠狠心答应了。
有夫君在,肯定不会让孩子掉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宝宝们,我回来了!你们还在吗?
断更非我愿意,欠下这么多的更新不知道何时能补上,心痛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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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赵兄, 听闻太白楼前两日新进了一批二十年的花雕,今日放学, 赵兄和我还有李兄一同去太白楼小聚一次吧。”赵疏桐刚进入翰林院庶常馆的时候,王崖前来相邀他外出饮酒。
“内子预计这几日生产, 下学后, 在下还要赶回家中陪伴他左右,没有时间外出赴宴, 还请王兄李兄见谅。”赵疏桐直接拒绝道。
裴小栖如今每日都等着他回去陪他散步,保护他的肚子, 要是他与人出去饮酒,裴小栖就敢把今日的锻炼给赖掉。
李修连忙表示不介意。
王崖却道, “哥儿生产咱们身为男子也帮不上忙, 赵兄就是赶回家中也没有用。”
“王兄此言差矣, 哥儿生产之事上,我们男子的确帮不上忙。但他们为我们生儿育女, 若是在怀孕时能够多多陪伴左右, 亦可让他们心情开怀,少受一些孕事的折磨,生产时也能顺利一些。”赵疏桐道。
王崖不以为意, “赵兄太过儿女情长了,生儿育女本就是女子哥儿分内之事, 如何需要男子伏低做小小心翼翼了。赵兄如此,小心将来传出惧内的名声。”
李修在王崖这么说后,发现了赵疏桐的不耐烦, 出来打圆场,“赵兄和嫂夫人伉俪情深,实在是羡煞我等。王兄,嫂子还没有过门,你不懂这些的。”
王崖此次科举名次不错,被一位五品官家的小姐榜下捉婿,婚期定在了今年秋天。王崖虽然对自己的婚事十分满意,但也觉得身为男子敬重妻子即可,不需要做到赵疏桐这个程度。
王崖想要继续辩一辩,李修心中暗道王崖没眼色,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赵兄做了父亲,到时可不要忘记请我们喝满月酒。”
“必定少不了李兄你的。”
“百姓若是知道现实里的赵举人和红薯娘娘比话本子里还要恩爱,必定会心怀安慰的。就算是为了百姓的心愿,赵兄你也不可欺负了红薯娘娘。”赵疏桐在庶常馆中的同年孙田信打趣赵疏桐。
一年过去了,裴栖这个红薯娘娘的名头还没有摘下来,还会有同年时常用此打趣赵疏桐,甚至书信札记中可能还会记载。赵疏桐就觉得,裴栖这辈子下辈子可能都无法摆脱这个名号了。说不得等他们都去世了,后世之人在杂书野史之中看到了这个称呼,还会把它当做民间传闻、民间神话传话之类的研究考据一番。
孙田信这个人是个促狭鬼,好看别人的笑话,赵疏桐不愿给他话柄让他继续打趣他,转而道,“红薯娘娘是我结发夫郎,我自不会欺他。我们的麟儿将来还要喊孙兄一声叔父,等满月的时候,孙兄可不要吝啬。”
“这孩子叫孙某一声叔父,孙某定会在满月时给我小侄子送上一份大礼。若是孙某到时候囊中羞涩,出不起买礼物的钱财,我只管披一身袈裟到街头去化缘,逢人便说红薯娘娘产下一麟儿,我要代替他们向红薯娘娘送一份大礼,百姓为贺红薯娘娘喜得贵子必会愿意慷慨解囊,免除我的尴尬。”
孙田信说完,周围一片的人纷纷大笑起来。
“那是百姓赠与红薯娘娘的心意,与你何干。”有人反驳孙田信。
“我替百姓向红薯娘娘传达心声,岂不有功,怎么就与我不相干了。”孙田信争辩道。
“那百姓直接找赵兄还有红薯娘娘表达心声就是了,何必经过你的手,还要被你扒一层皮。”
“咱们赵兄是大忙人,红薯娘娘是仙身不能随便见咱们这些凡夫俗子,这种小事就由我代劳就是了。我也不要别的,心意算我一份都不行吗。”
大家一起围攻了孙田信后,不少人开始打趣起了赵疏桐和红薯娘娘的姻缘。还说红薯高产,他二人必定会多子多福,子孙满堂。
赵疏桐无奈,和这些好事的同年周旋起来,并没有刻意去理会王崖。
最近赵疏桐和王崖谈话,越发的感觉话不投机。王崖的志向太大,需要用人命和鲜血堆积,他没有那样的野心,道不同不相为谋。
而且刚刚王崖对裴栖表现的轻视,让赵疏桐尤为不喜。
别人如何他管不着,但是他是不能和轻视他家人还有他夫郎的人为友的。
不同时代给与女性还有这些和女性类似的哥儿的尊重不一样,但是在他这里他和裴小栖是平等的。
裴小栖虽然年幼还有些懵懂,许多事情都要他去教导,但正因为这样,赵疏桐觉得更需要去尊重他了解他的想法再去引导他,而不是把他当做自己的所有物一样随意对待。这不仅仅是一种责任,也是丈夫对夫郎的一种义务。而且赵疏桐相信,他现在在裴栖身上投入的越多,将来收获的就会越多。
赵疏桐从庶常馆放学,去点心铺买了一包山楂糕后,直接回家陪裴栖散步。
其实裴栖不光怕孩子掉下来,最近又怕起了吃多了将肚子撑破。
