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爹是男人,是那婆娘的天。她还敢翻了天不成。”
说罢,拍拍刘洛尘瘦弱的肩膀,刘老爹牛气哄哄,转身就要走。
就在这时,大门又被人哐当踹开了。
来人折正是王氏,带着她儿子刘志远。
刚才回家看到自己男人不在家,就想到肯定是找这个小杂种来了。
三人气势汹汹,站在门口就开骂。
“好你个小杂种,到底部是我生的,跟你那死鬼娘一样,偷家贼。都分家了,还敢拿家里东西。给我滚出来!”
王氏的嗓门是尖锐,性子泼辣。
不一会儿,刘洛尘家院门前,就围拢了一群看热闹的村民。
刘洛尘一把拽开院门,眼角含泪,面色苍白,说道“咳咳......儿子多年承蒙家中养育之恩,如今身患重病,自知时日无多,家住二弟娶亲,三弟求学都需要银钱,儿子哪敢要家里的东西。父亲能在分家之时,为儿子取经冲喜,已是大恩。儿子骤然离家,家中粒米未有,父亲疼惜,特送来5斤黍米(小米),母亲如若不愿就拿回去吧。”
第5章 谁还不是个戏精咋滴
这话让刘洛尘说的,情真意切,如泣如诉。
他满脸委屈,咬牙撑着破败身子,十分倔强,再配上他那瘦竹竿般的小身材,整个一朵风中的小白花。
一副要被后娘逼死的前妻儿子。
院门大敞,围拢的乡亲自然也看到了。
门中破败的院子只有一口大水缸,散落在墙角的木材,还有门旁边那一小袋黍米。
都是农家的好手,一打眼就知道,那里面可是不足5斤。
在看刘洛尘面色苍白,骨廋如材,可不就是身患重病的样子。
于是看着王氏的眼神就带着鄙夷了,有胆大的甚至指指点点。
”你......你,你胡说!“
王氏一下就哑口无言了,被怼的满脸胀红。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艹,狗娘养的杂种,敢欺我娘,打死你。”
刘志明是个混人,一看就是自家娘亲受委屈,顿时就怒火中烧。
捡起门边一块石头就向刘洛尘丢去。
众人一阵惊呼,那石头虽然不大,但是却棱角尖锐,这要是打中了,非流血不可。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上前,挡在刘洛尘前面。
当!一声!
见那尖锐的石块,一下砸在南念的额头上。
男人高大的身子晃了晃。
众人到抽一口冷气。
好事者更是惊声尖叫,杀人了,杀人了。
刘洛尘回神,一把抱住南念的腰身,让他在门槛坐下。
附身探查他的伤口。
鲜红的血液,浸染了他右侧脸孔,看上去十分可怖。
”阿念!!!“刘洛尘扑过去,找出一块干净的白布,按在南念的额头处止血,发现只是擦伤,微微松口气。
南念委屈巴巴:“相公,痛痛......”
刘洛尘有些心疼怒道:“你这个大傻子,你冲上来干什么?疼不疼?”
南念:“相公不怕,南念保护,不疼。”
刘洛尘看着南念墨绿色的眼眸,那里面是满满的信赖,不由心中一软。
随即,眼神冰冷的看着刘志明
刘志明看这边见了血,也有些胆怯,像王氏身后缩了缩。
刘洛尘冷冷的看着王氏,紧紧的攥住拳头。
在古代特别是偏远村落,宗族礼法孝道大天。
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个女人,将欠原主的东西,都还回来。
但是他现在必须忍。
刘洛尘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您上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砸伤了我媳妇,是不是要请医师来。”
王氏眼珠一转,请医师,那就一定要赔钱。
王氏顿时不干了,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嚎哭。
“哎呀,我的好苦啊,我不活了。这小子张嘴就管我要钱啊,只不过是额头碰了个小口子,就要请医师,就要死要活的,这个傻子罢了,还娇贵上了。呜呜......这还没钱分家文书呢,就这般欺负我这个老婆子了。”
刘洛尘冷冷的看着王氏表演,听到分家文书,他眼中闪过微光。
今日他将事情闹大,就是为了请村中长辈出面,签下分家文书。
然后顺利接管媳妇的卖身契,省得以后出什么幺蛾子。
等王氏哭嚎够了。
”母亲,这是要逼死我吗?“
刘洛尘的面色更白了,一副随时要晕厥的样子。
第6章 分家
随即刘洛尘双眼通红,又满脸凄苦的看向刘铁柱,声音哽咽两度,说道:“爹,你是我亲爹,今天就你一句话,如果你容不下儿子,儿子这个就撞死在这门前,也省得爹爹左右为难。”
刘铁柱被人指指点点,再看看撒泼打滚的王氏,老实人也不禁恼怒。
“你这个婆娘闹什么?老大身子不好,我送点吃食,怎么了?”