赵疏桐不知道裴栖哪里来的这么丰富的想象,自己恐吓自己,但是他想起来了也会给裴栖带些消食的山楂糕回去。
裴栖这个样子,铺子里的事情自然管不了了,暂时将他手中的那部分生意交给了曹氏打理。
裴栖扶着赵疏桐的手在院子中散步的时候,想起他们的孩子还没有名字,就问赵疏桐道,“夫君,咱们宝宝的名字你想好没有。”
裴栖这个大大咧咧的,现在才想起来要给孩子取名的事情。赵疏桐之前还真是思考过,据女诗经男楚辞的取名法,他又多读了两遍这两本书,只是一直都没有定下个可心的名字。
“缺月挂疏桐,我觉得孩子的名字中可以带个月字。”赵疏桐道。
“不行!”赵疏桐没说完,裴栖就大声阻止了他。
“我的名字都没有带月字,宝宝的更不可以。”他和夫君都没有这么亲近,肚子里的臭小子凭什么。
你都凤栖梧桐了还有什么不满,赵疏桐心中腹诽,却没有把话说出口。
名字的事情两个人没谈拢,裴栖让赵疏桐赶紧给孩子取新名字,要不就让公爹或者他爹起,赵疏桐为了捍卫自己的取名权妥协了,将打算取的带有月字的名字全部从脑海中删除。
赵疏桐估摸着走了有四五百步了,就送裴栖回卧室。
为了裴栖的身体,房间里不能用冰。赵疏桐给两人打着扇子,等裴栖睡着了才入睡。
裴栖生孩子这一天正好是赵疏桐休沐的时候。因为裴栖前一天还能跑能跳的,赵疏桐觉得裴栖还有好几天才生,就去了皇庄。
赵疏桐前脚刚到皇庄见到陈大人,赵贵后脚就驾着马车追了来。
“桐叔,主夫发动了,要生了。”赵贵擦着汗,气喘吁吁地道。
赵疏桐闻言立刻找到陈大人向他辞行。
陈大人见赵疏桐着急的样子,并没有为难他,“夫郎生孩子要紧,你赶紧回去吧。”
赵府并没有因为男主人不在而大乱。
赵府上的接生嬷嬷和奶娘都是侍郎夫人上个月给安排好的。
裴栖刚刚发动的时候,曾嬷嬷就安排人将裴栖送入了产房,然后派人去侍郎府通知了侍郎夫人,又让赵贵去找赵疏桐。
侍郎夫人和詹氏曹氏来的很快,几人就在裴栖的院子外主持大局。侍郎夫人因为担忧裴栖,手中拿了串佛珠,一边数佛珠祈求菩萨保佑,一边焦急地等待裴栖生产。
赵疏桐回来的时候,孩子还没有生下来。
裴栖一边生孩子,一边大声地抱怨,“浅荷,赵疏桐回来没有,我在这里给他生孩子,我这么痛,他怎么可以不在家,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呀。”
裴栖生气或者和赵疏桐吵架斗嘴的时候就喜欢直呼赵疏桐的名字。
“主夫,赵管家已经去叫老爷了,老爷马上就回了。”浅荷在旁边劝慰裴栖,他被裴栖生孩子的阵势吓得不轻,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这个时候主夫正需要他呢,他一定不能晕。
接生嬷嬷是从外边请来的人,不是裴家的下人,但是在赵家白吃白喝了快一个月,替裴栖接生十分用心,跟着浅荷一起劝裴栖,“这位夫郎,你且先忍一忍,留着力气把孩子先生下来,等孩子生下来了再骂人。”
“栖栖,我回来了,你怎么样。”
见赵疏桐要往产房里走,侍郎夫人急忙阻拦他,“哥婿,产房重地,你不能进去。”
詹氏也跟着劝,“弟夫,现在栖栖正是关键时候,你可不能分他的心。”
裴栖听到赵疏桐回来了,痛苦的声音从产房里传出来,“我一点都不好,太痛了。都怪你把小娃娃塞进我的肚子里,害得我这么痛。”
赵疏桐走到窗户边,向里面喊话,“是我的错,是我的错,等你生完孩子,我任打任骂绝无二话。”
“那有什么用。”裴栖喊道。
他现在在受苦,就算将来夫君任他打罚,对他现在一点帮助都没有。
“这位夫郎,快别和你夫君斗气了,留着力气生孩子吧。”接生嬷嬷忍不住又劝了裴栖一回,心中忍不住责怪这家的男主人不懂事。要打情骂俏也别挑这个时候,要是夫郎被影响了生孩子可如何是好。
曾嬷嬷从产房出来,赵疏桐立马上前问她裴栖的情况,“嬷嬷,栖栖怎么样了。”
“主夫是第一胎,虽然生的艰难了一些,但身体底子好,顺产不成问题。”曾嬷嬷道。
侍郎夫人都听到了曾嬷嬷的话,忍不住松了口气。
“那就好,我能进去看下他吗。”赵疏桐问。
“最好不要,主夫一定不想老爷你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曾嬷嬷道。
赵疏桐怕惊着裴栖,没有进去。
偶尔听到裴栖疼的受不住了骂他两句,他就安慰裴栖几句。
裴栖面对家人的时候,没有攻击力,骂人的话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
作者有话要说:孩子他说他想明天出来(啊喂)
两天不见,再回来,我的小天使们化身为了压榨长工的地主老财,不禁潸然泪下。
感谢在2020-06-09 20:07:46~2020-06-10 01:10: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