村子本就不大,这场闹剧之下,看着刘家老大那受尽委屈的样子,谁不在心里暗骂一句,这王氏果然是后妈,歹毒要逼死前妻儿子。
最终不知是谁请来了村中的里正。
里正还带着,村里的族老。
远远就看到刘洛尘两人,一个面色苍白,一个满头是血。
里正面色难看。
这要是真出了人命,他这个里正政绩也要受影响的。
刘洛尘强撑这身体,起身双手交叠躬身,给里正政和祖佬作揖。
“为了晚辈一点私事,劳烦李正和祖老,实在让晚辈心中难安,
李正一看刘洛尘这样之理,面色也合上了几分,对他点点头心中高看了,这孩子几眼,
冷冷的看着刘铁柱问,刘铁柱,你是个爷们,家中顶梁柱,这家到底是分还是不分?
尽管王氏百般不愿,但是这分家已经是板上钉钉,
“劳烦里正和族老,替我做个见证。这人既已与我拜了天地,既是我的妻,我理当拿回他的卖身契。晚辈身子破败的不成样子,也不知还能活几年,只想拿回母亲的嫁妆,其他田地赢钱不敢消想半分。”“放屁,骗鬼吗?哪有什么嫁妆?你以前生病,花了家里多少银钱。现在家里的东西都是老娘的,你个小杂种休想拿走一分。”
王氏一听顿时急了,那钱半数已经被她补贴娘家了,上前就要去扑挠刘洛尘。
还好被南念挡住,不过女人尖锐的指甲,也在他的壮实手臂上,留下血淋淋的抓痕。
刘洛尘脸色惨白惨白的,眼神中带着冷意。
“我母亲当年嫁入刘家,所带赢钱物品,族谱上皆有记录在案,您不必着急,请族老拿出,族中账本,一看便知,想必外公那里,也有母亲嫁妆的清单,我不介意去县太爷那里走一趟,讨个公道。”
这个年代,对当官的有本能的惧怕。
刘洛尘话音刚落,就见王氏脸上闪过心虚,哭得越发大声了,
刘家老三,可是一直在县学读书,可是村中少有的童生。
那可是刘家村少有的读书种子,今年可是要下乡是考秀才,这要是被亲哥哥告到衙门里,那还有什么前程?
今天来的族老,就是刘家三爷爷,之前他也是收了王氏一些好处的。
否则也不会看着,刘洛尘被搓磨而不言语。
于是上前和稀泥:“哪有儿子将老子告上县衙的,这是大不孝,要天打雷劈的。老大呀,我也知道你心中委屈,当年你母亲去世确实留下一些嫁妆,但是你可能不记着了,你又是身体一直不好,药不离口,花用了不少。这样吧,今日先散了,改日再来签下分家文书,三爷爷并不会让你吃亏的。刘铁柱,你是一家之主,怎么办?你说个话。”
第7章 终于分家
刘铁柱是个老实人,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
被这么多人看着,只是抿着嘴,瓮声瓮气说道:“都......都听三叔的。”
里正虽然感觉刘家族老这话,说的有失偏颇。
但是他管辖之地,出现官司,也确实有损他的颜面。
更何况这刘家老大,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
看样子身子不好,随时要不行的样子。
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刘洛尘捂着胸口,故作虚弱的咳了两声。
看着道貌岸然的刘三爷爷,唇角勾起讽刺的笑容。
这些人想和稀泥,将事情掩盖下去,只怕再想分家就难了。
刘洛尘仅仅攥着拳头,还是他不够强,才这般让人看轻。
有那么一瞬间,刘洛尘心中怒意横生,恨不得与这些人与死网破,
身边的傻媳妇仿佛感觉到他心中的冰寒,有力的臂膀,抱紧刘洛尘的双肩。
“相公,不怕,南念保护。”
身后人炽热的胸膛,温暖了他冰寒的身体。
刘洛尘长出一口气,握了握那人的手,从负面情绪中挣脱。
恢复刚才凄苦的样子,对着里正和刘三爷爷又鞠了一躬,
“是小子刚才妄言了,我既然成婚了,自当独立门户。不若现在就签下分家文书,将我妻的卖身契归还于我,晚辈就不胜感激,至于母亲的嫁妆,20两文银,水田良母,棉被衣料,只当是我,偿还父亲的养育之恩。”
乖乖!20两银子的嫁妆,村民们的倒抽一口冷气。
要知道,在他们这个偏僻的小村子里。一家5口的农家人,一年的花用,也不过四五两银子。
村民都频频看向王氏,眼中不乏羡慕与嫉妒。
白白得了人家的田地和银子,还磋磨人家的孩子,当真是后妈呀。
都说财不可露白,这小杂种竟然将,可是,抖了出来,往事的眼中仿佛碎了毒一样,阅读的看着刘洛尘,恨不得他立马去死,
不过看着刘洛尘骨瘦如柴,想来也是活不长久的。
自己儿子可是有大出息的,可不能被这个小杂种占了便宜,以后这家产都是他儿子的。
于是更加鄙夷看着刘洛尘,满脸不屑和幸灾乐祸。
“分家我是没有意见的,我这后娘含辛茹苦将你养大成人,你却不止一点感恩,就是个白眼狼。孩子他爹,以后咱们养老还得靠老二,老三。这个白眼狼靠不住。”
刘铁柱本就是个耳根子软的好拿捏,王氏这么一说,刚对刘洛尘那一点愧疚,又有一些动摇。
吧嗒吧嗒的抽旱烟,狠狠心,然后说道:“现在就分,劳烦里正,您写个分家的文书,咱们当场摁手印。”
刘洛尘心知这嫁妆,恐怕要不回来。
故意这样说,白纸黑字的写明白,以防止王氏以后借生养恩情,要挟于他。
伸手摊平在王氏面前,淡淡的说道:“我妻子的卖身契,还望您能还我。”
众目睽睽之下,氏是自然不能做什么妖蛾子。
不甘不愿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拍到刘洛尘手中,得意洋洋的说道:“小杂种,你看没福气,也活不长了,我以后可是要当秀才娘的,以后你要死了或者讨饭去,可不要逃在我家门口。”
刘洛尘冷冷的勾起一个笑容,看着王氏:“多谢,您多年教诲,孩儿铭记于心。”
第8章 小傻瓜和害羞鬼
这个一向懦弱好欺的孩子,如今眼中的冰凉,让王氏不禁一抖。
随即一想,懂得反抗又怎么样。
还不是被她拿捏的死死的,一分钱也拿不走。
自个拿着孝道做筏子,就能把这个小崽子,捏的死死的。
刘三爷爷就是来和稀泥的,一看刘洛尘这般识趣,也不说什么,立马找来纸张笔墨,写分家文书。
刘洛尘这么一个瘦弱的孩子,身无分文,身染重病的被分出来。
这件事情,里正到底心中有所愧疚。
于是在分家文书中,不仅写明刘洛尘净身出户,而且严明其母亲假嫁妆田地银钱,抵做生养之恩,一式两份。
双方分别摁下手印之后,拿回自己拿一份。
众人也渐渐散去了,
临别之时刘铁柱,,悠悠的看了刘洛尘一眼,叹了口气。
“好自为之吧。”
等父亲后母一家人离去之后,
刘洛尘仿佛是这身体残余的愤怒一般,一下吐出一口淤血。
不过一口淤血吐出后,刘洛尘觉得舒服多了,一直以来的胸闷,也消散了不少。
南念瞳孔一缩,看着血迹惊声尖叫:“血!血!出血了!”
随即惊恐的捧着刘洛尘的脸,胡乱的摸他嘴角的血渍。
墨绿色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哇哇直叫:“呜呜.....相公不要死,血!相公,不痛不痛,南念乎乎。”
说罢,就没头没脑的在刘洛尘脸上各处吹气。
吹的刘洛尘耳根渐渐红了。
“咳咳.....我没事,呵呵,死不了。”刘洛尘被这傻子偷笑了,拍拍对方英俊的侧脸安慰。“别叫,叫的你想过脑仁疼。”
“哦,南念乖,相公不死。”
“呵呵......死不了。”
还是隔壁好心的邻居李奶奶,请来了村中的大夫。
替刘洛尘把脉抓药,又留了些外伤药膏离开了。
经过这么一场闹剧,锅中的红薯和老玉米早就已经烧糊了,
刘洛尘使了五文钱,让隔壁婶子帮着炒了两个小菜,蒸一屉子白面馍馍。
和南念两个人,坐在瘸腿木桌上,呼噜呼噜的就吃了起来。